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皇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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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她做不到,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他高兴,没有理由,只想温柔待他。
所以她选择沉默,静静地等着事实自动掀开。
她看到他半身染满鲜血,也看到他挥刀切断脚趾,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同他的脚趾一起被切开了。
好疼。她几乎要冲动地爬起来,紧紧抱住他。
可当她听到他的自言自语,那种执着、无限的深情,还有勇气……她爬不起来,只有强抑着泪水往腹内流。
宇文端妍以为自己等过了几个春秋,终于,凤彗帝睡着了。
她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溃堤。
这是开心、也是感动,他不是在玩弄她,他是真心喜欢她,就因为爱得太深,他情愿舍弃所有,但求她无恙。
她会顺从他心意的,让他高兴、也让他放心。
“不必担心,凤,我们会没事的。”好久,从他向她表白、要她签卖身契之后,她就不再昵称他“凤”,她以为两心不再相知,再多的亲密都只是徒增伤感。
不过他大概没发觉她转换称呼间的心路转折吧!这家伙总在不该粗心时,大意得教人受不了。
她尽量放轻手脚拉起他的衣襬,露出包得像粽于的左脚。
他的腰带已经被鲜血濡湿了,渗出一抹淡淡的红。
“看来血还没完全止住。”她玉掌紧压他的伤口,帮他止血。
他太累、也太虚弱了,昏睡到完全没发觉她的动作。
宇文端妍压了约一刻钟,感觉到腰带已经不再透出湿意,判断他的伤口已经止血,她松开手,改而探他的额头。
温度已经有些降了,但这并不是好现象。他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失温,这时候若能给他进食一些温热的食物就好了。
“凤,为了我,你一定要撑下去。”宇文端妍果断地拉开两人的衣服,让两副赤裸的身子紧紧相贴。
她的手拚命地搓揉着他迅速失去温度的身子。
他依然昏睡,幸运的是,气息犹存。
她不知道照顾了他多久,总算,他的身体不再冰冷下去。
她的耳朵贴近他的胸膛,听见低沉有力的心跳,他暂时没事了,只是暂时。
毒姑说得对,人的身体是强健而且神秘的,只要给予妥善的照顾,它就会自己痊愈。
当然,那是指在极度缺乏医药的情形下。
如果可能,立刻背着凤彗帝去求诊是最好的。
他昏睡前,他们已经决定往回走,回到那原本塌陷的地方等待救援。
皇宫里的禁卫军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与训练的,她相信意外的发生不会抹灭掉他们的理智,也许军队已经进驻皇宫,清开那倒塌的寝宫,准备下来救人了。
还有凤彗帝背后那批不世高手,他们的能力更是惊人。
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们不会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
“振作点,凤。我立刻背你出去。”她把他扛在肩上,一寸一寸地爬着。
她爬得很慢,这该死的地道实在太崎岖不平了。
“让我捉到挖这地道的家伙,一定抽他两鞭子。”有心挖也不挖大一点,让人连直起身子都不行,很辛苦耶!
“凤,我想这种莫名其妙的混帐,也只有你有本事捉得到,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呢!”她努力鼓舞自己,也鼓舞他。
地道里暗无天日,她完全无法判断时间。
然而,她的肚子已经从饿极,慢慢地变成一种无力的空虚。
或许已经过了一日夜了吧!她的手脚才会饿得失去力气,喉咙也干得像在冒火。
但她并未停止移动,放弃等于等死。
她一直爬、一直爬,让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爬行这个动作上,藉以遗忘干渴与肚饥。
仿佛间,她觉得地道好静,静得恐怖。
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有一瞬,她连他的呼吸都听不见。
恐惧正逐渐啃蚀着她的心灵。“凤……”她突然奸想哭。“凤,你已经睡了好久了,什么时候才要起来?”
他没有回答。她忍不住拱了拱肩,想看看能不能将他弄醒。
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不会死了吧?
不,他还有体温,喘息也仍在,他不可能死的。
“凤,你还不想起来吗?我有一堆问题等着问你呢!”她放柔了语气对他说。
可他仍旧一声不吭。
地道里已经好久都只剩下她的声音了。
“凤,求求你,醒一醒吧!”没有他,她一个人好辛苦的。
“凤……”终于,她忍不住停下爬行,将他放了下来、紧靠着洞壁坐着。
“凤?”她摇他,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她的手试探性地摸上他的额,温度还好。
她检查他的呼吸与心跳,也算正常,那他为何一直不醒?
摸索的手慢慢地移到他的唇,干干裂裂的,完全没有她记忆里的温润。
“凤,你渴吗?”她凑上唇,轻轻地吻着他,湿润的舌头润泽着他的干裂。
好久、好久,她觉得他的唇舔起来不再那么粗糙了,终于停下吻他的动作。
“凤。”她眷恋地抱着他。“别离开我,我需要你啊!”
她一次又一次地跟他讲话,抚摸他的身体。
等到力气稍复,她又背着他继续往前爬。
然后,在力气用尽时,停下来,亲他、摇他,试图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这样反反复覆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始终是一人唱着独角戏。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你不再理我了吗?”她问着,神智已有些昏然,只觉得必须做某些事,却忘了为何要这样做,幸亏她本性也是极坚强、执着,否则早放弃而等死。
凤彗帝依旧沉默。
她的手往前伸、探索他的脸,摸到两道阳刚的眉、挺直的鼻子,还有……干裂的唇。
该死,她已经不停地滋润它们了,为何他的唇却恢复不了她记隐中的温润?
