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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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啸杉听见郑岳平提起夜昙,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好在郑岳平背对着他,又对他这一早上的沉默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于啸杉便也就默默地推着他到了夜昙的小屋跟前。
屋子这会儿正好开着门,常妈妈刚送早饭过来给夜昙。郑岳平看见夜昙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深深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地问:“夜儿,昨夜可是没有睡好?”
夜昙的眼睛飞快地扫过于啸杉的脸,后者只是神色漠然地看着桌上放着的白粥,并不看她,旋即夜昙的脸上便堆起柔柔的笑容对郑岳平说:“大伯,我许是有些择席,住几天也就好了,不妨事的。”
“嗯,若是床褥哪不舒服,就跟常妈妈说,若是这房子住的不习惯,咱们这庄子里的空房子可有的是。你自己挑一个,让你三叔找人给你收拾出来。”
“没有,大伯床褥很舒服,这房子也好,白日里阳光暖暖的,夜里也挺清净,住的惯的。”夜昙的眼神又不经意地飘向一直站在郑岳平身后的于啸杉,这一次却刚好和于啸杉的眼神撞到了一起,明明是面无表情的他,眼睛里却似乎又含着无数种情绪地看着夜昙,只一刹,夜昙有些莫名心虚地低了头。
郑岳平再次敏感的觉察到,夜昙和于啸杉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眼睛在他俩身上逡巡片刻,有些无奈地笑笑说:“咱们爷仨,这些日子也没好好在一起吃次饭呢,正好夜儿也还没吃早饭,就在这一起吃吧。老三,别跟我后边站着了,坐这来。”
于啸杉听话的上前两步,夜昙看见于啸杉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下,于啸杉看到,扶在椅子上的手,僵了下。郑岳平接着说:“夜儿,你也坐下吧,怎么都站着,这不是欺负我这个老头子站不起来吗?”
夜昙听完也赶紧听话地坐下,于啸杉这才拉开椅子坐好。常妈妈赶紧又拿上来几副碗箸,几个人沉默地吃了会儿东西。郑岳平看这二人都没开口,心里暗忖,怕还是为了前日的事置着气,便开口说和道:“夜儿啊,这几日你三叔关着你,是他的不对,我说过他了,他也想跟你道歉来着,不过昨天忙着去方家跟他们商量你的亲事,所以也一直没得着空,这不一大早就过来说跟夜儿道个歉。是吧,老三?”
于啸杉的表情有点儿僵硬,说出口的话倒是也没太别扭,只是说话时并没有看着夜昙,而只是专注地盯着自己眼前的白粥:“是啊,夜儿,三叔这几日脾气不好,不该关着你,今儿就让人把锁撤了,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也再不问你你爹的事了。”
夜昙有些意外于啸杉会这样跟自己道歉,而且居然已经去过了方家,不过倒也迅速地反应过来,轻柔地回道:“是夜儿不懂事,让三叔生气了,只要三叔不跟夜儿计较就好。”
郑岳平听完呵呵一笑:“行了,赶紧吃吧,吃完还有事说,你们叔侄俩也别为这点事别扭着了,小的时候,可是属你俩最好,别这大了反倒别扭、生分上了。”
两个人陪着郑岳平笑了下,彼此匆匆交换了个视线,复又低下头接着喝粥。
吃完早饭,招呼人撤走,郑岳平清清嗓子对夜昙说道:“夜儿啊,今天我跟你三叔过来,还有个事想给你说,昨天你三叔去拜访了方家,不过觉得方家的二公子似是配不上你,这门亲事,夜儿真的想好了吗?”
夜昙眉头微蹙地看向于啸杉,脸上有些微的红晕,沉了下问道:“三叔,您为何觉得路昇配我不上?”
“我倒是着实没看出那个姓方的小子哪里能配的上你,你爹的眼光还真是够独特的。”说起昨天见过的方家和方家那二公子,于啸杉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又刻薄了起来。
这一句话不仅否认了方路昇,还顺便拐弯抹角地说了她爹,夜昙心里一下子也有了点气。郑岳平原本是看于啸杉跟夜昙道了歉,一时气氛尚好,才说起这个话题,可是才刚起了个头,这话茬就有点不对,赶紧在夜昙生气地鼓起嘴要说话前打着哈哈说:“夜儿啊,你三叔这人你还不知道,你就是咱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怕是瞧哪家的公子也是配不上你的,今天大伯和三叔来,就是想问问夜儿自己的意思,可是觉得方路昇这人尚好,值得托付?”
郑岳平发了话,而且字字句句又十分中听,夜昙纵然心里对刚才于啸杉说的话有点气儿,这会儿也不好计较什么,听着大伯的问题反倒是有点羞赧,半晌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说:“大伯,我和路昇也不单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也是认识的,是爹和姨娘看我们情投意合,才跟方家商定了婚事,路昇对我是真心的。”说到最后,夜昙的声音一点点小了下去,渐不可闻,但是于啸杉和郑岳平还是听的分明。
郑岳平微笑地侧过头去看于啸杉的表情,于啸杉这会儿的表情却极是冰冷,郑岳平见了,拍拍他的手说:“得了,老三,到底还是小夜儿自己的婚事,她既然跟方家公子心意相通,咱们这个做长辈就也甭管了,这人到底怎么样,夜儿心里比你有数,毕竟你也只是见过一面。夜儿既是这么说了,那你就得空再跑趟方家,把日子定下吧。”
于啸杉嘴角抖了抖没有说话,夜昙一直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也不言语,郑岳平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诡异,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看着面似冷霜的于啸杉,郑岳平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说:“怎么着老三?你哪天去方家?问问夜儿可要带什么话过去?”
