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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

女帝本色-第248部分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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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宁可让自己那么多护卫陪葬。

    风声如杵,捣碎经过的一切事物,漫天草屑飞起如落雨。也不知道谁的剑被风声带动,速度忽然加快,直奔她的心口。

    她一声不吭,不打算发出任何惊叫和惨叫。如果她不分耶律祁心神,或许他还能逃出去。

    他却忽然转身,转身刹那一柄枪扎入他肩头,他全然不管,一剑飞挑,将即将刺入她心口的剑挑飞。

    然后他一个踉跄,支剑于地。

    身周都是尸首,高如墙,跃起就会面对铺天盖地的弩箭,而他已经力竭。

    此刻风声已至。

    重弩狂箭,一箭可穿数十人身体,足可将十人内脏即刻摧成粉碎。

    最后一刻他只是返身抱住了她。

    最后一刻她只是抬手抱住了他。

    那一霎她想:终于结束,真希望你活下去,告诉他我爱他……

    那一霎他想:终于结束,可惜没能让你活下去,告诉她……

    重箭将至。

    远处忽有异响。

    那一声明明遥远,他却忽然一醒,平空里生出无限力气,手一挥身前尸首凌空飞起,重重叠下。

    血肉横飞如漫天花洒。

    一道乌青色的,足有拳头大的箭头,从最后一具尸首中旋转飞出,余力犹自未尽,如鬼眼一闪,最终迫近了他。

    他只来得及抱紧姐姐用力贴紧地面,做好被重箭刮掉背上一层皮的准备。

    却忽有黑影飞闪,人在半空一个鱼跃,竟然双手抓住了箭尾。

    重箭巨大的冲力欲待挣脱那手,一寸寸前冲,那人死不放手,掌心被摩擦得血肉模糊,终于阻住了箭势。

    砰一声他落地,立即将箭扔开,一个翻滚半跪而起,单膝点地。

    “见过先生!请先生恕属下等救援来迟!”

    耶律祁慢慢抬起头来,他眉心有血,肩头扎枪,更添三分煞气。

    那人低头,不敢稍稍抬起。

    耶律祁没有理他,起身将耶律询如扶起,姐弟两人依旧神态如常,好像刚才没有经历生死一刻。

    前方,出现了很多黑衣人,正在攻击刚才围攻他的人,将战场渐渐转移。他一看是衣裳身形,就知道自己的人终于到了。

    “鲜于庆,如何至今方到?”

    跪着的男子鲜于庆微微一颤,急忙道:“属下等追寻到襄国之后,就莫名失去了先生的踪迹,多方寻找,才发现先生踪迹……”

    耶律祁微微皱眉,却没有追问。黑衣人们在不断收拢,将他护在中间,有了这批高手加入,突围便再没有什么困难,半个时辰后,耶律祁已经和耶律询如,在离黄叶原五里路的一处山脚下休息包扎。

    耶律祁已经对手下又做了一番询问,却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有用消息。他和属下联系的标记都是他这个组织中人才能看得懂的独门标记,如今看样子却被人破解了。

    这是很要命的事,意味着他的组织从此处于危险之中,随时可能被人各个击破。

    但据鲜于庆回报,各处堂口,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耶律祁看着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手下,这是他少年时就收留的伴当,多年来他在帝歌当那个空架子的国师,一半心力用来应付家族和宫胤,另一半心力用来经营自己那个遥远的潜藏的势力,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和家族决裂,脱离帝歌之后,能让询如有个托身之地。

    这些年,组织大多事都交托了鲜于庆,难道如今,连这个生死之交,都不能信任了吗?

    鲜于庆始终恭谨地低着头,看起来没任何异常。

    耶律祁微微一笑,转开目光,和耶律询如道:“战辛欺人太甚。与其让他阴魂不散地缠着,不如就此解决了好。”

    “也好。”耶律询如赞成,“置之死地而后生。再说战辛现在一定不死心,到处寻找你,你还不如躲到他老巢去,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一定想不到。”

    耶律祁微笑着,投石打着水漂儿,想着自己在那一霎没想完的那句话。

    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生死一刻的想法最真,然而除过那一刻,他也并不在乎她知不知道。

    石片擦着水面打着旋儿飞过去,荡起一抹圆润的涟漪,扩散生灭不休。

    似那些被搅乱,然后再无法重整的心情。

    他忽然听见询如在他身侧,也悠悠地道:“先前那一刻,我遗憾你不能活下去,我们都死了,谁来告诉他,我想他呢……”

    耶律祁手一停,侧头笑了笑。

    “姐。”

    “你如今自由了。真想那个人,我送你去找他。我不信我询如家姐,杀得了人,使得了坏,熬得过耶律家的黑心,却对付不了一个男人。”

    “男人……”她呵呵笑一声,“我第一眼见他,差点以为他是女人。”

    他一笑,觉得姐姐眼光有时也挺诡异的。

    少年时的询如,一次离家出走,遇见一个男子,从此情根深种。多少年初心不改。但这么多年,她闭口不谈他是谁。那人一直神秘于云雾间,只在她茫然的眼眸中存在。

    许是生死劫后心绪波动,她忽然有了兴致谈他。

    “不必送我去找他,我和他这一生无缘。”她道,“他是天上人,方外士。永远走不近你我的满身尘满身血。”

    他不过微微一笑。

    “他若嫌你,我便打他入尘埃,不就一起脏了?”

    耶律询如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弟,就该这份霸气!”她忽然站起,对着北方,狠狠挥了挥拳头。

    “老家伙,等着我!我终有一日会站在你面前!”

