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一代宠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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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香不止一次唠叨我是这里的女主人,而我总觉自己就是一个过客,一个不知为何而来又不知去往哪儿的过客。
“小姐,说来也真是奇怪,姑爷怎么就见不上人。奴才们私下都议论纷纷,要不是畏惧小姐是太后亲自指婚,还不知要怎么看脸色呢?”
赫桢的行为深得我心,要我一夜之间成为一个陌生人的妻子,我做不到,更何况心里还装着诸多难耐的痛楚。如今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也不想探究。
“菱香,这样挺好,随他去吧!”听我这样说,菱香只是摇头,不再出声。
随意行至一座假山后面,我站住看着石头发呆,不想假山前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老头子,你说将军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夫人为什么是太后送过来的一尊菩萨,让我们每天好菜好饭供着就行,夫人明明是人,怎么就变成了菩萨。”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做奴才的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听着照办不就行了。太后先是封主子一等奉国将军的爵位,接着又指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双喜临门高兴都来不及,管她是人还是菩萨,供着就供着,有太后撑腰,日后主子还不定如何好呢?”
菱香一听立刻就沉不住气冲出去,无可奈何我也缓步走到假山前面,原来是管家阿布德和他的妻子巴尔。
两人见到我脸色忽变,立刻慌忙跪下,菱香刚说出“你们”两字就被我制止,我虽被罚跪无数次,可我丝毫不喜欢别人给我下跪,于是我和气地对他们说:“起来吧,你们也是有了年纪的人。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一些,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话,我倒无关紧要,只是太后身份不同,又岂是大家可以随意议论。有些话藏在心里比较稳妥,或许干脆就不要想。”
看他们还是跪着不敢起来,我打发菱香去搀扶他们,他们赶紧起身,连说“不敢当”、“奴才知错”、“多谢夫人”。
也不知菱香这丫头是怎么了,陪嫁过来后总是一副很强势的样子,就生怕我在这府里被人欺负。我刚转身,就听她向阿布德询问将军爷整天都在忙些什么?
“菱香,你给我住口,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
我的怒斥声不止是惊住菱香,就连阿布德夫妇也是惊恐失色,莫非我刚才的表情和声音太过严厉了吗?
菱香低下头仓惶站到我身后,阿布德恭敬地告知我赫桢的骑射本领不错,之前担任副护军参领,太后封爵为一等奉国将军后,就被提升为护军参领。可不过一月,皇上突然晋封赫桢一等奉国将军兼一云骑尉,改为参将调往通州大营驻守。
等他们退下远去,我声色俱厉警告菱香安分守己,以后不准擅自打听。菱香一脸委屈,我阴沉着脸回屋的路上再没开口与她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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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已是三更,外面寒气太重,快进屋休息吧!”菱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
进入十一月的仲冬时节,叶落草枯,景气萧肃。白日里瑜宁公主过府探望,回想着她与我说的话,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无情剥离。
不知公主是有意还是无心,仿佛很久没有听到的名字再次在耳边唤起,“八月皇帝哥哥提升岳乐哥哥做宗人府左宗正,不想岳乐哥哥告病在家,直到十月才憔悴不堪上朝公务,看来是病势汹涌呀!”
听完这些,撕裂的伤口让我痛心入骨,眼泪早在出嫁之前就已哭干,现在的我只剩下伤口给我带来的阵阵颤栗。
“小姐,奴婢扶着你,快回屋吧!”
“菱香,谢谢你还陪在我身边,我这心口绞痛得厉害!”
“小姐,奴婢求求你,想开些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许是站得久了,腿也麻了,在菱香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向屋里走去。
次日,带着菱香来到阿布德居住的屋前,我打算让他安排一辆马车,明日到莲芯的小院找她说说话,压在心口的憋闷让我不堪重负。
屋里传来巴尔的哭泣声,还听到阿布德一边叹气一边说:“别哭了,要是哭能解决问题那我也愿意大哭一场,别看我身为将军府管家,是包衣奴才,可终究是奴才,我能怎么办?”
“我就是知道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才哭呀。老头子,那是我们唯一的孙子,他才十岁,我能不哭吗?如今儿子、媳妇没了,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怎么办?”
阿布德哀伤的声音传来,“别想着把孩子带过来,想都别想,你要让孩子做逃人吗?皇上三令五申要严惩逃人,就连窝主也绝不宽贷,那只会害了孩子,我们都得死,也会连累主子。这些年主子待咱们不错,家里的大小事务统统都交给我,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巴尔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人听来心酸不已。既然他们有为难的事情,我还是不打扰他们,等会儿再来吧!走出一段路,巴尔那句“他才十岁”始终在我耳边围绕,费扬古不也是这般的年纪吗?想想我再次转身来到门前,亲自叩响门扉。
阿布德和巴尔的第一个儿子在十二岁时由于战乱丢失,生死未卜,故他们索性认为孩子已不在人世,第二个儿子不到十八岁也病逝离去,两老白发人送走黑发人,从此只能彼此相依为命。
五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遇见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长子,长子娶了媳妇而且还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这次相逢让他们一家喜出望外、激动万分。可长子一家是安郡王田庄的奴才,而阿布德老两口却是赫桢府上的奴才,一家虽然重逢,但因为身后的主子不同,所以被迫分开,只是不时见上一面慰藉彼此的思念。
安郡王向来对家奴赏罚分明,很少有家奴逃走,顺治九年,长子一家三口终究耐不住与亲人的分离,偷偷逃出田庄想要投靠父母。谁知逃至半路就被郡王府上的护卫逮回,质问他们想要逃往何处。由于害怕连累父母,他们只说还未来得及想到去处。
顺治九年的逃人法规定,凡逃人一次拏获者,本人鞭一百,仍归原主。隐匿之人,并家产给与逃人之主。左右邻及甲长各责四十板。逃人二次拏获者,本人正法。隐匿之人,并家产解户部,左右邻及甲长仍各责四十板。
依此规定,长子一家本该鞭一百,禀告安郡王后,郡王罚长子鞭五十,妻儿免罚,倘下次再犯,必严惩不贷,一家三口只得安下心继续在安郡王田庄干活。谁知疫病肆虐,长子与其妻相继病逝,撇下十岁的孩子,阿布德夫妇心里的牵挂可想而知。
不过是十岁的孩子,没了父母,还不能和自己的祖父母一起生活,独自在田庄为奴,确实让人于心不忍。逃人律如此严苛,多少人妻离子散、苦不堪言,可为了维护满族王公亲贵的利益,逃人法的严厉愈演愈烈。
我仔细想想,再次确认,“孩子如今还在安郡王的田庄为奴吗?你们确实没有想把他偷偷带回来吧?”
