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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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威十分感激地上了车。手扶拖拉机一边颠簸着一边向远处驶去了。
罗小威坐在了手扶拖拉机上。汉子看了看他问道：“老弟，你是城里来的吧！”
罗小威答：“是啊，江洲。”
“江洲那地方我去过，好地方！”汉子突然问道，“你到公兴镇来，有何贵干啊？”
罗小威说：“走亲戚，看望一个老人。”
汉子扭头又看一眼罗小威，说道：“这年头还念着乡下亲戚的年轻人不多了，难得、难得啊！”
“好些年没来往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罗小威说。 txt小说上传分享
脸谱 第七章（5）
“你说说，是哪家？我在这一带熟悉着呢！”汉子说，“我老爹以前是弹棉花的，走州过县，到处给人家弹棉花，我就跟着打下手。这方圆百里，都知道我们父子。”
罗小威一听这话，立即告诉汉子道：“我找罗四姑，是我远房的婶婶。”
“罗四姑……”汉子嘴里念叨着，皱起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猛然间醒悟地说道，“罗四姑，胖大妈。我知道，杨村的瓦匠老婆，是不是？”
罗小威点点头：“是是是。”
“你算问对人了，我正好知道。要换了别人，真没几个知道的。……因为他们家瓦匠死了好些年了，现在年轻人根本不知道罗四姑就是瓦匠老婆……”汉子的性格十分开朗，说完这话，又笑了起来。
那汉子一直把罗小威送到村头。等问过了几个人，罗小威很容易就把罗四姑找到了。
罗四姑是个胖胖的老大妈，头发已经花白了，有些老眼昏花的样子。罗小威走过来时，她正在自家门前的晒场上晒菜干。
罗小威一步一步走过来，仔细打量了罗四姑半天，忽然，两行泪水从眼里涌了出来：“四姑，你是四姑吧？！”
罗四姑抬起眼睛，朝罗小威打量着，不敢确认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罗小威嘴唇抖动着说：“我是罗小威啊！”
罗四姑老眼昏花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来不认识。
“四姑，你忘了你的堂哥罗梦漪了吗？”罗小威提醒道，“唱戏的，唱花旦的！”
听罗小威这么一说，罗四姑昏暗的眼睛里立时闪出了一粒光亮：“梦漪他……他不是死了多年了吗？”罗四姑嘴里念叨着这名字，有些疑惑地问道。
罗小威拉着罗四姑的衣袖说道：“我是他儿子罗小威啊，你老人家忘记了？！”
罗四姑听罗小威这么一说，立时间热泪盈眶：“我记得、我记得……”一边抚摸着罗小威的头，罗四姑一边说，“都长这么大了，苦命啊。刚出生就被你爹妈扔在火车站了。”
“四姑，我这次来正是打听这个事情。我想知道我亲生爹妈是谁！”罗小威恳切切地望着罗四姑说道。
罗四姑一听这话，立时显得不高兴了：“你还打听他们干什么？生下来就把你扔了，才兔子那么大点，说扔就扔了，这样的父母你认他们干什么？”
罗小威望着罗四姑，不禁触景生情，泪流满面。
罗四姑继续道：“当时，你养父——梦漪他刚好到外地去演出回来，就从车站把你抱走了。他一个男人没法养你。正好我刚生了你奇哥，奶水多，就省一口给你，这样，你才活下来的。”
罗小威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望着罗四姑说：“我知道，我知道，多谢四姑养育之恩！”
“可你要打听你的亲生爹妈，我也不知道。”罗四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一边摇头，一边对罗小威说道。
罗小威猛然间觉得自己看到的一缕希望又破灭了，立时黯然神伤起来。
顿了顿，罗四姑忽然望着罗小威说道：“不过，我当时听铁路上的人说，有个驼背扳道工可能见过你亲妈。不知道这个驼背死了没有。这么多年了，这个驼背也没留下个姓名，大家都叫他老驼。”
罗小威听罗四姑这么一说，眼前似乎又看到了一线光明。
4
星期一的这天上午，刑警队的全体警员都坐在了会议室里，拉上厚厚的窗帘，观看通过投影仪播放的作案现场的图片资料。当最后一张图片映在墙上时，何菁走到窗前，“哗”地一声拉开窗帘，白哗哗的阳光立刻透过宽宽大大的窗玻璃，充满了整个房间。一下子从光线昏暗的环境里脱离出来，大家一时间觉得很不适应，纷纷眯起了眼睛。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脸谱 第七章（6）
“大家说说吧。”徐雷望着警员们说道，“对于这个棘手的案子，大家都说说有什么新的想法。”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在了那里。
徐雷站起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引导道：“我当了八年警察，经验有一些，教训也不少。但是这个案子让我觉得很郁闷，非常郁闷！我觉得我们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之中。或者说，这个犯罪嫌疑人正是针对我们警方而作的案，他要挑战我们警察的智力，就是明目张胆和我们叫板。我敢肯定，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听了徐雷的话，大家纷纷点头认同。
何菁说：“徐队长说得对，我们如果不能主动出击，只是被动地盯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破案！仔细对比分析这几起*杀人案，我总觉得有一些重要的线索被忽略了，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突破性的线索。”
这时，冯豫举手示意要发言。
徐雷轻轻朝他点了一下头。
冯豫谦虚地望着大家说：“我算是列席会议，来学习体验。我同意徐队长和何队长的分析，如果我们被动地蹲守，那么破案只能靠运气，警方的破案能力受到很大的挑战。我来跟踪调查这个案子这么长时间，有一些体会和看法，讲出来请大家参考。”
