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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日月山河(八阿哥重生)完结+番外-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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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的事情,筵席还没结束,四福晋这边也听到了风声,见胤禛二人联袂回来,本还有些忧虑,待看到胤禛面色沉凝,胤禩却反而显得淡然,不免奇怪。

    “爷,八弟。”那拉氏上前,取下胤禛身上的披风,又吩咐下人端来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毛巾,让两人净面。

    胤禛点点头。“胤禩今晚在我这儿歇下,在松院就行。”

    “好。”那拉氏看看两人,左右没有外人,她与胤禩熟稔,也无须顾忌。“宫里头……没什么事吧?”

    “八弟遭了皇阿玛训斥,”胤禛没有瞒她。“让他停了铺子买卖。”

    那拉氏只知道前面的事情,听及后面半句,不由低呼出声:“什么!那……”

    胤禛吐了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烦闷一吐而空。“哪个阿哥名下没有几个庄子铺子,皇阿玛明明知道,却还偏偏要针对你!”

    胤禩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对那拉氏道:“四嫂,这事可能要麻烦你了。”

    那拉氏一怔,忙道:“八弟说的哪儿话,有事只管说,又不是外人。”

    胤禩一笑:“也没什么,只是我想了个耍滑的伎俩,那铺子虽然是廷姝的,可是皇阿玛既已发话,再让她管着,怕也不合适,不如把铺子暂且先转到你那儿,让你帮我们夫妻俩看管一二,至于盈利进项,悉数都归四嫂。”

    那拉氏拧眉道:“铺子明明是你的,进项又怎可归我,我暂且帮你们看着也就是了。”

    胤禛也点点头:“你这法子也算得宜,便让你四嫂先管着,每月的进项再送到你府上去,待以后皇阿玛不盯着了,再将铺子拿回去。”

    胤禩摇首:“太子现在既然盯住这里,我们这招暗度陈仓,他也很容易发现,到时候告到皇阿玛那里,也能令我们吃不完兜着走,四哥四嫂就甭和我客气了,我们府里短了用度,自然会厚着脸皮上你们这要点施舍。”

    那拉氏被他说得扑哧一笑:“你倒没所谓,连累你媳妇也被你说成乞丐似的了。”

    胤禩笑道:“长嫂如母,少不得要劳烦四嫂多担当些了,谁让你摊上这么个弟弟。”

    胤禛瞪了他一眼,脸上阴霾倒是散去不少。

    又说了几句家常,那拉氏见他们俩似乎有事要说,便先退了下去,临走前知道他们在筵席上必定没吃多少,还不忘让下人端了些点心上来。

    胤禛道:“你可知道陕西官员贪污赈银之事?”

    胤禩点头:“略有耳闻,但详情并不清楚,四哥说一说罢。”

    “此事本是因咸阳百姓张拱而起,他上京叩阍,状告原陕西巡抚布喀在康熙三十二年陕西旱灾时,将朝廷赈银据为己有,不发给百姓买粮播种。之后,布喀大呼冤枉,又咬出川陕总督吴赫来,说他在百姓种子银中侵吞近四十万两,皇阿玛派人去查,最后却只查几个知县与知州来,别说吴赫,纵连布喀,也成了无罪被冤之人。”

    胤禛本就管着户部,这种事情自然如数家珍,他脸上带着一丝讽意,续道:“据我所知,这布喀却是太子的人,他能脱困,多半是太子之功,只可怜了几个被垫背的,到时候起码也是个斩监侯的罪名。”

    胤禩静静听着,待他说完,才问道:“四哥想做什么?”

    胤禛看了他一眼,道:“这个布喀据说在什刹海边上有座宅子,里头放了不少财物珍宝,还有他一个极其爱重的美妾,若是皇阿玛知道……”

    “不可!”胤禩打断他,摇头道:“四哥若想让御史出面弹劾,此事不可为,届时被皇阿玛发现是你在背后怂恿,只怕要疑到你头上。”

    胤禛知道胤禩此话是为了自己好,心中不免感动,却仍是道:“我自然会做得天衣无缝,布喀若被抄家,太子一定会有所举动,到时候无论怎样,都能找到一些把柄。”

    胤禩叹了口气:“这只是我们的假设,太子身边的索额图,素来是老成持重的,若他决定弃卒保车,我们就等于白费力气,这事他们之前也不是没做过,平阳之事,难道四哥忘了?”

    胤禛冷冷道:“他们如此欺你,总该付出点代价。”

    胤禩闻言笑了起来,眼角眉间泛起淡淡柔和,看得胤禛心头一动,只听他道:“我自然四哥是为了我好,如今我已经赋闲在家,不能再连累四哥也无所事事,来日方长,无须急于一时。过两年,年羹尧也该考科举了吧?”

    胤禛见他忽然转了话题,问起自己这个门人,不知用意,便点点头道:“听他说起过,怎么?”

    “我看他才识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别说在汉军旗,就算是放眼满八旗,也没几个与他年龄相当的人能比得上的,此番若能高中,以后也算前途有望,四哥得此助力,也能如虎添翼。”

    胤禛听出他话中有话,正想出声询问,胤禩话锋一转,又道:“四哥如今得皇阿玛重用,又有年羹尧这样的门人,在朝堂上就算不能说春风得意,也是无风无浪,实在没有必要在此时平白树起一个大敌,自然有人比我们更看太子不顺眼。”

    胤禛只是一时愤怒,并非看不清形势,闻言思忖片刻,方道:“你是说,我们知道的事情,大阿哥更早知道?”

