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救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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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想办法尽快消灭证据。”
“所以她就要去浇花……”
“当时她往桶里放的是净水器里的水。只要接连放掉满满一桶水,净水器里残留的砒霜也就大致能被冲洗干净了,逼得我们只得去借助Spring 8的力量来检测。也就是说,她当时谎称要给花浇水,其实是在你们这群搜査员的眼皮子底下从从容容地成功消灭了证据。”
“原来是这么问事啊。当时的那些水……”
“那些水一旦留下来,恐怕就能成为证据。“汤川说道,“单凭从净水器里检测出了砒霜的微粒这一点,恐怕还无法证明她使用过那种手法。唯有査证在案发当天,确实有含有致命剂量的水从净水器中流出过,才能验证我的那番推理。”
“刚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些水都被拿去浇花了。 ”
“既然如此,那就把花盆里的土拿去检测。Spring 8 的话,应该能査出砒霜来的。要证明土里的毒就是绫音太太当时浇下去的虽然也许很困难,但好歹能成为一样证据。”
听了汤川的话,草薙的脑子里有东西定格了。这东西,似乎能想起又无法想起,明明见过却又忘了曾经见过。
这如同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的记忆碎片终于落入了他的思维网中。草薙倒吸一口凉气,直瞪瞪盯着汤川的脸。
“怎么?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汤川问道。
“没,”草薙摇头道,“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不对,是我这个警视厅搜査一科的搜查员,有件事要拜托帝都大学的汤川准教授。”
汤川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用指尖扶了扶眼镜: “说吧。”
31
薰在房门前停住了脚步。虽然门旁依旧挂着那块写有 “杏黄小屋”字样的牌子,但听草薙说,如今这间拼布教室已经基本上处于停业状态了。
见这位草薙点了点头,薰按响了门铃对讲机。稍等片刻后,见没人应门,薰再次朝着按钮伸出手指,准备再次按响门铃。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艺声“来了“。就是绫音的声音。
“我是警视厅的内海。”薰把嘴贴近麦克风口说道, 她这是为了极力避免让邻居们听到。
一瞬间的沉默过后,屋里再次传来了询问声:“啊, 是内海小姐啊?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有点事想向您请教一下,不知您是否方便? ”
又是沉默。薰的脑海里浮现出绫音在门铃对讲机的那一头陷入沉思的情景。
“明白了,我这就开门。”
薰扭头看了草薙一眼,草薙冲她轻轻地点点头。
随着开锁的声音响起,门开了。绫音看到草薙,表现出些许的惊讶。或许她以为门外就只有薰一个人吧。
草薙低下头看着綾音道歉说:“十分抱歉,突然前来打扰您。”
“草薙先生也一起来了呀?“绫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两位都快请进吧。”
“不了。其实,“草薙说道,“我们是想请您跟我们到目黑署去一趟。”
笑容从绫音的脸上消失了:“去警察局?”
“是的。我们想请您跟我们回署里去慢慢地谈一谈。其实,也是因为谈话内容稍微有些敏感。”
绫音目不转睛地盯着草薙,薰也受了她的影响,扭头望着前辈的侧脸。草薙的目光中充满了悲伤、遗憾,甚至还有怜悯,想必绫音此刻也已经感受到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到这里来的了。
“是吗?“绫音的目光恢复了温柔,“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两位走一趟好了。不过我还得稍微花些时间准备一下,能请两位进屋来稍等片刻吗?让别人在外边等,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好,那我们就打搅了。”草薙说道。
绫音说了句“请进”,把门敞开了。
屋里收拾得很整洁,想来她已经处理掉了一些家具和杂物,但原来摆在屋中央的那张兼当工作台的大桌子还在原先的位置。
“那张挂毯您还是没有挂上去啊?”草薙说着看了看墙壁。
“总是抽不出时间来挂。”绫音回答道。
“是吗?那图案挺漂亮的,我觉得挺适合挂的。那设计简直都能印到绘本上了。”
绫音脸上保持着微笑,望着他说道:“谢谢您的夸奖。”
草薙把目光转移到了阳台上:“您把那些花也搬过来了啊?”
听到这话,薰也朝这边看了过来,只见玻璃门外放着一盆盆五彩缤纷的鲜花。
“嗯,搬了一部分过来。“绫音说道,“是请搬家公司的人帮忙给搬过来的。”
“是吗?看样子刚刚才浇过水啊。“草薙朝脚下看了看,发现玻璃门边还放着那只硕大的浇水壶。
“是的,这浇水壶用起来挺方便的,真是谢谢您了。”
“没什么,只要能帮上您的忙就好了。”草薙扭头看着绫音说,“您就不必管我们了,快去准备吧。”
绫音点点头,说了声“是“,转身朝隔壁房间走去。可就在她伸手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又转过头来问道:“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您的意思是说?”草薙问道。
“有关案件的……新情况或者证据什么的。你们两位难道不是因为有所发现才来叫我去警局的吗?”
