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番,而温哥华似乎是理惠相中的地方。”
“你刚刚说的理惠是他的太太吧?看起来好年轻呢。”
“上个月他们才刚登记结婚而已,这是他的第二次婚姻。”
“是这样啊?他和前任老婆离婚了?”
“不,第一任老婆因为车祸去世,已经五年了。”
一边聊着的同时,思及话题的主角日高邦彦已经不在人世,我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他到底要跟我谈些什么?要是我早早结束那无关紧要的会谈,早点去见他的话,或许他
就不会死了。我心里也知道这么想于事无补,却忍不住不去懊悔。
“我听说因为亲人被影射为小说的主角,有一位藤尾小姐跑来抗议……”加贺说,“除
此之外,日高先生有没有卷入其他风波?不管是和小说或是他私生活有关的都可以。”
“嗯,我一时也想不出来。”这么回答的同时,我发现了一件事——我正在接受侦讯。
惊觉于此,连在前方握着方向盘,始终不发一语的警察都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对了,”加贺刑警打开了记事本,“你知道西崎菜美子这个名字吗?”
“咦?”
“还有小左野哲司、相中根肇?”
“啊,”我领悟地点了点头,“那是《冰之扉》中的出场人物,目前月刊正连载的日高
小说。”我一边说一边想,不知那篇连载接下来要怎么办。
“一直到死之前,日高先生好像还在赶那篇小说的样子。”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电脑的电源一直是开着的。”
“画面上出现的就是那篇小说的内容。”
“果然如此。”我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向加贺刑警问道,“他的小说写了多少?”
“写了多少的意思是?”
“写了几页的意思。”
我跟加贺说,日高曾提过今晚必须赶出三十页的事。
“电脑的排字方式和稿纸不一样,所以总共写了多少,我不是很确定,不过至少不是一
、两页就是了。”
“从他写的页数就可以推断出他是几点被杀害的,不是吗?我从日高家出来的时候,他
还没着手工作呢。”
“这点我们也有想到,只是写稿这种事的速度也不是固定的吧。”
“话是没错啦,不过就算是以最快速度写也是有极限的。”
“那日高先生的极限大概在哪里?”
“这个嘛,记得他之前曾经讲过,一个小时大概是四页吧。”
“这样的话,就算赶工也只能一小时写六页啰?”
“应该是这样吧。”
听完我说的话,加贺刑警沉默了一会儿,脑袋里好像正计算着什么。
“发现哪里矛盾吗?”我问。
“嗯,我还不知道。”加贺摇了摇头,“我也还无法确定,电脑上残留的画面是否就是
这次要连载的部分。”
“也对喔,说不定他只是把之前曾经刊载过的部分叫出来而已。”
“关于这点,我们打算明天找出版社谈谈。”
我在脑海里快速转了一圈,根据理惠的说法,藤尾美弥子是在五点左右离开的,而我接
到日高打来的电话是在六点过后。这中间如果他有写稿的话,应该可以写出五、六页吧。问
题是,其他还有几页呢?
“啊,或许这是办案时应该紧守的秘密。”我试着向加贺问道,“不过,你们应该有推
测死亡时间吧?警方认为是什么时候呢?”
“这确实足应该保密的事,”加贺刑警苦笑着说,“不过……详细的情形要等到解剖报
告出来,但根据我们的推断,大概是在五点到七点之间,结果应该不会相差太多。”
“我是在六点过后接到电话的……”
“嗯,也就是说是在六点到七点之间了。”
——应该是这样吧。也就是说,日高在和我通完电话后就马上被杀了?
“日高是怎么被杀的呢?”
听到我的喃喃自语,加贺刑警露出十分讶异的表情,他大概觉得这种话出自尸体发现者
的口中,未免太奇怪了吧。可是,我对日高是怎么个死法真的没有印象,坦白说,当时我怕
死了,根本不敢正视他。
我把这点说明后,加贺好像也能理解。
“这也要等到解剖报告出来。不过简单地说,他是被勒死的。”
“你说的勒死是指勒住脖子吗?……用绳子还是?”
“他脖子上缠着电话线。”
“怎么会……”
“不过还有一处外伤,他好像被人重击了后脑,现场找到作为凶器的黄铜纸镇。”
“也就是说有人从背后打昏他,再把他勒死啰?”
“目前看来是这样。”加贺刑警如此说完后,突然压低了声量,“刚刚讲的,我想日后
会对外公布,在此之前,请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啊,那是当然。”
终于,警车抵达了我的公寓。
“谢谢你送我回来,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向他道谢。
“我才是,得到了很多有用的资料。”
“那,再见了。”
我走下了车子,可是才走到一半,“啊,等一下!”身后传来加贺刑警的叫唤,“你可
不可以告诉我连载小说的是哪本杂志?”
