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门生死谜:火菩提-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掉了下来。
“蝶儿,你放心,就算天要我们分开,我做鬼也陪着你。”唐贺对紫蝶一揖到地,深情地说道。
“好啦,好啦,别卿卿我我了,再不走,让老爷知道就遭了。”小红有些着急,担心地叫道。
“那我先走了,你的笔够不够用?过后我再叫小红给你拿点来。”紫蝶道。
“大概够了,快回去吧。”唐贺道。
“走了,你好好保重,我等你。”紫蝶依依不舍道。
“你也一样,等着我。”唐贺也情深意切地说道。
一句我等你,一句等着我,其中包含了多少浓情和多少辛酸?
唐贺回寺中整理了一下书案,正准备抄经,却发现墨只剩最后的一块,他担心墨不够用,便到潘谷家去取墨,顺便去看望潘谷。
一进潘谷家,唐贺就见潘谷喝得大醉,斜斜躺在床边,似已睡着,便轻轻走过去想为他盖个被子,谁知才碰到他,潘谷立时就醒了。
“贤弟,你终于来了!”潘谷激动万分。
“大哥怎么喝成这样?你身子不好,不是叫你不要再喝酒了吗?”唐贺责怪道。
“唉!要是今天不喝,我想我就一辈子就不能再喝了。”潘谷叹道。
“大哥什么意思?”唐贺心里一阵异样,惊问道。
“贤弟!大哥对不住你啊。”潘谷泣声道。
“大哥何事如此悲伤?快和小弟说说!”唐贺道。
“唉!你大哥我为了制出天下第一奇墨,好让你抄的经书万年留香,永不褪色,所以以血制墨,然而没做多少,身子已经撑不住了。今天早上起来,我便觉周身无力,气喘如丝,自知今日便是我的大限。我死无妨,可我这一死这墨便无人能制,而你若用别的墨代替,这抄出来的佛经怎能一致?何况父亲大仇还未曾报得,我岂不是要愧对自己许下的诺言?所以我......”说话间,潘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大哥!是小弟对不住你呀!你何苦如此自残?你死了,小弟如何独活?”唐贺一见潘谷吐血,失声哭道。
“贤弟,听我一言,我死后你把我烧了,我自会留下东西给你。”潘谷气喘如牛地说道。
“你不会死!我现在就去给你找郎中!”唐贺边说边向门外跑。
“贤弟!你回来!”潘谷一把拉住唐贺道。
“大哥......”唐贺不解。
“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你不用再去,已经没用了。来,你帮我把那柜子打开。”潘谷用手指了指墙角的一个木柜。
唐贺打开木柜一看,里面全是一叠叠的纸张,大大小小,形状各异,只有一点相同,上面都写了字。
“你帮我把这木柜和那些纸抬到外面烧了。”潘谷道。
“为什么?这些是什么?”唐贺问道。
“你不用问了,快!”潘谷道。
唐贺拿出一张来看,只见上写:“今借潘谷二两墨两块,下月按市价归还银两,谢某。”再拿出一张,也是如此,密密麻麻整箱竟然都是穷书生的借条!
“快烧了它们吧。叫他们不用写,可他们非要留下借条,其实他们尽皆落魄之人,哪有闲钱来还呢?我烧此借据,也免得他们再去悬心。呵呵!”潘谷笑道。
唐贺明白了潘谷的心意,点一把火把那些借条烧了。
看着熊熊火光,潘谷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尽显喜悦之色,犹如新生的婴儿般纯净。他一步步走向火堆,在火旁坐了下来,孩子一样开心地将双手伸到火前取暖,笑道:“好暖!好暖!”
唐贺怕他烧到身上,便去拉他,潘谷却不动,伸手一摸,潘谷竟已坐化!
“大哥!”唐贺嚎啕痛哭。
火已慢慢熄灭,风却依然肆虐,犹如一把把刀子,剜在唐贺心上!
怀中是自己最亲爱的大哥,他面带微笑,身子温暖,却已是阴阳相隔!
