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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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摇摇头头:“三爷,这方公子就是身子骨弱,一路劳顿,刚刚又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顺过气来就好了。”
于啸杉摆摆手让大夫下去,心下稍安,甭管怎样,方家这小子也不能在他这出事,否则莫说还要跟方家有个交代,就是对夜昙也不好说。
于啸杉几步迈进屋子里,靠在床上的方路昇见了,蹭地起身,一骨碌滚下床,膝行至于啸杉跟前,拖住于啸杉的袍尾哭道:“三爷,请您成全我和夜儿的婚事。”
于啸杉有些厌恶地扯回自己的袍子,眼神询问地看着郑岳平,后者皱眉摇了摇头,于啸杉说道:“有话起来好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么跪着成何体统。”
“三爷,你若是不能成全在下跟夜儿的婚事,在下就长跪不起。”
于啸杉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烦厌,语气冷漠地说道:“你若是愿意跪,回家跪着去,别在咱们庄子里丢人现眼。你跟夜儿的婚事是你爹不同意,你这会儿央个我作甚,我如何不成全了?”
方路昇泣不成声地跪坐在地上:“我爹说,三爷跟夜儿的爹不共戴天,这样的人我们方家不能娶,娶了就是惹祸上门。可我知道三爷心里是疼夜儿的,就算跟夜儿的爹有血海深仇,也不会迁怒到夜儿,在下只想请三爷能跟我爹言明此事,就说夜儿她爹的事与我们无干,就算我们方家娶了夜儿也不会被牵连。”
于啸杉听闻,冷哼一声,才要开口奚落,就听见身后一个悦耳的女声,清冷地开口:“方路昇,你快给我站起来,不要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屋内的三人闻言都往门口望去,只见夜昙仍是白日里的打扮,许是刚刚于啸杉去时便被扰醒,匆匆赶了过来,此时,发丝还有些凌乱,面色苍白若纸,说完话紧咬着唇,浑身微微地抖着看向方路昇。
方路昇哀嚎一声,“夜儿。”声泪俱下地说道:“夜儿,我爹不让我娶你,我爹说我若娶了你,三爷定不会放过方家。上次给你的书信,你定是还没收到,我今天偷跑出来,就是为了求三爷网开一面能成全咱们。”
夜昙凄然一笑道:“信我收到了,当天便收到了。”
☆、决裂
方路昇听闻夜昙已经看过来信,双眼中迅速燃进了一抹希望的光彩,旋即,却又黯然了下来。自己喃喃道,“那你一定是求过了三爷,三爷不愿成全你我的婚事吧,”
夜昙表情未变,仍是挂着那抹凄楚的笑容说道,“信看完,我便烧了,根本不曾跟三叔提起。我不认为有什么必要跟三叔提这样的要求。”
方路昇用衣袖抹着眼泪,有些失神地看着夜昙道,“夜儿,你不想嫁给我了吗,你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了吗?三爷对你这么好,不会真因为你爹的事连累你我的,只要让三爷跟我爹说清楚此事,咱们的婚事就不会受到影响,夜儿,咱们一起求求三爷吧。”
郑岳平和于啸杉都冷冷地看着仍跪坐在地上的方路昇,并不吱声,夜昙别开头去,有些艰涩地开口道:“你先起来说话,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
方路昇狼狈地赶紧起身,蹒跚着走到夜昙身边伸手要去拉她,夜昙一闪身躲过他的手,走到了于啸杉的身边。于啸杉看方路昇过去要拉夜昙,原本还要有所行动,脚步才动,便看见夜昙的反应,眼里露出些许满意的笑意。
方路昇倒是一愣,尴尬地收回举在半空的手,看向夜昙,一脸绝望的神色问道:“夜儿,你心里,如今也不想要这门婚事了吗?还是三爷也逼着你和我分开?”
夜昙站在于啸杉的身后,小手不自觉地拽紧了于啸杉衣袖,看着方路昇,声音平静地回道:“这原本便不干三叔的事,方家若是有诚意与我们家结这门亲事,便要能承得起后果,我贺夜昙是三叔的侄女没错,可却也是贺方全的女儿。三叔与我爹的事,是我们的家事,与你们方家无关,也犯不上跟你们去澄清什么。你们方家若是要娶夜昙进门,夜昙定然乐意与你在一起,可是如今是方家悔婚,为何还要三叔出面保证什么?原本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方路昇看着一向温婉娇弱的夜昙,这么清晰冷漠地与他说话,心底便泛起一阵凉意,结巴着开口道:“夜儿,可是如今我爹不敢让我娶你进门啊,若是三爷不出面,这事就成了死结,我们的婚事肯定就再没希望了。”
夜昙定定地看着方路昇道:“路昇,如今想要我三叔去说明,莫说三叔未必会同意,就是我也绝不会让他这么去做,你们要娶的是贺家的女儿,是我贺夜昙,与我三叔何干,他为何要为我的事去与你家保证什么?方家若是怕因此得罪了岳啸山庄,那就不用再想着这门亲事。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敢不敢带着我走,不去管你家,不去管我爹的事,只要你说你敢,我贺夜昙定跟着你天涯海角,无论是吃苦还是受罪也绝无半句怨言。”
“夜儿!”于啸杉听完夜昙的话,忍不住惊呼出口,一旁的郑岳平拉着他,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夜昙并没有注意到于啸杉的喊声,只是专注地看着方路昇,等着他的答案,方路昇张口结舌地看着夜昙,半晌才道:“夜儿,我没法公然违抗我爹,可就算是我违抗了他,我带着你走,咱们二人日后又如何生活?”
