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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重启大明-第71部分

小说: 重启大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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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万事皆备(三)
    刚回到金鱼胡同的宅院把缰绳扔给刘铁,丁一正要抬步往宅里行去,却从门房里有人三步作两步走赶了出来,口中称道:“丁先生啊!丁先生!您这是要小的去死么?您要觉得看着小的心烦,不如一刀杀了我!”
    丁一吓了一跳,这又怎么一回事了?怎么一回京师,这人都一惊一乍跟演话剧似的?
    把灯笼拿近了才看见此人却是英国公的长随,没错,就是那个拿了茶叶和茶具送给丁一的长随。他急啊,怎么可能不急呢?英国公叫他来与丁一约定小公爷的拜师时间,他来了三rì丁一都不在家。
    头一rì他倒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去到第二rì,回府报与英国公却见得公爷脸sè有些yīn霾,这长随心中不禁大惊,他是看过公爷杀人,那真个是不带眨眼的角sè。自家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毕竟他虽然没有什么天分,英国公让他在身边侍候这么多年就是取他一个忠字,但事情经历多了人总是多少有些经验的,细细去想便觉这事透着诡异:小公爷需要去拜一个容城秀才为师么?
    若是外人或者还觉得英国公看中了丁一近rì来在京师的名气,起了惜才之心才这么做的,但这长随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英国公的xìng子?他不禁觉得这事可能背后是某种交易,他倒没想到是首辅曹公与丁一的交易,却是以为英国公与太监王振的交易!
    但不论是什么交易,丁一迟迟不露面,是否就是意味着这单交易有可能黄掉?
    那么到时他这个使得交易黄掉的人,会不会成为英国公出气的对象?
    一路想到失眠,天亮便跑了过来这方等着。
    这一整天他不敢喝水不敢吃东西候着,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半路终究还是憋不住去了趟茅房,结果他一回来了就听着丁一回京之后又出门了,这就更不敢走开。便一路在这门房死死守着,这回见得丁一,激动得不行:“我家公爷要与先生订下rì子,让小公爷来拜师……”话说到这里,这长随心头一口气松了下来,竟着白眼一翻瘫倒在地!
    丁一吓得当场退了一步,要不要这样啊?派人来传个话。传完马上就倒,这是三尸脑神丹也没有功效?英国公张辅这老头儿想干啥?示威还是恐吓?表示丁某人要是敢玩什么妖蛾子,想让你啥时倒就啥时倒?
    万幸刘铁提拔来当门房那小孩蹦跳着跑过来冲丁一行礼道:“老爷,这厮从天亮就过来,一路水也不喝,叫他去吃饭也不去。就一直守在这里,老是念叨着要是今天见不着老爷您,他就完了。这人霉得很,刚好去解手,老爷您就回来,嘻嘻,这家伙好玩得很!”
    丁一算是明白过来。滴水不进茶饭不思可见这人如何心焦,这会一口气松下来,休克过去倒也不出奇,于是连对门房说道:“你这小子有点公德心好不好?赶紧掐他人中,你打算让他死在咱家门口么?”
    门房倒是听话,只是掐了半天没掐醒,当即道:“老爷,我洒尿在他脸上。指不准就醒了!”还说先前不知他那个小伙伴也这么无缘无故昏了,也是几个小孩撒尿把人救醒过来的。
    丁一听着哭笑不得,却对他道:“胡闹,把他裤腰带解开,再找碗凉水来泼他脸看看……”
    使危急病人呼吸畅通,解开裤带和衣领是必要的措施,那门子倒也没听话没有多问就动手去解。
    一碗水泼子下去。那长随总算一激灵醒转过来,睁眼一看那小门房提着自个的裤子,一脸诡异的笑意打量着自己,这长随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爬将起来要向丁一道谢,谁知裤子一下子滑了下去,他扯着裤子,再望着门房那笑脸,却听丁一对那小门房说道:“你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干了,这样太污辱人了,哪能这么整?”
    他说的是那小门房要撒尿到这长随脸上的事。
    谁知这长随一听,立时悲从中来,扯着自己的裤子低下头默向金鱼胡同外面走去,泪水无声淌下,还没走出胡同,如狼嚎一般哭声终于无可抵制的响了起来,凄凉得不行了,教人听之心中黯然。
    “老爷,他这是怎么了?”小门房提着自己的裤子,不解地冲丁一问道。
    丁一兜头扇了他一巴掌,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自顾往宅院里去不再理他了。
    刘铁把两匹马交给马夫走过来,学着丁一也给了这小门房一巴掌,笑骂道:“你这厮就不能利索点?老爷让你去拿碗水来,你不能系上裤带再去?或是泼醒他之前,你不能把裤腰带系好先么?”
    “救人如救火啊!”小门房也有他的道理。
    可怜英国公那长随,一路的垂泪而归,想不到这丁宅如此凶险,走上这么一趟,竟遭此横祸!至于身上并不感觉特别的疼痛,或者是平素但有这么喜好或是情急之下无闲去想,这便不是外人所能知晓,只是这长随在风中抹干了泪,咬牙把这恨事记在心中,只教他rì寻着机缘,必报此仇!说来似乎是一个玩笑,又似调侃,但现实中便是许多这样的误会,让那做好事的人不但连一声感激都没有,还被人记恨上了。
    丁一是全然不晓得这等事,任谁见人昏倒在自己跟前,把他救醒了会去担心对方报复自己?这可是大明朝,又不是千百年后的那个年代。入得宅院行了半晌,打发走几个来请安的下人,丁一突然醒起,自己似乎还没有发请帖!
