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一代宠妃-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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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太后的话我立时脊梁骨发冷,但身边一直鸦雀无声的菱香却禁不住迈出一步,激动声冒出,“太后,您真的有断肠草的解药吗?”
太后不悦的眼色扫过来,我赶紧把菱香拽回来,示意她不要无礼,菱香慌忙低下头。
康妃接过汤药,双目沉入药碗,不看太后却说与太后,“太后您真是狠心肠的人,有您这样的皇祖母疼爱玄烨,我还有什么可遗憾的。从现在起,我便是那只会喘气的死人,您不用担心我再做什么,我也再做不出什么。”
话完,一碗汤药咕嘟咕嘟下肚,一滴不剩。空碗放下,面向太后,恭恭敬敬三个响头结结实实触地磕给太后。未经太后允许,自行想要站起,却因跪了长时,挣扎了一会儿才能立身。
站稳后,就见康妃一颗颗解开衣服的纽扣,华丽的氅衣被她脱下扔在地上,头上的七尾凤金簪也被她取下扔在地上。
“皇后的尊贵身份,皇贵妃的得尽宠爱,都是水月幻梦,我只要玄烨平安无事。”
扔下这番话,她只着素色中衣裤,踉踉跄跄面无表情步出慈宁宫大殿。
康妃走后,我闷沉垂首,陷入恍惚。倒是菱香迫不及待冲过去跪在太后跟前,“太后,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把断肠草的解药给主子服下。雯音那时送进的断肠草,主子她咽下了一口。”
“你说什么?”太后急忙来到我跟前,“墨兰,是真的吗?”
我慢腾腾点点头,“区区一口,不足挂齿。”
太后立刻就让索玛姑姑去叫雷鸣德,我出言阻止,“不用,李延思是我的专属太医,他给我解毒就行,我信得过他。”
菱香坚持向太后索要解药,太后一脸为难,“哀家给康妃吃的不是断肠草,雷鸣德说过,断肠草没有解······”
太后话没完立即住口,菱香瘫坐地上,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我走过去扶起菱香,我也该离开慈宁宫了,不是吗?突然间,觉得自己变得多余,有些格格不入。
太后的脸上写着歉意,“墨兰,这次若是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哀家真不知该如何对你好才能弥补?”
我疲累地摇摇头,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况且我也不是为了获得奖励才做。
“这个时辰,估计岳乐已经带兵赶到卢沟桥,收服佟国久不是难事。至于多尼等人,岳乐的能力足以胜任。墨兰,还是你当机立断,把这份信任放手给岳乐。幸好岳乐的心没有变,一直都忠于福临,否则福临就真的危矣。”
太后的感慨犹如夏夜的一阵凉风吹过我心田,只不过不是带来凉快舒爽,而是悲凉惆怅。
岳乐是以何种心态接过兵符,直奔卢沟桥而去,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是他做出这个选择,我还是由衷地感谢他。没有站到皇上的对立面,他该是经历了多大的思想斗争才能强忍住内心的壮烈再次屈居下位。
寥落的心情促使我不想再听太后表述这些,从我踏进慈宁宫来的这些起起伏伏已经让我心力交瘁。我只想离开,回承乾宫。
太后叫住我,回身看她,“墨兰,何不?”
