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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长沙大会战内幕全解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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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据另一些史料和亲历者的回忆,“伤亡甚重”的是中方的26、37两军部队,而非“双方”。
  26军下辖王修身32师、丁治磐41师和陈永44师。军长肖之楚接到薛岳防守汨罗江南岸阵地的命令时,日军已经突破新墙河防线迅速向汨罗江运动过来。而26军部队的出发地是距战场比长沙还要远的浏阳及以西的永安一带。这就是说,26军要与日军进行一场目标为汨罗江的赛跑,而终点距离日军要更近些。战端未开,已陷不利。
  天未逢时,地又不利,那么人和也好。偏偏薛岳与肖之楚心存芥蒂。1935年,肖与薛同在第三期庐山军官训练团,两人在部队的职务都是军长,在训练团分别任营长。训练团由蒋介石任团长、陈诚任副团长。薛岳是陈诚的红人,打的仗又多,因此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经常在讨论发言时高谈阔论,不免马有漏蹄、说不到点子上。其他将领姑妄听之,偏肖之楚为人认真,几次都非要辩出个是非,令薛岳十分恼怒,二人个人感情十分疏远。几年过去,薛当了战区司令长官,肖却仍是军长,且在薛岳手下,于是事事小心。
  9月19日夜,薛岳命令肖之楚进入汨水南岸第二线阵地,但20日中午又改令他将部队推到更加向北的江边第一线阵地。21日拂晓,肖之楚亲率自己从中起家的44师急行赶往指定地点,在距目的地还有公里路程的瓮江,与日军第6师团遭遇。日军对26军的行动了如指掌,在行进中就展开包围的架式,两军相遇仅20分钟,对44师的包围便已形成。 。。

新墙河边至长沙城下,日军节节推进,一路腥风血雨(6)
肖之楚将情况电话报告薛岳,电话那端的薛岳暴跳如雷:“怎么搞的,还没有到达就被包围了!为什么不打?丢了汨罗江阵地,就杀你!”
  肖之楚有苦咽到肚子里,遵令率44师在这片非常不利的地形中展开战斗,打了一个昼夜,仍无法击退围攻之敌。命令32师靠拢过来解围,但这时32师也被敌第3师团三面包围于浯口。王修身率全师背水死战,部队伤亡惨重,不得不杀出血路向来路撤退。
  又过了一天即23日,神田正冢指挥第6师团一部从44师背后猛袭,形势十分危急。肖之楚指挥部队两面作战,眼看不支。幸亏41师斜插进来,将44师背后之敌打退。丁治磐来见军长时,正遇44师参谋长报告,全师伤亡已过半。
  士兵们在短暂的战斗间隙中,向嘴里塞一个米团、捧一口河沟里的浊水,就算吃了饭,急忙赶筑工事,准备下轮战斗。伤员在呻吟,无法运下来,死者无法收尸,战场上惨景满目。
  经肖之楚多次请求,薛岳才同意将26军撤到向南几公里、地形比较有利的蒲塘。全军星夜转移,在蒲塘一带构筑工事。喘息未定,日军40师团和第6师团先后跟踪而至。41师和44师迎上去一场恶战,被打得七零八落。
  击溃这两个师后,日军又咬住32师和军部一阵猛打。当望远镜扫过一片片躺倒在地的中国士兵时,肖之楚脑子里多次闪出“全军覆没”这个对军人来说最为绝望的词。
  25日黄昏,在包围圈越缩越小、日军汉语翻译开始喊话劝降、全军到了最后关头时,一支援兵赶到。
  军侦察科长带来了第32军与军部失去联系的一个整团。这支部队电台损坏,没有收到任务变化的电报,赶到指定位置时无人接应,派人就近寻找友军打探情况时,正遇潜出包围圈为26军想办法的军侦察科长。对上番号后,科长想起该团党代表还是他黄埔同期同学。二人见面后互通情况,该团长二话不说,率部急行军赶到战场,从日军薄弱处杀入,将军部和32师残部接了出来。