    谁知此时却便听得客厅有人笑道:“东风有信无人见,露微意,柳际花边……”丁一听着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因为这客厅之中,奴仆是不敢在此高谈阔论的,如何自己不在家,却有男子在这里吟起诗来?
    丁一冷着脸行进客厅,却便见英俊潇洒的商辂商二哥坐在客厅的下首,长随跟站在身边;天然呆坐在主位上,还有七八个奴婢在边上侍候。这怪胎中的怪胎,商辂商状元明显在卖弄着自己的学识,只是主位上的天然呆萧香莲不住伸手掩嘴,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模样,见着丁一行入来,天然呆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全无半分淑女——她本来江湖女侠——的模样,飞奔而来,全不顾自己跑动时,波涛汹涌把丁一的眼珠子都快看直。
    只听得萧香莲却对丁一说道:“如晋师兄,我要搬出去住,我去找点针线活来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丁一就郁闷了,好生哄了她两句,却又见得商辂站起身来,一脸的欢喜,对着他丁某人微笑示意。
    “谁欺负你了?怎么无端说要搬出去住?”
    天然呆摇了摇头说:“这秀才这两天来了三四回,说是要寻丁师兄,我以为他要来上门踢馆,想着师兄不在,我就接下来便是,免得被人以为咱们是软茬子!谁知道他老是说那戏文里的话,一堆堆的,听得我快要睡着了……后来我以为这次来,他总该动手了?可是他还是总在那里说一些一套一套的话,快难受死人了,听着特想睡觉……师兄我还是搬出去住,要不天天这种人来踢馆,rì子没法过了!”秀才?人家商二哥可是连中三元的状元,到了天然呆嘴里,大约所有会掉文的,一律都是秀才。
    “你回房去睡就是,别胡闹,以后商二哥找我,你不用理他,由得他自己坐就是。”丁一感觉自己就要哭起来了。
    倒是天然呆一副解脱的模样:“噢,那我去睡了。”说完也不跟那商辂讲一句客套话还行上一礼,当下便冲门外径直走了。
    “三弟。”商辂站在那里,就一个字,帅;二个字,英俊。丁一心里腹诽着,这班子进士站在一起,若让千百年后的腐女看到了,大约“在一起!”是唯一的呼声?真不知道当官的,干啥非得弄一班帅哥出来?别缺鼻子少眼睛的就不成了?
    丁一还了礼,强笑着应付了两句,实在不耐烦慢慢绕着圈问了,直截了当便说:“二兄光临寒舍,不知道有何见教?”别看商辂这家伙帅得不行,看上去比丁一面嫩,其实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所以在李贤府中述过年岁换了兰谱,丁一却不得不称人家一声二兄。
    “如晋明rì便是佳期,不知厨子、食材、迎宾等等诸事可曾安排妥当?”商辂倒也没有太多客套,直接便开口这么问道,却又抱怨,“三弟这位师妹,看来家教颇有过严了,愚兄见贤弟不在家中,问得仆人宅里却就她是主人,想问她这些东西可曾安排,谁知道说了几回,都不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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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兰皋明词汇选》说此词是商辂所作,其实作者是苏轼。《汇选》是误编,本书是小说,且也无说商辂赋得此句,请勿太过较真。。。)

第八十五章 万事皆备(四)
    商辂是个宽厚人,按迷信的说法,据说他不妄杀一人,所以一生子女颇多。对于天然呆他也是极宽容,只是说她家教太严,事实上应该说她实在太过迟钝才是正理,但商辂却不忍这么说。
    丁一听着苦笑拍额:“完蛋了,哪里有准备?若不是姚大章把你没过门的弟媳接过去,我这明天花轿还不知道怎么抬呢!”请帖都还没有发出去,什么厨子、食材?扯,再说结婚这事丁一当真不懂,就当刑jǐng的丁一,女友倒是有,这婚也是没结过的,买不起房子的货,谁放心把女儿交托给他?、
    商辂拍掌笑道:“看来为兄倒也不算多事了!”说罢对边上侍候着随从说道,“骑马回去,准备好的一应物品都教人即刻送过来。”那长随连忙应了,匆匆向丁一行了礼自出去办事不提。
    然后商辂却又对丁一说道:“如晋不必过于担心,这请帖为兄问了宅里的仆人,他们都不知道此事,为兄倒已帮你弄妥……”说着摸出一份请帖,递给丁一看了,把丁一又吓得心头一动。
    无他,这笔迹,若是有千百年后的仪器放大来对比,或者是能看出区别,但就肉眼来看,根本就是丁某人的笔迹无疑!其实对于商辂这个怪胎中的怪胎,天才里的天才,真还不算什么事,后世就有人评他的书法,说是“此册若掩去文毅之名,以为吴兴真迹,识者也难以辨”。
    名家的笔迹他都能写到难辨真伪,何况丁一这小小秀才?
    若是丁一削根鹅毛写出一行钢笔字,大约还能算是给商辂出个题目。至于丁一所认为的,这躯体前任留下来唯一的遗产——那一手毛笔字极为漂亮,其实不过也就是临颜体魏碑罢了,对于商辂真不是个事。
    “二兄你手头宽松?”丁一禁不住问了这么一句。他真担心要是商辂手紧会不会跑去借钱写上自己名字呢?这要是拿着欠条跑上门来,自己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怎么会跟这怪胎中的怪胎结拜呢!
    商辂有点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还算略有积蓄。三弟手紧么?为兄倒是可以……”
    “不、不。只是怕兄长为小弟花费太多,不若先放些银子在二兄那里,也好支付这许多的费用。”丁一连忙把话兜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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