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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部分

重启大明-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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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声,景帝不禁和于谦互一对望,听着这一瘸一拐的脚步声,他们都想到了兴安,有什么事让兴安又火燎火焦地赶过来?难道是丁一死了的线报传递上京来了?
    兴安头脸包得粽子一般,入得内来,便听景帝开口道:“罢了,不必弄那些虚礼,到底何事这么急躁?”看兴安那模样,真的教他跪下叩头,一会真的能不能爬起来都不太好说。
    “启禀爷爷!香山事毕!”兴安那包着绷布的头脸,真的看不出是悲是喜,这一句话把景帝和于谦说得有些落寂,他们觉得,丁一终于还是死了,师徒两人,面对以千万计的白莲妖人,丁一那性子又不肯退的,哪里有什么幸理?幸好京师这边,诸事都已定了下来。
    景帝看着抱于膝上的李东阳,伸手接过兴安递来公文,展开来问李东阳道:“可看得懂?看得懂,那你便要先自己在边上玩耍了,好孩子,去吧。”不论怎么样喜爱这小童,厂卫线报也不可能教李东阳来看的。
    谁知看罢,景帝脸上表情便滞在那里,如同中风了一般,嘴巴半天合不上来。于谦看着不知出了什么事,也顾不得规矩了,行过去捡起跌落于地的公文,却对兴安叱道:“还不快请太医!”
    这时景帝却终于出了声:“先生勿忧,朕无恙,只是、只是这怎么可能!”
    于谦拿起公文看去,上面却是说由采珠太监王毅领着东缉事厂的人手,还有锦衣卫试百户谢雨城带着的一众锦衣校尉,在刘铁的带领下,星夜兼程杀向香山县,其时丁一已混身浴血,杀死杀伤白莲妖人无数,更斩杀了白莲教头领人物,经俘虏辨认,正是佛母唐赛儿!
    “天佑忠良啊!”景帝喃喃地这么说道,“好!忠义无双丁如晋,这苍天有眼啊!”只是他的语气里,却真的听不出半点欢欣来。若是丁一真的死了,景帝便会念起他千般好处;但偏偏他却没有死,那景帝念起的,却就不止是丁某人的好处了。
    【本卷终,下一卷:征麓川】(未完待续。。)

第一章 伴君如虎(一)
    二月的京师正是寒气最盛的时节,晚上不生个火盆、烧个坑,那怕是真的会被冻僵,不过白天总归还好一些,特别是那些骑了马带了奴仆出来踏青的贵介公子、大家闺秀们,活动起来混身的热气,把那寒意逼得如雾升腾,个中若有人肚里有几滴墨水的,赋上几句,倒于这春日里,也添了几分儒雅气味。
    只不过今日的京师南边的郊外,那化了雪的青草地,却并没有如前些日那许多的人来人往,只有一个火盆,一张茶几,一张椅子,一具古琴,一壶檀香,一个嘟着嘴满脸不情愿的丫环,还有袖里笼着暖炉、一袭白色皮袍显得素雅端庄的佳人。
    “还要等多久啊?这鬼天气,那家伙怎地还不来!”丫环的嘴嘟得越来越高了,几乎可以挂上油瓶,她跺着脚,却教这片郊野里有了许多的生气,更是映衬着那佳人的恬静与秀丽。
    佳人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责怪自己的丫环,她看着那琴,伸出纤手十指宛如春葱,随意地拂着琴弦,一串音符淌在静静的郊外,有格外的空灵与脱俗,便让那蹦跳着的丫环,也安生了下来,少了许多的抱怨。
    这时远处便传来了马蹄声,有家将骑着骏马急急加鞭而来,奔近了滚鞍下马,单腿跪下禀报道:“报!容城先生离此尚有三里!”却是勋贵世家方自有的,以军法治家的派头。看着那佳人微微点了点头,家将起身上马。又往北边奔去。过了半晌,北边便有两骑驰来,还没奔近便听马上锦衣少年吼道。“姐姐,我去迎先生了!初九,跟紧些……”马跑开了,速度颇快,说到后面半句,已然便就远去。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有马蹄声不疾不徐自南边来。张目望去,是一匹黑色高大骏马,四蹄纷飞之间。却又如沾染雪泥,马上一身白袍的骑者,身躯微微随着这骏马起伏,混然人马一体也似。似乎一种莫名的韵律。教人看着不觉生出几分奔驰的**。
    “你先下去。”佳人对那丫环说道,本来丫环还有话想要分辩,便看着自家主子眼中不容质疑的神色,扁了扁嘴,终于不敢开口,老实地离开了。马上的骑者渐渐缓下了马速,来到了边上跃下马来,抚了抚了那骏马颈上的毛发。那马便似通人性一般,用头轻轻地拱了拱他的胸膛。然后便自己“答答”地跑开了去。
