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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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过早,到时候你会知道。”
“芳芳……”李婉如忽然开门见山,提出了一个问题,道:“你还想不想凌鹤?”
说想,不好意思,如说不想,就等于在对方面前表示放弃,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能问?”
“当然能,我倒要先问问你,你想不想?”
“是我先问你的吧?”
“我的答案应该和你一样。”
李婉如笑笑道:“你好狡猾!”
马芳芳道:“这么说,你还在想他?”
李婉如喟然道:“认识他的年轻女人,不想他的能有几人?”
马芳芳道:“说的也是。”
李婉如道:“这么说,你仍在想他了?”马芳芳不出声,好像凝神听了一会。李婉如道:“是不是有人来了?”
“好像不是。”她向窗外瞄了一眼。道:“雨已停,我出去一趟。”
马芳芳走后,李婉如躺在马芳芳的床上想心事,她自己的卧室在对面。原来马芳芳也未能忘记凌鹤,却相信将来都会落空,况且还有个萧娟娟。
她忽然觉得枕下有东西,伸手一摸,竟扯出一件内衣。
李婉如本想再塞入枕下,但她忽然坐起来,在灯下展开这件衣服一看,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这是凌鹤的一件内衣,李婉如记得还为他洗过一次,其中一个扣子还定了线。
李婉中本能地嗅了一下,显然并未洗过,还有男人身上的汗味,以及独有的气味。
到此,李婉如已猜到马芳芳把内衣放在枕下的动机了。
她忽然又笑了起来。
似乎世上幼稚、痴心的女子,不仅她一个人。
这时忽然有人走了进来,此人竟是“二五八”。
他的父亲要他们去找一个名叫秦芳芳的年轻女高手,他们三人找得很起劲。
原因是,听说这少女还相当娇美艳丽,尤其是“二五八”及“四五六”对这任务最起劲。
今天傍晚,“二五八”跟踪马芳芳,果然发现她的轻功高绝,居然跟丢了她,只不过“二五八”知道她住在这小镇之中西南一隅。
于是,他开始作地毯式的搜索。
终于被他找到了地头,李婉如发现这年轻人竟是曾去请“恶扁鹊”,为他娘看病的“二五八”。因为那一次躲在内间偷窥,认识此人。
“二五八”打量李婉如一下,觉得这一个不大像今天傍晚跟踪的那一个女郎,但美艳却有过之,道:“你叫秦芳芳?”
李婉如道:“谁叫秦芳芳?”
“二五八”道:“你不是秦芳芳,那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来干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二五八“,也就是谐音十五的石五。”
“二五八”一怔,立刻又邪气地一笑,道:“非常荣幸,承你记得我的名字。”
李婉如道:“一个小丑而已。”
“怎么?我在你的心目中只是一个小丑?”
“也许你还不及一个小丑,因为小丑有个神圣的使命,他们会使别人笑。”
“我也能让你笑。”他邪气地噙着诡笑,缓缓走近。
李婉如知道他身手了得,且会“千里闻香”之术,沉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我只要知道你是个美好可人的女子就够了。”
李婉如的兵刃不在手边,此刻已拉开了架式,道:“石五,你如果敢动我的邪念,我师父‘恶扁鹊’绝不会放过你。”
石五一震,道:“你是‘恶扁鹊’之徒,怎能证明这一点?”
“有一次你去请我师父为你娘治病,你曾炫露过‘千里闻香’奇术,那时我就在内间偷看,所以刚才我会立刻认出你。”
石五想了一下,那邪恶的目光又扫向李婉如。李婉如之美仅次于姜不幸,比“八虎”
中任何一个少女都美。
像这种淫徒,一旦动了邪念,要扑灭这欲焰是很难的。石五继续逼近,李婉如先出了手。
结果未超过十二招,她被制住了穴道,倒在床上。
李婉如道:“你敢!”
石五道:“事已至此,就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了。”
“你不怕我师父?”
“本会有意延留他,才留他的活口,要不,早就除去他了。”
至此地步,她十分后悔,为什么受了点斥责就出走,这不幸的后果岂不是自己我的?
但是,她却又不能不恨凌鹤和“恶扁鹊”,这不幸也是他们所赐的。
这都于事无补,恨并不能解除当前的危困。“二五八”在这方面,和以前的江涵差不多,在统一会中,他弄过的使女不知有几?
只不过,他还没有弄过像李婉如这么美好的女子。
“希望以后你不会仇视我,一回生两回熟嘛!”这是“二五八”尽兴后离去前,像吃饱喝足咬着牙签打着饱嗝者所说的话。
李婉如不久就自解了穴道,淌着泪,咬牙切齿,这时马芳芳回来了。
“婉如,你怎么了?”
李婉如本来不想说,但这奇耻大辱要想凭自己的技艺讨回公道,哪能办得到?她哭着说了。
马芳芳十分震怒,道:“他一个小杂种,未免欺人大甚。怎么?他本来是来找秦芳芳的?”
“是的。本来不是专为害人而来,八成他把‘马’字弄错,当作了‘秦’字。”
马芳芳自然知道原因,却不点破,道:“婉如,放心,十天以内,我能为你出这口气。”
“马姐,你真敢招惹他们?”
“笑话!我的目标本来不是他们下一代,而是蒙面人,你以为我是咋唬的?你等着瞧吧!”
不能忍一时之气而冲动出走,竟有如此下场,就算能出这口气又如何?
李婉如返回自己屋中,躺在床上流泪。
马芳芳噙着一抹只有她自己可以诠释的诡笑。
有一种人,自己吃过某种亏也希望别人跟他一样,马芳芳是不是这种人?
