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令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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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今晨,她是在背部感到一阵阵温暖的触抚中醒来,睁开眼就看见他正在轻抚她的背,她惊得僵住了身子,他竟然还在她耳边轻笑道:“你的背很美。”
他每每对她做出这般令人脸红心跳的亲昵举动,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教她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好不容易,几十套衣服全都试穿过了,弋翅遣退众女仆,留下服装师来讨论关于冰宿的服装有何需要修改的地方。
冰宿注意到各个女仆离去之前,眼光还一直流连在弋翅身上。
谁抵挡得了他的魅力呢?
不凡的面貌、健硕的体格、优雅的神态,加上唇边那抹尊贵、又带点傲慢的魅力浅笑,她确信方才除了她以外,所有女孩只要有机会目光便会猛往他身上探去。
趁弋翅还在与服装师谈话,身上只着衬衣的冰宿赶紧找出她原本的服装欲穿上,才刚将上衣套好,一双手就从身后将她扳过去。
弋翅笑着将她的衣服褪去,“从现在起,你不要再穿这些衣服了。”
虽然他对她专制如昔,但他的温柔却像是一下子决了堤,满满的朝她涌来。就像现在他亲自替她更衣,待她如珍宝一样。
“穿这件。”他动作轻柔的替她换上一袭银缎礼服,“这颜色适合你。”
冰宿低垂着头说不出话来,她脸色似火、心跳如飞,比起他的愤怒,她更难以招架的是他的温柔……
她对他的感情很微妙,像是走在高空绳索上,手执一柄长竿,右边是倾心于他的爱恋;左边则是她生来就背负的责任与礼教。她必须极小心,若一个不注意稍偏了一点竿距,无论哪一边,她都会跌下细绳而粉身碎骨。
替冰宿系上银丝腰带,顺手又替理了下她金色的短发,弋翅很高兴看见她的头发长长了些,当初他就是想看她留长发的模样,所以才命她不准再剪发。
弋翅满意的看着冰宿,抬起她的脸,真挚地低喃:“你好美。”
冰宿心口一紧,他的深情、他的温柔,甚至是他的霸道……都是如此牵动着她的心魂,教她如何能抗拒得了,又如何割舍得下?
一股意念突生,如果她今生注定与他无缘,那么在这相聚的最后一段时间,她就要好好体会有他相伴、受他宠溺的感觉。
即使为了不让弋翅在她离去后,不顾一切的动员人力寻找她,她仍然必须谨慎的控制自己对他的爱意,不让他对她念念不忘,少一分对她的眷恋,他就可以早一日将心思放回国事上。
但此刻原谅她的任性,此生就这么离经叛道一回,让她好好吸取他的一切,假装他们真的可以相爱……
她对弋翅轻轻绽出笑靥,“谢谢。”
凝望着冰宿绝艳的笑,弋翅一时忘了呼吸,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笑。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深情的吻住她的唇。
冰宿轻叹一声,悄悄将身子靠向弋翅,感受来自他的温热。
弋翅在心里欢唱着,她终于肯回应他的爱了!
轻轻放开她,弋翅拥着她的腰,“来,和我跳舞。”
冰宿微怔,脸色闪过犹豫。
弋翅察觉到了,“怎么了?”
冰宿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告诉他,她并不会跳舞,弋翅就轻抬起她的脸道:“你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对着冰宿不解的神情,他轻笑了下,“你本性不是一个会温驯顺从的人,你有主见、果断且坚持自己的想法,即使遇上像我这么专制的人,你也不怕说出自己的意见。
一直以来,你都被你的身分与职务压抑住了本性,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也让你更加封闭自己。但是从现在起,你不必再对我顾虑什么,我要你做回你自己。“
他亲昵的吻了吻她。
以往他既要她回复原本的性情,却又因着自己的嫉妒情绪对她设限许多,互相冲突的作为让两人都受尽折磨。但自从顿悟他是爱她的之后,他就想了许多爱人间的相处之道,其中让他最感到该有所改变的观念就是“服从”。
弋翅继续说着:“我不会再命令你,你也不必再将我的话当作是命令,我要我们之间没有主从之分。你是我的妻子,夫与妻之间是不必有谁要服从谁的,我要你用原本的你和我相处,因为我知道,我爱的是那样坚强又勇敢的你。”
对弋翅一番深情的告白,冰宿除了深深的感动之外,却也想到一个问题——
是吗?她不是一个会温驯听从命令的人吗?
被弋翅拥在怀里翩然起舞的她,脑中不断回转着这个问题。面对着他深情的笑脸,她惘然了……
第十章
很快的,弋翅离去的日子来临了。
冰宿站在塔楼顶端远眺城门处还在整队待发的军队,心情像雨季里终日不见阳光的阴霾天空。
弋翅在黎明之前起身,以为她犹在熟睡,只轻轻在她唇边印下一吻当作道别,仿佛他只是今天离去,明天就会回来似的潇洒写意。
他不知道她彻夜未眠凝望了他整夜,只想将他的容颜、他唇边独绝的浅笑模样……他的一切一切悉数镌刻在心里。
随着军队号角声的高扬,冰宿紧揪着的心像被刺穿般伤痛着。
他就要离开了,她再也看不见他了……猛地一股冲动,她转身跑下塔楼。她想见他最后一面,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
“科摩,王宫这里就交给你了。”弋翅骑在他的爱驹夜星背上,朝站在一旁的科摩道。
“您放心吧,陛下,我一定不付您所托。”科摩爽朗的道。
弋翅颔首,轻扯缰绳,夜星就迈步踏出城门了。
科摩看着弋翅远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疾蹄声响,在一整列依然缓慢行走的队伍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回头,“咦!?冰——”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冰宿就已疾驰过他,朝弋翅的方向飞奔而去。
“陛下。”弋翅身旁的侍卫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对他低唤示意。
弋翅回过头,一眼就认出朝他们疾奔而来的人是谁,他立刻下令停止队伍前进,俐落的一跃下马,正好冰宿也同时煞住天云的脚步,定定的望着他。
当着军队与送行的人群面前,弋翅走过去将冰宿抱下马,“怎么了?”