于是我告诉他是聪明社月刊,然而他摇了摇头说:“我要的是刊登野野口先生小说的杂
志。”
为了掩饰尴尬,我故意皱起眉头,略带生硬地说出杂志的名字,加贺拿出笔把它记了下
来。
回到屋里,我在沙发上呆坐良久。回想起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我觉得好像在作梦一样。
这一生当中,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像这么悲惨的日子。思及至此,我却舍不得去睡。不,就算
我想睡,今晚恐怕也睡不着了。
我突然兴起一个想法,想把这番体验记录下来,就用我的手把朋友遇害的悲剧写下吧。
这本手记产生的经过就是如此。我在想,直到真相曝光之前,我都会一直写下去。
四
日高的死很快登上了早报,虽然昨晚我没看新闻,不过看样子各家电视台正大肆炒作。
最近连十一点过后都有新闻节目。
报纸的某个版面打出大大的标题,以社会新闻的角度,详细报导整起事件。报上大幅登
着日高家的照片,旁边配着日高本人的大头照,这原本应是交给杂志社使用的。
报导的内容大部分与事实相符。只不过关于尸体发现的部分,上面只写着:“接到友人
通知家里灯光全暗的消息,妻子理惠回到住处,竟然发现日高先生倒卧在一楼的工作室中。
”我的名字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或许读者会因而误解发现者只有理惠一人。
根据报导所示,警方现在正朝临时起意或蓄意谋杀的方向进行调查。由于大门深锁,他
们推断犯人应该是从工作室的窗口进出。
阖上报纸,我正打算站起身张罗今天的早餐,门铃却响了。看了一下时钟,才八点多,
这么早应该不会有人来拜访,我拿起平常不太使用的对讲机。
“喂?”
“啊,请问是野野口老师吗?”——女性的声音,呼吸显得很急促。
“我是。”
“一大早来打扰真对不住,我是XX电视台的,关于昨晚发生的事件,可不可以和您谈一
谈?”
我大吃一惊!报纸上明明没有我的名字,可是电视台的人却已经风闻我是发现者之一了
。
“这个……”我思索着应对之策,这可不能随便乱讲,“你想谈什么事?”
“关于昨晚日高先生在自宅被杀害一事。我听说和夫人理惠小姐一起发现尸体的就是野
野口老师您,这是真的吗?”大概是谈话性节目派来的女记者吧,竟然大刺剌地就直呼我老
师,神经粗得教人有些不快。不过,不管怎样,也不能因此就乱讲一通。
“嗯,是真的。”我答道。
身为媒体人的兴奋透过门传了进来:“老师您为什么去日高家呢?”
“对不起,该讲的我都对警方讲了。”
“听说您是因为发觉屋子怪怪的,所以才通知了理惠小姐,可否请您具体说明是哪里怪
怪的呢?”
“请你们去问警方。”我挂上了对讲机。
之前就听闻记者的犀利,没想到电视记者的采访当真是无礼至极。难道他们就无法体会
这一、两天我还没办法跟人讨论这件事吗?我当下决定,今天就不出门了。虽然我很关心日
高家的事,可是要到现场去探看恐怕是不可能了。
然而,没想到我正用微波炉热牛奶时,门铃又响了。
“我是电视台的人,可否打扰一下,相您谈谈?”——这次是个男的——“全国民众都
很想知道进一步的真相。”
如果日高不死就好了,我的心里不禁出现这种悲痛万分的台词。
“我也只是发现而已。”
“不过您一直和日高先生很亲密吧?”
“就算是这样,关于事件,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还是想打扰您一下。”——这男的死不罢休。
我叹了口气,让他一直在门口哀求也不是办法,会打扰到邻居。对这些后生晚辈,我就
是没辄。
将对讲机的话筒摆好,我走出玄关。门一打开,麦克风全都凑了上来。
结果,在访问的夹击下,我的一整个早晨就泡汤了,连要好好吃顿早餐都没有办法。
中午过后,我一边收看电视的访谈节目,一边吃着鸟笼泡面,突然萤幕上大大映出我的
脸孔,害我不小心就噎住了。那是今天早上才拍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播出来了。
“听说您小学就认识日高先生了。就野野口先生的角度来看,他是个怎样的人呢?”女
记者以尖锐的声音问道。
面对这样的问题,镜头前的我想了很久。当时我自己没有发现,不过这段沉默竟意外地
长,影像就这么定住了,电视台大概是来不及剪接吧?可以想见当时在场的记者先生们肯定
很不耐烦,这样看着画面,我才彻底领悟到。
“我想他是个个性很强的人,”镜头前的我终于开口了,“有时你会觉得他为人很好,
不过他也有冷酷到令人惊讶的一面,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吧?”
“您说的冷酷,可否举例加以说明?”
“譬如说……”我一边说一边沉吟了一下,“不,我一时也想不出来,何况这种事我也
不想在这里讲。”
其实,当时我脑海里浮现的是日高杀猫的那件事,不过,它并不适合在传媒前公开。
“对于杀死日高先生的犯人,你有话想对他说吗?”问了几个流俗的问题后,女记者不
忘补上这句陈腔滥调。
“没有。”这是我的回答,一旁的记者显得颇为失望。
之后,棚内的主持人开始介绍日高生前的写作活动。就擅长描写人间百态的背景来看,
作家本身的人际关系肯定也很复杂,这次的事件恐怕也是受此牵连的吧?——主持人的话里
隐约透着这层意思。
接着他又提到,最近日高因为《禁猎地》这部作品而卷入风波,已故版画家被影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