夫妇俩一再保证不敢妄自行事,绝没有做出任何违抗法令的事情,我放心地点点头,“这就好,若成了窝主,我们可都难逃干系,而你们一家可就性命不保,任凭是谁都无力回天。既然如此,阿布德,明日你到安郡王府上找管事的问问,可不可以把那孩子买下来?至于买孩子的银子我来出,你们不用担心这个。”
夫妇俩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随后“咚”地一声双双跪地,老泪纵横,“夫人,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呀,我们给你磕头了!”说着便接二连三磕起头来。
我和菱香连忙扶起他们,“事情还没办成,别着急谢我,另外别总是跪下磕头,我不受这个。”
回屋的路上,菱香一直追问,“小姐,你真的要帮他们吗?那孩子可是安郡王的奴才呀!”
进屋去到书桌前,我便展开笔墨纸砚,慢慢练起字来,“等这事了了我再去找莲芯,菱香,你说大哥会不会后悔带我去莲芯的小院,我竟然也如他一般对莲芯眷恋得很。”
“小姐,奴婢问的是孩子的事情。”
我没有停下手中的笔,“那孩子只有十岁,想想就觉得可怜。阿布德虽是管家,可身份毕竟是家奴,况且还要出钱买孩子终究不可能。太后恩赐的那些物件,随便拿一个就足够,促成他们一家团聚,我心里也高兴。”
“小姐的善心我当然能体会,要不是二夫人当初买下我,我又怎能好好活着。可问题是那是安郡王的奴才,小姐岂不是又要和安郡王碰面,奴婢再笨,小姐的心思奴婢也是知道一些的。”
我把笔放回砚台上,转身白她一眼,“我看你还不够笨,最好笨到什么都不知道我反倒省心。平心而论,是安郡王我反倒松口气,他不是那种不讲理的蛮人,况且也不是生疏的人,要谈起来怕也不难,若是别的王公贵族,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再说,花钱买个奴才还需要我出面吗?阿布德是家里的管家,给他钱让他去不就行了,哪儿还需要我抛头露面。”
菱香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嘴里还不时叨叨着“不懂”。我不再理会她,接着克制自己静下心来练字。
很快,阿布德便带回消息,安郡王府的管事声称他们缺奴才,不卖。
于是我便让阿布德再去找管事,就说是奉国将军赫桢府上要买,烦劳禀告安郡王。
阿布德再次带回坏消息,安郡王传出话来,说是他知道奉国将军不在府上,定是有人假冒将军名义胡来,还训斥管事无事找事。
我一听十分气愤,便让阿布德再去告知,说是奉国将军夫人要买他府上的奴才。
岂知阿布德垂头丧气地回来禀告我,郡王说了,他不和女流之辈打交道,有什么事情等赫桢回来再说。
这次可真把我逼急了,他明明知道是我,为何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很好,我亲自去见他。什么?不和女流之辈打交道,简直是活活气死我。要不是为了帮助阿布德一家,我就是憋屈死也不要见他,不守承诺、薄情寡义的负心男人!
当即我让阿布德给我拿来拜帖,恨不得在帖子上写一堆骂他的话,甚至还要威胁他,要是不见我,我就豁出去给他好看。
可提笔准备落墨时,不争气的别样情怀偷偷漫上,刚才一肚子的怨气并没有随着笔尖落到帖子上,反倒以恭敬的语气写明确实因为不得已的缘由才会想要买他田庄的奴才,请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我。赫桢在外驻防,不知何时归家,若非万不得已也不会为难他,请他无论如何屈尊通融。
第59章 形同陌路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站在了安郡王府门前等候通传。府门前的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高傲的姿态尽显它的高贵、尊严,虽是极具王者风范,可我也没被这对狮子镇住,内心反倒涌出一种莫名的谢意。都说石狮子是守护主人吉祥、平安的象征,希望它们能永远守护这里的主人,给他带去永久的安康、如意。
跟随王府管家跨进大门,转过影壁,穿过路道,绕过正殿,来到后面的偏厅。接过菱香手里的盒子,让她在厅外等候,我迈过门槛缓缓走进去。
他端坐正中红木椅上,背后是一副红木底座的山水画屏风。来王府的路上,脑子里总是冒出两个“我”争执不休,一个义正辞严声称自己为正义而来,纯粹是助人为乐,另一个却自嘲暗存私心,要不是可以见到他,我又何至于如此积极。
从我进屋一眼看到他,我的正义感顿失底气,特别是他清瘦不少的脸庞更是狠狠拧紧了我的心。向他请安,慢慢落座,他始终面无表情、目光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