草薙瞟了薰一眼,再次望着绫音说道:“嗯,不多吧。”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能请您告诉我到底发现了什么吗?还是说,这一点也非得要等我到了警署之后才能告诉我呢?”绫音的语调听起来很明快,简直就像是在催促他说什么开心事一样。
草薙垂下眼睛沉默了片刻之后,再次开口说道:“我们已经査明凶手是在哪儿下毒的了。经过各种各样的科学分析证明,应该是在净水器内部,这点肯定错不了。 ”
薰凝视着绫音的脸,她的表情可谓波澜不惊,她依旧在用她那清澈如水的双眸望着草薙。
“这样啊,是下在那个净水器里啊。”她的声音里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狼狈。
“问题就在于怎么在净水器里下毒的方法了。从当时的状况来看,就只一种手段。而这样一来,嫌疑人的范围也就缩小了,缩小到了一个人身上。”草薙望着绫音说道,“所以我们才来请您随我们走一趟的。”
绫音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潮,但她唇角浮现的微笑并未消失。
“你们査到能够证明凶手在净水器里下毒的证据了吗?”
“经过详细的分析,我们检测出了砒霜。只不过,光凭这一点还无法成为证据,毕竞凶手要下毒也是在一年前就已经下好了的。我们现在需要证明的是,那毒药在案发当天是否还有效力。也就是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那只净水器是否连一次也没被使用过,投下的砒霜也并未被水冲走。”
绫音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薰确信她是在听到“一年前”这二个字时作出反应的。
“那你们能够证明呢?”
“您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啊。”草薙说道,“我在第一次听到凶手在一年前就下好毒的推论时,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呢。”
“是因为您今灭一直在说一些出人意料的话,以致于 ,我都来不及把心中的感受给表露出来了。”
“是吗?”草薙朝薰使了个眼色,薰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只塑料袋来。
直到这一刻,绫音的嘴角才不见了笑容,她似乎已经明白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了。
“您应该清楚里边装的是什么的吧?”草薙说道, “这是您以前用来给花浇水的空罐子,底部有用锥子凿出来的洞。”
“那东西您不是已经扔掉了吗……”
“其实我是把它给带回去了,而且至今都没有洗过。”草薙微微笑了笑,之后表情立刻便恢复了严肃,“您还记得汤川吧?就是我的那个物理学家的朋友。我把这空罐子拿到他所在的大学去分析过了,结果从上面检测出了砒霜。之后我们又进一步分析了其他成分,査明当时那些水流过了府上的净水器。我至今都还清楚地记得您最后一次使用这只空罐子的情形。当时您正用它给二楼阳台上的花浇水,接着若山宏美小姐就来了,而您也就没再接着浇了。打那之后,这只空罐子就没再用过了,因为我后来买了那只浇水壶。而空罐子没再派用场,我把它放进了我书桌里的抽屉里。”
绫音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要放进抽屉呢?”
但是草薙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用一种强压住心中感情的口吻说道:“从上述的情形来看,我们可以推定,净水器里确实藏过砒霜,案发当天从净水器里流出的水里含有致命剂量的砒霜。此外,种种迹象表明,砒霜是在一年前藏下的。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能够在之后的一年里不让任何人使用净水器的人,就只有一个,”
薰点点头,观察起绫音的样子来。只见这位美貌的嫌疑人此刻垂下了眼皮,抿紧了嘴唇,脸上虽然依旧残留着一丝笑意,但环绕在她周身的那种高贵而优雅的气质,却像太阳西斜那样渐渐地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详细情况就等到了署里之后再谈吧。”草薙打算就此结束谈话。
绫音抬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笔直地望着草薙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不过能请二位再稍稍等我一下吗?”
“可以,您可以慢慢收拾。”
“不光只是收拾,我还想给花再浇浇水,因为刚刚正好浇到一半。”
“啊……那您就请便好了。”绫音说了声“抱歉”,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她用双手提起那只人浇水壶,缓慢地浇起了水。
32
那一天,自己也是在这样浇着水——绫音回想起了大约一年前的那一幕,义孝就是在那一天对她宣告了那件残酷的事实。她一边听他讲,一边望着种在塑料花盆里的三色堇。这是她的好友津久井润子生前最軎欢的花,所以润子才给自己起了个“蝴蝶堇”的笔名,也就是三色堇的别名。
她和润子是在伦敦的一家书店里认识的。当时绫音正在寻找有关拼布设计方面的书,正当她准备伸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画册来的时候,她身旁的一个女人也正好朝着那本画册伸出了手。她也是日本人,看起来似乎比绫音还要大上几岁。
她和润子立刻便混熟了,相约等回国之后一定要再会,而后来两个人也确实赴了约。绫音到东京之后不久,润子也来到了东京。
尽管两人各自都有工作,不能频繁地碰面,但对绫音而言,润子却是她的一位知心好友,而且她相信自己对润子而言也同样是知音,因为润子甚至比绫音更加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一天,润子突然说要给她引见一个人,据说对方是把润子设计的人物形象拿去制作成网络动漫的那家公司的社长。
“在我和他商谈有关那人物形象的周边产品时,告诉他说我认识一位专业的拼布设计师,结果他就说让我务必给引见一下。我也知道挺麻烦的,但还是得麻烦你一回,行不?”
润子在电话里充满歉意地请求道,绫音立刻便答应了她,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这样,绫音与真柴义孝相遇了。义孝是一个充满了男性魅力的人,他在表达自己的想法时表情特别丰富,|可他的眼神中则洋溢着无比的自信。他很擅长逗人说话,甚至只要你和他谈上短短儿分钟,你就会产生一种自己也变得口若悬河了的错觉。
与他道别后,绫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