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一代宠妃-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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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皇太后的表情实在严肃,慈宁宫请安,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大家出来,虽只字未提,隐隐约约也能感觉出其中原委。谁让这吴克善王爷和满朱习礼郡王都是皇太后的亲哥哥,如今理藩院和议政王贝勒大臣会议尚未得出对两位蒙古王爷的处罚决定。
相比太后的严肃,皇上的脸色就坦率得多,眉宇轻易就会拧紧窜出怒火。两位亲舅舅的怠慢让他进退维谷,自己虽是晚辈外甥,可毕竟是一国之主,大清国的皇上,高贵的尊严被冒犯不说,无论轻罚重处都会让他左右为难,不易拿捏。
理藩院、议政王贝勒大臣会议结论未出,满朱习礼郡王星夜引罪来朝。皇上松了一口气,善言相慰,态度温和地表明,此次召见,本来因为郡王系皇太后亲兄又曾行间效力,著有劳绩,欲进封为亲王,可郡王却以公主病、孙病殂为辞不遵诏前来,藐视皇上,朝与不朝,任从己便。本来已经交付诸王大臣议处,现郡王自行前来引罪,皇上下令从宽免议,但进封亲王一事,亦著停止。
应召前往乾清宫,皇上去慈宁宫请安未回,我便主动整理好暖阁书桌,然后去御茶房为他准备茶点。他喜欢吃椒盐咸酥陷的卷酥饼,我备上一碟,同时又加上一碟核桃枣泥酥饼。这几日他心烦气躁,吃点甜口不知能不能调剂一下心情,当然去火的良方还是沏一壶菊花茶,希望能抚平他的焦虑。
得到禀告知他回来,我便端好托盘,满心期待,步伐轻盈地快步奔向乾清宫。踏进暖阁,但见他正气鼓鼓坐在座榻上,搁于茶几上的右手拳头紧握,仿佛怒火立刻就会从拳头里蹦出砸烂茶几。
我向他请安,他不理睬,视线紧盯地面,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那儿与他对峙,彼此互不相让、剑拔弩张。站定,但内心紧张,不敢把手里的托盘放到他跟前的茶几,生怕我的一番苦心准备会立刻成为他的发泄品。
暖阁里就我们两人,他燃着怒火,但是很安静,我默然注视,我更加安静。不能问,如果他愿意开口,无论对着空气狂吼怒骂,亦或是燃尽怒火倾述衷肠,我都听着。他若不愿意说,我就等着,只希望,火气过后,恢复平静,他依然对自己信心百倍。
松开拳头,他的目光结束与地面的对峙,抬头看向我,火焰渐渐微弱,但紧蹙的眉头下却是迷茫丛生的眼神。
“墨兰,从慈宁宫出来,朕想都没多想就往西苑万善殿而去,朕要见玉林通琇大师。可行至中途,朕才想起大师已经回去。朕亲赐黄衣、银印,派遣官员护送回归,如今万善殿空空如也,朕去做什么?过些日子,等茆溪行森来京,朕再去不迟。”
茆溪行森是玉林通琇大师的弟子,皇上已经派使者前往下召。
难道少了高僧与他谈禅论佛,他的心境就难以平复?我的担心再也按捺不住,瞬时从我眼里,从我面上,从我口中一并涌出。
“皇上,聚散终有时,皇上与大师言谈投机,可寺院才是大师修禅悟道的处所,而坐镇金銮殿治国平天下是皇上之重责。天下太平,大师也才能潜心修行;天下大乱,大师如何禅修?皇上劳心理政,不也是为大师打造一片净土,求得一方静谧?”
