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唐-第1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梁管家过谦了。在下也是生意人,知道其中的艰辛可不是跑跑腿那么简单。”
梁洛仁突然插口道:“梅公子,你还有何要求?”
李潜摇头,“没有了。”
梁洛仁向梁兴财递了个眼色,梁兴财会意,道:“既然公子没意见,那咱们就把细节说一下。盛元商号以每斤一百钱的价格购买公子运来的五万斤粮食。而且盛元商号再付给公子一万贯作为定金,请公子一个月内再运来五千担粮食,价钱依然按照每斤一百钱,如何?”
李潜思忖了片刻,“粮食倒是不缺,只是一个月内运来有些麻烦。四海商号此前主要是在江南做生意,江北的生意很少,一下子难以筹集这么多粮食,须得从江南调集,这样一来动用的人力肯定少不了,根本没办法隐藏行踪,在下担心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公子是担心运力不足吗?”梁兴财突然问道。
李潜点点头。若时间充裕运送五千担粮食不是难事,可时间太紧了,运力不足便成了难题。
“这点公子不必担心,只要公子将粮食运过长江,剩下的交给鄙人来办。”
“如此说来咱们交易粮食的地方不在朔方?”
梁兴财点点头,“说句得罪公子的话,论熟悉长江以北的情况公子肯定不如我们。既然公子为如何运送发愁,不如交给我们来办。”
李潜点点头,“那好。既然在下不负责江北的运送,在下就每斤让二十钱权作运费。”
看到李潜让步梁兴财和梁洛仁两人心中暗喜,三人谦让了片刻便定下来,然后击掌定约。
随后说了会闲话,李潜与梁兴财约好次日一早交割粮食便起身告辞。
回到客舍,李潜顾不得休息赶紧叫来老许,“许叔,你可听说过盛元商号?”
老许想了许久忽然眼前一亮,“阿郎,您别说,这个名字我还真听说过。”
“快说说。”
“阿郎还记得您发明的那个摺扇吗?”
李潜点点头,摺扇问世好几年了现在已是非常普及之物,却不知老许为何说起这事?
第一五一章讨伐梁师都(三)
第一五一章讨伐梁师都(三)
老许继续道:“当年在长安开了制作摺扇的工坊后,娘子让我赶紧回苏州开办工坊。我回到苏州开了两个工坊,东家认为机不可失,让我抓紧去巴蜀开办工坊。巴蜀安定富庶,物产丰富,若能在巴蜀站稳脚跟,摺扇生意肯定能赚大钱。我到了巴蜀之后却发现已有好几个工坊再做摺扇。我当时很纳闷,是谁这么快就接到消息来这里抢咱们的生意了?”
“我一边筹备开工坊的事一边打听,终于让我打听到,最早在巴蜀开工坊的便是盛元商号。我当时很生气,想教训教训盛元商号。嘿嘿,不是我老许吹牛,咱们商号在巴蜀的影响力可非同一般,大东家与巴蜀的某个人—恕老许不能告诉阿郎那人是谁—关系非同寻常。我便去求见那人。谁知那人没见我,只让人捎了话给我,说摺扇不过是个小生意,没必要因为这点事闹的不可开交。他还告诉我让我仔细打听一下盛元的根底再说。”
“我当时听了很纳闷,不过我知道那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推脱我。于是我就又下了些功夫打听盛元的根底。这一打听可了不得。盛元商号虽然表面上看没什么根基,不过它控制的其他商号有十多个,每个商号都实力不俗,这些商号经营的物产种类非常多,生丝、蜀锦、生漆、铁器、皮革、瓷器、竹器、木材无所不包,我大致算了算,整个巴蜀近四分之一的物产都让这些商号把持了。而且这些商号在官面上的影响力也不小。我当时就觉得后怕,多亏没贸然动手,不然肯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后来不知怎的,盛元商号托了一个与我相熟的中间人来说和,说他们今后只在巴蜀制作摺扇到外地销售,不与我们抢巴蜀的市场。我当时想既然他们退一步,咱们没必要不依不饶,再说在巴蜀开摺扇工坊的也不止盛元一家,若惹恼了盛元,它与其他商号联合起来咱们的摺扇在巴蜀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我便同意了他的提议。过了没多久我就回长安了。若非您今天提起来,我都把这事忘了。”
李潜听了暗暗吃惊。怪不得以前没听说过盛元商号呢,原来它采取了化整为零的办法,不能不说这一招非常有效。一般人都会把商号的规模做大这样才显得实力雄厚,谁会想到盛元反其道而行之,用数量来扩充实力呢?这样做的好处便是不引人注意,对于梁师都来说最为合适。试想,若有一个实力非常大的商号而且背后的东家是梁师都,一直在大唐的眼皮子底下做生意,大唐知道了能放过它吗?肯定会将商号连根拔起来打击梁师都。
李潜想了想,吩咐老许拿笔墨纸砚来。李潜很快写了一封信交给老许,“你去一趟苏州,记住直接去苏州将信交给我岳父,等他看了信然后你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再对他说盛元商号是梁师都的产业,他自会安排。路上若有人盘查,你直接将信拿出来不要隐瞒。”
李潜在信上没写任何秘密,只让梅宗颍筹集五千担粮食通过大运河运到徐州。不过李潜相信老许对梅宗颍说完刚才的话他肯定能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下面该怎么做梅宗颍心里肯定有计较。
次日一早,梁兴财带着两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来到客舍。李潜与他见了面,然后交割了钱货。然后李潜故意道:“昨天的事在下已写了封书信,准备派人送给家叔。只是城门进出麻烦,还请梁东家费心相助一二。”
梁兴财会议立刻派人送老许出城。
李潜谢过梁兴财殷勤起他到房中聊聊。两人落座,梁兴财忽然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接下来梅公子有何打算?”