    胤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无论是与不是,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坏处,皇阿玛是明君,自然会有所决断的,我却不愿四哥涉险。”

    胤禛心头一阵苦涩,这位所谓的明君,却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将没有犯错的儿子贬得一无是处。

    “我知道了,听你的罢。”

    松院并没有种满松树,反而种了不少柳树,只因胤禛欣赏青松挺直高洁,故而取名松院。

    胤禛提出两人同睡一榻时,胤禩只是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有提出反对,胤禛便将他视为默认,心中禁不住欣喜起来。

    方才一心为他着急担心,这一停歇下来,才突然想起一事,于是素来冷面冷心的四阿哥忍不住有些吃醋。

    “晚上筵席未开的时候,我见你和十四,从偏殿出来……”

    两人也不是没有同榻而眠过,胤禛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胤禩只是略略诧异,却并非太过抗拒,只是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他似乎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慢慢对这个人产生了亲近甚至依赖,一直以来告诉自己对这个人即便不是仇恨,也该敬而远之的心理,逐渐瓦解。

    待那人的手伸过来,轻轻覆在自己腰上,耳边传来一句酸不溜秋的话时,胤禩只觉得哭笑不得。

    “十四说他头晕,我带他去偏殿歇会儿。”

    “那怎么不喊太医?”

    “他说并不严重,皇阿玛万寿之日,不好折腾。”

    “那你喊个太监扶他去也就是了,何必自己去?”

    “他抓着我的衣角不放。”胤禩无可奈何,冷静的面具随之崩落。

    彼此在人前明明都是稳重成熟的模样,尤其他这个四哥,虽然思虑也许还不如自己缜密,但自幼生在皇家的人,又会简单到哪里去,偏偏剩下两人独处的时候,就总是变得如此令人发笑。

    “我并不想你与他多相处。”胤禛埋入他的颈窝,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

    胤禩正想笑,却又听到一句话,不由怔住。

    “你还记得康熙三十五年十四落水的事吗,那一次并不是我做的,而是他自己跳下水去的。”

    胤禩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当事实发生在眼前时,他还是有点意外。

    就像当年自己送的海东青,却在康熙面前离奇变成死鹰,贯来与他亲厚的十四偏还有嫌疑时,他便知道,无论多好的兄弟,都不能扯上利益二字,一旦野心横亘在彼此中间,感情就已经变质。

    正是因为他这辈子与胤禛并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彼此相得,感情融洽。

    想到胤禛,他又叹了口气。

    佟皇后去世,这人就没了依靠,就算有亲额娘,也等同没有一般,就连皇阿玛,他眼中称得上疼惜的,不过是太子一人,其他儿子,他倾注的心血既少,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感情。

    说来说去,胤禛能有今日,也都是靠了自己。

    不像太子,一人便占了康熙七分宠爱,也不想大阿哥,是占了长子的优势。

    “我跟你说这个,只是想让你多加小心,皇宫里头,动辄便是陷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如果不是今天看见他与十四从偏殿出来,胤禛也不会说起这件往事,当时他选择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是因为他知道必然没有人会相信那么小的十四会自己跳进水中。

    自己活了四十多年,竟还要一个少年来告诉自己人心险恶。胤禩有点想笑,但听他语调低沉,又笑不出来。

    “四哥放心罢。”

    “其实……”

    后面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胤禩微微侧头。“嗯?”

    冷不防温热的感觉印在唇上,那人没再说话,双手却紧紧箍着他的手腕不放。

    其实我不喜欢十四接近你。

    这句话终究没说出来,被湮没在两人唇舌交缠的喘息中。

    胤禛趁着对方怔住的当口,咬上他的耳垂,留下喃喃细语。

    “四哥很想你。”

    想看他白皙的肌肤染上□的色彩。

    想看他在自己怀里喘息失神的样子。

    想看平素冷静镇定的他慌乱无措的模样。

    从平阳之行到现在,他们有多少年没这般亲密相处过了,就算前些日子在庄子上,他也待之以礼,苦苦忍耐。

    但今晚,内心深处却仿佛有一只嫉妒的兽,在反复啃噬着自己的心,拼命呼唤着想要破柙而出。



无 题
 

    胤禩不是不通情事之人,自然知道此时此刻意味着什么,以前尚可借着年纪小装傻躲避过去,但如今已经成亲开府,在这人眼中也是熟谙男女情事的了,再也避无可避。

    他自然也可以推开他,然后说一句四哥,我们自此之后恩断义绝。

    这句话,在三年前也许还说得出来,现在却是不能了。

    还记得上辈子额娘曾经说他心软,那时候自己不以为然,现在则慢慢明白了。

    前世有多少次可以对胤禛背后下手,就算不能置他于死地,但起码也能让皇阿玛对他从此厌弃。

    他受皇阿玛冷落之后,胤祯趁势而起,利用自己以前的人脉,去扩大他的野心,老九与老十都劝他对胤祯狠点,自己却终究都只是冷眼旁观。

    旁人都说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皇阿玛因此防他厌他,归根结底,自己究竟只是想赌一口气,还是小时受尽奚落嘲笑的阴影过重,只不过希望自己身边随时都有人环绕着?

    自己早已分不清楚。

    就像对眼前这个人,那样刻骨的仇恨,竟也随着岁月慢慢流逝,荡然无存。

    在这人抱着他说要一辈子护着自己的时候,除了好笑之后,竟还有感动与温暖的感觉。

    从前,只有额娘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唇落在自己身上,就像一个滚烫的烙印。

    廷姝是一个懂事的女子,就算身为旗人,从小也受了不少规范的约束,情到深处,她也会婉转承欢,却不会像现在这般激烈痴狂。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对于床第之间的情事,胤禩往往都能保持着一丝清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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