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浪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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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不情愿地点了头。
“那好,我问了,第一个问题,找到不死人壁画,你想做什么?”她高高兴兴地问第一个问题。
“如果让我找到,我会想会会传说中的黑衣怪客,如果什么事也没发生,那么我就带你回台湾,我再去别的地方旅行。”他也不隐瞒他的计划。
“如果那个不知是神是鬼的黑衣怪客真的出现了,你想问他什么?求他什么?”蹲坐的她由下往上看,正好迎着他方正的下巴。
他微微一愣。“我不想问什么也不想求什么,总之,真的有事发生,到时再说吧!”
“你不求他赏你全世界最聪明的脑袋及富可敌国的财富?”
“我要这些玩意儿干么?”头发洗得差不多了,他开始用卷成圆椎状的叶子,舀水冲洗她的头发。
“难道你都没有想要的东西吗?”冷水从她的发根冲到发梢,有几滴水花喷到脸上,千雪连忙用毛巾擦掉。
“我很认命也很知足的,原来的生命是我父母给的,之后的生命是迦尔的,现在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你看我的命比别人长多了,但是这些命全不是我自己想要的,而是让人当实验的命,这样我何必活得太认真?身边的爱人死去了,难过又如何?反正也唤不回她们的生命;努力追求财富权势,全都追求到了又如何?要如何运用才令人头痛,不如不要。”裴斯洛一边撩起她的发丝,一边说着他心底的秘密,其实他说的都是李杰、查克及查尔斯等人的痛。
他平静地说,平静得像是滑过石头面而滴落地面的泡沫水,既普通又不起眼,而这番话却悄悄地勾动了她的心弦。
看着他淡褐的眼眸中那抹独特的光点,她开始有点懂得为什么他看起来会跟别人不同,其实他没有特别摆出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冷漠态度,只是他太懒,懒得想该用什么面目面对人群。所以他干脆不融入任何一个生活圈,而选择过自己的生活,直至最近一年,他才和李杰、查克稍稍熟识一点,这个世界上才算有人了解他。
她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再说下去,说不定我会爱上你喔!”
他眼睛一亮。“是吗?”
她急着澄清。“我是说说不定啦!”瞧她说到哪去了,他又不是查克,教她怎么爱他嘛!
“说不定有可能喽!”冲洗完头发,他拿着毛巾替她擦干头发。
她接过毛巾,坚持自己动手擦干头发。“怎么有可能?你又不是查克。”手伤的确让她的行动变得迟缓。
他觉得再度被刺伤了,忍不住低吼:“查克!又是查克!别说我没警告你,他现在是已婚男人了,而且他非常爱瑾琛,你别以为你有能耐拆散他们。”
“谁说我要拆散他们?不是我没能耐,而是我还没缺德到想去拆散两个相爱的人,至于你,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权力对我大吼大叫。”她气得将毛巾扔到他身上。
“够了!”他身上的衣服立刻印了一片水渍。
“像查克那样温柔体贴的男人,才是我喜欢的,而你从来就不是那种人。”他果然不改其野蛮粗鲁的作风,怎么看就不是个温文儒雅的绅士。
“你一直念着查克不嫌烦吗?”他的淡褐双眸转成暗褐了。
“不烦,他永远是我心目中最棒的男人,我当然不烦。”语毕,她看见他眼冒火花,而且渐渐逼近她。
她后退了一步。“我惹到你了吗?你又想拿皮带绑我是不是?查克绝不会做出这种野蛮事。”
“可惜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他倏地将她强压在另一个半人高的石头上,以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话语,予取予求地探索她的芳津。
成功地达到他的目的后,他的唇离开她的唇。“我要用另一个更好的方法让你闭嘴。”他的手指轻抚过遭他凌虐的柔唇。
她抖着身体拨掉他的手。“你变态!”
他的眼睛半眯着。“我记得你也曾不征求我的同意,便要走了我的吻,你难道也是变态。”
八百多年前的事了,她都很少去想了,他偏还要提,真过分。“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你……最可恶啦!人家最讨厌你啦!你根本比不上他。”她发泄地在他胸口捶出连环拳,然后红着眼跑进了树林。
被她捶的数十拳根本不会痛,痛的是她,完全不懂得──裴斯洛的心。
他捡起一颗鸡蛋大的石头,用力扔进溪水中。
扑通的落水声,有如他心底的无语呐喊。
千雪啊!你为什么不想再多懂我一点?
大叫一声,他扛起了他的枪,追着千雪跑进树林里。
千雪惊慌地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树,魔爪般的树枝及茂密的叶片遮住了天空,树须串成褐色的布帘,轻轻地晃啊晃!但大多时候,布帘是静止不动的。
千雪本来十分喜欢绿色,但在目前这种草木皆兵的气氛下,她觉得这一大片的绿是极碍眼也极丑陋的颜色。
长时间待在树林里其实是很危险的,当她任性地跑进树林时,早该想到这一点,只是裴斯洛强行索求的吻,大大地刺激了她,让她一时忘了脑袋该如何思考,结果反而将自己困在这一片阴森森的树林间。
林间阴暗无比,只有在风扫开树叶时,才会洒下一点日光来。
“我一定要冷静,这些绿色植物没什么好怕的。”她抱住仅存的希望,寻找出路。
“蛇我看过了,野狼我也看过了,而且被跳蚤咬过,蚊子也咬了我几大包,我现在胆子可大了,迷路算什么,我聪明伶俐的,绝对走得出去。”置身在一整片绿色的林间,她努力地壮大胆子,要自己不要太过惊慌。
“我不能哭,起码不能现在哭。”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才能找到正确的出口。虽然眼睛已有些湿润了。
踩着落叶而走,沙沙的响声回绕在安静的林间,不过让千雪觉得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的,是在树枝歇息或在地上跳跃并发出啾啾声的鸟雀们。
有鸟鸣相伴而行,虽然使恐怖的感觉骤然减少,但久久才摇摆一次的树枝叶片,却营造出鬼影幢幢的阴森感。
无疑的,那只敏捷的野兔出现得正是时候。野兔从树林的那一头出现,一蹦一蹦地往树林的那一头跳去,她仿佛见了救星似的,心想:就跟着野兔,也许它能指引自己一条出路。
千雪随即卖力跟进,但视树林为居家的野兔让千雪追得香汗淋漓。
她毫不服输,直追到野兔隐没于一处兔窟,她才认栽。
她得快点找到出路,否则天暗了,想在树林里自由地走,可就难了。
忽然间,她听见了男欢女爱的嬉戏声,据声音传来的方向,应是从杂草丛那头传过来的。她又怕又喜,喜的是既然有人,便可以问问出口该往何处走;怕的是这个岛上除了她,就只有五个女人,希望不是黑寡妇约瑟芬。
拨开草丛一望,果然看见一个彪形男子,打着赤膊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到靠在树干的女人是谁?
