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普通人("探花"推理第一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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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您先休息吧,我可以明天再来。”
“不用,你说你的,我听着呢,刚才说到哪儿啦?……哦对,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但前提是你没有杀人。”
“我根本就不能没有她,怎么会杀死她呢?”
“我私下里了解到何颖有离婚的打算,她跟你说过吗?”
“没有。不过太太和老爷的关系早就名存实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楚闻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让我们来作个假设,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以离婚收场,你觉得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太太是不会和我在一起的,我有自知之明,她所需要的仅仅是婚姻不幸的慰籍。”
“看得出你对她却付出了真感情。”
“当你真正深入了解一个人,就会发觉她到平时容易被忽略掉的品质。可能你并不喜欢太太,可能很多人都不喜欢,但我清楚她的内心还是充满善良的。太太经常会参加一些募捐义卖活动,为帮助穷人她做了很多事情,而且全部出于无私的爱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真的爱她吗?”
“当然,尽管只是一厢情愿,我也很满足。”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又不希望别人得到,通常也是非常充分的杀人动机。”
“您在说什么呀,”阿水不满地说,“您还是不相信我吗?”
“除非能给出准确的不在场证据,否则你还要在我的嫌疑人的名单上再多呆些时日。”
“恰好相反,”阿水垂头丧气地说,“事实上那天晚上我去过小姐的书房。”
“哦?”
“正如您之前猜的那样,太太的确给了我一张支票。”
任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表面脏乎乎的指印证明了持有者内心的极度挣扎。
楚闻娟接过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啧啧道:
“天呐,五千元!石太太果然是个乐善好施之人。”
“我知道这证明不了我的清白,但我认为还是有必要把它交出来。”
“任何妄图在银行兑现这张支票的人都会被当作谋杀何颖的重要嫌疑犯,你应该很清楚这这张支票事实上就是废纸一张。”
阿水苦涩地笑了笑。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高兴你能说出来。”她把支票还给阿水。“我建议由你来继续保管它,毕竟这是何颖和你的私人金钱往来。如果最后证明这件事与案件无关的话,我会向巡捕房和银行方面打招呼,你可以随时将它兑现。”
阿水先是一愣,犹豫再三后还是接了下来,对楚闻娟说了些感激涕零的话。
“我有一事不明,何颖既然给你钱有为什么要发脾气呢?”
阿水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这个人平常没有什么爱好,不吸烟也不喝酒,就是没事的时候好赌上两把。不瞒您说,鲁来海染上赌瘾跟我多少也有些关系。时间一长就欠了赌坊的债,所以……”
“我懂了。这么看来下定决心交出这张支票也够难为你的。”
“您可真会开玩笑。”
“你进书房的时候,何颖有没有在写信?”
“我想没有,当时她只是坐在那里,脸上好像有些泪痕。……我问出了什么事,她没有说话。我猜在此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楚小姐,您说会是什么事呢?”
“实不相瞒,”楚闻娟煞有介事地说,“我对之后发生过的事情更感兴趣。”
第二十九章 交易
经过一夜酣睡,楚闻娟起了个大晚。
眼皮像刚吃了柿子,涩得很,怎么睁也睁不开。窗外的喧闹声听上去极远,模棱两可,似是而非,恍如隔世。她好不容易撑起上身,摸索着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一饮而尽。在凉水的滋润下,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头发凌乱且蓬松地卷曲着,让她头都大了。卧室里只剩她一个人,沛沛不知道去了哪里,这通常是睡觉前才会有的场景。她抬腕看了看表,已近十点。
“什么事?”缪永伦打来的电话时,她含着一嘴牙膏沫问道。
“我没问,他说一会儿过来,很着急的语气。”都沛沛实话实说。
卫生间里有一面大圆镜。自从她搬进来就一直挂在那里。楚闻娟审视着对面的自己,看到的却是自己的母亲。那个一根筋中年妇女每早给小娟娟洗过脸,总要在镜子面前摆出铆足劲的表情,恨不能立刻杀奔战场与敌人同归于尽。小女孩不懂得战斗的残酷,她的脑海里只留下一个夸张的鬼脸以及日益增加的皱纹。
一旦涉及到岁月问题楚闻娟总会没了心情,她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匆匆忙忙地刷完牙洗好脸梳了头涂胭脂抹口红戴首饰换衣服出了房间。
记者先生很有时间观念,在“过了一会儿”准时出现在左溪街十九号。他风尘仆仆,带进来一团风尘。
“楚小姐,好久不见!你吃的是早饭还是午饭?哎呀,我好像大清早起床后没吃过东西。”
楚闻娟把盛油条的盘子推过去。
“厨房里有粥,自己来,别客气。”楚闻娟说,“缪先生特意来找我,不知有何见教。”
“应该请您赐教才对。”早饭买的粥凉的差不多了,缪永伦依然装模作样的吹了吹。“我想知道案子的情况。”
“想知道案子的情况,”楚闻娟娓娓地说,“你得问卖肉的。”
“呵呵……我说的是何颖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我可以不负责任地告诉你——还在原地踏步。”
“你又开玩笑!”