  可怜26军这支屡建战功、颇有实力的部队,收容起来还不到战前的1/5。32师师长王修身曾任冯玉祥卫队旅旅长,西北军一员猛将,丁治磐和陈永两位师长也都身经百战,有勇有谋。战后,与军长肖之楚一起,相对黯然。26军就这样被打垮了。
  在26军浴血搏斗的战场正西方向40余公里,汨罗江进入洞庭湖的江口地带,另一场战斗同时在进行中。日军第3、4两个师团与陈沛37军的两个主力师——罗奇95师与李棠140师激战于丘陵、河网之间,同样是血雨腥风。
  当时任九战区长官部高级参谋的宋瑞珂回忆作战过程说:
  “19日晨,敌主力部队陆续分经杨林街、关王桥及长湖至大荆街公路直趋汨罗江岸。
  “我第37军正在南岸严阵以待,北岸亦有我先头部队向前搜索前进。当天下午,敌前锋与我军于长乐街北遭遇,激战时许,敌被击毙甚众。接着敌骑兵、炮兵配合数千步兵三面来犯。我守军1连浴血阻击,因寡不敌众,伤亡殆尽。长乐街为敌所占。晚7时许,磨刀滩日军开始强渡,守备在南岸的我军奋勇阻击,激战通宵,敌未得逞。
  “20日凌晨,敌借飞机、大炮掩护,再行强渡。上午7时许,敌我双方在伍公市、归义、河夹塘一线展开激烈战斗。……
  “向南急进之敌主力,于22日中午陷我瓮江西之南阳庙、班君庙诸阵地,我军第140师则于栗山巷、大兴岭迎击敌军,激战两昼夜。……”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新墙河边至长沙城下,日军节节推进,一路腥风血雨(7)
由于历史是无法再现的,所以人们便根据记忆将发生的事情加以概括,力求留下最重要的,最宝贵的,而筛掉不重要的、不体现本质的。
  老人宋瑞珂与其他人一样,在对这次战斗的回忆中留下了时间、地点、双方番号、作战方式等概念。于是历史便存在于概念的组合之中,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那么历史之中的每一个人呢?他们的情感、意志、信念,他们的血肉和呼吸,他们所付出的一切,又该以什么方式表达和寄托呢?
  战后,37军也丧失了战斗力。这也是一支抗日劲旅,战前齐装满员,近5万人。
  140师师长李棠曾组织火线宣誓,誓死歼灭日寇,为死难同胞报仇雪恨。95师师长罗奇对各团训示:“神鼎山之线阵地,其固守与否,非特本师之荣誉,即全战场之胜败,实利赖之。当此顽敌压境,凡我官兵,宜益加奋发忠勇,坚强固守,歼彼倭寇,建立奇功!”
  阶段之三:王牌军折戟
  突入湘北的4个师团进展顺利,取得了击溃中国军队3个主力军的战果,阿南惟几心中暗自得意,却又不敢有丝毫怠懈。由每天都能截获的几份中国军队作战电文和空中侦察报告显示,两支部队正在向战场运动,其中一支是阿南在大本营时就如雷贯耳的蒋介石御林军、嫡系精锐第74军。
  74军由蒋介石特聘德国、苏联教官进行严格训练,以攻坚作战为特色,加之装备精良,在战场上一直保持不败纪录,中国国内号称“抗日铁军”,而在日军高层指挥机构,对它则称为“虎の子”,意为“王牌”。
  两支部队的另一支是仅次于74军的第10军。动用这两支部队的任何一支,都要经过蒋介石亲自点头。蒋介石对这两支部队的使用原则是,要么去打最难打的仗,决胜负、定乾坤;要么去打最露脸的仗,打出中国军队的八面威风。开战以来,74军在江西分宜,第10军在湘南衡阳,养精蓄锐,静观其变。
  由于阿南惟几的凌厉攻势和几支劲旅纷纷落马,战局倾斜,薛岳不得不向重庆告急,逼老蒋点头,将这两张“王牌”打出手来。
  而掌握了对手密码的阿南,如同牌桌上看着对方的底牌在赌博,他小心谨慎地设计着他的战斗步骤,他要与中国的王牌军做一番殊死的较量,他知道自己毕生的“荣誉”尽在此一搏中!