唐贺含泪通知了县衙,等来人验过潘谷尸身,便把潘谷背回了家中。
在家里为潘谷设了灵堂,唐贺便一心为潘谷守灵,待到晚上,却见潘谷从门外走了进来,唐贺见到大哥,极是高兴,上前便要去拉,只见潘谷怒道:“叫你将我尸身烧掉,你拿来这里供着做什么?快去!”
唐贺哭道:“大哥为何如此恼怒,小弟不过是想要大哥有个好归宿罢了,”
“不用不用!我自有去处!你快快去烧,不然我拿什么给你写字?”潘谷推了一把唐贺,怪怪地说道。
被潘谷一推,唐贺立即惊醒过来,原来竟是一梦。不过既然潘谷托梦如此,自然是要照办的了。
唐贺只好将潘谷尸身从棺材里抬了出来,一时却找不到那么多木柴,索性把棺材劈了,又找了些家里的柴火和破门板,一条条堆了起来,竟有三尺多高,便把潘谷的尸身放到上面,哽咽着对潘谷说道:“大哥,从今一别,不知何世再见?如有来生,唐贺还做你的小弟!”
那火烧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熄,唐贺记得潘谷说要留东西给他,就在收集骨灰时留了心,没想到真的让他找到了一段黝黑透亮的舍利子!
第九章 灵蛇听经
唐贺流着眼泪将潘谷的骨灰拾起,装进小罐子里,埋在了父亲的墓旁。想着接连失去的两个亲人,心如刀割的唐贺只叹人生苦短,造物弄人。
唐贺拿出潘谷的舍利仔细观看,只见这舍利黑亮如玉,状如拇指,闻上去竟然和潘谷所制血墨一般香味!心想:难道大哥眼见无法再为我制作血墨,死后竟为我留下一块舍利?定是大哥心念所至,方才将精魂融在这小小舍利之中,那这舍利中岂不是蕴含大哥的万般情义!
对着老父和潘谷的坟拜了再拜,唐贺才红着眼回到了周流寺。
那周流寺僧众见唐贺回来,忙上前安慰,主动提出愿为唐父做场法事,唐贺听闻,自是含泪谢过。
等法事做完,已是过了三天,唐贺再次谢过众僧,便回到藏经阁静心抄经。
这藏经阁虽已被僧人打扫干净,但年久失修,很是破旧。唐贺住了这些日子,每天都有老鼠光顾,不是来啃咬经书,就是来偷唐贺的口粮,唐贺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法根除,只好半夜起来拿棍棒驱赶,可不过多久,那老鼠又都回来了,弄得唐贺疲惫不堪,却无计可施。
那天唐贺整理好已抄完的经书,用油纸包好,叫寺僧找来几口大箱子装了进去,实是怕那些大老鼠把他辛苦抄写的经书啃坏。事后,又搬出一堆经文,准备继续抄写,此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桌上的血墨只剩下半块了。
唐贺心中一凉,想这血墨是潘谷用自己鲜血所制,这所余半块血墨已是唯一的半块了,除此之外,世间再无觅处。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半块血墨保存下来。那么,现在墨已用尽,该如何将这佛经抄完?一般的墨是不能用的,否则大哥当初又何必以血制墨,以至于竟然血尽人亡?
想到这里,唐贺才觉得这实在是个极大的难题,自己该如何是好?
正为难间,忽然想起潘谷对他说起的话来:把我烧了,不然我拿什么给你抄经?
唐贺心头一震,莫不是那舍利是大哥留给我抄经用的?忙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来,揭开塞子,倒出那枚黑亮的舍利来。
舍利一从瓶中倒出,但闻墨香扑鼻。唐贺奇道:莫不成这是大哥留给我的墨?唐贺不假思索,立即拿到砚台上研磨,只见那砚台里的水顿时黑了,竟和那血墨一样!只是那香气更加浓郁。唐贺用笔一蘸墨水,在纸上写了个“妙”字,只见那墨迹鲜亮之极,和唐贺的字浑然一体,有如神来之笔!
