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莱斯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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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吸血鬼莱斯特(4)
在通宵营业的杂货店里,装着紫色和绿色洗发香波的罐子泛着柔光,放在闪亮的玻璃货架上犹如宝石。
侍应生可以开着锃亮的皮革内饰的汽车去上班;码头工人可以晚上在家中后院的温泉游泳池里戏水;清洁女工和水管工可以下班后换上精工细作的衣服去泡吧。
事实上,长久以来大城市里司空见惯的贫穷和污秽,已经被彻底荡涤。
你再也看不见饿死在陋巷的移民,也看不见八九个人挤在一屋的贫民窟。
乞丐、残疾人、孤儿、无药可救的人数量锐减,以致在那整洁的街道上,你根本难以发现他们的踪迹。
即使是那些睡在公园长椅上和公共汽车站里的醉汉和精神病人,都可以定期吃上肉。
他们甚至可以听收音机,穿上洗干净的衣服。
但,这些仅是表面而已。
推动这令人惊叹的潮流的更深层变革让我震惊。
比方说,某些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旧事物不一定按常规那样被新事物所取代。
相反,我所听到的英语和世纪的完全一样。
即使是那些古老的俚语(比如〃危险已经过去〃、〃背运〃和〃正是如此〃)也依然〃流行〃。
不过,一些迷人的新短语人们也耳熟能详(比如〃他们给你洗脑了〃、太弗洛伊德了〃,还有〃不关我事〃等等)。
在艺术和娱乐领域,过去的东西被〃回收处理〃。
乐手既可以演奏莫扎特的曲子,也可以演奏爵士乐和摇滚乐;人们可以前一天晚上去看莎士比亚的戏剧,而第二天去看一部新上映的法国电影。
在灯光闪烁的大商场里,你可以买到中世纪抒情牧歌的磁带。
在高速公路上,你可以一边以九十英里的速度行驶,一边聆听这些优美的音乐。
在书店里,文艺复兴时代的诗歌集和狄更斯、海明威等人的小说被摆放在一起,性知识手册和《埃及亡灵书》也同时发售。
有时候,我身边处处显现的富有和整洁让我产生一种幻觉。
我想我快要眩晕了。
透过商店的窗户,我惊异地久久注视着电脑和电话。
它们形状简洁,颜色纯净,好像是自然界中最奇特的东西。
宽大的银色轿车在狭窄的法国区大街上穿梭,有如无敌的海兽。
老运河街厚重低矮的砖房背后,灯火闪耀的办公大楼直指云霄,仿佛埃及的方尖碑。
数不胜数、永不停歇的电视节目充斥着每间吹着冷气的旅馆房间。
不过,这些可不是什么幻想。
这个世纪继承了历史上的一切。
在这些过去无法想象的奇迹中,在人们的自由和财富里,你丝毫看不见人们好奇而天真的踪迹。
基督教的上帝如同在世纪一样死去,同时也没有新的神学宗教取而代之。
相反,在这个时代里,即使是最简单的人,信奉的也是一种世俗的道德体系。
它的力量和宗教道德体系一样强大。
这种体系的标准掌握在知识分子手中。
不过,似乎是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全美的普通人都十分热衷于关注〃和平〃、穷人〃以及〃整个星球〃。
他们试图在这个世纪扫除饥荒,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消除疾病。
他们为了如何处决罪犯、是否能人工流产等问题而激烈争论。
同时,他们与〃环境污 染〃和〃毁灭性战争〃的威胁做着激烈的斗争,正如几个世纪以前人们与巫术和邪教做斗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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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吸血鬼莱斯特(5)
对于性的认识不再含有迷信和恐惧。
性的最后一丝神圣色彩已被摈弃。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可以袒胸露背地走来走去,或是当街拥吻。
人们如今所谈论的是:伦理、责任、人体美。
他们也已经可以控制生育和性病。
啊;这就是世纪!这是历史伟大进程的转折点!它远远超出了我对未来哪怕是最狂野的设想,它让过去那些可怕的先知显得愚蠢可笑。
面对这种无罪论的世俗的道德体系和乐观主义,面对这个空前注重生命意义的闪耀世界,我沉思良久。
坐在宽大的酒店房间里,伴着琥珀色的落日余晖,我欣赏了一部令人震撼的战争电影……《现代启示录》。
它歌颂了多年以前西方社会抵抗邪恶的战争,交响乐和色彩的运用都令人赞叹不已。
〃你必须与邪恶恐怖和道德败坏为友。
〃在柬埔寨的血腥战场上,疯狂的指挥官如是说。
对此,西方人一如既往地回答,不〃。
邪恶恐怖和道德败坏永不能脱离指责。
这是因为,它们毫无价值。
彻头彻尾的罪恶没有立足之地。
