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归来-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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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污,肚肠,血肉,断肢,尸块!这些东西铺散在一地的小孩衣物、鞋帽中间,上面淋满了腥臭发黑的污血,直欲叫人作呕。见此情状,孙氏拿火折子的手一抖,长的那一半纸壳立刻掉在地上,去找时,已浸在污血中不能用。
于是,她就只剩手中小小一段带来光明的东西了。尽管眼前景象是她生平所见最可怕的,但她还是想让视野中有一点光亮,那些未知的恐惧,看见总比看不见要好。她转身去找刚才捡到这火折子的地方,想要找更多的火折灯烛,却苦寻不得,再次回身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地上的一只断掌好像动了一下。
孙氏哆哆嗦嗦地护着那点火光,往那个地方照了照,那只断掌也没叫她失望,立刻站起来摆动一下,回应她的关注。
孙氏鬼叫一声,声音在室内回荡,又招来了润香那疯狂的“死死”声,以及各种小孩的“娘娘”“嫡母”“二太太”“杀人魔”“孙湄娘”“还我命来”的交叠回响的声音。
孙氏急火攻心,喉头有如烈酒在烧,嘴里也冒出了腥甜味,突然瞧见地上有一根粗大的人腿骨,依稀是她院里的那根,吐着血尖促地笑道:“道长说了,人骨可以驱鬼辟邪,是我的护身符!”说着扑过去捡起来,向四周挥动着,口中不断嘶声叫着,“打死你们,让你们再来缠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你们死了活该,休想拉我垫背!”
最后的一点火折子被甩出去,掉在污血中熄灭,下一刻,上方垂下一个绳套,挂住了孙氏的脖子,越收越紧。润香的声音附耳响起:“孙湄娘,我会盯着你,一直盯着你,我和我的孩子都会盯着你,直到你死,直到你死,死”
孙氏哭叫道:“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给你做法事超度,我给你烧金箔银元宝!”
润香又贴着她的耳朵,阴险而低缓地说道:“舌头,我要你的舌头。”
孙氏双手死抓着脖子上的绳套,用力地摇头哭叫,边哭边求道:“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这样吧,我把所有的钱全烧给你,再给你盖庙宇塑金身!”
绳套收紧,像钓鱼的线一样越提越高,将孙湄娘像鱼儿一样钓起来,空气中满满的全是死亡的气息,孙湄娘厉声哭叫,双脚在半空中乱蹬一气,耳边还是润香怨毒的声音:“我要舌头,还我舌头,不还我舌头,你就一直这样吊着吧。”
孙湄娘被粗麻绳的套子勒得眼冒金星,眼中耳中脑中皆黑红一片,极度错乱之间,她一狠心,竟真的学着润香那样子,咬掉了小半截舌头,狂笑着含混道:“放哦啊去哈哈!”
润香的鬼魂倒是非常守信用,立刻就松开了勒着她脖子的绳套,将她放落在地上,还给她点上了灯。孙湄娘的口中剧痛,流出大量的鲜血,眼前也一片朦胧,转瞬就昏死过去。最后一幕,感觉室内回荡着“哒哒”的脚步声,有一道青色的裙影在眼前一荡,一荡
石室外的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口中的字句支离破碎:“贱妇淫妇害了川谷跟别人的孩子”
何当归从室内走出来,安慰老太太说:“老祖宗息怒,还好这一次让她原形毕露,自己道出了实情,连她院子里的那些人骨,也是她从邪道士那里弄来的邪物,还妄图栽赃给别人,阿弥陀佛,真是一场罪过。”
绩姑娘走上前,捧来一张按着血手印的“认罪状”,上面书明了孙氏犯了七出中的“不顺父母、淫、妒”三桩大罪,其中以“淫”为最甚,与男人私通后珠胎暗结并堕胎,次数达四次以上。而且,何当归模仿的那第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自道他自己“十八岁”,而孙氏竟一点都没有反驳——十八年前,孙氏还没有嫁进罗家!她哪儿来的孩子!