她欲言又止,想了想,表露诚意拳拳,“墨兰,哀家这就去西苑把福临叫来。你为福临所做的一切,哀家一五一十都告诉他。他不能再执迷不悟下去,不能辜负了你。”
瞬时,心头扬起飞絮般的希望,轻飘飘东摇西荡,我支支吾吾,“别,别去,都已是半夜。太晚了,太后快去歇息吧。”
“墨兰,福临他不止是伤了哀家的心,他是不是也伤透了你的心。你想见他吗?”太后投来殷切的目光。
“不要,我不想再见他,我不见。”脱口而出这些话,但盼望就像漫天飘舞的飞絮全收入布袋沉入水中,越来越沉重,我无力负荷。
“太后,我什么都没做,您什么都不用说。”转过身,背对太后,我艰难说出,“我不会再见他,我已经死心了。从我决心喝下断肠草的那一刻起,我对他已经没有念想。我别无它求,只求太后您记得我在喝药前提过的请求,仅此而已。”
说完,我便是急忙地逃之夭夭。大步迈上月台时,一脚踏上浩奇特方才倒下的位置,我惊跳后退两步。
愣怔住,不由就想起,雯音在我怀中咽气,何中在我眼前咬舌,还有浩奇特不忍我自尽却赔上自己的性命。地上浩奇特留下的那滩血已被清理干净,可渗进地砖里的血印、刻进记忆里的血腥要如何清除干净。
顷刻间,浓浓的血腥立刻充斥在我的呼吸中,腹部不听使唤绞痛起来,一再反胃一再恶心。我当即满口暗血吐出,落到也曾是流满血渍的地砖上。
菱香尖叫着,太后和索玛姑姑追出看到了我狼狈的模样,“孩子,你就歇在慈宁宫。哀家这就去把福临叫来,连拖带拉也要拽过来。”
太后声音惊颤连连,“快进屋躺着休息,哀家马上去。你这里里外外都是伤痛,可叫哀家如何心安啊!”
我抓住菱香的胳膊,拖着她,忍住腹中的痛,不顾一切往前走,头也不回任由倔强真真假假心口不一。
“我不见他,我就是不见他,我再也不要见他。”
第207章 一口气不来,何处安身立命
阑珊夜漫漫,寂静眠凄凄。
回到承乾宫,歇在自己床上,其实也是没两个时辰就是黎明,可这两天慈宁宫发生的一切在我心里沉重压抑。颈脖上的伤口触手可及,腹部的阵痛偶尔就是一阵,默默无语地接受,默默无语地承受。可为什么我心底却暗藏激烈嘶喊,为什么心痛在孤寂中停不下来反而越来越焦躁。
出寝屋就见菱香守在外面,她眼角垂挂的泪花,我默默看着,却也默默装作没看见。疲累却无眠,我去向书屋,她寸步不离随着我。
灯明亮堂,我呆坐书桌前,菱香主动为我铺上纸张,磨墨递笔。接过她的好意,催促她,“菱香,回你自己屋歇着去,不用再管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主子,奴婢就在屋外,不出声,就当奴婢不在,但请不要赶奴婢走。在慈宁宫有太后,奴婢不敢违抗,如今回到承乾宫,奴婢就是要守着你,奴婢不放心。”
“我就想一个人呆着。”我平静的话语中表明我的坚持。
“奴婢就守在门前,但绝不会打扰。”撂下这两句毫不退让,她出去掩上房门。
笔已蘸墨,可我却落不下笔,呆看手中的笔,我写不出所以然。放开手,任由笔从手中滑落摔倒纸上,掀开纸笔扬出去,随它们自由落地,我却不看一眼。手掌、手臂扫向桌上的纸张、笔架、砚台,接二连三落地的声音叮铃哐啷,我仍旧没有扭头看一眼,不带一丝怜惜,内心反倒升腾出轻快欢呼。
我走向书架,拿出一本书扔在地上,又是一本扔在地上,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我听在耳里仿佛在驱散搅扰我的恶魔。也许是寂静逼得我不堪忍受,我需要制造声响发泄内心的痛楚。
推倒椅子的声音终于引来菱香在门前焦急地问询,我的快乐被打扰,有些气怨,“不许进来。”
菱香不言声的同时,另一把椅子又被我推倒,狼藉的景象让我觉得快慰。我仍不解气,捡起地上的纸张撕开,再撕碎,撕无可撕,抬头就看到墙面上挂着皇上的亲笔“梨花如雪,洁净观心”。
目送幽怨,来来回回徘徊在每一个字上,抬起手好似自己手中握着笔,一撇一捺临摹,一遍又一遍,他看得见他的心吗?他看得见我的心吗?我看得见他的心吗?我看得见我的心吗?
