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门生死谜:火菩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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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称谓?”小小越听越关注。
“小小,刚才我告诉过你,在大雄宝殿里,通常供奉着‘西方三圣’和‘东方三圣’,但是,还有很多殿宇,供奉的是另外的三尊佛像,合称‘三世佛’,而这‘三世佛’根据分类标准不同,又被分为‘横三世’和‘竖三世’。所谓‘横三世’是按地域范围划分的,也就是中央、东方和西方世界。所以‘横三世’也被称为‘三方佛’。其中,释迦牟尼是中央娑婆世界的教主,而娑婆世界也就是人间的现实世界。药师佛则是东方净琉璃世界的教主,阿弥陀佛是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现在再说‘竖三世’,它是从时间上说的,即过去、现在和未来大劫周期,出现三个佛。过去世是燃灯古佛,是释迦牟尼之前的佛祖,相传释迦牟尼曾拜燃灯佛为师,供奉过此佛。现在世是释迦牟尼佛。而未来世则是弥勒佛,在下一个大劫周期,他要继承释迦牟尼佛,保佑世界。”我一口气将“三世佛”的来龙去脉讲给小小。
“好复杂,原来佛教还有这么多佛的分类。可是,这‘横三世’和‘竖三世’在祝圣寺里根本没有啊。”小小先是点头,随后疑问又来。
我一摆手,继续说道:“不是的,我先前忽略了一个细节,在昨夜那张黄纸上,正中央纵横交错的两条线是加粗了的。现在看来,‘横三世’和‘竖三世’的排列如下:
横三世(自西方向东方):阿弥陀佛、释迦牟尼、药师佛。
竖三世(从过去至未来):燃灯古佛,释迦牟尼、弥勒佛。
小小,你看,中间这两条纵横交错的直线,代表着的是谁?”
小小微一沉吟,道:“难道是释迦牟尼?”
“对了。现在想想,黄纸上是故意将中间那两条线加粗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提醒我的注意。现在看来,这幅图就是通过‘横三世’和‘竖三世’来引出释迦牟尼。小小,这祝圣寺的确没有‘三世佛’的全体成员,不过,释迦牟尼佛供奉在哪里,你应该不会忘了吧?”我意味深长地问小小。
“当然记得,就在大雄宝殿‘西方三圣’前面的香案上。”
“很好,咱们马上去看。”
大雄宝殿内,香雾弥漫中,佛祖释迦牟尼的佛像在烟霭中泰然静坐。右手藏于金色披风之内,左手置于体前,做托物状,拇指外伸,其余四指相合微微上翘。
我和小小围着香案左右徘徊,因香案阻隔,根本无法走到释迦牟尼佛像的身旁,甚至连它的身后都无法看到。
“小晨,佛祖的佛像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它会怎么指点我们的前路呢?”小小皱起眉头,苦恼万分。
“别急,让我再仔细想想。”我的目光从佛像的脸庞,逐渐下移,最终,落在它放在身前的那只左手上。
第二十章 龙身异像
顺着手指方向,我移目他顾,竟然发现那方向的尽头,竟是墙壁前的一根蟠龙柱。
我用手一拉小小,几步跑到柱边,绕柱一周,只见柱上盘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黄龙,精雕细琢、凸凹有致。
我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了一下面前的一截龙身。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截龙身一经手指触摸,竟突然间开始变色,越来越亮,越来越红,最后如烧红的火柱,绽放耀眼的红光。
啊!我和小小看得呆了。渐渐的红柱上朦朦胧胧现出一行字来,越变越清晰,最后我们看得清清楚楚,上面写的是:血写法华。
血写法华?我正诧异未解,身旁一队游人走了过来。他们见我和小小望柱痴想,不禁好奇心起,凑过来仔细观瞧。然而,几秒钟后,却失望地离开了,瞧他们看我俩的眼神,似乎是见了疯子。
耳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普普通通一根柱子,哪座寺庙没有?也值得看宝一样地看,真是少见多怪。”
我和小小相视惊疑,明明是柱现异像,这群人竟然不以为意,难道说除了我和小小,其他人都看不见吗?
说来也怪,当我再回头看柱,那柱子竟又恢复了常态,刚才的红光赤字竟似一场梦。
小小轻声道:“小晨,神论理拿到了,不过,我却一点也不明白,血写法华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我低头沉思,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几位在丽江住店的高僧所讲的内容。突然,灵光一闪,我兴奋地抓住小小的手,快速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位台湾大师曾经给我讲过,明崇祯九年(也就是1636年),西游的著名旅行家徐霞客偶遇南京僧人静闻禅师。静闻发大愿,要将自己刺血撰写的《法华经》送往鸡足山供奉。于是,二人结伴艰苦跋涉两年零三个月,经历江苏、浙江、贵州等省,风餐露宿,历尽艰险,遇盗绝粮,矢志不移。可惜,在渡湘江的时候,不幸遇盗,静闻刃下冒死守经,使经书免于焚溺,然而,静闻却被盗贼受伤,医治无效,后来就病死在广西南宁。临终时他千叮万嘱徐霞客一定要把他的骨灰和经书背至鸡足山,以了夙愿。徐霞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终于完成静闻大师所托,供经卷于鸡足山悉檀寺。后来,他还在著名的《徐霞客游记》中,用较大的篇幅生动展现了‘名标第一山’的鸡足圣山风采。”
小小听得出神:“这么说,这‘血写法华’暗指的就是静闻大师了?”
我微微颔首。
小小再道:“不过,静闻大师已经故去那么多年了,不知他的骨灰现在埋在什么地方?”