老太太气得全身抖动,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一个白衣男人问:“何小姐,你如何得知,孙氏十八年前堕过一次胎呢?”
何当归解释道:“当年孙氏找我母亲要堕胎药,还坦言告诉我母亲,那是她第四次堕胎了,怕身子吃不消,因此,要我母亲给她弄些补身的药。当时,我曾听到孙氏在无人处自语,说出了这些事,只是我当时一个九岁孩童,人微言轻,只能将秘密藏在心中。”说罢低头叹息。
绩姑娘帮老太太顺了几下胸口,老太太才舒一口气儿,说出了话来:“三叔,关少爷,这个恶妇的言行你们也都看在眼中了,烦劳你二位在这张状纸上署个姓名吧,来日,老身也好将拓印件投递给孙家,让他们看看,他们教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儿!”
罗西府的堂老爷罗杜衡,是罗杜仲的三弟,今年五十八岁,身骨干瘦,面无三两肉,如今新丧了发妻熊氏,在家里治丧,被老太太差人请来做个见证。他点头道:“大嫂放心,我署名之后,再留书一封,写明今日所见一切,谅他孙家出了这样无耻的淫妇,也没脸再上门找咱们的麻烦!”
他一开口,声音嘶哑如风箱,带着微喘,引得何当归多瞧了他两眼,这位上一世仅远远见过两次的西府堂老爷,据说他早年身体不好,不能人道,只有一女罗川椒,儿子罗川乌是从族亲中过继来的。而这样一个身体有隐疾的罗杜衡,却收藏了三十多位娇媚妾室,比他儿子的妾室还多如今看来,这个人冷静正常,眼神中只有清明正气,全然不像是那么荒淫无道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罗杜衡身旁的关白也点头道:“义不容辞,我也当署上名,留作见证,老太君你息怒吧,保重身体要紧。”他是去罗西府吊唁的宾客,因为跟东府西府的关系都很亲近,所以被一同请来做个见证,第三方的见证,比罗西府的堂老爷罗杜衡更管用。
老太太连连摇头叹气道:“如此,就有劳二位了真是恨煞我也!竟将这样的贱人娶回家,还高高捧了她十几年!”大喘两口气,略平复之后,她又着意叮嘱了关白,请他不要对外宣扬此事,以免令罗家家丑外扬云云,得到了关白的郑重保证,绝不对旁人泄露半个字。
等罗杜衡和关白双双告辞后,绩姑娘问:“老太太,现在要怎么处理二太孙氏?”
老太太尚未说话,何当归突然软倒,被后面的小丫鬟眼疾手快地接住,但见她双目紧闭,面纱之外的额头煞白,凝着一颗颗的汗珠。绩姑娘焦急道:“怎么办?三小姐她又发病了,一定是在经阁里冻出来的。”
老太太沉吟道:“就按照‘祖宗留书’中的办法,再把她抬到祖祠的床榻上去,焚香请祖宗救她!”
说着,老太太率先走出两步,又回头道:“还有孙氏——”挥一挥那一封写着“楹门昭示,一本家媳妇乃古今罕见之毒妇,罗门有此妇乃家门之大不幸,应责令其在祖祠门前叩首千,而后将其囚禁在经阁中悔过”的祖宗留书,她沉声吩咐说,“将孙氏拖到祖祠门外,让她磕一千个响头悔过!”
☆、第301章 一朝偿债雪恨
更新时间:2013…11…06
孙湄娘昏昏沉沉地醒来,口中剧痛难当,抬头就见到祖祠上方的匾额,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两个仆妇押着两条手臂,一头狠狠磕在红漆门槛上。孙湄娘惊怒交加,想要放声大骂,却说不出完整的字句,那些咿咿呀呀的难听叫声,让老太太一阵心烦,吩咐道:“将她的嘴堵上。”
于是,被堵了嘴的孙湄娘让两名健壮的仆妇押着,一头一头地重重磕在门槛上,只十几下就红肿了额头,二十几下时磕破了皮,之后就不断流血,“咚!”“咚!”“咚!”血滴飞溅,看得老太太心生厌恶,于是背转过身,只听声音。
而何当归是不甘心只听声音的,她躺在临时搭起的床铺上,悠悠醒转过来,翻一个身,就隔着两层纱幔,瞧见了正在门外给自己磕头的孙湄娘,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
灯草见何当归醒来,连忙上来问:“三小姐感觉如何?要不要喝一杯枣茶暖暖身子?”