夜昙轻轻叹气:“路昇,你我二人若是同心,都是有手有脚的人,又怎么还不能得以糊口,我只是问你,有没有这个勇气带我走。”
方路昇呆呆地望了夜昙半晌,终是垂下头不再言语。夜昙忽然轻笑出声,话里带着微微的颤音说道:“三叔,我刚才正要睡午觉,听说您找我,便来了,这会儿还是有些乏,我先回去歇着了。今天这个人,我再也不想见,劳烦三叔以后不要再放他进咱们家的庄子。”说完施施然对着于啸杉和郑岳平行了个礼,款步而去,脊背挺直,背影僵硬。
方路昇在夜昙背后凄楚地大喊着:“夜儿,夜儿,只消三爷一句的事便可解决,你为何这般执拗、绝情?”
夜昙的背影稍滞,似乎还微微地有些战抖,旋即忽然狂奔起来,那抹淡红色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方路昇身子一垮,堆坐在地上,只是发愣。于啸杉唇角隐隐噙着丝笑意道:“你可听明白夜儿说的话了,从此之后岳啸山庄不欢迎你再出现,希望你也别再来自讨无趣。”
说完唤人进来,冷冷地吩咐道:“派人送方家公子回家,一路上照顾周全,出了半点的差错,唯你们是问。”来人领命,搀起地上的方路昇,一路半拖半拽地拉走。方路昇便跟死人一般,再无言语和动作的任人拉着。
长长叹了口气,于啸杉回首对上郑岳平的目光,郑岳平的面上缓缓绽开一抹由衷欣慰的笑容,说道:“老三啊,咱们夜儿这丫头,还真是跟一般人家的姑娘不一样,看着柔弱却也恁的坚强。这关系到自己一腔情意的事还能这么清醒地面对。若是换了旁家的闺女,怕是早哭天抹泪地让你去给说情了,她这会儿倒还能看的如此之清明,倒还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原以为,到了最后她心里没准还会记恨咱们,因为跟她爹那点恩怨毁了她的姻缘,这会儿看来,倒是我小瞧了咱家夜儿。”
于啸杉露出丝骄傲的神色说道,“那是自然,咱们家夜儿原本就跟一般的姑娘家不一样。看上这方路昇,也就是一时打了眼。从小这闺女就是个懂道理,明是非的孩子,哪还有越大越回去的道理。”
于啸杉过去推着郑岳平回屋,郑岳平回屋躺好,又点儿不放心地对于啸杉说:“老三啊,虽说夜昙是懂事,明白道理,可这会儿心里也一准不好过,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别回头自己想不开,出点什么事。”
“嗯,大哥,原本我也是琢磨着过去看看的,出事倒是不会,夜儿这孩子没那么脆弱,我就是怕她心里不痛快憋出病来,我去陪她说会儿话,让她念叨出来,心里也好松快点。”
于啸杉出了郑岳平这里,便直奔夜昙的屋子而去,夜昙那狂奔而去的背影,在于啸杉心里一闪而过,似一根小针生生地刺进了心扉。
总还是在意着的吧,这孩子这些日子虽说是看上去面上已经没有了忧色,但是只怕心里对方路昇仍是无法放下的。这刻骨铭心之痛,虽然于啸杉未有经历过情爱之殇,却也明白几分。心下里更是难受,也只能宽怀于,这次终究是彻底了结了,面也见过了,话也说清楚了,从此夜昙跟方路昇便再不会有任何的纠葛。
原本心里的还有的那一点小小的不安,在今天夜昙清楚明白地跟方路昇说此生再不见他之后,也消失了。从此之后有他护着,摆在夜昙面前的只会是一条康庄大道,堆满着幸福与欢笑的大道,于啸杉在心里暗暗承诺到。
夜昙的屋门大开着,外间屋的地上一只翡翠的发簪被摔成了三折,菊香正要收拾,夜昙又从里间掷出了个已经完成的荷包,这会儿却被用剪子绞的乱七八糟。荷包分量轻,扔不出多远,只在里间屋门口便落下,于啸杉走过去要捡起,听见夜昙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喊道:“菊香,不要捡,都用扫把给我扫走。”
于啸杉弯到一半的腰直了起来,夜昙此时才看清了来人,慌忙背过身去擦干眼泪,才回头喊道:“三叔。”
于啸杉宠溺地对着她笑笑说道:“夜儿,心中有怨,有火发出来就好,还有什么要摔的,三叔帮着你一起摔。”
夜昙面上一红,吸吸鼻子开口道:“三叔,是我不争气,为了这么个懦弱到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承担不起的男人,我不该落泪。”
于啸杉上前,捋了捋夜昙微乱的发丝,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抹去她脸上未拭干的泪痕:“夜儿啊,不用觉得自己不争气,你不是为了他而难过,而是为了自己这些年的情意白白托付。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若是此时不难过,三叔倒是会意外了,只是哭过了,伤心过了,你得赶紧好起来,后边等着你的还有没完没了的快乐呢。”
夜昙把头靠向于啸杉的胸口,于啸杉便也顺势揽住了她的肩头,轻轻拍抚着。静默了半晌,夜昙幽幽地开口问道:“三叔,我以后真的会幸福吗?”
“会的,有三叔在,一定保证夜儿从此之后都是快乐没有烦恼。”于啸杉回答的十分坚定。
“那我还会遇到一个真心待我的男子能托付终生吗?”
“怎么会遇不到,喜欢夜儿,会真心待你的人有的是,只是咱们要好好挑挑,必须各方各面都出挑的才行,差一点的,三叔这关就过不了。”
夜昙如梦似幻的声音继续说道:“三叔,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出现呢,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于啸杉轻轻地笑出了声,“那就看夜儿喜欢什么样的了,跟三叔说说,三叔给你留意着。”
“我喜欢三叔这样的男人,只要有他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那种人,我不求样貌,不求出身,我只想要那么个人心里装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