我立刻回答:“这个我知道,他的骨灰就盛放在鸡足山佛塔寺附近的静闻墓塔里。”
小小一听,喜上眉梢:“哦?这么说来,下一站的目标出来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就是让我们去静闻墓塔呀。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别急,待我去问问路径。”我紧走几步,向寺僧询问佛塔寺的位置。
谁知一问才知,佛塔寺竟在山门片区,看来,我们是要下山了。
第二十一章 血手印
走出祝圣寺,小小开心地哼起歌来,双手插进裤袋,一蹦一跳地跑下石阶,突然,她顿住身形,插进口袋的右手微微一动,紧接着,便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
“奇怪,怎么会多出一个纸团?”小小边说边打开纸团。
我也凑过去观看。这又是一张黄草纸,上面只有几个潦草的墨笔字:速到石钟寺见我,有绝密消息告知。
“有没有搞错?没头没脑的,这是谁塞进来的呀?还重大秘密,骗人的吧。再说,连个署名都没有,让咱们去见谁呀?”小小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却不以为然,心中不禁暗想:小小今天早上刚换上这身新衣,那么这纸团一定是刚刚才被放进来了。可是,上午她一直都和我呆在一起,没见谁靠近过她呀。咦,对了,我想起来了。
“小小,我知道是谁塞的纸团了。”我忽然醒悟。
“是谁呀?”小小奇怪地问道。
“就是刚才在祝圣寺前撞倒你的那个西藏大和尚。一定是他。”
“他?如果真是他,我就不去了。那么没礼貌的一个人……”小小翘起了嘴巴。
“可别这么说,有可能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是让你能注意他。”
“呵,哪有这样的怪人,明明碰着咱们了,有什么秘密不能当面说的?为啥还要故弄玄虚地让咱们去石钟寺见他?咱们今天早上才从石钟寺出来,难不成又要回去了?存心折腾人,不理他了。小晨,咱们还是去静闻墓塔要紧。”说完,小小将黄纸重新揉皱,一甩手,就丢进垃圾桶里。
我总觉得这事不能儿戏对待,不过,眼下的确是先去墓塔最最重要,回过头再去寻那藏僧也不迟。
从祝圣寺出去不远,沿途接二连三出现几辆微型面包车。司机见有人来,立即殷勤地上来招呼:“下山吗?坐我的车吧。快得很,又省力气。”
我们先还不理,轮到第三辆车,终于禁不住诱惑,上车了。
这司机和我年纪相仿,可性格却豪爽得可以,一开上车,话就像开闸的水库,讲也讲不完:“你们要去的这个静闻墓塔啊,离佛塔寺也就二百多米。车只能开到佛塔寺,你们走过去就是了。我跟你们说啊,这佛塔寺原来叫尊胜塔院,是崇祯年间建的,其中的‘塔院秋月’是著名的‘鸡足山八景’之一,庙宇相当雄伟,那白塔在黄昏时看去,亮闪闪的相当漂亮啦。你们拜完静闻墓塔,最好是去寺里看看,否则一定会后悔的……”
看窗外美景,听“导游”讲解,不多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佛塔寺跟前。
绕过寺门,远远的,就见苍翠山林之中,静静矗立一座青灰色的大理石墓塔。
“这一定是静闻墓塔了。”小小脸上带笑,拉着我向墓塔跑去。
来到塔前,只见这墓塔由塔座、塔身、塔刹组成,塔身呈鼓形,塔高约三米,造型别致,庄严肃穆。
忽然,塔身的拱状石门上,一个新鲜的血手印让我触目惊心。
那手印五指俱在,呈放射状张开,似乎要紧紧抓住什么东西。指印浸满鲜血,血迹竟还未干。青石之上,这血手印看上去是那么惊心动魄、诡异恐怖。
“血手印?”小小吓得一声惊叫。
第二十二章 墓塔血人
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墓塔石栏外的右侧草丛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声。
“谁?”我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大声问道。
又是一声痛苦的呻吟,比第一声更大了一些。
“草丛里躺着个人!”小小吓得缩到我身后,指着草丛方向微微发抖。
我心脏“砰砰”乱跳,拉着小小一步步向那丛蒿草走去。
“啊!”走到跟前,小小忍不住叫出声来,死死抓住我的手臂,她抖得更厉害了。
这时,我终于看清了草丛中那个仰面躺着的人,他是个和尚,样子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穿着一身青布僧袍,脚上是一双黑色麻鞋。他躺在那里,费力地喘着气,他的左手用力按着自己的肚腹,鲜血,顺着他的指缝肆虐地流淌出来。僧衣已染成半壁血红,那场景真是恐怖非常。
“你,你……”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握着小小的手向后退却。
那和尚却瞪大了眼睛,眼中迸射着奇异的光芒,他那因失血而惨白的脸上,肌肉一阵阵抽搐,同时,嘴唇猛烈地翕动,似乎努力地要和我讲话。
经过最初的惊骇,我内心的紧张渐渐开始平复,我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要我们送你去医院吗?”
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压着伤口的左手缓缓抬起,先指指自己,又指着静闻墓塔的方向,最后指了指我,之后,又费力地将垂在一边的右手艰难地抬起,向着我的方向伸展过来。
这时,我发现,他那瘦骨嶙峋的右手里,紧紧攥着一张黄色的草纸,确切地说,是半张,因为,边缘有撕裂的锯齿状痕迹。
我指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诧异地问道:“你是要把它给我?”
和尚拼命地点着头。这时,他的喉咙发出“咯咯”的声响,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他快死了。我的心脏猛地收紧,情况紧急,已容不得我再犹豫,所以,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半块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