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令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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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冰宿淡淡应道。
由于母亲身体不好又容易生病,所以父亲便将母亲留在家乡养病,没有接她们到王宫中共同生活。后来母亲去世,村里一群长辈因受父亲所托教授她武艺技能,并无时不刻地关照看顾失恃的地,父亲这才放心待在宫中,直到现在才带她过来。
“而后,你的唯一责任就是保护典恩陛下,你不得违抗陛下的任何命令,更不得有所质疑,必须终其一生,竭尽心力地守护毕诺瓦王室。”十年前那场马车翻覆的意外就在他眼前发生,让他为此自责不已;要不是两位王子都还年幼,他真的会以死谢罪,到黄泉地狱去向先王忏悔赎罪。
“是。”
译武忽地微叹了口气,“若非你是我唯一的子息,像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家是不该受到这般对待的,女孩子该享受到的你都不曾有过,你母亲又早逝……是我亏欠了你。”
“爸爸。”冰宿轻轻握住父亲的手,神态坚定的道:“该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更不会认为是一种委屈。”
译武又是欣慰又是歉疚,他微笑着反握女儿的手,“要不是我明白你真是这么想的,我会二话不说地将你留在村里,再过几年让你有个美好的归宿,宫里的职务我还可以撑到你的孩子来接替我。”
听到父亲这么说,冰宿心头一阵揪痛,但她仍然以坚毅的眼神看着父亲,无言的诉说她的坚强与勇敢。父亲的身体状况她不是不知道,光这九年来的劳心劳力,就让他超出常人所能负荷的能力范围,加上父亲的年岁渐大,又经历丧妻之痛,就算是铁打的身体都会受不了的……
突然她察觉到前殿门内传来些许动静,她一抬眼,看见两个人影站在石阶顶端,此时四周的薄雾未散,他们的脸孔看来有些不真切。但她直觉的就认出走在后头的那个男人的眼睛,正是方才看着她的那双眼睛。
译武也同时察觉到动静,他抬头一看,随即躬身道:“陛下,二殿下。”
“快别多礼了,译武。”典恩笑着步下阶梯,身后的弋翅则是微微颔首,深幽的眼眸没离开过随着译武低首行礼的少女。
两人在译武面前停下,比典恩高半个头的弋翅仍然站在后面,他双手环胸,神情从容自若的不发一语。
“你这一路辛苦了。她是?”典恩指指少女和善的问道,一边四处张望,想看看译武的继承人。刚刚是弋翅告诉他译武已经回来了,他才注意到殿外的情形,这都得怪他实在是没有武艺的天赋,加上天性温和、不喜战斗。
译武小心的看了一眼弋翅,略吸口气才道:“她是我的女儿——”
“她!?”典恩不由得瞪大眼,情急的打断他的话,“她就是你唯一的孩子?那么未来,她将会是我的贴身护卫?”
“是的。”译武谨慎的道,“请陛下不必担心,她绝对有能力保护陛下的安危。”
“可是……”典恩露出担心的眼神,不自觉地蹙起眉。他不是质疑眼前这个少女的能力,他相信译武不会让一个三脚猫来接替他的职务,只是自毕诺瓦建国以来,从没有遇过这样的情况——一个女性的贴身护卫。连夜晚就寝都只间隔一扇未锁的门的职务,竟要让个女孩接任?
“这样不会有什么麻烦吗?贴身护卫的职务不同于一般女官或女仆哪。”他看看译武、弋翅,最后眼光落在少女身上,但她一直微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译武回道:“这点也请陛下放心,我已向她声明告诫过,她会懂得拿捏分寸的。”
“弋翅……你说呢?”典恩无措的转向弟弟寻求解决之道。
弋翅向少女走近一步,似笑非笑的开口:“名字?”
译武正欲回答,他早一步以手势阻止他,眼神仍不离少女。
感觉那不曾移去的视线加深了灼热程度,冰宿抬头对上弋翅的眼,她那苍灰色的眼眸在光亮处会显得白亮,远远看,却呈现出一种迷离的银色。
“名字?”弋翅再问了一遍。
“冰宿。”她回答,声音像山涧的清淙水流般清泠。
他微挑眉,眼神有丝不解,“钻石?”
在毕诺瓦,冰宿是一颗星辰的名字,来自一个关于钻石的传说。传说一颗名为冰宿的钻石,因为其异常坚实且晶莹非凡,所以被天神带上天空成了星星,这才有了钻石的含意。
译武有些紧张的替冰宿答道:“是。她出生那天,夜空中的冰宿星非常明亮,于是我将她取名冰宿。”他期望女儿能像钻石一般坚毅璀璨。
冰宿藏起一丝讶异。她向来刚毅不屈的父亲,竟然会显露出焦虑的神色。
她曾听闻毕诺瓦二殿下的事迹,传说他是个聪明绝顶却又高傲深沉的人,当他在笑时不表示他真的在笑,且谁也料不准他下一刻的动作表情,除了典恩陛下,他不会对任何人显露内心情感。虽然他年纪尚轻,可是在毕诺瓦,不论射箭、刀剑或搏击等等武艺已无人能与之敌对,在王宫中更是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即使他是如此难以捉摸,人民对他的评价却只有好没有坏,因为不能否认的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皆是以人民为优先考量的。
而现在他看着她的模样,让她想起一头豹子在盯视猎物时,那优雅闲适的步伐、专注如鹰隼的目光,以及深藏在笑容之后的势在必得。
平常人或许会在这样的眼神下退缩,但她不是猎物,为了她生而肩负的护卫责任,她不可能会轻易退却。
冰宿冷静的灰眸无畏无惧、不卑不亢的与弋翅对视着。
他忽地一笑,眼光放肆的在她身上从头到脚来回梭巡了数遍,“你认为你能胜任护卫的职责?”