李潜知道这是梁兴财在试探自己了,遂笑了笑道:“做生意当然是有买有卖了。这次能这么顺利地卖掉粮食多亏了梁东家。”李潜招招手,庄小虎赶紧拿了个木匣过来递给李潜,李潜接过木匣推到梁兴财面前,“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梁兴财打开一看,木匣里面是一颗龙眼大的明珠,他立刻装作吃了一惊,“哎呦,这么贵重的礼物鄙人怎么敢要?”说着便将木匣推了回来。
李潜笑着将木匣推过去,“梁东家见外了。相比咱们合作的大生意这点薄礼算得了什么?另外,在下还有些事需要麻烦梁东家。”
梁兴财这次没有将木匣重新推过了,而是望着李潜道:“不知梅公子有什么事需要鄙人帮忙的?”
“梁东家也是生意人,当然也知道只卖不买的生意其实不算赚钱。这次在下运粮来朔方若只带钱回去岂不错失了一次赚钱的机会。”
梁兴财点点头,“公子想买些什么回去?”
李潜看看左右,将身体前倾靠近梁兴财低声道:“战马。”
梁兴财大吃一惊,“公子为何要做这生意?”
李潜低声道:“实不相瞒,鄙号在江南的确有些实力,要想在江南扩张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江南的同道与鄙号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鄙号不能为了将商号做大拉下脸来将那些同道赶尽杀绝吧?家叔已经明白江南那边没有发展的余地了,所以家叔准备进军江北。在下这次来就是来试探一下江北各大商号的反应。”
“哦?公子试探的结果如何?”
李潜轻轻摇头,“不乐观。所有的大商号对鄙号都充满了敌意。鄙号想在江北站稳脚跟只怕得有一场恶战。”
梁兴财点点头,“不错,商场如沙场,谁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地盘。”
李潜点点头,“不是在下自夸,论财力鄙号不逊江北的任何一家商号。不过鄙号想要进军江北单有财力还不够。还有要有靠山有实力。实不相瞒,鄙号现在已与京中的某位勋贵联系上了,靠山没问题,剩下的就是自身的实力。江南是四海商号的根基所在,必须确保安全不能抽出太多人马。所以为保障商路畅通必须得组建一支护卫。”
梁兴财笑道:“组建护卫自然得需要战马,对吗?”
李潜亦笑,“梁东家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梁兴财点点头思忖了片刻,“不知梅公子需要多少?”
“不知梁东家给在下什么价格?”
梁兴财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
李潜见了略一思忖,大吃一惊道:“五千贯?这……”
梁兴财笑了,“若是这个价格给公子,公子肯定会骂死我。其实鄙人想说的是五百贯,而且都是最好的草原战马。”
这个数字把李潜下了一跳。一匹中等驿马的价格差不多值五百贯,但中等驿马与战马差的远了。不过李潜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驿马的价格之所以高是因为中原产马的数量非常少,而草原盛产战马,梁师都与突厥人关系密切,双方有大量的生意往来,盛元商号完全可以用日用品来交换突厥人的战马,如此折算下来这个价格梁兴财已赚了不少。
李潜开心的大笑,“梁东家果然爽快,就这么定了。在下先付一万贯定金,待粮食运到咱们以战马换粮食如何?”
梁兴财大喜。李潜的提议等于他用一百匹战马换来五千担粮食。眼下朔方不缺战马缺的是粮食,而且养这些战马也需要耗费粮食,对梁兴财而言是个负担。这样简单的一交换双方各取所需,可谓皆大欢喜。
与梁兴财敲定了生意,李潜兴高采烈非要挽留梁兴财一起和两杯。
菜是从最好的食肆里叫来的,酒是李潜专门从长安带来的女儿红。说到从长安带来的女儿红,这其中还有些曲折。自从麦紫澜成婚后,一直没有时间回苏州,她特别怀念江南的女儿红。后来她索性开了个店,专门从苏州运女儿红来长安卖,一则长安城有不少南方人存在很大的市场,二则自己喝也方便。
李潜为梁兴财斟了一碗女儿红。梁兴财端起酒碗仔细嗅了嗅,又抿了一口品了品,赞道:“应该是正宗的女儿红。除了会稽别的地方都酿不出这个味道来。”
李潜笑道:“梁东家果然是懂酒之人,这正是会稽的正宗女儿红。”李潜说着又为梁兴财斟了一碗酒,“梁管家似乎对江南很熟?巴蜀的烹茶手法,抿一口就能分辨出使不是会稽的女儿红,这些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
梁兴财笑了笑,也许是因为兴奋的原因脸上的肥肉闪着油光。他摇了摇头,“也不是太熟。巴蜀那边鄙人因为生意上的事经常过去。至于会稽的女儿红,因为鄙人在会稽长大,小时候经常喝女儿红,那滋味一辈子都忘不掉啊。”
李潜诧异,“难道梁东家与陛下不是同宗?”
梁兴财道:“鄙人与陛下的确时同宗。不过家父当年曾追随前朝杨素征讨南陈,后来家父便留在会稽当了鹰扬校尉,鄙人很小便去了会稽,直到大业末年才回来。”
李潜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说起大业年间倒让在下有些感叹,谁会想到开皇年间那么强盛的大隋朝竟然仅仅十三年便烟消云散。真是可惜啊。”
梁兴财叹息一声,“鄙人曾亲眼见过隋炀帝,的确时相貌伟岸器宇不凡。”
李潜也叹息一声,“是啊,在下也听说他做晋王时的确贤明,而且胸有韬略,比之废太子杨勇要强多了。可怎么当了皇帝就整个变了一个人似的?”
梁兴财思忖了片刻,“隋炀帝的确才干非常。不过,他操之过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