    “容城先生回京了。”佳人站了起来,她没有笑,但眼中有笑意。
    来的便是丁一,候着的就是英国公府那位让丁一倾心的佳人,方才去迎的,便是张懋,英国公张懋和他的弟子钱初九。丁一望着佳人,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仔仔细细地看着她,过了许久,久到他感觉到天地间的寒意,方才展颜一笑:“我总记挂你,这是不应该的,你终是不愿嫁给我,我也已有了两个深爱我的女人,自然也不能再负你。只是,看着你,我便开心……蒙你来迎,我是欢喜的,这么冷的天,你也赶紧回去吧,受了凉,便不好了。”
    说罢丁一抬手一揖,转身便走,不是他绝情也不是他装模作样,只是这世间真有一见倾心的人,他倘不走,只怕便走不了。他不敢长留在她身边,只因他要做的事,一个不慎,便是碎骨粉身的勾当,他哪舍得把她牵连?便连张懋的书信来往,他也是收得**封,才回上一封,信里也尽说些忠君爱国的道理,以免日后有什么万一,把她牵连了,却就是心中难安。
    “先生倒是颇有童趣。”在丁一身后,却就传来了她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当口还看得着白茅?我在这里候着先生,又教舍弟人等退避,却不是因着有死麕于野。”她话音一转,“我在此候着,却无先生的情怀,看着的,只是包茅。”
    白茅是茅草,包茅也是茅草,但两者差得很远。她所说的白茅和死麕,指的是《诗经。召南。野有死麕》所说的:野有死麕,白茅包之。而这首诗的下一句,就是“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有少女思春,而男子则来撩拨她的心弦,这诗说的也就是男女情爱之事。
    包茅却就不同,《管仲列传》:“……管仲因而伐楚,责包茅不入贡于周室。”贡包茅于周室,是周代年间,诸侯向周天子臣服的表示或者礼仪,是政治上的事情,跟男女情縤那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她之所以这么说,是表明了自己来这里候着丁一,要谈的就是政治上的结盟或是敌对,而不是为了“你侬我侬”。所以她才会说丁一很有童趣。
    她不是没听过情话的廖氏夫人,丁一的话,纵是真诚,但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什么杀伤力,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便是这样。对于她来讲,张氏家族的长盛不衰,才是至关重要的事,为了这茬,她压根就不会去考虑婚事,一直操持着硕大的英国公府,为还没有成年的幼弟,默默守护着这个家族——如果婚姻,那必定与爱情无关,只是政治上的需要。
    丁一背对着她,脸上却不禁一红,因为颇有些表错情、想得太多的感觉。不过在这当口,他也只回过身去,笑道:“你觉得丁某很幼稚?的确是很幼稚。不过,我向来不在意,山便是山,水便是水,我爱慕你,你却不愿与我在一起,而我也没脸去追求你,这虽是无奈,便看着你,我便喜欢,我自己也是全没半点办法的。至于什么包茅,见谅,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事实上丁一真是希望赶紧回金鱼胡同,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再喝上一碗热汤。就算要谈政治上的东西,他也不愿意在这鬼地方来谈,尤其是穿着被汗水湿透之后又风干,又再湿透的衣服,在这郊外来谈论这等事情。
    她便无声地笑了起来,伸手在琴上抚出一串音符,合着这郊外的春泥新芽,教丁一看着,颇有些醉意,只听她说道:“英国公府原是不必去参入这些事的,我这么说,先生意下若何?”她看着丁一点了点头,方才又开口道,“只是先生把事情做得太大了,若是我不动弹,只怕日后无论如何,都撇不清的。是以,与其去候着飞来横祸,不若也分一杯羹好些。”
    所谓丁一把事情做得太大,其实更是因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丁一可以瞒过皇帝、厂卫、六部、内阁,但瞒不了这些勋贵世家,他们在军中有着各种各样的人脉关系,不单单是赵辅手下那些加入大明第一师的边军,就是丁一招收的新军里,也同样有许多人,跟这些勋贵世家,有着很多说不尽道不清的关系——那些兵员在哪里来?很大的一部分人,不也是湖广、广东的军户里,选拔出来的佼佼者么?