唐贺大喜,遂研磨抄经,奇的是那舍利无论如何研磨也不会少了半分,比那血墨更胜一筹!唐贺喜极而泣,对舍利跪下道:“大哥,你这番情义叫小弟如何承受?你至死还不忘帮我,唐贺无以回报啊!”
自从有了墨舍利后,唐贺再不必为墨发愁,整日抄写,不觉已抄了十五万份。见数已过半,唐贺心中甚是欢愉,只是那老鼠作怪,着实烦恼。
那日深夜,正在休息,忽听悉悉梭梭一阵声响,唐贺料想又是那老鼠来袭,便起身拿了棍棒去打,刚将油灯点亮,只见一条白影在面前倏忽游过。
唐贺一惊,定眼看去,吓个半死,一条水桶粗的白蛇盘在书案旁边,正抬着头看着桌上的墨舍利,见唐贺点灯过来,也不逃走,也不咬他,只是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
尽管这白蛇眼神温柔,但身形实在巨大,把唐贺吓得不敢动弹,只好和它对峙,只怕一动,今天就要葬身蛇腹了。
小小的藏经阁已被那大蛇占了四分之一,但门窗都紧紧关闭,也不知它从那里爬进来的。
未几,那白蛇不再和唐贺对峙,慢慢地朝唐贺游了过来。唐贺一见,毛发皆立,拔腿便欲夺门而出,哪知双腿犹如铅坠,竟是一动也不会动,背后一身冷汗早已把衣服打湿。
事到如今,唐贺心念一转,也就听天由命了。他索性把眼一闭,心中暗道:也罢!让我早点和父亲大哥他们团聚去!也免得阴阳无期!”事已至此,倒也不再惧怕,他只感觉那蛇贴着他身子蹭了蹭,冰凉冰凉。过了一会,唐贺仍感觉不到蛇来缠他,心里奇怪,便睁眼来看,却见那白蛇已无踪迹,方才长嘘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唐贺便急匆匆跑去找寺僧询问,那些寺僧竟是一个也不知道这寺里还有如此大的白蛇,只当唐贺做了个梦。唐贺心想,可能真是南柯一梦吧,可那蛇贴身而过那冰凉冰凉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难道这白蛇真的来过?
到了晚上,唐贺把门窗死死关紧,还用一根木头顶住,心想管它到底有没有蛇,先防着要紧。躺了半天总觉得心神不宁,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干脆起来抄经。
唐贺将灯点上,拿出墨舍利研磨,才研了一半,只感觉背后发凉,忍不住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那大白蛇盘在房柱上,头伸在唐贺背后,唐贺回头时差点没碰到它那艳红的舌信!
白蛇还是静静地动也不动,只是看着唐贺,不时伸出火红的长舌,和它那纯白的头颅形成强烈的反差,白的如雪,红的似火。
唐贺再见白蛇,而且距离又是如此之近,他便把蛇瞧得更加仔细。那白蛇虽然吓人,但唐贺却发现它的眼睛神光流动,极是善良,而且它并没有想来伤害他,好像还有和他亲近之意。唐贺壮着胆子伸出手去摸了摸那蛇的额头,白蛇不躲反而歪过头蹭了蹭唐贺的手背,神态亲昵,像是认识他一般。
“你是哪里来的?差点把我吓死,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啊。”唐贺不再害怕,也不管白蛇能否听懂,自顾自向它说道。
那白蛇却似乎听得懂唐贺说话,从柱子上游了下来,盘在唐贺脚边,静静地趴着。
唐贺见白蛇通人性,心中更是畅快,一时睡意全无,便研磨开始抄经。只见那白蛇一见唐贺拿出舍利研磨,便抬起头来,看着那舍利,眼神中满是狂喜之色。唐贺顿时明白,是墨舍利将这蛇招来的,这白蛇如此通灵,定是神物,只是不知这它为何如此喜爱这枚舍利?
自从这白蛇来了以后,藏经阁那些大老鼠就再也没见踪迹,唐贺也再没将白蛇之事和僧人们提起,怕他们将它捉了去。白蛇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