也许他是太渴了,他需要一点点水,然后,他的唇又会回到她记忆中的模样。
“但这里没有水啊!”真讨厌,她不想他有所改变啊!
她想要水,迫切的、不择手段……水,对了,她虽然没有水,但她有另一种东西。
她清明的眸在这一刻闪耀起疯狂的光彩。
她瞬也不瞬地直盯着自己的手,那跳动的脉里藏着她渴需的“水”,只要拿刀轻轻一划,她就有水了。
“凤,我找到水了,你等我。”她自己也好渴,不过她会先给他喝,然后,她再喝。
“不要。”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她发昏的思想。凤彗帝终于醒了。
在宇文端妍几乎被无助与孤独给击垮时,他及时清醒,拉回她的理智。
“妍妍。”凤彗帝紧紧抱住眼前呆愣的佳人;他差点被她活活吓死,想不到她竟然想放血给他解渴。
幸亏他醒得快,否则她那一刀划下去,难保一条小命不会呜呼哀哉。
他完全不想去跟阎罗王抢老婆。
“你怎么可以想那种愚蠢的事?”他皱眉,从她的头直摸到她的脚,幸亏没有什么大伤,老天保佑。
“我……”她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居然觉得精神好多了。那种麻痹又空虚的感觉已渐渐被排出心底。
“以后不可以这样,知道吗?”他再三叮咛她。
“我有做什么事吗?”她的记忆有些模糊。
“你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他痛昏了,难不成她也在发晕?
“我……我好象一直爬着,爬了好久、好久……”其他的事,她真的没什么记忆了。
“你真不记得了?”
她摇头。
他咧开嘴,白牙闪着森森的诡异光辉。
“你刚才说愿意与朕签订一生一世的契约——一辈子陪着朕,永不分离。”
她一怔,理智迅速回流,狠狠瞪着他。“那是你在作梦吧?”
“难道你想食言?”
“我根本不可能说那种话。”了不起,她会在心头想想,但诉之杪口,打死她吧!
“妍妍,你欺骗朕的感情,呜,朕好伤心啊!”
她瞪着他,用力、死命地瞪,这家伙,只要有他在,绝望就很难生存,不过意外和事故就会紧随不放。
“你少嘻皮笑脸了。”她拧了下他的耳朵。“快想想,我们要怎么出去?”
“朕在伤心。”他假哭。“你不要理我。”
“是吗?”她也很爽快地放弃。“那我先走一步了。”啊!她的心在欢呼,它终于又活过来了。
“妍妍,别拋下朕啊!你不能始乱终弃的。”他满嘴浑话爬在她身后。
“你去刑部击鼓鸣冤吧!”她大声回答,泪水却不知不觉爬满了脸。有一个人在身边,说话有人应,有人关心,这种感觉真好。
“告诉他们你把朕这个、那个后,又不要朕了,那朕多丢脸?不去。”他语调很轻快,声音却带着浓浓的虚弱。没办法,流了那么多血,他还能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什么这个、那个,你说清楚。”
“就是……唉呀,这么羞人的事,你叫朕怎么说得出口?朕好歹也是个黄花闺男呢!”
“你,黄花闺男?十年前的事吧?”
“乱说,朕一向守身如玉,从不涉足花街柳巷。”
“你何必到那种下流地方去?且不说当年的凤王府里有多少美貌歌姬、侍女,年前你登基鲁帝,坐拥后宫三千,难道一个也没碰过?”
“妍妍。”凤彗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慎重。“你是不是忘记了,先女王后宫里收藏的都是男妃?”
“啊?”她真的忘了。没办法,一般人对皇帝的印象就是风流嘛!他自己要持立独行,怪得了谁?
“朕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动先女王的男妃一根汗毛。”
“算你有理。”
“你不感动吗?”他会这么乖,都是为了她耶!
“不!”但她断然的回答彻底打破他的梦想。
“为什么?”他哀嚎。
“因为我很疑惑,一个守身如玉的黄花闺男,怎么会如此精通房中术?”
“你在称赞朕吗?”他好高兴,他让她觉得舒服。
“我是怀疑你在撒谎。”
“朕才没有那么卑鄙。而且,房中术有什么难的?自古帝王多风流,皇宫的藏书楼里,有关房中术的书多得是,朕只要派几个大学上进藏书楼整理一番,很快就能读到既实用、又精美的好书。”
她突然停下爬行的动作,回过头,神色不善地瞪着他。“你让大学士去帮你整理房中术的书?”
“不行吗?”他觉得那些人都读得津津有味呢!
“你根本是在污辱斯文。”
“可是他们也没反对啊!还每天早早来报到,非过三更不肯离开,朕瞧他们一点儿也不像被污辱的样子。”
她瞠目结舌半晌,大骂:“色狼。”
有这么严重吗?“朕只是想让你高兴啊!”他好委屈。
宇文端妍哼了声,径自往前爬,再不理他。
他手脚虽无力,心底却急促,这一爬行,动作倒是较之前快上不少。
不多时,凤彗帝终于追上宇文端妍,自后头紧紧抱住她的脚。
“别气嘛!朕答应你,以后再不召大学士人宫整理房中术的书籍,好不好?”
她身子一软,回头爱娇地瞋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别动来动去的。”明知她的脚敏感,一碰她就浑身酥麻,他还捉这么大力,想害死她吗?
“唔!”要放开还真是舍不得,她的脚圆圆巧巧,又滑嫩绵软,很好摸呢!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两下,才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