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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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咎不消细想,便猜着左璧月的心事,于是温言道:“你可是担心黄倜师兄责罚?”
左璧月嗫嚅道:“黄倜师兄倒是不怕,只恐大嫂不肯相饶。”
沈无咎道:“黄大嫂雅量高致,倜傥大度,岂会在这些小事上和你斤斤计较?你不必担心,待会儿我给你求求情,想来大嫂还是会卖我这个面子。”
左璧月默然点点头。
沈无咎吩咐端木雍道:“上前叫门。”
端木雍道:“是。”走上前去,轻轻叩了叩门环。
只听一阵“轰轰”声,大门开了,一个家人探出头来,见是端木雍,不待端木雍搭言,便大喜道:“是沈公子来了么?”
端木雍道:“是。”
那家丁道:“请沈公子稍候,待小的禀报少夫人。”说完,向庄园深处叫道:“快去禀报少夫人,就说沈公子来了。”
秦素衣听得好生奇怪,暗道:“莫非这笑傲山庄竟无男子么?怎地竟是女子主事?”。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六回 美女篇
只片刻工夫,大门又“轰轰”开了,那家人走出来,长揖迎客道:“少夫人有请沈公子。”
沈无咎命山猛自侧门进去安顿车马,自己带着左厘、商回、端木雍、秦素衣、左璧月自正门走了进去。
绕过照壁,穿过天井,只见一个白衣少妇自内堂迎了出来。
那少妇人未至,声先到,其笑语声如银铃般悦耳,“伯高今日如何得空前来?”
秦素衣仔细端详那白衣少妇。只见那少妇眉目如画,人美如玉,一身白衣,绰约出尘,顾盼之间,玉靥生媚,神韵欲流,当真是未语先露笑,转目便含情,说不尽的温柔婉约,风流可人。
秦素衣先在心底喝了一下彩,暗道:“好模样的一位少夫人。这位想必就是黄倜大哥的夫人鄢氏了。”
只听沈无咎答鄢氏话道:“有劳嫂嫂动问。无咎今日至大慈恩寺问禅,不知璧月妹妹如何得知,匹马孤身前来。如今世道不甚太平,我恐璧月妹妹或有闪失,是以将她送回来。”
鄢氏笑道:“小师妹任性胡闹,倒劳伯高费心。”
左璧月自沈无咎身后转出来,嗫嚅道:“大嫂。”
秦素衣见左璧月神情,心中诧异,暗道:“这鄢氏看起来娇滴滴、柔怯怯的,不像是练家子,听她几句言语,也还得体大方,不知左璧月如何对她这般惧怕。”
沈无咎道:“璧月妹妹未曾秉明黄倜师兄便私自盗马外出,自是有悖黄氏门规,但念她年少,心性未稳,虽是胡闹,终非大过,还请嫂嫂从轻发落才是。”
鄢氏笑道:“我怎会和小师妹一般见识?谁人没有少年时,谁人少年不荒唐,我出阁前比她还胡闹呢,也没见我爹爹把我怎么着。再说,我不过是一做媳妇儿的外人,黄氏师门中的事,也轮不到我来指手划脚,是不是?”
秦素衣自是不知笑傲山庄里的曲曲折折,左璧月却心下诧异,“沈公子好大的面子。往日里大嫂便是不关她的事,她也要插手管上一管,她虽非师门中人,师门之事,只须师傅不在,哪件事不是她说了算?想不到沈公子随随便便一句话,大嫂便将我今日之事轻易揭过。看来大嫂也不是谁的账都不买。”
沈无咎到笑傲山庄来已非一次两次,自是知晓鄢氏的脾性,闻言也不点破,只微微一揖,道:“如此,多谢嫂嫂了。”
沈无咎转过头,望向左璧月。左璧月立时会意,连忙对鄢氏福了福,道:“谢谢大嫂。”
鄢氏语左璧月道:“任性胡闹,终非正道,只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知道么?”