    “你敢不要我,我就睡遍你那群宝贝徒弟,天天在你面前恩爱,气死你!”

    耶律祁深以为然点头,凝视着微微动荡的河水。

    河水间,似隐约现出一张艳媚生花的容颜,笑意隐约。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搅,河水一漾,那张脸散了又聚,容色不改,似那些盘桓在心间,挥之不去的心情。

    景横波。

    我早已站在你面前。

    但是,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我呢?

    ……

    耶律祁的身影从河边消失,他去找战辛麻烦。以免战辛有精力找他麻烦。

    鲜于庆将耶律询如安顿好,看看四周无人,独自一人走到河边的一个小树林内。

    有人在林子里等他,着一身连帽斗篷,看不出身形相貌。

    鲜于庆站在这人身后,神色复杂。

    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在一路追寻主子的过程中,失去了主子的踪迹。直到这人联系上他,他才知道,主子一路留下的记号,都被这人一路抹掉了。

    不仅如此,连同主子势力所在地的一些秘密,这人也知道。当这人用淡淡的语气说出他们堂口所在,人员分布,切口暗号,分舵势力时,他如遭雷击。

    主子的势力,在当地复杂林立的各大势力中,一直半隐半现。这些年来,主子的势力以其神秘和稳定发展,令当地大势力不敢小觑。可以说,神秘是主子势力的最重要保护色,如今这层神秘如外衣被生生扒下,这等于抽去了整个组织赖以生存的支柱,面临的就是毁灭之灾。

    很明显,对方不怀好意,任何一方掌握了一个组织这样关键秘密,下一步就是血洗或者吞并。

    他当时以为死定了,一边等死一边想如何将这警讯传递给先生。结果对方却对他提了个让他万万没想到的要求……

    “和耶律祁见过了?”斗篷人问。

    “是的。”他苦涩地答。

    “他没有怀疑?”

    “应该……没有吧。”他声音更苦涩。

    那人哈哈一笑,声音清朗,隐约有不羁放纵之气。

    “你这死样子,是觉得背叛了他是吧?其实你并没有背叛他。”那人斗篷震动,似乎抬起手喝了一口酒,有淡淡的酒气弥散开来,“你看,你们组织仍在,人仍在,势力仍在,你们先生也获救了。我们虽然查到了你们组织的所有资料,却并没有加害你们的企图。我们只需要你在某些时刻,配合我们就行了。”

    “只要对先生无害……”他道。

    “自然无害。”那人又笑,喝一口酒,很有些乐不可支模样,“去吧。做好你的秘盟大总管。让耶律祁一直信任你。记住,不要慌张,不要心虚,坚持你自己不是背叛,这样耶律祁这只狐狸才不会怀疑你。”

    鲜于庆低头,半晌,微微点头。

    “是。”

    为了组织的存续,为了先生的未来,什么样的让步都是可以的。

    “哈哈哈我很期待啊……”斗篷人又喝一口酒,快意地道,“整天为了她麻烦这个劳烦那个的,我对她很有意见啊。这事儿一出来,一定会把她脑子都搞乱的,哈哈哈哈……”

    ……

    景横波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她一边借阴无心的妆盒化妆,以免被见过她的战辛认出,一边不时对门外望望,又时不时摸摸怀里,将七杀给她的烟火掏出来又放进去。

    不知怎的,看见战辛的阵仗,她就想到了耶律祁,战辛这时候明明想着要对付这里几个人,还要把人调出去,必然是因为对方有让他更非杀不可的理由。除了耶律祁还有谁?

    她想通知七杀去接应耶律祁,但是七杀一时半刻怎么能找到耶律祁在哪?看见烟花必然是冲王宫来,再从王宫折返去救人,哪里还来得及。

    或者自己去?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见了英白的声音。

    “战辛这回出去,不会有任何结果。”

    “你怎么知道?”景横波挑眉,“你确定?”

    “我会看相。”英白口气轻描淡写,喝了一口酒。

    景横波仰望他眉宇,光线有些模糊,只看见他深邃的笑眼。从相遇他到现在,光线一直是不明晰的,就算现在是白天,阴无心的屋子也相对显得暗沉,她只感觉到他神情从容,似乎万事不萦心头。

    不知怎的,看见他这样的神态,她没来由也觉得安心。英白身上似有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连呼吸都可以稳定气场。

    她安心了,英白却发问了。

    “看你烦躁不安,”他道,“有牵挂的人?”

    这语气还是轻描淡写,但她忽然觉得后颈的毛有点炸,她转头四面看看,没有风啊。

    耶律祁算牵挂的人吗?

    算是吧。

    出帝歌一路护持,两人也曾生死与共,给他点牵挂是应该的。

    景横波自认也是个算账清楚的人,耶律祁和她作对时,她的态度和反击也毫不客气,当耶律祁确实有恩于她时,她也不介意稍稍回报一二。

    “谈不上烦躁不安,”她耸耸肩,“不过确实有点担心一个人的安危。”

    英白又喝了一口酒,喝得有点快。

    “希望他没事。”她喃喃道。

    英白举起酒壶,对她指了指,道:“有你记挂,他会没事的。”

    景横波觉得后颈的毛好像又炸了炸,她四面看看,还是没有风,英白已经揣着酒壶走开了。

    然后裴枢遭殃了。

    英白先是说他身上臭,不许他在屋里呆,把他赶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英白把阴无心特地留给裴枢的菜,都让霏霏先吃过了。

    裴枢掀了桌子,结果汤水飞到他自己胸口上,阴无心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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