他眉尖懈开,可双眼中恍惚依旧,“墨兰,我们离开这紫禁城,去我们想要的山水间,做一对平凡人那样的夫妻,眼不见心不烦,我觉得很厌倦,再也不想管了。”
画中林舍早已深深印在我心上,我也认定,那就是只属于我们俩的家。每每看着那幅画,我都会痴痴傻傻地笑,无尽的憧憬,无尽的期盼,油然而生的幸福感缠绕着我。
可他此时的神情分明不是期盼美好的流露,更像是想要躲离纷扰的逃兵。他是皇上,不管因何原因被推上皇位,他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他逃不掉,何况他其实不想逃,否则何至于勤苦理政,孜孜不倦。
“皇上,即便身处深宫内院,您依旧是妾妃心中世外仙源里挚爱的夫君。外面的风雨再狂烈,前方的路途再坎坷,妾妃一直在此等候皇上,此生必定相陪左右,同经霜雪,共渡患难,不离不弃。”
他是突然冲过来的,如脱弦之弩箭直直飞来,一挥手打开我手中的托盘,紧紧抱住我的同时,托盘里的茶点、杯碟摔在地上发出连续清脆声。
“皇额娘责备朕,既然满朱习礼舅舅前来请罪,朕就该晋封他为亲王,朕不能应允。朕亲政时,年少无知,得皇额娘时常提点,朕受益良多。可如今朕已亲政多年,自有主张,皇额娘却总是当朕是孩子,动辄就想插手,与她意见相左,就严厉斥责,难道朕就没有对的时候?舅舅的事情,我们各执己见,朕忿然离开。”
被他牢牢箍在怀里,仿佛胸腔里的氧气都快被他挤干,气喘不已,“皇上,妾妃准备了菊花茶,可降火清热,可惜!”
“舅舅未能行其所责,免去处罚已是宽容,岂能接着就封亲王,如此偏袒,朕颜面何存,又如何服众人之心?”
双臂环上他的腰身,轻轻挣扎,想多吸两口氧顺顺气,“皇上,妾妃准备了椒盐咸酥陷的卷酥饼,皇上向来爱吃,可惜!”
“舅舅曾立下汗马功劳,不用皇额娘重复,朕心里知道。可朕希望舅舅公私分明,朕虽是晚辈,可朕更是皇上,一言一行,自是天下人都看着,朕威信何存?”
他放松了双臂的力道,感觉舒服一些,我晏晏笑语:“皇上,妾妃还备下核桃枣泥酥饼,本想让皇上尝尝鲜,可惜!”
“舅舅功绩显著,朕心中有数,日后晋封也就是了。朕就是不喜欢皇额娘干涉,这不是家务事,舅舅是朕的臣子,这是朝中事务,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维护科尔沁的利益。”
接着,他忽又收紧双臂,用力把我圈住,“朕不喜欢枣泥,还是吃椒盐卷酥饼就行。”
他的固执我早有领教,可我也想婉转表达我的想法。
“皇上,吃食种类纷呈却又各有滋味、各有益处,皇上有自己的喜好,但妾妃也恳请皇上尝鲜,甜丝丝的滋味有助舒缓心中苦涩。人生滋味百态,若要说这世上最暖人心的甜味,妾妃觉得便是笑容,如同那笑嘻嘻的弥勒大佛,‘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于人何所不容。’”
“爱妻说是笑容,朕听着却是宽容,荀子曾说过,‘君子贤而能容黑,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去吧,唤奴才们进来收拾地上,你去给朕再沏壶菊花茶,再备上一碟核桃枣泥酥饼,椒盐卷酥饼就不用准备了,朕如此吩咐,爱妻心里甜吗?”
