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女儿当自强-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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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个不眠之夜。不留神前边拓拨哲一个急停,德公公来不及停下,竟撞到了皇上身上。一个踉跄,拓拨哲险些摔个跟头。
德公公忙上前扶住,同时慌忙跪下:“奴才走神了,请皇上责罚!”拓拨哲笑道:“你想什么呢,竟想得如此入神?”德公公道:“皇上明鉴,奴才在想世上只道皇上好,却不知皇上背后的心酸与辛苦。奴才从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皇上了,这几年来皇上所度过的一个个不眠夜、所遇到的一个又一个难题,又有谁能想象?谁能了解?”听得此言,拓拨哲突然放声大笑,只是那笑声里竟有几分沧凉:“朕三十六岁亲政,坐上这个位子已经有十二年了。这十二年来,朕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有全身心放松地好好做过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就连后宫,朕都为了江山社稷的考虑而去临幸谁。哈哈哈…”
拓拨哲狠狠地捶向身旁的一棵大树,神情无限落寞:这些年,自己处心积虑,不也或有私心;日日早起,夜夜晚息,谁也不敢全然相信,自己后宫的那些个女人,自己的儿子,他不知道哪个会是暗中算计自己的那个。什么亲情、爱情通通的都没有。想当初,自己也曾有过动心的女人,可是,结果呢?哈哈哈…
看着皇上纠结而痛苦的表情,德公公知道自己怕又勾起了皇上不怎么愉快的回忆。于是,忙上前劝道:“皇上但放宽心,这些年,奴才看着几位皇子日渐长成,慢慢的可以为皇上分忧了;北静王据守西北,匈奴也不敢或犯,此次更是驱逐其于太行山之北,可得百年安宁;西南此次与那安西王结下了梁子,也可互成钳制之势。”拓拨哲听了,先冷哼两声,后才脸色稍霁。不过毕竟是做了多少年皇上的人,虽有情绪,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罢了。只抚了抚有些红肿的手掌,然后转身回了上书房。
第二日,就有一道圣谕快马加鞭地送到了西北边城--靖城。北静王爷水境尚末喘息均匀,就又带领着十万兵马往江南去了。
又是一年春风绿了江南岸。杨柳摇摆,烟花三月。然而文人雅士们却没有了往年曲斛流水,填曲听词,宴饮赏乐的心情。整个江南被战争阴云笼罩,大街小巷关于战事的谈论和揣测已经成了永恒的话题。更有甚者,一些有办法、有能力的达官贵人们早早地携了家眷往京城来了。而因战争引发的粮食紧缺在这原本是鱼米之乡的江南也日益地突出起来。青壮男子都被征丁入伍,家里俱剩了老弱妇孺之流,在这青黄不接的初春时节,日子过得更是艰难。饿毙于野,流离失所之人与日俱增。一时之间,饶是江南富庶,也现出了贫乏困顿之色。四皇子拓拨瑾与云麾大将军水溶看于眼中,痛于心中,却是除却无奈,依然无奈。只恨自己不能早日结束战争,还老百姓一个白日青天。
水境领兵南下的消息不是机密,十万人的大军也无法掩人耳目。这消息自然也如长了翅膀般飞向了江南。大夏朝兵马自然军心大振。而镇南王一方却未免有些人心混乱,虽说是连下三城。一来毕竟只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城;二来北静王水境这些年来据守西北,与匈奴争战多年,可谓经验老道的骁勇之将。何况北静王府累代师从世外高人,于兵法一道上也是颇有些造诣。镇南王虽然悍勇,若论实战经验,却是远不比北静王爷。不过,若赌心思狠竦,北静王爷怕是比不过镇南王。
接到北静王南下的消息,镇南王佟胜并意外。西北、西南已经安定,若不派北静王南下那才是傻子呢。看来是该动用自己的棋子的时候了。镇南王佟胜一边看着手中底下人走来的密报,一边喝着茶暗自思量。
一个清脆的响指,一个黑衣人就情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镇南王的身边。镇南王悄悄地对那个黑衣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个黑衣人听完后就恭敬地领命而去。而镇南王佟胜却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悠闲地开始喝茶:今夜的风格外地惬意,或者这天也该换换颜色了。
不几日的一个夜晚,京城太子府就有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潜入。当那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拓拨念房中时,拓拨念委实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当那人拿出一块玉佩时,拓拨念方安静了下来。如风一样地来,又如风一样地去。拓拨念怔怔地回味着,似在半梦半醒之间。恍然不能确定是否真有此事发生,而手中的玉佩却提醒着他方才的存在。
一夜的辗转反侧,并未换来一个坚定的决定,除却两个黑眼圈,收获的就只是一颗纠结的心了。近身侍侯着的丫环清晨看到太子爷一夜憔悴了的脸色,未免吓了一跳。然而却很快地掩饰了眼中的诧异,换上了惯常的微笑。主子这些年性情日渐无常,自己这些个近身侍侯着的人看着比别人尊贵些,其实却是日日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些个因一点儿小事就被棒杀、被发卖的姐妹可不在少数。拓拨念尚恍忽地如在云雾中,不能自已,倒没有注意到丫环的异常。
接过丫环手中的面巾,随便抹了两把,看着丫环捧着的铜镜,在有点被镜中的自己吓到。也不用丫环动手,只道:“去换热热地水来。”那丫环忙出去又重新换了一盆热热地水过来。拓拨念拿过帕子,自在那热得有些个烫手的水中绞了绞,然后趁热敷在脸上。待那帕子有些凉了,方拿下来抛给了在一旁侍侯着的丫环。再往镜中望去,面上虽有些发红,然而却精神了很多。
饭菜也已经摆了上来,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拓拨念却并没有什么胃口。看着那熬了一夜的虫草乳鸽煲,拓拨念却直皱眉头。转眼再看去,却是大肉包、鲜虾饺、笼蒸酥肉,竟不见一丝儿绿色。不由皱眉道:“一大早儿的,怎么整治了一桌子如此的油腻的。可有什么清粥小菜?爽口宜人的,这样的岂不腻味死人?”旁边一个丫环忙上前一步回道:“厨房备得还有粳米白粥,只怕不合爷的胃口,没敢呈上来。另有嫰菜心可以用醋调了,再加一点儿辣椒油,不知太子爷觉得可好?”
