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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追男日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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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着对方说明,脸色越来越难看,钟雨纳不用猜山知道事情一定糟糕了。
  果然,讲完电话后,他立刻站起来说:“阿亮和勇仔惹到大麻烦了,真的很抱歉,我一定得走,我替你叫计程车。”
  “不用了!大哥,你快去解决麻烦吧!我坐计程车反而危险,现在时间还早,我自己去坐公车就好了,大哥,你快走,别耽误时间了。”
  “小妹……”他眼中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真的没问题,你相信我嘛!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会回家吗?”
  她硬要自己坚强地说,她深知这时候她应该明理懂事,大哥喜欢的是有朝气又懂事的小孩,她会努力办到的。
  ‘好吧!这次实在是因为情况紧急,下次我会补偿你的。“他拿起帐单往外走。
  “大哥再见…”
  他回头望了她一眼,“一定会有下次的,我保证。”
  一阵匆促的脚步声后,他的背影终于在走廊那头消失,而她的眼泪也在这时无声落下。
  桌上剥好的虾子还安静的躺在那儿,不知为什么吃起来没有味道,但是加上了眼泪,又太咸了。
  走出餐厅,钟雨纯抬起头望望天空,好像全世界的乌云都聚集了过来,眼看就要有一场最长的雨夜开始。
  果然,往前走了七步,没有成诗,却成雨了。
  她的小背包里有一把折叠伞,她缓缓地拿了出来,却不想阻断自己和雨丝之间的接触,于是,她把伞送给路边的一个流浪老人,那老人应该会更需要它的。
  西门叮的夜,仍是熟悉的街道,看惯的霓虹,蒙上了一层雨雾以后,却让她有一种身在异乡的感觉,是的,她在流浪。
  她几乎是没有意识地往前走着,并不在乎自己是往哪个方向,因为,她没有一个真正的方向。
  为什么路上的行人都要躲进屋檐下呢?其实这雨水很凉快,很舒服的,尤其是当自己脸上热泪纵横,心底痛得像烧铁烫过一样时。
  所谓恋爱这种东西,好像就是会让人把快乐放大一百倍,却把难过放大一千倍的东西,这么说来,还具有点划不来呢!
  “俄应该喝酒的…这样我就可以说…自己是在发酒疯了………”
  她对自己傻笑起来,却很明白自己的疯病是三个月前就染上了,自从她喊出那一声“大哥”起,她就一直没有好过。
  雨水抚慰着她,像要洗刷掉讨厌的记忆,留下一些最纯粹的。
  她往前走进—一条小巷,不小心跌了一跤,整个人坐在地上,泥水溅湿了一身。
  “哈……这下真的变成灰姑娘了…”她掩住脸,笑着哭了起来。
  白色的洋装染上了污水,就像一个彩色的梦,变灰了。
  然后,她昂起脸来,任满天的雨落下,感觉眼泪从热烫变为冰冷,心口也从高温降到零度,这,就是所谓的长大吧?
  路边有只小狗哀鸣着,似乎找不到回家的路,白色的毛在雨中也变得污泞。
  “乖…狗过来……”钟雨纯向它招呼道。
  小狗像是找到了同伴一样,小小步地走到她脚前,哀鸣着寻求温暖。
  钟雨纯抱起了它,搂在怀里轻轻抚慰,“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没有人要的……可是没关系……我的温暖可以给你……如果你想要的话……那么我会很高兴……因为我的温暖至少还可以给你……”
  在这深深的夜里,雨水滴答,小巷寂静,没有人会发觉,一个少女抱着一只小狗,彼此取暖,彼此低诉。
  六月十六日,天气是晴夭、阴天、雨天。
  我几乎是一个公主了,几乎是,但还不是。
  我希望全世界的电讯统统断掉,所有的电话、电脑、电视机、无线电、雷达、卫星和呼叫器统统爆炸,然后,我就有可能和大哥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
  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灰姑娘的梦作完了。
  隔天,或许是老天喜欢开玩笑,总之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小妹,你的闹钟响了好久,拜托你把它关掉好不好?”
  钟介武一早就被隔壁的铃声吵醒,心情实在不怎么好。
  但钟雨纯的房间没有任何回音。
  “小妹,你睡死啦?闹钟再叫下去,我就快疯了。”钟介武可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钟介文打着呵欠走出房,“小妹到底怎么回事啊?她一向都很早就去上班的。”
  “我也不知道啊!真是莫名其妙。”
  钟介文用力破了几下门,向里面呼喊着,“小妹,我们要进去了,有什么不雅观的东西,赶快自己遮蔽起来,别吓人!”
  这么警告过后,钟介文就转开门把,一看之下,两兄弟都愣住了!
  一件染成灰色的洋装被丢在地上,一只原本不知是什么颜色的小狗在床边睡着了,四处都是滴落的水迹、半湿的毛巾。
  而躺在床上的竟是他们穿着睡衣、脸色苍白、正在浑身颤抖的小妹!
  “小妹,你怎么了?”钟介文冲上前去,一摸钟雨纯的皮肤,就发现烫得不得了。
  “大哥,小妹看起来很不对劲耶!”钟介武也慌了。
  “她发烧了,快去开车,我们要立刻送她去医院!”
  “真的?我这就去。”钟介武飞也似的冲出去。
  “小妹,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我的天啊!”钟介文用床单包住钟雨纯,一把抱起她,急忙往门口夺去。
  而钟雨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八点三十分,钟雨纯尚未出现在龙磐侦探社。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她就职以来一直全勤,更没有迟到过。
  梁崇毅的手指不断敲着书桌,显示出他的不耐和忧虑。
  不耐的是,他没有咖啡喝;忧虑的是,泡咖啡的人儿究竟怎么了?
