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一九二五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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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说:“不用,谢谢你。伤不是很重,有爱堂扶着就可以了。你看,问题不大。”
刘剃头想着成胥生还在等他的消息,便说:“润芝先生不要我扶,那我就先走了。爱堂老弟,你扶着润芝先生慢慢走。”
毛爱堂说:“你放心去吧,这儿有我呢。”
毛泽东说:“刘师傅,你到了滴水洞,看见月秋和霞轩他们,就说我随后就到。”
刘剃头点点头,说:“好,我一定告诉他们。”
刘剃头的背影在月夜中消失了,毛泽东向毛爱堂招招手,二人返身就回了上屋场。
回到上屋场,毛泽东悄悄敲门进屋。
大家见毛泽东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归了位。杨开慧将毛泽东从头望到脚,见毛泽东毫发无损,脸上也有了笑容。
“我们抓紧。这成胥生十分狡猾,防止他杀我们一个回马枪。”
上屋场前的荷塘里长满圆盘似的叶子。叶子高出水很多,在夜风里袅袅摇摆,像亭亭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红色的荷花,有的已盛开着,有的还羞涩地打着朵儿,有如碧空中的星星,也有如刚出浴的美人。田野里青蛙呱呱地叫,一轮明月在空中挂着,银辉洒在荷花上,照着青黛色的韶峰,给整个韶山冲添上一笔亮丽而神秘的色彩。
毛泽东和杨开慧引着大家爬上他们卧室的木楼。木楼上的一张方桌上,点着一盏桐油灯,墙上挂着一面有镰刀斧头的红旗,并贴着一张列宁的画像。那像是杨开慧从一本书上剪下来的。
毛福轩向毛泽东和杨开慧交换了一下眼色,声音低沉地宣布:“新党员宣誓和韶山党支部成立会开始。”
庞叔侃、钟志申、李耿侯、毛新梅举手宣誓。轮到每个人表示时,他们都涨红着脸激动地表示了自己的誓言。他们四人的誓言都有相同的一句,那就是:“头可断,血可流,决不叛变革命。”他们后来都实践了自己的誓言,被敌人打得皮开肉绽,面对着在敌人的屠刀和枪口,都没有屈服,和早他们入党的毛福轩一起,被誉称为韶山五杰。
毛泽东见他们宣誓完,说:“中国的民族革命,必须有最革命的无产阶级领导,但中国的无产阶级力量有限,而农民兄弟是无产阶级最可靠最坚强的同盟军。我们只有把农民真正发动起来,投身革命,才能取得中国民族革命的胜利。党目前在农村的任务,就是建立各种统一战线组织,并在其中占据领导地位。革命可能死,不革命那只有等死。只要我们敢于奋斗,敢于牺牲,不论反动派如何强大,最终胜利必然是我们共产党人。”
杨开慧宣布韶山党支部成立,毛福轩任书记,庞叔侃、毛新梅、钟志申、李耿侯任支部委员。党支部秘密代号为“庞德甫”。
庞叔侃不解地问:“庞德甫?怎么叫庞德甫?”
毛泽东说:“‘庞德甫’,是湖南农村第一个党支部的代号。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的工作要秘密进行。我们只有保存党的实力,维护党的安全,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毛福轩说:“我们第一笔党的活动经费,在银田寺镇办一个书店,由钟志申负责。书店作为党支部的秘密交通机关,并负责同上级党组织的联络……”
“润芝,福轩,我当不得老板呢。”没等毛福轩说完,钟志申果然忍不住叫了起来。
“怎么当不得?”毛泽东问。
“当不得就是当不得,润芝,你放过我。”
“还没当,你怎么就打退堂鼓呢?”
“我这性子,你们不是不知道,若是打架,去取成胥生的脑袋可以,我不说二话,这坐店子,当老板,只怕坐不住。你换一个人吧,新梅六哥、耿侯、叔侃,随便换一个都要比我强。”
“志猛子,我看不要换了,你一定会当得好的。就因为你会打架,勇敢,才选择了你。看住钱,不要让别人抢了,要有两下本事,这点你正合适。交通通信联络很重要,有保卫任务,关键时刻也要有两下本事,这点你也合适。你的性子急,让你坐书店,正好可以磨磨你。”
“这坐店子,难受呢。”
“这是需要。党需要时,生命都要献出来,你坐下店子,还怕难受?”
“这,润芝,你这样说,我就没话说了,只好当这个老板了。”
“志申,你不仅要当老板,还要学会当老板,当好老板,将来革命成功,我们要为老百姓管天下,你还要准备当共产党的大老板呢!”
钟志申一脸的憨笑,众人也都跟着笑了。
第十章 调虎上山 5
钟子川离开毛泽东后,带着团丁们向滴水洞跑去,来到山脚下,已是气喘嘘嘘。他向成胥生说:“毛泽东,去了滴水洞。”
申拐子急不可待地说:“八爷,我们上山吧?”
“慢。”成胥生又问钟子川,“你和毛泽东分手后,他还往滴水洞走吗?”
“我急着回来向你报告。后来就不知道了。”
成胥生想,毛泽东是读了书的人,一定会使计的。钟子川看见毛泽东去了滴水洞,若是毛泽东虚晃一枪,半途上又返回上屋场,我去滴水洞,不就扑空了吗!毛泽东会不会是虚张声势,把我们引上滴水洞,他就在上屋场搞什么把戏?