这难道不正意味着,我,毫无立足之地?也许,只有在那些批驳邪恶的艺术作品里,我才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吸血鬼喜剧、恐怖小说、古老的哥特派故事,或是那些摇滚歌手嘶吼着的旋律,这些旋律描绘了每个凡人内心里与邪恶的斗争。
这足以让一个旧世界的魔鬼滚回地下,因为他与现实已经格格不入;这足以让他躺倒哭泣;或许,如果你仔细想想,这也足以让他变成一个摇滚歌手。
可是,其他旧世界的魔鬼都何去何从了呢?我思忖着。
在这样一个死亡都要电脑登记,遗体都用冰柜存储的世界里,吸血鬼们该如何苟存呢?不论他们谈论过多少哲学,不论他们组织过多少次集会,他们可能还是要故伎重施,把自己遮蔽在阴影里,像令人作呕的昆虫一般。
在我提高声音附和着〃夜游的撒旦〃乐队的时候,我就会把那些吸血鬼们重新领入光明。
我继续学习。
我在公共汽车站、加油站和典雅的酒吧里和凡人畅谈。
我阅读书籍且装扮入时。
我时而身穿雪白的翻领衬衣、簇新的猎装夹克,时而换上灰色的丝绒运动装,搭配开司米围巾。
我的脸上搽着粉底,让我得以在通宵超市、汉堡连锁店和狂欢脱衣舞会里投射出的灯光下一路通行无阻。
我在不断学习,我爱死了这一切。
我面临的唯一问题是可以让我捕获的凶手寥寥无几。
在这充满纯真、富足、友善和欢乐的闪耀世界里,过去司空见惯的残忍窃贼和他们经常出没的水边据点都几乎消失殆尽了。
因此,我得费些力才能谋生,幸好我一向是个好猎手。
我喜欢阴暗的、烟雾缭绕的台球室,绿色的桌台上只亮着一盏灯,似乎被一群文了身的罪人所包围。
同时,我也喜欢混凝土结构的大酒店里,那闪耀的、挂着丝缎的夜总会。
每时每刻,我都在不断加深对我寻觅的凶手的了解……那些毒品贩子、皮条客,以及和摩托党狼狈为奸的杀人犯。
此时,我比以往更为坚定地相信,我不能吸食无辜者的鲜血。
是时候去拜访一下我的老邻居……那个叫做〃夜游的撒旦〃的摇滚乐队了。
虹桥书吧。
第6节:吸血鬼莱斯特(6)
在一个闷热潮湿的周六傍晚的六点半,我按响了坐落在阁楼上的那个音乐工作室的门铃。
那些漂亮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地躺在地上,身着彩虹色丝质衬衣和粗布工装裤,嘴里叼着大麻烟,抱怨着他们在南方举办演唱会的倒霉经历。
他们干净蓬松的飘逸长发和猫一般的敏捷动作,有如《圣经》中的天使一般。
他们戴着来自埃及的首饰。
即使是排练,他们也要给脸和眼睛上妆。
仅仅是在一旁看着,就已经让我兴奋不已,对他们喜爱有加。
艾利克斯、拉里,还有那个〃小坚饼〃。
在某个奇异的时刻,世界仿佛在我脚下停止了运转。
那时,我告诉了他们我的身份。
〃吸血鬼〃这个词对他们已不陌生。
在他们周围明星璀璨的世界里,已有无数的歌手曾经戴上尖牙,披上黑披风,把自己装扮成吸血鬼。
可是,大声向凡人宣告我是个吸血鬼这个事实,依然让我感觉奇怪。
在过去的两百年里,我从未向异类透露过这一点,甚至在我的猎物们合上双眼之前。
现在,我清楚明白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些英俊、年轻的生物。
我告诉他们,我想与他们合唱,如果他们信任我,我们都可以变得腰缠万贯,名扬天下。
我有一种奇异的、无法遏制的强烈冲动,要把他们带出这间屋子,投入到广阔的世界中去。
他们看着我,眼神迷离。
接着,在这个小小的世纪的灰泥板搭建的屋子里,他们爆出了开心的笑声。
我有足够的耐心。
为什么不呢?我是个魔鬼,有本事模仿几乎所有人类的声响和动作。
可是,我并不能因此而要求他们理解我说的话。
我走到电子琴前,开始自弹自唱。
刚开始,我模仿了一段摇滚歌曲。
渐渐的,古老的旋律和歌词又重回我心。
那些扎根于我的灵魂,从未消失的法国歌曲,我把它们和狂暴的旋律互相交织。
此刻,我仿佛置身于一座几个世纪以前,小巧玲珑的巴黎剧院,台下人头攒头。
一种危险的激情开始在我内心增长,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扰着我平静的内心。
然而,我还是接着往下唱。
我敲击着光滑的白色琴键,灵魂深处某个角落敞开了。
没关系,我身边这些柔弱的年轻人永远不会知道这些。
他们爱上了这奇异而杂乱的曲子,兴高采烈,欢呼雀跃。
他们看到了锦绣前程,体味到了从未有过的激情。
他们打开录音机开始和我一起弹奏、歌唱。
工作室里弥漫着他们鲜血的气味,回响着我们雷鸣般的歌声。
可是,一件出乎意料、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它是如此的令人不可思议,正如我在这些年轻人面前揭发的秘密一般。
事实上,它的力量势不可挡,差点把我逐出这个现实世界而又重回地下。
我不是指我又重新入眠。
我是说,我差点离开〃夜游的撒旦〃,而又在惊恐中流浪几年,去找寻我的智慧。
当我提到自己的名字是莱斯特时,那个光溜细致的年轻鼓手艾利克斯和他金发高个的兄弟拉里竟然表示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们不仅记得我的名字,还想起曾经在书里读到有关我的信息。
实际上,他们很高兴我没有假扮成别的吸血鬼,或者假扮成德拉库拉伯爵,因为每个人都讨厌他。
B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