俯首退下前往御茶房时,这心不只是甜,而且很温暖。
数日后,皇上谕理藩院,科尔沁多罗达尔汉巴图鲁郡王满朱习礼,自皇考太宗文皇帝时统兵征巢懋建洪功,又征讨喀尔喀部落著有显绩,且系圣母皇太后亲兄,故特加宠纶,封为和硕达尔汉巴图鲁亲王,尔衙门即遵谕行。
同时,议政王、贝勒、同三旗大臣,遵皇上旨意,议科尔沁国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罪,应夺亲王爵,降为贝勒,罚马千匹。
第126章 母子相争之白猫钻灶坑
这几日去翊坤宫问安都被挡回,没让进去,通报的宫女要么说皇后不在,要么就是皇后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不言而喻,满朱习礼王爷不仅未获罪反而晋升,而吴克善王爷始终没有主动作出任何表示,如今议政王贝勒大臣会议定下处罚,要不要执行,这需要皇上作出最后决断。
按理说,我与此事毫不相干,皇后犯不着对我避而不见,可若是掂量着我时常在皇上身边,恐怕也会生出猜忌。这心知肚明的尴尬处境,我有嘴不能辩,可行动上,我必须一丝不苟执行向皇后问安的规矩。
再次来到翊坤宫,大老远就听到娜敏格格的笑声,没曾想通报的宫女依旧回复皇后抱病在身,暂不见我。
失望,却又在意料之中,皇上不开口,大家心里都悬着,这种情形估计还要继续。
才转身,娜敏格格就从里头冲出来,口齿伶俐地冲我喊:“皇贵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用来啦。”
这孩子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只有惊叹的份儿,小小年纪竟如此迷恋自己嫡出的身份。别的不上心,可对这身份、这血统的认知总让她稚嫩的小脸上经常摆出不可一世的神态,眉眼间的傲慢像极了一个人,活脱脱就是小孩版的静妃。
如今身为皇后的养女,皇后的宠溺更是让她有恃无恐,别说是不屑与她同来的欣瑶、玥柔,就是皇子、皇女们,哪怕是太后身边的三阿哥玄烨,她依然不放在眼里。理由很简单,她身上流淌着尊贵的蒙古科尔沁血液,庶出的孩子们在她看来就是低下。
娜敏的话让我一怔,随即明白皇后不是身子不适,而是身边军师妹妹正陪着。不仅如此,看来惠妃目前正学习歇后语,娜敏成了她现学现教的好学生。
看着娜敏的骄傲憨态,犯不上计较她说的话气人,反倒忍不住就逗起了她,“格格,你见过猴子照镜子吗?我现在就看得真真切切。”
娜敏果然愣住,满脸认真思索,随即耐不住性子就问起来,“皇贵妃,那是什么,你快告诉我。”
我微笑着弯下腰,目光与她平视,“猴子照镜子,得意忘形呀!本宫再给你出一个,你猜猜是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顿时让娜敏驱逐了对我的敌意,仔细听我说起来,“白猫钻灶坑,那是什么?”
娜敏摇头晃脑想了想,不得已开口求助,“我不知道,你快告诉我。”
我故意卖起了关子,“糟糕,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要不你进去问问惠妃,她教给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她一定知道白猫钻灶坑是什么?”
娜敏点点头,回身就跑,可才跑两步,她却又站住,扭头问我,“小姨不让我说,那句话是她教我的。皇贵妃,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未回答,她的小脸快速扬起得意,“皇贵妃,你肯定不知道,这句话是姑奶奶教给小姨的,姑奶奶更厉害吧?”
禁不住被她逗笑,孩子终究是孩子,“静妃厉害,惠妃也厉害,但依我看,却是格格最厉害。”
娜敏很满意我的回答,蹦蹦跳跳往里跑去,我带着菱香离开翊坤宫门口。
“主子,这小格格实在不懂规矩,咱们宫里的玥柔格格、欣瑶格格多好呀,没法比。对了,主子方才问格格的白猫是什么?能告诉奴婢吗?”
停下脚步,看着菱香,她一脸期待,不由嗤笑自己,“菱香,现在想想,只觉自己小肚鸡肠,娜敏还是孩子,倒也不必认真,可我让她回去问惠妃,岂不是使性子和惠妃置气?”
不住摇摇头,问起菱香,“白猫钻灶坑,自己给自己抹黑,我现在是不是黑头黑脸?”
菱香呵呵笑起来,“主子,若论起抹黑,惠妃、静妃比你黑,主子犯不上自责,还是主子聪明,她们怎么来,咱就怎么推回去,就知道嘴里飞出刀子戳人,听不到一句好话。”
一边继续走着,一边特意交待菱香,“回去后,别再提这件事儿。皇后身边有静妃、惠妃,她不见我,我可以理解,都是一家人,也难怪。该问安我还是会来,见不见随皇后就是。但是不能让皇上知道皇后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更不要说静妃也在其中,吴克善王爷的事儿正在节骨眼上,皇上一时难以定夺,别再扰了他的心。”
“奴婢知道,主子放心,如今主子一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