“是的。”她坦然面对他大胆无礼的审视。
“何以见得?”他懒洋洋的语气与慑人的目光恰似一种协调的对立。
“我身上流的是我们家族的血液。”
“这除了能证明你的忠诚之外,并不能显示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典恩。”
冰宿的灰眸在瞬间增添了几分暗度,“我以生命为注,誓死护卫陛下的安危。”
弋翅的笑容加深,“你认为你的命够抵得了典恩的命?”
他在激怒她。她突然了悟到这点。
“不够。”不自觉地微仰起下巴,她挑战意味的道:“所以,我不会让典恩陛下有任何生命上的危险。”
“又绕回原本的问题了。你这是在与我玩文字游戏吗?”
“这得由殿下您决定,您可以选择任何方式来测试我的能力,或者直接就信任我。”
译武在一旁不禁替女儿捏了把冷汗。冰宿的言词态度其实不算冲,反而冷静得像是没有情绪的石雕像,但在王宫礼仪中,即使一点点的不敬都算是不应当的。
“好了,好了。”典恩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早已急了半天,他不忍心让这么柔美无邪的女孩再被弋翅存心的刁难所逼,索性走到两人之中打圆场。
“弋翅,你就别再为难她了。”说完后他转向冰宿道:“你不必立那么严重的誓言,也别把弋翅的话放在心上,我相信你的能力,也接受你当我的护卫;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护卫的工作不是那么轻松就可——”
毫无预警的一个出拳动作切断了典恩的话。弋翅快速、强猛的拳头划过典恩,停在冰宿的鼻端前,吓得典恩倒抽口气,直瞪着他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译武也睁圆了眼,只有冰宿自始至终动也不动,澄亮的灰眸直望进他墨绿的眼中。
“为什么不躲?”他没错过冰宿那一瞬间的眼神与反应。她看到了他出拳,也算准了她绝对有足够的时间挡开,但她什么都没做,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殿下是君,属下是臣。”她简单地答道。表明她不可能会以下犯上。
弋翅收回拳头,脸上的笑容倏地深浓了起来。他转身走向黑火,从马背的鞍袋中取出弓与箭,再走回冰宿面前,将弓箭抛给她。
“你要我测试你的能力又不准我出手,那好……”他抬手指向靠近王宫右翼的花园内某处,“就射中那座玫瑰拱门中心点的装饰物吧。”
“弋翅,这太困难了吧?”典恩着急的道。那样的距离对一个女孩子而言,简直就像是要她去摘下天上的星星般难以达成。
“她可以选择接受我的测试,或者马上离开回故乡去。”
他已经接受她了。
看着弋翅的笑容,冰宿突然有这样的感觉,虽然他看起来仍然是一副毫不妥协的模样,但他的眼神、笑容与刚才有些不同了,像是发自内心的笑着。
她无语的看他一眼,张手试了试弓弦的紧度,然后退开一些距离,对准目标俐落的架箭上弦、拉弓,漂亮的姿势与动作让原本还想替她说话的典恩不自觉地看傻了眼,忘了想说的话。
“咻”的一声,箭准确无误的射入目标。
像是早已预知结果似的,弋翅走向冰宿,高兴的笑道:“很好,你证明了你的能力。”
她微躬身,淡淡地道:“谢殿下。”她并没有表现出欢欣喜悦,对她而言,射箭的结果或是她的责任皆是不可能会改变的事实。
他抬起她的下巴,“你几岁了?”
“十四。”她有股想避开他碰触的冲动,但身分的差异让她压抑了这个想法。
“看起来似乎更大些……无妨,有婚配了吗?”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着的危机。现在,她不但想避开他的碰触,还想避开他那像是会灼烧人的眼神。
译武当弋翅只是想知道冰宿是否还有和其他亲友有所牵连——就像他与妻子结缡之前也必须告知国王陛下一样,于是他代冰宿口答:“尚未。”
“好,那我要了。”其实她有无婚配对他而言没什么影响,差别只在于他需不需要下令取消她原先的婚配而已。
弋翅突然执起冰宿的左手,摘下他小指上的指环套进她的无名指,这才察觉她的手心长满了厚茧,他的眼睥闪过难测的光芒,唇边扬起的笑容看似轻佻,却仿佛象征着某种天地不移的坚定。
“这是誓约的落注。”他轻抚了下她的脸蛋,低沉的嗓音像阵暖风吹拂过她的全身。
“二殿下!?”
“弋翅!?
译武与典恩同时惊讶的低嚷。
弋翅真的要与冰宿订下婚的吗?但即使是三岁小孩都知道贵族是不会与平民共结连理的呀!尤其弋翅还是一国的殿下,就算他本人不将传统放在眼里,可他将如何对全国人民交代?其他各国又将会如何看待他的所作所为?
冰宿面色不改的低下头看向无名指上有点松的戒指,那是一只银戒,上面镶嵌了碎钻。才看了一眼,她便抬头望着他,无言的伸出手掌表示拒绝接受,眼里流露着等待他收回的眸光。
似乎是很满意她的反应,弋翅露齿一笑,不给她任何回答,迅速俯身吻向她的唇。
她直觉地一偏头,温热的触感落在她唇角,他闪着绿宝石般光亮的眼瞳锁住她的灰眸,一瞬间,她仿佛被吸进他眼底,时间犹如延伸至永恒,两人就这样不动的对视着。
薄雾渐渐散去,照在两人周身的晨光像晕开的光环,那画面美得像神话,一旁的典恩与译武皆被他们之间的无形磁力定住了思绪,只能愣怔的看着,最后是弋翅打破这段仿若迷咒的静默——
“而这是烙印。”他说着又轻抚她的脸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