霸情倔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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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晕眩的剧痛、刺眼的光亮、救护车的声音。
黑夜、白昼、黑夜、白昼,如此周而复始的轮替交换着。
刺鼻的药水味,冰冷的金属器具接触他的身体,那些光刺痛他的眼,他闭上眼把自己置身在黑暗中。
他好像化作一缕幽魂飘浮在虚无缥缈间,白茫茫的一片……该死的!何时他变得这么诗情画意,文诌诌的?
“祥祥……祥祥……”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
“阿祥,爷爷不逼你结婚了,别和爷爷呕气,快起来!”
一声声的叫唤是爷爷连同母亲和父亲的哽咽声,好吵,该死的!让他安静的睡一觉吧!
许久后又传来开门声,关门声。
来人脚步很轻,在他病床前停下,好半晌才听见声音幽幽地传来。
“我该杀了你的,因为你害死我最重要的人……不过我从不在人背后放冷枪,我等你醒来。”
好冷的声音,是谁?那人是谁?他又害死了谁?
不想了,他只想继续睡。
医生和护士来了,他听到车子转动的声音,他们在为他换药,啧!该死的!轻点,轻点!哪来的笨护士弄痛他的伤口。
医生反复再三的检视着,烦!动作也不快点!
“他妈的臭小子!还不起来,高氏企业是你家的跟我又没关系,我做了好几天的白工,你知不知道?再不起来,小心我把你名下所有财产全送给慈善机构……”
岳仕在他床边走来走去,顺便报告公司的最新动向……
什么,他不是交代过不要买那支股票吗?
该死,谁自作主张买了……等等,他是说要进这一期期货……
不不,他没答应要接受采访。
天!该死的!他是病人唉!这岳仕还真是死忠兼换帖,连他昏迷不醒之际,都还不忘对他轰炸。不管,西线无战事,他要睡了。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
啪!
“滚!你和王美娜一个样,都是害人不浅的……”
“对不起!对不起!”
饱含歉疚的柔细嗓音触动他心弦。丰郁!是她!他听得出来那是丰郁,她来了,想见她、好想见她,可是眼皮好重好重。
她被打了,天!根本不关她的事,别骂她、别打她啊!
“你干嘛道歉,你又没有错,是……”
“别说了,我们走吧。”
别走啊!别走啊!他微微掀动眼皮,正在看顾他的高父注意到儿子细微的变化,兴奋地大叫。“医生、医生……快叫医生,阿祥醒了……”
他试着睁开眼,他看到丰郁了,她似乎近在咫尺,她是真的吗?柔柔的身影变得像梦境一样朦胧。
她深深凝视他的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他感到有人在测量他的脉搏、心跳,检视他的双瞳。
“没事了,他脱离险境了,等会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他听不见那些人激动的声音,他只想看看她、碰碰她,听她的声音。让她进来啊!
之后,他感到有人拿针头刺进他的皮肤,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突地席卷他整个人。
不想睡,不想睡……
在阖上门前,他看到她轻叹出一口气,之后是黑色的甜美梦乡攫住他的意识。
“丰郁,我不懂、我不懂!”丰霖的大小姐脾气终于在离开医院后发作。
“霖霖,别说你不懂,就连我……我也不懂。”丰郁垂下眼,深吸一口气。
“如果不懂,我们就去搞懂啊!”丰霖踅回脚跟。
她不过才跑出去玩个一年半载,没想到回来后人事全非。高祥要结婚了,可是新娘却嗝屁了,新郎则躺在医院要挂不挂的。
“别去、别去。”丰郁连忙抓住她的手。
“为什么不去?我们要把事情弄清楚,高妈妈为什么要打你,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就算……就算她是长辈,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丰霖小心地轻碰丰郁红肿的脸颊,她怎么老被打呀!
“我没事,不痛,真的。”丰郁拉下丰霖的手,试着对她挤出一抹笑。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丰霖不悦地背过身子。
“霖霖,我们走吧!”她抬头看看八楼的方向,他会好的,她相信。主啊!请保佑高祥,阿门。
“我们不走。”丰霖甩开丰郁的手,气愤的大叫。“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被打了、被骂了,从来也不吭一句。你想过没有,如果今天高祥走了,他们要你偿命,你是不是也真要去陪葬!?”
丰郁默然无语,只是低着头颅。
第6章(2)
“他们不可以这样对你,你做错了什么吗?只因为你和那个王美娜有张相同的脸孔……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高祥和王美娜的恩怨情仇,凭什么要你来承受,他妈的!”丰霖咒骂连连。
她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不过她为丰郁抱屈啊!丰郁向来就是个闷葫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每次被人欺负,都是她在替丰郁出头。
“是我欠他们的,如果一巴掌能让他们消气的话……”
“你欠什么,你要还什么!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医生说过的,我们都听到了。”丰霖气得直跳脚,爷爷怎么教的,没把丰家的霸气传授给小郁,让她任由他人欺侮。
“霖霖,我……”
“我什么,我告诉你,我非讨回公道不可,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谁!”
