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贵荣妻-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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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朱月暖点点头,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轰!!”一个惊雷砸下,房子都似颤了几颤。
“哗啦啦~~~”紧接着,大雨倾盘而下,拍打着屋顶和门窗,一股子带着泥土味的湿寒风息便卷了进来。
楚宜桐皱了皱眉,将被子又拉高了几分,将朱月暖裹得严严实实。
朱福端着盘子,湿了半身匆匆走了过来,担心的目光先落在朱月暖的身上,手上盘子上还放着一个盖盅。
“大人,厨房准备了排骨粥。”
“给我吧。”楚宜桐接过那盅,将盅盖放在盘子上,拿了勺子细细的搅了搅。舀了一勺凑到嘴边吹了吹,送到朱月暖嘴边,轻声唤道,“暖暖,先吃点儿东西吧。”
朱月暖睁开眼睛,望了那勺子上的粥一眼,粥中带着一粒粒碎碎的红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呕!!”但是。朱月暖却突然撑起身翻转,朝着痰盂再一次吐了起来。
“暖暖。”楚宜桐忙把手中盅碗递出,伸手揽了朱月暖的肩轻拍了起来。一双好看的眉拧成了一线。
“小姐!”朱福吃惊,忙收了楚宜桐手中的盅碗搁到一旁的几上,带着疑惑和惊愕的神情问道,“大人。那郎中诊的真的准吗?小姐她……”
“不会的。”楚宜桐脸上微红,避开朱福的话摇了摇头。专心顺着朱月暖的背。
尤红从外面匆匆进来,送上热水热帕。
楚宜桐亲手帮着朱月暖拭脸,喂水,等她好些。又细心的扶她躺好,重换了热帕。
“要再吃点儿吗?”
朱月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声音软软的犹如几岁的孩子撒娇:“不要。看到那个就想到……唔……不要说了。”
“福伯。”尤红见状,悄悄示意了一下朱福。到了一边轻声说道,“方才许伯问我,今儿可是夫人头一次……”说着,侧头瞧了瞧朱月暖,右手平掌做了个下切的作动。
“可能是的。”朱福点了点头,微有些疑惑,却依然接着解释,“小姐心善,若不是不得已,怎么可能下狠手。”
“那就是了,夫人不是有喜,方才见着肉粥便吐,又说是看到这个便想到了什么,而不是说闻到,很有可能就如许伯说的那样,是因为头一回那个,才会吐得这样厉害。”说着又做了个下切的动作。
“嗯,很有可能。”朱福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频频点头,“你在这儿照应着,我去寻许大当家问问,可有什么法子。”
“好。”尤红点头。
朱福转身望了望朱月暖的方向,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朱月暖累极,闭目躺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楚宜桐轻叹着坐着,瞧着她的脸,半曲着手指,以指背轻触着朱月暖的脸颊,许久,又伸手捉了她的手腕,挽高了袖子露出那粒鲜红,凝望半晌,手指试探着触了触,便着了魔般的摩挲了起来。
朱福很快便回来了。
“大人。”
楚宜桐被惊醒,不着痕迹的拉下朱月暖的袖子,将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起身站了起来解,先冲尤红瞧了瞧:“你留在此处照应,若是夫人醒了,速速报我。”
“是。”尤红重重点头。
楚宜桐这才出去,也没有走远,和朱福在外屋说话:“何事?”
朱福先把尤红的话说了一遍,接着回道:“我方才去请教过许大当家,小姐这症状只怕就是因为第一次见血引起的,毕竟只是个女人家,跟着舅老爷四处游玩也仅止于长见识罢了,方才,许大当家说,这样的情况只能靠她自己调养,别人助不得她什么。”
“没办法?”楚宜桐皱起了眉。
“许大当家是这样说的。”朱福叹了口气,点头。
“我明白了。”楚宜桐抿了抿唇,“暖暖生病的事,不宜外传,明日便告诉石承和许芝,让他们暂且负责练兵事宜,庞力那儿也要随时关注着,砦门郎中难寻,草药……让货行想想办法吧。”
朱福一一应下。
就在这时,浔竹冒冒失失的冲到房门前,开口便喊:“大人,阿尔说有要紧事要见您。”
“喊什么?”朱福瞪了一眼。
浔竹缩了缩脖子,倒是低了声音:“南监传来消息,阿尔吵着要见大人,说是与夫人有关。”
“带人过来。”楚宜桐眸光微沉,立即说道。
浔竹又飞快的打着油伞顶着大雨跑了。
“大人,让他来这儿,怕是不妥吧。”朱福有些担心。
“无妨。”楚宜桐摇了摇头,“阿尔这会儿想见我,又提到暖暖,怕是今天的事让他们听闻了,他是那坨的人,兴许是有什么良策,况且,他们还需要仰仗暖暖去对付那连,一时半会儿的,兴不了什么风浪。”
朱福这才不再说话,安静的等在一边。
阿尔很快便来了,除了浔竹,后面还跟着石淳和两个捕快。
“阿尔,你有何事要说?”楚宜桐端坐在桌边,淡淡的看着刚刚进门的阿尔直接问道。
“我听说朱护卫因为杀了人呕吐不止,才来的。”阿尔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一起身,也不隐瞒的直述来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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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民心