她不久之前似乎发现有人潜入宅内,还向窗外看了一下,然后外出,是否已发现是“二五人”来了?
她当然不会串通“二五八”来侵犯李婉如,见危不救,或者故意造成发生此事的机会,又和串通相差多少?
李婉如目前当然还未想到这些,只是以为马芳芳外出,“二五八”乘虚而入,这是命中注定。
深夜,姜不幸在后院雨中唱歌。姜子云在后门内流泪,凌鹤的失去武功和姜不幸的痴呆,再加上李婉如的失踪,弄得大家都喘不过气来。
失去武功的已不可能出现奇迹,据“恶扁鹊”说,凌鹤的体力能由弱变强已很难得。
姜不幸的痴呆症,全凭命运。
雨越来越大,凌鹤奔入雨中把她抱入屋中,姜不幸道:“雨落在身上好凉快!”
“不幸……”在屋中他为她换衣,还为她脱去湿透的鞋袜,再把她的脚洗干净。
姜不幸坐在床上茫然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们是夫妻嘛!”
“是夫妻,你和娟娟是不是夫妻?”
“你胡说什么?”
门外的娟娟,脸上有一抹失望之色,悄悄离去。她这些日来,负责保护小鹤和奶娘,且为他们洗衣服。
娟娟从不抱怨。她和李婉如不同,和马芳芳更不同。除了她不如姜不幸美艳、清丽之外,似乎两人极相似。
她们都很善良,为别人设想的总是比为自己想得多。
姜不幸道:“你敢不敢添我的脚一下?”
凌鹤一愣,道:“舔你的脚干什么?”
姜不幸“哧哧”笑道:“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
“是啊!”
“你对我好是不是?”
“这还用问。”
“舔我的脚一下,我才相信你对我是真好。”
凌鹤听她的语气,似乎病况并不太重。“恶扁鹊”说过,尽可能依着她,做些足以启发她记忆的事,并非无望。
现在的凌鹤,实在是为爱妻和爱子活着的。
记得很久以前,那时姜子云和叶伯庭还在一起,凌鹤和姜不幸在破窑中受了伤,他曾为她洗赤脚,夫妻之间这种互助实在不算什么。
凌鹤俯身舔了她的右脚一下。
姜不幸的足是天下至美,他过去对她说过,那时候她说他是溢美之词,她的脚哪有那么好?
姜不幸“哧哧”笑着,道:“风味无殊鳞脯,色香倍胜鹅黄,是不是?这一只……”
凌鹤心头又是一亮,她确实有点进步了,能适当运用古人的诗词或联语,就证明她康复的可能性极大。
凌鹤又舔了她的左脚一下,正在脱了上衣,让她欣赏身上千余剑道创良图案,忽然窗子微响,屋内已站定一人。
“你是什么人?”
“二五八”!的确正是“二五八”,凌鹤本能地挡着姜不幸。
石五道:“凌鹤,你告诉我,你的老婆已经送给我了!”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饶你一命。”
“任何人想动她,就必须先杀我。”
“我不想杀你,却能使你永远不能站起来走路,必须爬行。”
“这就是你的威风?”
“不错,和你以前不可一世一样。”
“我凌鹤从不仗势欺人,也不会恃技骄人。”
“二五八”走近床边,一手去摸姜不幸的腿,另一手已把凌鹤的衣领揪住摔在地上。
凌鹤急忙爬起来去救姜不幸,又被“二五八”一掌砸出,接着伸手去抓姜不幸,姜不幸往后退。
这时“二五八”伸出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中,不能动弹。原来是他的背后一个蒙面女人,右手二指按在他的“肩贞穴”上。
“是哪个王人蛋不开眼,也没有看看我是谁?”
这蒙面女人双手一翻,“二五八”的身子在空中挽了个花,“砰”地一声摔在地上,道:“带走!”
“外面又冲进一个蒙面女人,两女的身段都十分窈窕。
这女人飞起一脚向二五八胯间踢去,“啪”地一声,像个汽泡爆破。“二五八”尖嘶着蜡成一团,凌鹤简直有不忍座睹的感受。
他以为这两个女人的手段都极狠辣。
这工夫那女人已挟起“二五八”穿窗而出,而凌鹤也听出了先来这蒙面女子的口音,失声道:“马姑娘,你是芳芳?”
“好好照料不幸姐,我走了……”身影也消失在窗外。
凌鹤大叫道:“马姑娘,另一位是不是李姑娘?”但人已去远。这工夫姜子云、曲能直以及萧娟娟等人都已赶来。
姜不幸又哼起儿歌,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那歌声很单调,并不悦耳,但音色中却充满了祥和。
在她目前的精神领域中,似乎没有不祥和的事。
“叶大侠!”梁士君在叶伯庭的卧室门外,道:“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
叶伯庭正在独酌,独酌时他总会思念他的儿子。江涵一直没有下落,他以为世上没有比他儿子十指被弄断了九根半更不幸的事了,所以他连头也没有抬一下,道:“什么事?”
梁士君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如此低三下四,不过是为报子仇,没想到黄氏兄弟在此受到重视,他的仇不知何年得报。
他很后悔,却又不能说来就来,说不干就不干。
梁士君道:“本会护承在本庄大门外桥上,发现了一具年轻人的尸体。”
叶伯庭陡然一震,一听说年轻人,他就本能地想到他的儿子。现在他也知道下堂妻江杏已为儿死,也听到死的方式。他再狠再毒,老婆为儿子死得如此之惨,也不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