丰郁吓得挡在她面前,“我不要什么公道不公道,我只觉得好歉疚,我好难过,霖霖……我们回去,好吗?”她急得掉眼泪。
丰霖一见到丰郁的泪水,人一怔,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她不曾见丰郁哭过。
“好!好!好,你别哭,我不去讨公道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我听你的,别哭了。”丰霖连忙走近司机,钻进车门。
丰郁泪眼朦胧地再望八楼一眼,再见了,高祥!再见了!希望以后你一切顺遂,平安如意。
真正清醒过来,他觉得全身上下像被卡车来回辗过,每根骨头全都拆开组合过,完全不听使唤。
这是哪里?看起来像医院,他住院了吗?真不可思议,他身体向来健康,很少有病痛的。
保罗恭敬的朝他欠身点个头,总管惊喜的叫了声少爷。
“我还活着,不可思议。”
保罗和总管面面相觑,不发一语的等待高祥的吩咐。
他知道自己身上缠了很多绷带,脑海中闪过好几个片断,争吵、打斗、飙车、意外……活着,他活着,在那种情况下,他以为他必死无疑。
“王美娜死了?”虽是疑问却又像肯定句,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的。”总管回道。
“丰郁呢?”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丰郁小姐在办完王美娜小姐的丧事后……”总管迟疑了一下。
“说下去。”
“听说启程到欧洲了,呃!目的地是圣安娜基督神学院。”总管硬着头皮说完。
她太干净了,而你碰不起!
“哈哈哈……哈哈……”高祥大笑的流出泪来,笑声中听不出一丝欢愉,净是悲苦之情。
王美娜,你赢了,你赢了……丰郁终于飞到他难以触碰的地方!
丰郁……你听到我的呼唤吗?你听到了吗……
火烧眉毛顾眼前。高祥的双亲管不了那么多了,厚着一张老脸皮到丰家来找丰郁,他们知道丰郁趁休假回来探视丰老爷。
这是仅存的一丝希望了。
一年了,他们有整整一年的时间,不曾看到自己的儿子。
当年那场车祸毁了高祥的半张脸,使他原本的俊容变成一张半兽半人的骇人面孔,下半身也瘫痪了。
两老的心无异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可是高祥却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从那时候起,他把自己置身在黑暗中,不见任何人,包括生养他的父母和最疼爱他的爷爷,身边仅留保罗一人。
丰郁在阿枝的通报后,沉思一下,便决定在前厅见他们。
原本以为今生不会再和高家有所牵连,在欧洲的那段日子是生命中最平静的时刻,青天、高山、白云、教堂……每日的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她甘之如饴,努力学习生活的一切技能。
她最爱听圣歌,当悠扬的乐声和圣歌响起,总让她的心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祥和。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有某种力量在驱策她,那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于是她决定听从上帝的安排。
是的!她一心希望成为上帝的新娘。
因此她回来了,回来祈求爷爷的谅解,希望得到他的首肯,没想到回国才第二天,就见到高家人。
“高伯伯、高伯母,请坐。”她亲自倒了两杯茶给他们。
丰郁的以礼相待,教高氏夫妇惭愧不已,当初都怪他们心太急、口太直,不给人留情面,伤人的话一句句的说,以至于他们现在得拉下老脸来求丰郁。
这个女孩,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高贵无比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都教人转不开眼。
在她身边还萦绕着一股温柔善良的气息,眼里闪烁着高贵圣洁的光芒,令人忍不住会想靠近她。
错把美玉当石头,他们错得太离谱了。
高母从皮包内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这是两佰万,请你收下。”
丰郁不解的看着他们,“很抱歉,我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我希望能请你去看看高祥。”她的儿子,她的希望。
“高祥!”
丰郁着实吃了一惊,他似乎是另一个星球的人了。他的名字、他的一切,似乎已经好遥远、好遥远。
“这两佰万,想必你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可是……我真的是无法可想了。”高母的眼泪说掉就掉,毫无预警。
丰郁拿出手帕递给高母。
高父拍拍高母的肩膀,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丰郁,你高伯伯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但是高氏企业上上下下有这么多的员工,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丧失上亿的资产,更可怕的是高氏如果倒了,会有多少家庭因此失去温饱。”高父动之以情,诉之以情。“小郁,你向来就是一个贴心温柔的孩子,别拒绝我们的要求好吗?你高爷爷年纪大了,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呢?”
殷殷切切的声音,充分说明了高氏夫妇的无力感和悲哀。
“我再不久便要回欧洲了,我……恐怕无能为力,但我会诚心祈祷,上帝会保佑高大哥的。”
她柔柔的声音和脸上散发出的圣洁光芒没有一丝虚假。她真的相信,主会听到她的祈求,并且做出最好的安排。
高母听到此,泪如雨下,“丰郁,就当是我求你好吗?你去看看他,去见他一面,若不是没有办法,我和你高伯父怎会来找你呢?”
高父也叹道:“当初,我们是太过分了点,不分青红皂白的迁怒于你,可是孩子,那是因为我们爱子心切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千万别这么说,我并没有那样想,你们会有那种反应是很正常的,换作是任何人也都会如此的。”
她将心比心的站在他们的立场设想。
“既然你不怪我们,为何不去看阿祥呢?”
“他不会想见到我的,我一出现,可能会造成他更大的反弹。”她淡淡的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落寞。
“不会的,不会的,孩子,他若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如果说有谁能救高祥离开黑暗的,除了丰郁外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