冰宿轻喘着气,些微迷蒙的眼眸像一次要将他看够似的直盯着他,她眼里透出的意念是如此强烈,让弋翅心头有说不出的暖意。她是来送行的,她也舍不得他……
若不是他希望她能够留在宫中学着管理毕诺瓦,他会二话不说地马上带她一起走,但以他日后仍将有段时间在靠近帕布拉城的采矿场度过的情况来看,冰宿是真的有必要学着独当一面。他留下科摩就是要他教导冰宿,另一方面也可以帮他照顾冰宿。
弋翅疼惜的对冰宿说:“我会很快回来的。”
冰宿闪了下眼,突地攀着他的胸膛,大胆的将樱唇印上了他的。
那个吻很轻,也很迅速,但四周人群全都瞪大了眼珠子,下巴滑落半截,不敢相信他们所认识的冰宿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她肯定是昨晚没睡好,神志不清了!
生平第一次,弋翅震惊得说不出话,他怔怔地与冰宿对望。久久,他才浅浅弯起唇角,不顾身处于大庭广众之下,狂放恣意的搂紧她,回她一个狂野又热情的吻。
一吻结束,冰宿一反往常,没有一丝羞窘之色。
弋翅爱怜的紧紧拥抱了下冰宿,在她耳畔低声道:“等我回来。”旋即上马离去。
但她等不到他回来。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冰宿允许自己流下一滴眼泪。她必须振作起来,必须离开王宫,因为还有一个小生命需要她……
弋翅离去后,冰宿在王宫中待了一个月。
为了不让弋翅在操烦政事时又因她失踪而更烦心,她计算好弋翅的去程,计算好他在矿场停留的时间,计算好他准备启程回宫的正确日子,这才动身离开王宫。
而为使科摩及其他人降低对她的保护心,她都会固定几天利用散心的理由单独出城,多争取一些逃走的时间。
再者,她的身体状况不比一般,要尽量在王宫中度过易流产的阶段。她是想要这个孩子的,为了她的孩子,她会勇敢站起来。
就这样,冰宿在一个初夏的清晨,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毕诺瓦王宫。
时光荏苒,时序步人冬季,寻找冰宿的行动也进入了第六个月。
弋翅怎么都想不到回宫后迎接他的不是他与冰宿的婚礼,而是她的失踪。
当他预备从矿场启程回宫时,王宫方面就传来冰宿失踪的消息。他从来不知道恐惧的滋味为何,但在他乍闻冰宿失踪的那一刻,那种深怕她遭到不测而通体发寒的感觉,是他一连数日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动员所有人力寻找冰宿,经过几日,他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仔仔细细的将所有有关的讯息汇集起来,得出一个假设:她不是失踪,她是早就计划好要离开王宫的。
最后肯定这个假设的是她的衣服。自他为她制衣以来,就算她要骑马离宫仍是穿着女装,但她失踪时,她的女装一件也没少,反倒是裤装少了一半。加上她的马在经过一个月后仍然没有回到王宫,因为就算她遭到不测,天云也不该在一个月后仍不见踪迹。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离他而去?
在确定了她是特意离开王宫后,弋翅只有一个念头,即使追到天涯海角,即使寻遍千山万水,他也不会放弃冰宿,他势必要找到她问个明白!
弋翅放缓脚步,环顾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奥陆山脉的一隅,初冬的霜雪将苍绿的山林妆点上点点银白;山路崎岖,在冬雪的掩埋下更是险峻难行。
在将整个帕布拉城、及全国各个乡镇村里全翻过来似的寻找冰宿未果后,弋翅将矿场的事业及宫中的政事全交给科摩和约图去处理,亲自率领一组人马,在横亘国土中央的奥陆山脉中寻寻觅觅,就是要找出冰宿。
此刻是用餐时间,他并没有多少食欲,他让部下们先休息,再独自一人继续探索着。他不止一次想着,她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她只是在开玩笑,不是因为不爱他,所以铁了心离开他。
毕竟,在最后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她不是已经不再对他冷漠淡然了吗?在他出发到矿场前,她不也表现出舍不得他的心意了吗?
他停下脚步,紧闭上眼,抑下又一次的锥心刺痛。他不断告诉自己,她会离开一定有她的苦衷,绝不是因为她不爱他,绝不是……
好一会儿,弋翅才又迈步继续行走,忽然望见一片树丛后似有亮光透出,他越过几块巨石,拨开层层枝叶,还不小心踩落了几块石头,石头咚咚地往树丛后滚了下去。
出了树丛,再走一段林木错综的山路后,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片明媚景色。
一大片美丽的草原,一池晶亮的湖面,还有一间升起炊烟的小木屋。
还来不及细看太多,身后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惊得弋翅猛转回身。
“吼!”一只庞然大熊人立在他几步之外,被激怒似的狂吼着。
弋翅想起出树丛时他曾跌落了石块,因而惊扰了在斜坡山洞中冬眠的大熊,才会惹得它大发雷霆。
他沉着、戒慎的盯着大熊的动态,他微曲膝移低重心,以便随时伺机而动,一手轻悄的探往腰侧的长剑……
冰宿将煎饼翻了个面,放下手中的锅铲,感到有些酸疼的伸了伸腰,由于怀孕后期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