“当是开玩笑吧,与案件有关的情况一概无可奉告。”
“可我是记者……”他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饭一扫而光,强调道。
“你父母又需要真相了,对吧?”楚闻娟端起碗筷进了厨房。“我父母需要钱——我都不给!”
“追查何颖的婚外恋可不是我一拍脑门决定的。”缪永伦突然委屈地说,“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准备吗?它是由一个个小部件构成的复杂系统工程,从最初的搜集资料到落实具体跟踪,包括最后形成文字的报道都得由我一个人完成。多么大的工作强度!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原以为指望它能写篇爆炸性的报道,谁知道主角却死了。哪儿有人愿意看死人的新闻。”
“不见得,你可以试试。说不定会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现在上海滩大大小小的记者都一门心思地扑在何颖的谋杀案上……”
“这才能显示出你的报道特立独行。”
“早几天的确如此,可是现在一钱不值!何颖和任水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谁还会再去看我写的东西。”
闻听此言,楚闻娟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
“看着样子,你还不知道呀!巡捕房今早正式以谋杀何颖嫌疑犯的身份拘捕了任水,他们没告诉你吗?”
“怎么会这样!”楚闻娟讶异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理出个头绪。“老乐,肯定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她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老不死的又偷听我们说话!”
缪永伦沮丧地摇摇头。
“等着看吧,即将出版的报纸上恐怕不会有其他关注了。它们会被‘桃色纠纷’、‘不伦之恋’、‘豪门情杀’诸如此类全无章法的标题填满。不得不接受现实,我所有的努力全毁了。”
“对你深表同情。”
“这都是追求完美的下场!”他突然由哀转怒。“你说,我为什么不提前公布这条新闻呢?实际上我了解的已经够多了,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石府没有门房,这一切都是辛勤工作的回报,但记者的本能告诉我要再等等,再等等……因为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一篇好的报道绝不应该出自一只仓促的手笔,百句好文仅得两句,方能称得上‘金言’。在我看来‘信、达、雅’三个字不应该只被用在翻译界上。”
楚闻娟好奇地问:“你的报道雅在何处?”
“我真不懂,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我的决定更加糟糕!我就知道我这个人终将一事无成,这么多年来就没做过几件真正有意义的事,全是他妈的蠢事!”
“‘没做过蠢事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我经常这样教育我表妹。”
“你不用安慰我。”缪永伦痛苦地低下头。“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冏和无穷的郁闷。”
“我认为你应该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放松一下。”她安慰道。
“放松?不,不能放松。你知道我上一次放松发生了什么事吗?跟我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跟一个小偷跑了。她说她喜欢事业性的男人。这叫哪门子逻辑!”
“你真可怜。”
“这也很难怪她,我做什么事都半途而废,包括谋杀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如果我能在坚持一下——回想起来当时的天气算不上恶劣——就能够看见凶手是谁。”
“别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当时我也在场,谁也没法子阻止悲剧的发生。”
“这就是我的错!”他叫道,“而且我希望补偿自己的过失。”
“你真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我得说你的女朋友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那么,请允许我加入你的调查工作吧?”
“不行。”
“求你了。”
“还是不行。”
“有没有搞错,一点儿不肯通融。”
楚闻娟从椅子上站起来,刚才她一直忍着没说。
“下次攒台词最好事先打个底稿,听众接受起来也容易一些。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看得一清二楚,别忘了在下是干什么的。顺边提一下,你说话的表情毫无真诚可言。”
记者叹了口气。
“你瞧,我说的没错吧,又失败了。”
“我是你的话会把时间用在寻找更好新闻素材上,”楚闻娟语重心长地说,“而不是耍着心眼试图欺骗一个你根本没有能力欺骗的人。”
“你可真够会安慰人。”
“谢谢夸奖。”
“你也认为何颖和任水搞在一起吗?”
“有钱人总是别有情趣,而且,这件事好像还是你告诉我。”
“对呀,我曾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巡捕房抓任水有什么证据吗?”楚闻娟问。
“想必要归功我的照片。”他想了一会儿,“用在谋杀案上似乎缺少说服力,更像是私人恩怨。”
“石中谨的报复?”
“我可没这么说。”
“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胆小,追踪何颖私生活的勇气哪里去了?你那么做也可能招致石中谨的报复。”
“就算他身为警务厅副厅长也无权干涉新闻自由,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知道别人搞自己的老婆就另当别论了。”记者不耐烦地移了移屁股,“你究竟肯不肯透*内部消息?”
“我态度明确。”
“那好,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只能使出杀手锏了。”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外衣。“一整版的个人专访作为交换!”
“什么意思?”
“说实话,金鸡晓报着实算不上一家有影响力的报纸,各方面资源也很有限,但请不要怀疑我们愿意拿出足够的版面和诚意,在案件破获以后为你刊登一篇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