说着，冯豫慢慢地翻开了一个笔记本。他的这种书生作风显然在刑警队这里很不合时宜。但是大家还是耐心地等待冯豫把话说下去。
冯豫接着说道：“我对凶手的分析，这个人一定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体强壮，头脑清晰，说不定还接受过高等教育。他的作案动机是多重的，包括对社会的报复、对警察智力的考验。说不定，他把这种犯罪当做智力游戏，在游戏中体会快乐，这些因素都是有可能的。其次，凶手对作案对象是有选择的，也就是说，他会特别迷恋受害者身上的某个细部特征。根据调查显示，受害者面部都有一颗小痣。再其次，从作案的环境来看，凶手对环境很熟悉。这可能跟他的职业有关，也有可能是凶手长期观察和策划的结果。由此可见，我国当代犯罪的发展动向已经从功利型转变为享受型。”
有人听到这里，禁不住发出了笑声。
郑震小声疑问道：“还有人把犯罪当做一种享受？”
冯豫看了郑震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这样概括可能不太准确，但是这种转变是实实在在的，这是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提高而产生的新现象。可能我们要在思维方式上有所突破。”
徐雷点头道：“我同意，要打破传统刑侦思维的禁锢。”
话音刚落，徐雷的手机响了起来。徐雷取过手机，看了看显示的号码，接道：“……是我，怎么？尸检有新进展！……谢谢你，太感谢了，好，我马上就来。”
徐雷挂断电话，禁不住喜形于色地望着警员们道：“刚才市局技术科打电话来，说老北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有突破！”
散会后，徐雷带着何菁、冯豫直奔法医室而去。周光涛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对死者的血液进行了化验，老北并非酒后落水溺毙，而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落水淹死的。”周光涛望着徐雷说道，“我们了解到，老北长期生活在农村，经常下水库摸鱼，水性很好，根本不可能在蓄水池里淹死。我们在他的胸口皮下发现了淤血，是在蓄水池边沿摩擦造成的。所以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他杀。”
这结论，对于徐雷他们而言，显然是一个十分重大的突破。
脸谱 第七章（7）
周光涛又进一步说道：“从现场青苔上采集的一些新鲜脚印看，其中一对脚印很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我们由此推断此人的身高和体重，一米七六左右，七十五到八十公斤。”
何菁望了徐雷一眼：“这么说，凶手的身高和体重和徐队长差不多。你参加空手道比赛级别不是七十五公斤级的吗？”
徐雷笑了笑：“你们知道吗，我爸总是跟我说罪犯会回到作案现场去。我一直觉得他这个经验已经过时了。现在看来我爸一点儿没说错，罪犯又在作案现场出现了！”说着，徐雷激动地握着周光涛的手说，“谢谢你，周法医，这些线索太重要了。”
徐雷了解完情况回到刑警队，站在一幅全市地图前面，对着那幅地图沉思了良久。末了，他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圈里标着的是：江洲师范大学、商场、手套厂。
何菁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来到冯豫背后，望着电脑上的屏幕，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又是基因模型吗？”
“不，现在我跟徐队长的想法很相似，我们都注意到了这几个发案的地点。”冯豫答道。
“你觉得这几个地点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何菁又问。
“地点和地点之间当然没有必然的联系。”冯豫说，“大家都看过一些电影，说罪犯根据什么经书、诫律或者是什么教的教义来杀人，那都是编造的故事。东西方文化之间的差异很大，像那种狂热的教徒是不大可能出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的。但是现在国外有一种新的侦破技术，可以通过案发地点来建立一个模型，通过计算机的运算得出罪犯经常活动的区域，可能会给我们的侦破工作提供一些参考。”
徐雷听了，十分关注地扭过头来，问冯豫：“得出的数据可靠吗？”
冯豫想想道：“我现在也不能确定有多大的概率。这种技术还在成熟之中，国内还没有正式引进，我也是从内部参考资料里得到的信息。我给研发这种技术的机构IMD发过邮件，他们给了我一些建立这种模型的核心技术。我们现在只能试着来了。”
“兴许真有用也未可知。”徐雷一边笑着，一边望着冯豫，“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冯豫第一次得到徐雷的赞许，心里很是高兴，抬头说道：“这也是我的兴趣所在呀。如果能通过这个案子验证这个模型的可行性，那也是我的一大收获。”
说到这里，正在埋头整理资料的李薇突然发现了什么问题，惊呼道：“队长，我觉得这里有问题。”
徐雷忙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李薇说：“我觉得这些*热线里面还是有很多疑点的。我记得当时有几个女孩都提到过一个特别的客人，喜欢让她们模仿恐惧的尖叫声。但是这个人从来都不用固定的电话。我刚才查了一下，有人记得五月二十九号，就是第二起案子发生的当天这个人打过*电话，而且跟她们聊了很久。我们原先排查的时候把这个人都漏掉了。”
徐雷听了，点点头：“我一直觉得这个案子不得要领，一定是忽略了什么线索。你刚才说的这个情况也很重要。这样吧，你和郑震再去找一下那几个女孩谈一谈。”
郑震和李薇接受了指示，开着车，慢慢地来到一个地方。
李薇指了指街对面的一个工厂。郑震立时会意，把车开了过去。
两个人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