  第10军军长李玉堂,山东广饶人,黄埔一期,与李仙洲、李延年并称一期的“山东三李”,其实在校时人称“山东四李”,另一李为山东长清人李汉藩,*党员,走了与三李不同的人生道路。
  李玉堂性格中有山东人吃苦耐劳、坚韧顽强的特点,在军中一个台阶不少地由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地爬上来。1937年全国抗战爆发,李玉堂在蒋鼎文第4集团军中老同学兼族弟李延年为军长的第2军任第3师师长,参加了“八·一三”淞沪抗战。1938年3、4月间,率部参加徐州会战,在台儿庄东北临沂一线阻击板垣第5师团驰援台儿庄,战后荣升第8军军长。武汉会战时,他率部与日军101、106师团大战于南浔路,获重大战绩。战后薛岳以李为山东人,山东有中华五岳之首泰山,亲题“泰山军”锦旗授予李玉堂第8军。蒋介石亦授李华胄勋章一枚。南昌之战,李玉堂率军防守武宁,浴血十昼夜,日军在其阵前尸横遍野,“泰山军”威名远扬。1939年第一次长沙会战之后,蒋介石亲自提名他接任第10军军长职。

新墙河边至长沙城下,日军节节推进,一路腥风血雨(8)
9月20日,日军突破湘北防线第三天,李玉堂奉薛岳令,率所辖周庆祥第3师、方先觉预备第10师、朱岳190师三支劲旅开赴战场。部队先乘火车到株洲,再乘汽车转长沙,于22日到达长沙市东北70公里处金井一带。
  在业已形成的被动局面中,第10军一到战场便如卷入漩涡的一片树叶。
  部队刚刚到达,薛岳即令全军策应被围困的第37军,对敌第3师团展开攻势。9月23日,190师前卫团与日军遭遇,刚要展开战斗,师长朱岳接到军长电令,速赶往神鼎山解37军140师之围,部队扔下辎重、轻装跑步赶到神鼎山附近刚刚摆开队形,忽又接薛岳命令,立即返回福临铺一带形成防御线阻敌南进。于是又是一场急行军,按时到达指定位置。朱岳将师部设在福临铺附近的梁家。几番劳而无功的折腾,部队疲惫不堪,连夜构筑工事干了一个通宵。黎明时分刚设好阵地,日军逼了上来。
  丰岛房太郎的第3师团也没有休息,于23日夜大败37军后,转头扑向190师。天刚放亮,十余架日机长了眼睛似的径直朝朱岳的师部扑下来,一顿炸弹几乎将这个小村庄夷为平地。从地里冒出来一般的千余名日军步兵在飞机轰炸后紧跟着直插师部。各团还在阵地上,来不及调回,朱岳拔出手枪指挥直属分队应战。在日军凶猛的火力中,朱岳右臂、左腿各中一弹,几乎在同时,副师长手持机枪率众突围中被敌迫击炮炸倒当即身亡。师部人员见状大惊,战场出现混乱,不少士兵盲目奔跑,死于日军枪炮之中。师参谋长陶修代理副师长,指挥师部退缩在村边一片树林中的凹地。清点人数时,能参加作战的仅余二十几人。陶修率众从村边林丛繁密处寻出一条小路绕出梁家寻找各团时,已是上午10点。
  在师部遭袭击的同时,师所属的568、569、570三个团也被日军包围攻打。各团阵地上,官兵们强忍几昼夜奔波的疲惫顽强抵抗。从清晨打到下午,几处阵地被日军分割。越来越小的包围圈中,各阵地成为日军飞机和炮兵的靶子。完全失去主动的官兵们一群群葬身炮火之中。许多人为这场窝囊的作战,为空怀杀敌报国之志却无法施展而死不瞑目。
  傍晚,团长们已无法掌握各自的营连,各阵地残存的士兵们自行四处溃退躲藏。直至半夜,轻伤员和未受伤的官兵们才按预备方案中最坏的准备,在阵地西南侧一处密林中集合。
  朱岳师长已被送去救治枪伤,代理副师长陶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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