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贝勒-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会老实告诉额尔真你的事。”
她说这话的声音极轻,听在玉瑾耳里却有如青天霹雳,怎么也没料到她竟会冒出这样一句话,他猛然转头瞪向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会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他,让他认祖归宗。”她坦然地直视他。“我只求你一事,请你……别把他带离我身边……”说到此处,她已泪眼盈眶。
玉瑾惊呆得合不拢嘴,直觉反应出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她打算和他一起共同生活了?她不再排斥他,不再厌弃他了?
他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微微颤抖,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这是……我……我们……”察觉到自己竟语无伦次,他深吸口气,慢慢地道:“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是吗?”倘若真要决裂,她不会如此轻易答应让额尔真认祖归宗,毕竟她怎么也舍不得与额尔真分开。
祥毓任他握着,双颊飞上一抹几乎不可见的淡红。“可我不回荣王府。”
这会儿玉瑾便是再迟钝也听清楚了,原来从头到尾她所坚持的,只是不愿回到伤心地,而不是拒绝他这个伤她心的人。
他终于懂了,能把她缺了个口的心给捕缀起来的,唯有他这捅出那缺口的人。
狂喜来得太快,让他一下子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只能怔怔瞧着她,眼里心里满满是她,再容不下其他。
“祥毓……”不能自己地,他倾身吻住了她,极尽热切缠绵。
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久到这甜蜜的滋味足以让他回味到老、到死。
“这次,”他唇抵着她的,“我不会再让你走。”他每这一句就吻她一下。“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结束最后一个吻,他紧紧地拥住她。“为了你,就是要我交付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她轻声叹息。“你……恨我的时候,也为我付出性命。”她幽幽地指出他从戎一事。
他低低一笑。“我恨你入骨,又爱你入骨。”额娘说得没错,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人能让他这样付出,他原是个冷情之人,这一生两样极端的感情,尽数投诸于祥毓身上了。
她值得!他不悔!
“等回京之后,我便开始着手准备,这次定要风光盛大的将你迎娶进门,绝不再让你受到丝毫委屈。”他双眼发亮地策划着未来。
听他提起婚事,祥毓不着痕迹地退离他怀抱。“先让额尔真认祖归宗才是正经,我们的事不急。”
“怎会不急?我巴不得现在就迎你进门!”他大笑,把她搂了回来。
“你……你别瞎说。”祥毓羞嗔道,“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别走。”他倏地拉住她的手腕,望着她的眼神深沉而浓郁,像是带有某种渴求。他喑哑地开口:“来我房里……”
什……么?他说什么?他竟敢这样对她说话!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祥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她涨红着脸,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脾气登时便要发作。
见她发怒,玉瑾心下一凛,这才察觉自己失言,忙道:“别恼,是我不好,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
祥毓面颊微红,怒意稍减,低声道:“你以前从不说这种话的。”从前的他虽野,但如此放肆轻薄,有失身份的话却也不曾启口。
“等你去了边疆,在那儿待上七年八载,这种话便不当一回事了。”他解释道,浓烈的欲念因她的怒意而平息不少。“那里人民教化未深,男女之间的事看得极为平常,就是子承父媳,弟承兄媳这种事,也是所在多有。”
祥毓听了小嘴圆张,满脸不可置信。“那岂不是乱……乱……”
他微笑。“女人在那儿是很稀少的,摆着不用多浪费。”
他说这话时一脸稀松平常,祥毓却听得连耳根都要着火了,她抽回手,挥舞着小拳头,“别说了!不许你再说了!”
极少见到她露出这般羞窘的娇态,玉瑾乐得哈哈大笑。“新鲜的事儿还多着呢!我一样样说给你听。”
“我不听!你真是……真是……”她绞尽脑汁想着骂人的词儿。
玉瑾眉一扬,满脸是捉弄人的笑意,他已许久不曾有这样的心情。
“怎样?”
“下流!”她跺脚怒道。“不跟你说了,我才不同蛮子打交道。”说完起身便走。
“等等。”他跟在她身后。“我送你回去吧。”
她轻哼了声,却没有拒绝。
他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感觉到她挣了一下,他不但不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你该去见见那些大漠风光。”
“为何?”她淡声应道,提不起兴致。
他的目光远眺。“不曾见识过,或许你认为—辈子待在京城没什么不好,但人生不该只是如此而已,天地大得很,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儿你想都无法想。”
“如果都是些道德沦丧的事,我才不愿见识呢!”她噘嘴道。
“当然不止那些。”他朗笑一阵,接着喟叹一声, “见得多了,心胸眼界跟着开了,等你回过头再来看某些曾经在意过的事情,往往都不值一提。”就像祥瑞的事,从前的他一直耿耿于怀,是以从没善待过身边的她,如今,他却连祥瑞的脸都想不起来了。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他停下步伐正视她。“如你真不愿回荣王府,咱俩便离开京城,游走天下,行遍大江南北,好吗?”
“这……”他突然正经八百的说出这番话,一时教祥毓不知如何回应。
“你考虑看看。”
两人又继续前行。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外边的世界真有那么好?才回来没有多久,便又迫不及待要离开,他真那么厌倦京城吗?