倾盆暴雨的冬日清晨,高悬的暖阳不遗余力的献着温暖,却依然祛不去那浓浓的寒意。
朱月暖睁开眼睛,屋里一片寂静,唯有窗外阳光照得满室明明灭灭。
抬手扶额侧望了半晌,她径自起来,披着外袍走到衣柜前,打开,伸手探向一件常穿的红色深衣,刚刚触及,又忽的停了下来,手悬在上方,脸色也忽的苍白了几分。
“夫人。”尤红捧着新熨好折得整整齐齐的衣裳走了进来,看到朱月暖站在衣柜前发愣,忙抢了几步到了面前,“需要什么?我来。”
朱月暖眨了眨眼睛,手指微微的蜷起,圈了圈,又伸了出去,取了一套青色男装。
“夫人,大人一早出门巡城时吩咐,让你好好休息呢,在家怎么还穿男装呢?”尤红惊讶的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尤红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把这些红衣服先收一收,让人去货行送些素净的成衣过来。”
“啊?”尤红一时没反应过来,惊愕的看着朱月暖,但随即便又反应过来,“是,马上就收。”说罢便立即过去收拾起来,一边收拾一边还时不时的回头打量一番,微微的叹气。
朱月暖并没注意这些,穿戴齐整,梳了发便站了起来进了净房,伸手打开了水桶的盖子,伸手探了探,拿过盆子舀了些许,自顾自的洗漱起来。
“夫人。”尤红收了一半,匆匆赶过来,便看到朱月暖已经在洗帕子,忙说道,“这水怕是凉了,我去重新打一盆吧。”
“不用了,还温着。”朱月暖摇了摇头。
尤红打量着她的脸色,微一犹豫,才轻声说道:“夫人今天要出门吗?听说城西圣元寺里的梅花开得正好呢。”
“我去校场。”朱月暖摇头,把布帕一扔,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这后面的事还多着呢,那些人吃了亏,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能懈怠。”
“可是,夫人的身体……”尤红担心的看着她。
“我身体没事,就是有些饿,你去帮我端些清淡的食物来,我吃了就走。”朱月暖快步走到外屋,找了笔墨纸研,一边铺纸一边问道,“那天我捡回来的弩哪里去了?”
“大人收起来了。”尤红狐疑的打量着朱月暖一番,想了想还是匆匆出去。
朱月暖头也没抬,皱着眉,提笔半晌,才慢吞吞的画了起来。
纸上,廖廖数笔便勾勒出了弩的外形。
尤红很快回来,同来的还有朱福,一进门便不悦的说道:“小姐,你的身体才刚好些,怎么就……”
“福伯,我没事,只不过初次杀人,有些不适应罢了。”朱月暖闻言,搁了笔抬头笑着说道。
朱福和尤红不约而同的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尤红轻轻的摇了摇头。
“放心吧,我没那么弱。”朱月暖含笑看了看他们,转了个位置拿起了筷子。
“方才尤红跟我说,小姐要做衣服?”朱福想了想,细心的措着词。
“嗯,虽说是不得忆,可毕竟是染了几条人命,我又岂能若无其事的穿那些,暂且放一放吧。”朱月暖平静的点了点头。
“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小姐实不必太过介怀。”朱福适时宽慰道。
“福伯放心,我明白的。”朱月暖嫣然一笑,专心吃饭。
“小姐,今早阿尔带着两个人离开砦门了。”朱福却没有立即退下,轻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阿尔……阿尔?跑了?”朱月暖初时还不曾在意,只是下意识的念了一下,紧接着便惊讶的抬了头,看向朱福,“大人知道吧?”
“便是大人让他们去的。”朱福忙解释,“据说是要去什么六喜山。”
朱月暖这下顿时惊得站了起来,神情凝重的看着朱福急急问道:“他们去六喜山做什么?”
“不知。”朱福摇头。
“六喜山……”朱月暖惊疑不已,皱着眉沉思着。
“昨夜阿尔自己求见的大人,说了约摸半个时辰,今早天没亮,阿尔就带着人出去了,是石淳亲自送他们出的城。”朱福轻声说了经过。
“嗯。”朱月暖点了点头,神情恢复了平静,坐回去慢条斯理的吃饭。
吃过饭,她又坐回了那图纸前,修修改改了近一个时辰,才出了门。
尤红寸步不离的跟到了外面。
门口,尤翠和阿浓一左一右的守着。
“你们怎么回事?”朱月暖停下脚步,疑惑的转头看看尤红,又瞧了瞧尤翠和阿浓,皱眉。
“大人吩咐的。”尤翠抢着笑嘻嘻的回道,上前来搀扶朱月暖。
朱月暖半僵着身子低头瞅着自己肘间的那双手,无语的摇头:“我一没受伤,二没生病,哪用得着这样小题大作。”
“大人是体贴夫人。”尤翠嘻笑着,硬是扶着朱月暖的往前走。
阿浓倒是没有上前,只是笑着跟在一边,边走边悄悄的打量着朱月暖。
尤红看到她们走远才回了衙门。
“你们有什么事便直说。”朱月暖无奈的由着尤翠拉着,直接说道。
“我们……”尤翠和阿浓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松开朱月暖,快走几步挡在朱月暖面前,齐齐说道,“夫人教我们怎么对阵杀敌吧。”
“对阵杀敌?”朱月暖错愕的看着她们。
“没错。”尤翠和阿浓再一次异口同声的应着。
“你们不怕?”朱月暖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端详着面前的两人。
“城破,也是死。”尤翠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只是清秀的脸上却透着坚毅。
“不抗会死,还不如上阵杀敌,杀一个,够本,两个就赚啦。”阿浓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朱月暖顿时哑然,看着两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