手突然松开,犹如笔再次从手中掉落,我毫不犹豫扯下字幅,毫不犹豫拦腰撕成两截。手一挥,分别落向左右两地,分隔怅惘。我不想再看,我也看不懂。
推开窗户,忽一阵清风,吹乱我披散的乌丝。瞬间,青灯烛灭,菱香急迫喊我,我面无表情,但声音严厉,“不许进来,听见没有?”
菱香再次陷入安静,我沉浸在惨淡月色洒进屋内的薄薄暗光中。在自己制造的声音中宣泄后,此刻却又是不知不觉任由两行清泪悄然滑下,流淌多少泪珠,无限思量无限悲凉。
关上窗户,把自己缩进黑暗,我蜷在边角地上,捂住脸,小声啜泣。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我惊怒,头也不抬,吼声立刻冲撞而去,“出去,不许进来。”
我已经把书房毁得乱七八糟,我不想再让菱香看到我整个人的凌乱不堪,偏就是想独处浑噩一回。
听到门被合上的声音,抬眼朦胧中,有人站在门前。
我怒不可遏,不假思索冲着人影发火大叫,“出去,让我自己呆着。”
我的声音才落,恍惚中听得,“是朕。”
我依旧错觉是菱香,高声嘶喊,“出去。”
“墨兰,”喊我的名字声势转大,接着又转为低声,“是朕。”
这回我听了个明明白白,瞪大了双眼盯着黑夜中的身影,泪自长流收掩不住,哑咽声中,“我谁也不见。”
他向着我的方位走来,不想碰到拦倒在地的椅子,他停下,“墨兰,你在哭吗?朕让菱香把灯点上,让朕好好看看你,皇额娘说你受了重伤。”
我缩作一团,满脸泪水埋入双掌,“不要点灯,我谁也不见。”
他摸索着踩着地上的杂乱靠近,我往后贴紧墙面,“不要过来,屋里被我弄得乱糟糟,别绊倒您摔倒了。”
“不打紧,朕会小心。”
看着他就要来到我身前,我着急地叫道,“不要动,我就像个疯婆子,我谁也不见。”
“不打紧,黑乎乎的,朕看不清你的模样。”
不听我的劝阻,他来到我的面前,蹲在我跟前,声气温和,“墨兰,让朕看看你。”
他的手伸过来才触及我的脸,我猛地挡开他的手,不让他碰我,“我现在很难看,不要看。”
他准确地抓住我挡开他的手,一带劲,就把我整个人拽进他怀里,柔和又激烈,“朕想你,很想你,你真就那么讨厌朕,那么不想见朕吗?”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缠绵的泪雨从我眼中流出不停休。他的手掌轻轻覆在我受伤的颈脖处,更加搂紧我,“墨兰,都是朕不好,害你吃苦受委屈了。”
再也无法负荷默默流泪,再也无法负荷默默心伤,我缩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皇上,您为何才来,您为何就是不愿相信我呢?”
“墨兰,朕信你,”出乎意料,我听到他的低泣声,“是朕辜负了你,朕比不上堂兄,朕自惭形秽。”
我越发伤心,“我不要听这个,既然信我,就不要比较。”
面上泪如潮,内心不禁数落他可真是傻瓜,谁曾想这呢喃竟在哭声中贸然出口,“傻瓜,傻瓜。”
他圈紧的怀抱突然松弛,然后复越发搂紧,“你也是傻瓜,”他虽是按压哭声,可也是伤心流露,“堂兄比朕好,为何还要傻乎乎为朕付出那么多。”
我打开双臂搂住他,哭笑缱绻,“只要皇上信我真心,我无怨无悔。”
这次他的哭声漫过我的,“墨兰,你喜欢堂兄理所当然,朕非常敬慕堂兄。你喜欢任何人,朕都自信满满胜过他人,唯独堂兄,朕毫无信心。你可知道,堂兄在朕心里的位置不同一般。”
他的伤心在他的哭声中清晰吐露,“堂兄他真的喜欢你,直到现在都还非常在意你,朕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呆滞住,不知如何回应,片刻后才支支吾吾,“怎么会?皇上,您,误会了。”
“不是误会,”他略微停顿,却又肯定坦承,“堂兄清清楚楚对朕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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