左璧月恭声道:“知道了。”
鄢氏早看见沈无咎身边站着一个美绝人寰的红衣姑娘,转目望向秦素衣,问道:“这位妹子是……”
秦素衣抱拳行礼,道:“您是黄倜大哥的夫人鄢氏罢。小妹秦素衣,乃是玲珑观觉嗔仙子门下,奉黄老爷子之命,来笑傲山庄传几句话。”
鄢氏听到“玲珑观”三字,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但听了秦素衣的话,脸色反又平和下来,眉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道:“爹爹不回来么?”
秦素衣道:“黄老爷子还要在江南呆一阵子。”
听了秦素衣言语,沈无咎诸弟子相顾微笑,面上尽皆露出古怪之色。黄匡与觉嗔仙子秦无华间的情孽纠缠天下皆闻,两人少年时未能走到一起,想不到垂暮之年竟如此肆无忌惮起来。
鄢氏却只挂念黄匡所留言语,急着道:“爹爹他说什么?”
秦素衣见鄢氏如此情急,心中不免生出一些疑惑,记起临行前黄匡的嘱咐,于是转目四顾,问道:“黄倜大哥呢?还有樊寅师兄、婉玲妹妹?”
鄢氏神情登时变得略显尴尬。只刹那间,鄢氏面上又露出从容大方的微笑,道:“黄倜大哥和樊寅师弟正在后山练功,我已差人前去叫他们。婉玲妹妹却在房中读书。秦家妹子、伯高请先屋里用茶。”
正说话间,忽听一个家丁叫道:“小姐来了。”
众人转过头,只见一个绝色美人儿袅娜而来。
那女郎身量高挑,穿着一身杏黄色的丝绸罗衫,动止娴雅,仪态端凝,虽然芙蓉美面上秋波盈盈,幽怨抑郁,形诸颜色,却终是难掩其高贵优容、绰约出尘的气质。
秦素衣心下诧异,“这笑傲山庄何其多美人?璧月妹妹已是少见的美人儿,谁知黄倜大哥的夫人之美更是难得,如今又出了个婉玲妹妹,那美貌、那神韵倒像是皇宫大院出来的公主一般,等闲之家哪里出得这样的人物?”
左璧月望见那黄衫女郎,已先迎了上去,与那黄衫女郎握手在一起。
只见两人各赋丽色,各具丰姿,衣袂飘飞,衣香可闻,看来当真是赏心悦目,娱情怡性,不枉了“美人”二字。
左璧月甜甜道:“师姐。”
那黄衫女郎正是黄匡之女黄婉玲,方才正在屋里读书,她多日未见到沈无咎,心中甚是想念,正在相思难耐之时,突然听到沈无咎的消息,自是大喜过望,连忙从屋里赶出来。好在她终是守礼自持的淑女,心中虽急迫,却还是能谨持大家闺秀的仪态。
她与左璧月虽是师姐妹,却情同亲姐妹,左璧月盗马,私自外出,她自是难免担忧挂心,此时见到左璧月,不由得轻责道:“你这丫头忒也胡闹,怎可不禀明大师兄便私自外出?倘若遇到贼人拦路劫持怎么办?”
左璧月偷偷吐吐舌头,道:“不会啦,朗朗乾坤,哪里来的许多强盗。再说了,便是当真踫到贼人强盗,我三下两下便将他们打发了。我在笑傲山庄学艺七年,虽学无大成,想来应付几个蟊贼还是可以的。”
黄婉玲极飞快地瞟了沈无咎一眼,轻叹道:“情之一物,当真有如许大的魔力吗?”
左璧月立时便羞红了脸,忸怩道:“师姐说什么呢,我哪有?”
黄婉玲似笑非笑望着她,道:“真的没有?”
左璧月脸上红霞更甚,轻轻顿足道:“师姐——”
黄婉玲轻轻将左璧月揽到怀里,道:“你便是当真喜欢沈公子,也不可似这般简单直白,知道么?”
左璧月从黄婉玲怀里抬起头,道:“为什么?”
黄婉玲有意无意又瞟了沈无咎一眼,目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道:“咱们女孩儿家,便是心中喜欢一个人,也当含蓄守礼,矜持自重。如若不然,岂不被人轻贱?”