拓拨念想想,觉得比眼前的更吸引人些,便道:“还说得过去,那就麻溜地去准备吧。”说着,也不吃了,起身先回了房里。那丫头一溜烟地跑向厨房,安排着厨房快速地将刚那位要的小菜,又让那厨房地主事另想了几味小菜儿一并呈了上去。拓拨念看着方觉得有了胃口。不过也只用了半盘子翡翠虾饺,一碗碧玉粳米粥,拨拉了几口小菜。也终于吃不下去了,掷了筷子,命人即刻备车,前往宫中去了。
柳皇后方送走一拨子前来晨昏定省的嫔妃们,正自歪在床前的贵妃塌上闭目养神:应付这些后宫的女人可真是件累人的事哪,就算你贵为后宫之首,也不得不日夜提防着这些人的算计。宫中新人年年有,皇帝的恩宠,快得如同昙花,你还没咂摸出味儿呢,他就已经移情别人了。自己贵为皇后又如何呢,除却初一、十五,大夏朝律法规定的日子外,她一月也见不了皇帝几回。就算是为他生了三子两女又如何?还不是见了新人忘旧人,若不是自己是皇后,若不是律法有令,若不是自己的长子是嫡长子,又被立为太子,若不是自己的父亲为大夏朝做了那么多事,皇上只怕早记不得自己的模样了。
正自嘲地想着,却听得外面报:“太子到!”柳皇后心想,真是不禁念叨,怎么说话间就来了。忙端正衣裳,理了理鬓发,坐正了身形。虽是母子,却也不能在奴才们面前失了体统。拓拨念上前拜见过自己的母亲:“母后近日可好?身体可康泰?多日不见母后了,儿臣看着母后的气色倒是比上前见时好了许多。”
柳皇后轻笑道:“皇儿快坐,我们母子之间,又是在我宫中,自不必如此多礼。如今江南事急,皇儿自然忙碌得紧。国事为重,不必挂念母后。我日日安逸,自然没什么不好。”又对身边一名宫娥道:“取我前个才得的那上好的‘春元’茶叶来,请太子品尝一下。”那宫娥自答应着去了。
见太子神色间似有不若人知的事情与自己说,柳皇后待那宫娥冲泡好了茶水,便道:“我们娘俩自在这里说会儿话,你们都下去吧,不必再守在这里了。我若有事,自会传唤你们。”众人齐齐一诺,然后又朝着柳皇后并太子行过礼,方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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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祸起萧墙
太子拓拨念踌躇半日,仍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通敌判国那可是灭族的大罪。只是自己自以为必然是自己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如今离自己却越来越远了,这让自己情何以堪?窗外的风依然清冷,忽忽地声音益发显得屋内的安静了。柳皇后瞧着自己新染的红艳艳的指甲,安静地等着太子开口。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子诡异。
过了许久,柳皇后见太子仍然是只顾自喝茶,却不吱声,便道:“如今只我们娘俩了,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太子心念百转,知道自己如今只能孤注一掷了,便思忖着道:“母后瞧着这战事将会如何呢?”柳皇后慢呷一口茶道:“难说,那镇南王敢如此,筹谋了想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过,如今西北、西南大定,你父皇又派了北静王亲自南下,想来江南之事应该会不日平定吧。”柳皇后不知道儿子为何儿子突然有此一问。虽疑惑却仍据实答来。
太子拓拨念的眼神黯了黯,想要说得话更不知如何出口。柳皇后更困惑了:这个孩子这些年性情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那太子妃也几次进宫隐隐地提到了这个。说什么太子爷有时候狂热的让人害怕,有时候又阴冷的吓人。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待其总是格外地与众不同的。就算是后来自己又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也是不能比及的。只是前些年太子行了成人礼,分府出去自过,方才远了些。饶是如此,自己的大半心思也在这个儿子身上。几年前又册封了太子,更是自己日后的倚仗。自然更与别人不同了。念及此,柳皇后因笑道:“皇儿有什么尽管说,母后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那太子拓拨念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柳皇后面前:“母后,无论如何你要帮助皇儿,皇儿若是坐上那位子,您可就是尊贵的皇太后了。”柳皇后被儿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忙起身扶起:“我儿因何行此大礼?母后也不是那不省事的,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莫说是我,就是你外祖家也是一心一意地扶持着你。难不成,难不成?”柳皇后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儿子只怕真如父亲所言:只怕是难以继承大统啊。可是,如果那样,可怎么好?自己,还有自己的母族,可是把全部的赌注下在了这个儿子身上。毕竟,他已是太子,离那个位子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事已至此,拓拨念也顾不得许多了,何况这事折磨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于是便将自己两次南下与镇南王的交集和约定一五一十地与母后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出来。然后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畅快:终于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