回到房前,祥毓还是不明白,直到他打开了房门等她进去,她忽然抬起头道:“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她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开口了。
“你为什么会回来?”
第八章
他为什么会回来?
这问题她搁在心里很久了,本来以为永远也没有机会问出口,淮知他俩的关系渐渐好转……人生的际遇,果然难说得很。
玉瑾并没有仔细的回答她,只是淡淡地道“受人之托”四个字,可是她心里明白,倘若那人不是在他心底占有一定分量,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这请托。
到底他回来为了什么事呢?拜托他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明知与她无关,但她还是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
“格格,格格!”琴香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智。
“怎么?”
“喝碗杏仁茶吧。您今儿个早膳什么也没吃,空腹伤身哪!”呈上一碗温热的杏仁茶,她面有忧色地道。
打昨晚起主子就不大对劲,虽然她嘴上不说,但身边亲近的人没一个瞧不出来,主子准是心底有事。可她不过是个小小婢女,管不着主子的心事,只能为主子的身子操心。
祥毓将茶碗接过,凑到唇边浅啜了一口,接着手便放下来,不曾再饮。
自十六格格发生意外后,皇上没了狩猎的兴致,下令提早返京,于是他们今早用过早膳后便坐上马车跟着众人回京。
额尔真跟着端王爷同一车,走在她们前面,而玉瑾则领着荣王府的车马跟在皇辇后边,中间隔了许多亲王贝勒的车马,因此她莫说是同他说上一句话,就连见他一面也不可得。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虽然他们俩经过昨晚相谈已渐人佳境,起程前他也特别过来同她说些话,但不知怎地,她就是有些心绪不宁,有种患得患失的焦虑。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如此不安?
“格格,您再多喝一些吧,啊?”琴香看着那碗还有九分满的杏仁茶,忍不住开口。
祥毓没有动作,只道:“咱们离京城有多久路程?”
琴香答道:“快的话,四天便到了。”回程不像他们是日夜兼程赶着前来,所以比较慢些。
四天,再四天,她将迎接另一个不同的人生,疼爱了八年的额尔真不再属于她一个人,而别离多年的玉瑾,将再度回到她的生命之中……
心里的感觉既喜又忧,连带情绪也变得惶惶惑惑,有时她真盼时间可以就此打住,有时又厌恶自己竟是如此懦弱。
她可以相信他吗?
她没有把握,往后倘若他们之间再有什么差错,她还会是原来的那个她吗?她还可以重回到过往的日子而没有一丝遗憾吗?她的身,她的心,所有的一切,还拼凑得全吗?
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等待着她的,究竟是怎样的明天呢?
知道了有关玉瑾所有的事情,额尔真的反应出乎祥毓的意料,本以为以他的性子铁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谁知他却面无表情,显得相当冷淡。
他只是张着两只圆眼望着她,问:“额娘,你要我认他吗?”
乍听这句话,连她也吓了一跳。“这不是额娘要不要的问题,而是他是你的亲生阿玛,没人能够取代。”她柔声解释。
“不。”他俊逸的小脸出现他这年龄不该有的异常坚定,—字一字道:“如果额娘不要,我就不认他,谁都不能强迫我。”言下之意极为明显,他是告诉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失去他。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满满的幸福感几乎要将她溺毙,她发誓她至死不会忘了这珍贵的一刻。
回到京城已经两天,额尔真不再同往常一般调皮捣蛋,变得内敛许多,然而牵动她情绪,让她近日来茶饭不思的那个人,却音讯全无。
是的,音讯全无。他不但没有现身,就连派人捎个讯息给她也不曾。
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加深,但面对琴香的忧心忡忡,她还是勉力保持一副无风也无雨的悠闲自若。
直至今日,她带着额尔真在前去卫王府的途中所看到的一幕,终于粉碎了她所有的伪装。
她看到,她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身旁站了一个身着异族服装的女子,但看来像汉人,两人之间的气氛和乐,时时相视微笑。
这还不够,带给她最大冲击的,是玉瑾的肩上竟坐着一个看来三、四岁,同样也是身着异服,绑着两条细辫子,甜甜地唤着他“爹爹”的小女娃。
她唤他爹爹,没错,她就是唤他爹爹!他不但没有反驳,甚至还亲昵地指着路边的摊子问她喜欢哪只纸鸢,那宠爱的样子,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是她的亲爹。
他有了女儿!他竟然有了女儿!
八年的时间不算短,长居边疆的他会结识当地女子而有了孩子本也无可厚非,但他却对她只字未提,还希冀她回到他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他真是欺人太甚……
“额娘?”额尔真发觉她的不对劲,担心的拉住她的袖子。
坐在外边的车夫问道:“二格格,咱们还要继续停在这儿吗?”
他们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此时她心里已一片冰凉,浑身有如坠人冰窖之中,帕子在她掌中被绞得死紧,指结因用力而泛白。
“额娘,你怎么啦?”额尔真大为紧张,扑进她怀里想引起她的注意。
摊子前的玉瑾因为听到“二格格”三个字而转过头来,停在不远处的端王府的马车落人他眼里。他一愣,接着大步朝马车走过去。
“祥毓?”他试探地唤,表情没变,语气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这是端王府的马车没错,刚刚好像也听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