莺声燕语让她听了,竟毛骨悚然起来,她手臂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算了,人家正在相好呢!就别打扰人家吧。正当千雪想速速离去时,那个男人忽然蹲下身子,千雪因而清楚地看出了那名女子的长相。
“真是冤家路窄。”千雪脱口叫了一声,虽然她迅速掩嘴噤声,但已经引起了约瑟芬的注意。
约瑟芬冷漠地推开男人,将衣裳拉好。“喂,结束了,走开。”
男人欲求不满,像只哈巴狗般摇尾乞怜,盼能得到约瑟芬的二度宠幸。“亲爱的女神,求你……”
“滚,别像只狗一样,丢脸。”约瑟芬一脚踹那中年男人的脸,刚才的销魂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男人好像只是一个供她云雨之乐的机器。
男人唯唯诺诺,只能遵命,谁教她是赫赫有名的黑寡妇。
真窝囊,那种没用的样子还能算是男人吗!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哪像裴斯洛,裴……斯洛?
你在哪里啊?裴斯洛。
就在千雪暗暗在心底呼唤裴斯洛之际,约瑟芬眼尖地发现她了。约瑟芬不怀好意地踱到她面前,斜眼瞧着草丛里的千雪。“没想到你竟然没有吊死,更没想到你还是个偷窥狂,怎样,还喜欢我们的表演吗?”
“恶心!”一口气快从鼻孔冲出来了,将风骚当性感,千雪真鄙视她。
“真是个纯洁小姑娘,难道裴斯洛没有教你男女情爱的游戏?还是你学不会呢?”约瑟芬笑得极淫浪。
“谁有空整天想那种无聊事,而且奉劝你一句,有空多做运动,女人一过了四十岁,胸部很容易下垂的。”再多看一眼那对浪女荡男肯定会让她反胃,还是先走为妙。千雪转身想离开。
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在嘲笑她之后,就想一走了之?有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从来就没人敢说她胸部下垂,而这个小女孩竟然如此无礼,约瑟芬刷青了脸,扳过千雪的身子,反手给了千雪一个耳聒子。
火热的感觉一直停留在千雪的脸上,她会要约瑟芬还的!
千雪抚着红肿的脸颊,恶狠狠地朝对方说:“还要注意你的小腹,凸得像篮球!”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野丫头!”约瑟芬指着千雪破口大骂。
“我说的是实话,告诉你,我们台湾女人是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体的,哼!”千雪也不甘示弱地回骂,这会儿倒变成中法美女大对决,而没有约瑟芬的指示,那个男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裴斯洛到底看上你这个凶婆娘哪一点?竟然不要我们的温妮,他脑袋有问题啊!”约瑟芬不屑地斜睨着她。
“他没有问题,是你有问题,他用不着看上我哪一点,我是他花钱请来的。”千雪双手插腰,好像来到岛上之后,她就变得越来越没有气质了。
“裴斯洛真可怜,遇上你这个笨女人。”约瑟芬冷笑着。
“说什么啊你!”温妮说她是个没用的女人,现在约瑟芬又说她是笨女人,真气炸人了。
“有哪个男人动不动就为了女人跟别人打架?你们分明就关系暧昧。”约瑟芬冷眼瞧她,就好像她真的和裴斯洛有什么关系似的。
“我们之间的代沟太深了,懒得跟你说了。”跟约瑟芬实在没什么好讲的了,千雪决定先脱身再说。
这个岛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地球村,所以也让约瑟芬学习了各种语言,“代沟”这个字眼虽然对她来说太艰深了一点,但基本意思她大概懂得。
她气得脸部抽搐,拦下千雪。“别怪我没告诉你,那个裴斯洛虽然长得高高大大,样子也不难看,可是他头脑有问题!谁会像个傻瓜般,没事跑到岛上来,带着一张不知画了什么的地图到处跑。”约瑟芬冷冷地说。“裴斯洛根本是个糊涂虫、大白痴!”
“地图。”千雪发现手上的纱布实在碍事。
“地图根本就是废纸一张。”上次约瑟芬和卡隆抢夺了裴斯洛的地图,便兴高采烈地依图前去挖宝,谁知到定点的山洞时,才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害他们空欢喜一场。
没来由的,一股愤怒之火由千雪心底蔓延开来,她咬松手上的纱布,并狠狠地甩约瑟芬一耳光。“别侮辱他,你懂什么?”
“你打我!”约瑟芬捂着红通通的脸颊,双眼冒火。
哼!谁教她随便侮辱裴斯洛,那些人又怎么懂得地图上画的是裴斯洛的梦想啊!她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奇怪,那是他的梦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