成胥生觉得要小心的好,说:“不急,我们再看看。”
“八、八爷……”这时,刘剃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了。
“有什么情况?”成胥生忙问。
“毛泽东,去,去了滴水洞……”
“八爷,两个人看见了,一定是真的。机不可失,我们快去吧。”申拐子又急不可奈了。
成胥生也觉得自己是多虑了,也许毛泽东还没有那么聪明。他若使调虎上山之计,钟子川看见了,刘剃头也看见了,难道有两个毛泽东不成?申拐子在急,团丁也都望着他,成胥生下令说:“上山,去滴水洞。”
申拐子大声吆喝一声,团丁随着成胥生的轿子,跑步向滴水洞奔去。
脚步声震得月亮也晃了起来。
在往滴水洞山路上,成胥生不时捞开轿帘向外看。申拐子便向团丁们大声喊着:“快,快赶上。”
月色下,毛月秋和乡亲们三三两两地在山路上走着。
申拐子问毛月秋:“你看见毛泽东了吗?”
毛月秋说:“毛泽东?噢,好像到前面去了。”
申拐子忙挥着手,对团丁们喊:“快!”
团丁们加快了脚步,边跑边叫着路上的农民:“让开。让开。”
跑着跑着,成胥生愈来愈觉得不对,脸色越来越显得狐疑。忽然,他大喊道:“停下来,停下来。”
轿停了下来。团丁们喘着粗气也停了下来。
申拐子忙跑到轿边,气嘘嘘地问:“八、八爷,有什么吩咐?”
成胥生皱着眉头问:“还没看见毛泽东?”
申拐子摇摇头。
成胥生又问:“刘剃头呢?”
刘剃头赶了上来,喘着粗气道:“八、八爷,我在这里。”
成胥生问:“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毛泽东?”
刘剃头哈着腰说:“在韶山冲往滴水洞的路上。毛泽东扭了脚,我便趁机赶来向八爷你报信。”
成胥生拍着大腿,说:“完了,我们上当了。”
申拐子忙问:“怎么?八爷认为毛泽东没来滴水洞?”
成胥生叹口气,说:“毛泽东在滴水洞制造假象,引我们上山,用的是调虎上山之计。他自己没来滴水洞,只是虚晃一枪,扭了脚,又回上屋场了。”
“真的吗?那,我们怎么办?”
“马上赶去韶山冲,火速包围上屋场。但愿天助我,没让他们把事办完。”
申拐子忙大声叫道:“快去上屋场。”
成胥生坐在轿上不断地摇头,自言自语地说:“毛泽东,毛泽东,想跟我玩花样,把我引去滴水洞,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吃的饭比你吃的盐还多,想跟我玩,还嫩了点。”
成胥生不断地催申拐子快点。申拐子叫团丁们加快速度,团丁们只得加快步伐往上屋场赶,一个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到了上屋场。申拐子马上指挥团丁们将毛泽东的家围得水泄不通。
申拐子见毛泽东家里亮着灯,灯光下并有几个人影在晃动,高兴地对成胥生说:“八爷,你真是料事如神,毛泽东还真在家里。”
成胥生点点头,有几分得意地走出轿子。他叫团丁们先在屋外等着,自己和申拐子跨进了毛泽东家堂屋。
这会儿,毛泽东和毛福轩、庞叔侃、毛新梅围着桌子在打纸牌,正打得十分火热,王淑兰抱着小岸英坐在桌子边,李耿侯、钟志申、杨开慧在一旁都看得津津有味,好像没发生任何事情。
成胥生进来,毛福轩正好抓了一只小八。毛福轩想起成胥生排行第八,畏他的人叫他八爷,恨他的人骂他成阎王、八胡子,便把手上抓的牌看了一眼,说:“来了个小八,要不要?”
毛泽东知道成胥生进了门,像没发现一样,伸手把毛福轩打掉的那张牌捡起来,插在手上的牌中,说:“我正盼着来个小八呢,福轩,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润芝,你已经吃了一次小八,又吃?”杨开慧说。
“开慧呀,三月三,逢人路上脱衣衫。手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要符牌了,不要说小八,王八我也要吃了。”
“先生喜欢吃小八,每次吃了小八就符牌。”
“叔侃说得对,”毛泽东看了看手上的牌,说,“你们看,我跟小八硬是有缘,这次吃了小八,我又符了。哈哈,我又赢了一盘,哈哈。”
“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成胥生大吃一惊,有几分尴尬地说:“你们,你们。”
“呵,成局长来了。”毛泽东拿着纸牌站起来,笑着说,“刚才只顾打牌去了,成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成胥生气呼呼地说。
“打牌呀。”毛泽东笑道。
“打牌?是打牌吗?”成胥生满腹狐疑。
“是呀,”毛泽东说,“托成局长的福,今天我好手气,又符了一手牌。你看,我这一手牌符得好吧!”
“你们,你们真的是打牌?”
毛泽东把一手牌送到成胥生面前,笑着说:“成局长,你看,我手上是什么?”
“这……”成胥生看着毛泽东手上的牌,哑口无言。
毛泽东忽然有了几分严肃,道:“成局长,这个时候来寒舍,不知有何贵干?莫非怀疑我毛泽东?”
“没有,没有。”成胥生忙挤出几丝笑来,说,“我,我们在执行公务,维持治安,巡逻经过贵府,特地登门看润芝先生。”
“啊,是这样。”毛泽东打着哈哈说,“成局长真是客气。既然来了,不妨一起来玩一盘纸符子牌,让我们来领教领教成局长的牌艺。”
“哪里哪里,”成胥生强装笑脸,说,“润芝先生智慧过人,肯定是玩牌高手,我玩不过你的。”
“不要谦虚嘛。我看成局长很聪明,玩牌肯定是有两手的。”
“惭愧,惭愧。”成胥生自觉站在这里不是滋味,便想着找个机会离开,说:“在下有公务在身,不再奉陪,就此告辞,告辞。”
“那我就不远送了,天黑路窄,请走好啊。”
成胥生出门坐上轿子,率领团丁们灰溜溜地消失在黑夜中。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