  上次这么不安是什么时候?他几乎都想不起来了,反正,他现在就是不安极了!
  “铃铃!”桌上的电话发了疯一样铃声大作。
  梁崇毅飞快接起,认出对方的声音,“喂!介文?小妹怎么了?…
  电话那端传来的消息让他暂停了呼吸,“我…我马上过来。”
  甚至忘了要挂上电话,他抓了外套就往外面跑,连侦探社的大门也没关,就这样一路奔跑到车前,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医院,比起每次查案都要奋不顾身。
  至于原因,目前……他不想深究。
  八点五十分起,勇仔和阿亮身上处处挂彩、筋疲力竭,哀声叹气地走进公司。
  “怪了,怎么没有咖啡可以喝?”勇仔眼皮都快睁不开的说。
  郑士铭这时也进门来,诧异地问:“勇哥、亮哥,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阿亮腰酸背痛地瘫在沙发上,解释说:“昨晚跟踪跟到大尾的,那女人外遇的对象是搞黑社会的,我们两个被发现以后,差点被灌水泥丢进淡水河,还好大哥赶来替我们解围,不然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们了。”
  “昨晚?几点的事情?”郑士铭想起昨晚是钟雨纯和大哥的约会啊!
  “大概七,八点吧!怎么了?”阿亮问。
  “役……没有,那时我和维哥也在查别的案子呢!”郑士铭回想起来,维哥还打了几通电话给大哥,钟雨纯昨晚的约会一定受到打扰了。
  经过一夜的奔波,侯尚维倒是如往常般潇洒,穿着一身派头的银灰色西装,走进办公室就问:“咦!平常迎接我们的咖啡香呢?”
  “不知道,小妹罢工了吧?”勇仔摆摆手说。
  “大哥办公室里的电话也没挂好。”阿亮眼尖地发现。
  “真是的,大哥和小妹都不见了,我们是不是要夫门大吉?”侯尚维苦笑。
  大伙儿议论纷纷,只有郑立铭显得沉默,因为,他隐约可以想像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这时大哥一定是和小妹在一起的。
  “吱!嘎!”尖锐的煞车声响起,梁崇毅一下车就冲进医院,在走廊碰见了钟介文、钟介武两兄弟。
  “介文、介武,小妹没事吧?”梁崇毅用力抓住他们的手。
  “大哥?”钟介文和钟介武第一次见到大哥如此惊慌失措,让他俩都愣了一下。
  “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梁崇毅又急急通问。
  钟介文连忙说:“医生说她发烧过度,支气管有发炎的现象,有可能会转为轻度肺炎,所以还要住院观察、疗养几天。”
  “怎么……怎么会这样?”梁崇毅摇了摇头,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钟介武解释道:“今天早上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发抖,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旁边丢着一件洋装,都变成泥巴的颜色了,她还捡回来一只小狗,我们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钟介文也说:“刚才她醒来了一会儿,我们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却什么也不肯说,她平常最听大哥的话,或许请大哥去劝劝她比较有用,教她别再做这种淋雨的傻事了。”
  梁亲毅的拳头握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握紧,“这是我的错,昨晚我为了庆祝她毕业,请她去吃饭,结果勇仔和阿亮出事,我只好赶去解决,因此没有送她回家。她一定是在回家的路上淋了雨,今天才会发烧成这样。”
  钟介文皱起眉头,“不会吧!小妹随时都会带伞的。”
  钟介武也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她可以躲雨啊!要不然在便利商店买一把伞就好了,我看她一定是心里有事,唉!
  这些小女生,我们实在搞不进。“
  “不用说了,总之我会照顾她的,”梁崇毅做出结论道。
  钟介武叹口气,“只好先麻烦大哥了,现在我得回去照顾那只小狗,不晓得它把家里搞成什么样子了,好好的一个假日,搞成了这样子!”
  钟介文则说:“大哥,不好意思,今大的工程我一定得去监督,所以先拜托你了,晚一点我会再过来的。”
  “你们去忙吧!小妹就交给我。”说着这句话时,梁荣毅的眼底好深,好沉。
  道别之后,梁崇级向他们挥了挥手,便推门走进病房。
  病床上,钟雨纯闭着眼睛仍在昏睡中,她的手腕正缓缓注射着点滴,脸色苍白憔悴,失去平常的朝气,颊上还隐约有泪水的痕迹。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要肯定她还活着似的,手指顺着她的脸庞,逐一感觉她的温度和肌肤,最后才轻轻抚去那两道泪痕。
  “小妹…小妹……”他的每一声呼喊就像是叹息,一种心疼又无奈的叹息,那么多又那么重,终于缓缓包围住了钟雨纯。
  第五章
  (随波)
  对于放弃爱情的美人鱼
  其实整座海洋也不过是
  一次泡沫的生灭
  钟雨纯作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位人鱼公主,在深蓝色的海底栖息,小鱼儿和小水草都围在她四周,然而她就是不说话,就是默默流着眼泪,对着一首无言的王子雕像。
  当她睁开眼睛,看见梁崇毅的双眸,感觉就有如海水般深沉。
  “大哥……”她的声音有些破碎,就像要失声了。
  “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他立刻上前问道。
  她摇了摇头,让他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脾气却取而代之升了上来,开口骂道:“你不是答应我可以照顾自己?为什么没有乖乖回家?为什么走在路上淋雨?要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教我如何跟介文、介武交代?”
  “我……”她望着他好一会儿,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紧紧闭上嘴。
  他握紧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的风暴,“你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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