左璧月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悟,转念之间,突又问道:“倘若我心中喜欢一个人,那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婉玲叹道:“这我也不知道了。”
左璧月怔怔想着这男女之间最令人头疼的难题,只觉进退两难,无所适从,心下甚是困惑迷茫。
黄婉玲轻轻刮了一下左璧月的鼻子,道:“你这丫头想什么呢?赶快想想怎么过大师兄这一关罢。你这次不守门规,私自外出,大师兄说要重重的罚你。”
左璧月对她吐吐舌头,又扮了个鬼脸,偷笑道:“我才不怕,大嫂这一关我已过了。”
黄婉玲心下诧异,瞟了沈无咎一眼,悄悄道:“是沈公子替你说情吗?”
左璧月点点头,面上有难以掩饰的得意。
黄婉玲望着左璧月开心雀跃的神态,有几分欣赏,有几分羡慕,又有几分嫉妒。
左璧月敢置门规于不顾,私自盗马外出,奔波几十里,只为了见沈无咎一面,她便不敢。
这些离经叛道、妄为胡闹的事,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她也和左璧月一样,已经对沈无咎情根深种了呀!
“倘若我心中喜欢一个人,那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情爱之玄妙,虽至圣大贤尚且迷茫,她这么一个多情又痴情,矜持又守礼的少女又能怎样?,
“这或许便是女子的命罢。”她在心里叹息。
鄢氏叫道:“妹妹别光顾着和璧月厮闹,倒是请客人进去呀!”
黄婉玲这才转目向沈无咎他们望来,她目光甫接沈无咎,面上便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当真是艳光四射,丽色难言。但她性素镇定,虽然面目含羞,却犹能自持,于是含笑揖客,道:“公子请屋里坐。”
沈无咎道:“婉玲妹妹请,大嫂请。”
宾主步进堂内,落座后,黄婉玲这才发觉沈无咎身边的秦素衣。见到秦素衣那咄咄逼人的美色,黄婉玲不由得一呆,道:“这位姐姐是……”
秦素衣站起身,正待答话,忽听一阵洪钟般的敞笑,一人大声道:“我那无咎兄弟来了么?”
秦素衣循声转过头,只见内堂里快步走出两名汉子。
当先那人身形长大,方面大耳,高鼻阔口,满脸虬髯,极是威武雄壮,山猛虽也有满脸虬髯,较之这大汉却似少了很多气势。端的好一条大汉!
跟在后面那汉子面目刚毅,行止沉稳,说来也算俊朗可观,但他跟在那大汉身后,譬如土丘之于泰山,灯烛之于烈火,顿时黯然失色。
两人一眼见到秦素衣,也是不由得一呆。
那威猛大汉大声赞道:“这位姑娘好相貌!倒像是画上的仕女一般。”
那俊朗汉子目光在秦素衣身上转了几圈,便转了开去,甫转开去,便又偷偷瞟了过来。他既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又舍不得不看,一时间目光闪烁,满是眩迷之色。
鄢氏娇嗔道:“客人在这里,你不招呼,倒记得夸赞美人儿。”
那威猛大汉正是黄匡之子、左璧月的大师兄黄倜。黄倜见娇妻似嗔似喜奚落自己,心下甚是受用,哈哈一阵大笑,瞪着一双牛眼,不无滑稽道:“我自是记得无咎兄弟。”他转过头来,大声道:“无咎兄弟。”
鄢氏无奈,只好摇摇头,似觉这个家伙已无药可救。
沈无咎早已站起,此时施礼道:“黄倜大哥。”
黄倜道:“听说你去找大慈恩寺的无心大师分说病情,不知可有结果?”
沈无咎道:“虽有良方,奈何小弟一时无法参悟。”
黄倜皱眉道:“连你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都参悟不透,这良方可有些古怪了。”
秦素衣听得差点笑出来,暗道:“素闻黄倜直爽豪快,有英雄气概,怎地竟如此滑稽不庄。”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