何当归点头称好,于是枣茶马上端来了,她道谢接过,纱幔被掀开的一刻,孙湄娘正好被押着做起身的动作,一张美艳的脸被污血覆盖了半边。两人一个在祠堂内的香案下,一个在祠堂外的门槛后,一个靠坐在软垫上吹枣茶,一个被人强迫着磕响头。
四目相交的一刻,孙湄娘的眼神怨毒到了极致,简直要将何当归生吞活剥的架势,整个人也按捺不住地往屋里冲,她身后的一名仆妇连忙往她的膝弯处重重一踢,又踩住她的小腿,阻止她进屋行凶。
如今再笨再没眼色的下人,都知道几个时辰前还高高在上的二夫人,如今已连街上的一个穷酸乞丐都不如,是任谁都可以肆意打骂的对象。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下人们都清楚的一点是,这次老太太发了雷霆之怒,对二夫人痛恨厌恶到了极致,这些都能从老太太的言行举止之中窥得。而下人们更清楚的是,这个家无论换谁做当家主母,无论谁管银库,谁管账本,谁管对牌,最大的那个人永远是老太太,老太太给谁体面,谁就是人上人,老太太看谁不顺眼,谁就罗家的贱人。
“贱人!”孙湄娘身后那个不知名的仆妇怒骂道,“你再乱挣命,老娘就扇你大耳刮子!”说着,真的用力狂扇了孙湄娘四五个耳光
于是,孙湄娘除了额头染满血迹,口中堵着的白布染血,连双颊也高高肿起。可她不去瞪打她耳光的那个婆子,反而死盯着何当归看,眼神比最毒的毒蛇更毒,比最锋利的刀子更利,这个何敬先的女儿,这个妖女,这个贱婢,一定是她搞的鬼,一定是她!
纱幔中露出的那一张带着面纱的脸,嘴微微嘟起,不疾不徐地吹着手中茶,一下,一下,又一下。少女抬眼望过来的时候,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珠漆黑如夜,比两口百年深井更深,是光线落不进的地方,深黑无际的意味,说不出的让人胆寒。
孙湄娘打了个寒战,没错,一定是她搞的鬼,一定是她!这丫头是个鬼,催命鬼!
纱幔缓缓落下,后面的少女揭开一点面纱喝茶,而门外的两名仆妇不给孙湄娘丝毫喘息的机会,继续死按着她往门槛上磕去,“咚!”“咚!”“咚!”血滴飞溅,又过了百十下之后,孙湄娘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可老太太没喊停,两名仆妇也不敢停,还是继续押着死尸一样的孙湄娘往门槛上磕去。
虽然孙湄娘现在是二重身,不过自从听闻她堕下的四个胎儿都是同别的男人怀上的野种,老太太对孙湄娘再没有一丝一毫怜悯顾惜之意,就算这一胎是罗家的骨肉,都不能再保留下来,如此肮脏下流的女人,怎配给罗家诞育子孙!除掉这个女人,自然有大把的女人给老二生儿子!想到这里,老太太吩咐:“去药庐,端一碗红花来,加浓剂量的红花!”
何当归猜到老太太的想法,进言道:“老祖宗容禀,如今是年节下,杀人不祥,更何况,孙湄娘虽然不守妇道,她肚里孩子却连头都没冒过,他有何辜,还是别杀了。”
老太太不赞同,恨声反驳道:“如此孽种,留下来只会让我罗家成为众人的笑柄,不行,不能让她生!”
何当归声音放低许多,继续劝道:“一则,孙氏恶贯满盈,冤魂缠身,她向来没有保胎的福气,这一胎能否撑过十个月,还是未知之数,又何必弄脏老祖宗的手。二则,咱们留着孙氏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