于啸杉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噌地站起了身,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气恼的神色,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夜昙,低声却又用力地说道:“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说完转身便出了屋子,郑岳平一脸诧异地看着霍然起身的于啸杉,撂下这句话居然拂袖而去,转头高喊了声:“老三!”于啸杉却只似没听见般,头也不回。
郑岳平有点儿尴尬地回过身子,看向同样一脸莫名表情的夜昙,叹口气说:“你三叔这几天总是喜怒不定的,恐怕还是跟你爹较着那点儿劲儿。”顿了下又接着说道:“不过,夜儿啊,今天正好老三不在,大伯也跟你说句交底的话,甭管你乐不乐意告诉你三叔,你爹在哪,或者你三叔自己能不能找到他,今天大伯都跟你保证,就算你三叔抓到你爹,我也不会让他伤你爹分毫的,这些事都过去八年了,他其实就是心里头不甘,就算真有什么仇啊怨的,冲着你和你娘,我们也不会难为你爹,所以夜儿也就别为这事担心了。”
夜昙听完郑岳平的话,眼圈微微有些红,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大伯,我不知道我爹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伤到大伯和三叔了,但是无论则怎样,夜儿愿意为爹做的所有事补偿给您们,一辈子孝敬您们。”
郑岳平欠起身子,似乎想要拍抚下夜昙,但是动了下发现自己隔着桌子似乎根本够不到,便又颓然地放下了手,夜昙看见,赶紧起身走到郑岳平身边,跪在地上把头放在郑岳平的膝上,郑岳平揉着夜昙松松挽起的长发说:“夜儿啊,你真是大伯的好闺女,有你这句话,大伯心里就知足了。”
夜昙的手轻轻摩挲着郑岳平的膝盖,声音带着些紧张的颤抖问:“大伯,你的腿真的是我爹弄伤的嘛?”
郑岳平放在夜昙头上的手僵了一瞬,再开口说话时,声音里有了几分沙哑:“夜儿啊,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大伯的腿不是你爹伤的,是你爹当年的朋友所伤,你爹那时大约也是被他那些朋友蛊惑了,那会儿大伙儿还太年轻不懂事,连你大伯我也一样,要是不跟你爹起了口角,大约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我们兄弟的事,以后有了机会,我们自己会了断,夜儿只要记得,无论如何,你爹,大伯和你三叔对你的疼爱,都不会为任何事少了分毫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俺知道乃们跟俺一样,不稀饭留言,不过俺到今天才知道,留言的分还能冲个神马自然榜呢。
作为资深潜水霸王党,俺还真不好意思让乃们都按爪,但是吧,好心的妹纸们要是不跟俺一样懒,就留朵小花再走吧。。。让俺也见识下,神马叫月榜。。。。
☆、复仇
于啸杉看到夜昙说起方路昇时,情意绵绵的表情,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夜昙是谁,他们哥儿几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论模样,论聪慧,论性情,有几个姑娘能比得了,更何况她如今是这岳啸山庄的大小姐,若说夜昙想要出阁,那得多少达官显贵、大门大户的人家踏破他的门槛来求着。那方家的少爷羔子又算是个什么玩意,看见他连整话都说不上几句,谁知道当时使了什么手段,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才骗夜昙倾了心。
他于啸杉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不会瞧不起没钱的人家,即便这方家是个穷的揭不开锅的也不怕,只要他家的儿子是个有囊有气的货色,能入得了他的眼,那他心里就一万个乐意。可这会儿看,论家世,方家也不过就是个一般的殷实家庭,论人品,虽说就见过那一面,方家的老爷、夫人就是那副拾不起个儿的德行,方家的二公子更是个窝囊坯子。他的夜昙怎么能找这样的夫婿,他岳啸山庄怎么能找这样的姑爷,就算是皇亲国戚瞧上了夜昙,他于啸杉也得掂量掂量那本人的斤两,更何况这方家从头到脚,又有哪一点能拿得出手?这门婚事,他于啸杉绝不会同意。
今儿个原本说是跟大哥一起去劝劝夜昙,谁知道夜昙只说了一句话,大哥就阵前倒戈,马上帮着夜昙说话,让自己去把这门亲事订到实处。于啸杉不能跟大哥发火,也不敢当着大哥的面对夜昙太严厉,所以一气之下便拂袖而去。这会儿出来,觉得自己也有些过了,却也拉不下脸来再回去,只好喊来柱子说:“一会儿去夜昙小姐那看看,老爷要是跟她说完了话,赶紧安排人推他回去歇着。你也在门口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回头来告诉我。”
柱子领命下去,于啸杉拿起桌上一早送来还没拆过的书信,一封封地打开来看,看到第三封,忽然皱了皱眉头,高声喊道:“来人。”一个属下听见声音进来,于啸杉吩咐道:“给我备马,招呼几个弟兄准备准备,跟我出去一趟。”
于啸杉抬步才要往门外走,看见柱子推着大哥正往这边走来,他赶紧迎了过去,接过柱子手里的轮椅往书房推着,嘴里问道:“大哥,怎么不回房歇着,有事找我,让人喊我一声不得了。”
郑岳平白他一眼:“我现在的话你还听呢啊?那我刚才喊你,你怎么头都不带回的呢?”
“大哥。”于啸杉拉着长声喊着,语气里倒似是有几分撒娇的味道,“说好了,咱过去是劝劝夜儿,那个方家的小子嫁不得,您怎么听她就说了一句话,就依了她呢,还让我这就再去次方家,我能不着急吗?不过刚才也是我不对,不该甩手就走,下次不敢了。”
郑岳平拉下于啸杉扶在椅背上的手,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待他坐稳了,缓缓开口说道:“老三,说归其那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