    他们就算被丁一如何洗脑都好,他们的父母家人总还是在原来的卫所里生活着,他们总是会写家书的,不论寄出之前如何审查,多少总是会有一些话语流露出来的。对于一无所知的人来说,也许这只言片语根本就毫无意义,写信的人,原本也不见得是刻意要透露出什么来。但于勋贵世家来说,对于大约上能猜出个轮廓的世家而言,只言片语,往往足以证实他们的猜想。
    丁一终于停了了脚步,转过身来左右打量了一阵,摊开手道:“你只带了一张椅子。”
    “是。这椅子先生坐不得,我也坐不得。”她说的哪里是面前这椅子?她说的是九五之尊的那张椅子!却听她又说道,“无论是谁坐,原本你我都只能看着,但若是你我联手,未必不能把这椅子,教那看着顺眼的人来坐,先生……”她说的当然仍是那张九五之尊的椅子。
    丁一揉了揉鼻子,笑了起来:“不就一张椅子么?谁坐不是坐?这有什么好聊的?不过你着一身白袍,我也着一身白袍,倒是相衬。你若不介意,陪我走走,也许我可以臆想着我的白茅,你可以聊聊你的包茅,不知道小娘子以为若何?”
    “善。”她爽朗地应了下来。
    “杨善此人,向来奸滑,却是不太靠得住。”尽管丁一没有跟她提起杨善参与立宪事,尽管杨善还是她引来见丁一的,但她缓步行着,却仍毫不留情地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石亨也然,与此等人结盟,先生不觉得风险很大么?”
    丁一袖手走在边上,踢飞了一块小石子,笑道:“你笑起来很好看,没有人跟你说过么?”
    他便和她一起,踏足在这二月的郊外草地,正抽出新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将郁郁苍苍生长起来的草地上,春寒,白衣胜雪,远远望去,凭谁能说,不是一对极为相衬的壁人?
    只是他很自觉地把白茅放在臆想里;她很专注地探寻着她关心的包茅。(未完待续。。)

第一章 伴君如虎(二)
    京师陷入了狂热之中,从来没有哪位勋贵或是大臣,哪怕向来被公认是清官的于谦,也不曾带动这样的热潮——追星,疯狂的追星。用茶馆里那些看上去有些身份的客人的话来说:“便是身段、脸蛋再好的角儿,唱念作打样样顶尖的梨园红角,也不曾有这等光景。”
    唱念作打,弋阳、昆山诸腔勃兴以后,在声乐和舞蹈技艺的结合方面渐趋完善,所以便有这样的说法来区分舞台上表演的方式,通常也作一个泛指,意思便是戏行里顶尖的明星。不过他这话方一出口,边上就有人拍案而起,还不是一个人,好些人拍案而起,而且这些人里,有着儒衫的文人;有敞开胸怀里刺着纹身的江湖人;有不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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