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君侯-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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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走远,老子今天还没开张呢,就少收点吧。”羊皮袄拈起老头的银子,在手上颠了颠,收了起来,“走吧,我送二位过江。”
穿羊皮袄的汉子一把撑开了皮筏,随即用船桨开始划起来。这羊皮筏极为不稳定,一晃一晃的,林羽把红尘剑插到了背上,蹲下来用手牢牢扣在皮筏上面稳定身形。
“小伙子,没坐过船吗?”白胡子老头稳稳地坐在小马扎在,一手端着烟袋锅子,笑眯眯地向林羽说道。
林羽尽量让自己的身形随着皮筏的起伏而起伏,根本没心思跟老头闲聊,他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腿上,只能抱歉地对老头笑笑。
“你力气使得地方不对,这船就跟马一样,你劲用对了,不需要太多力气就能稳住身子。”老头敲着烟袋锅教导着林羽,“想象自己和船溶为一体,不要去抗拒水的力量,要不你越用力船颠你的力量就越大。”
“大爷,你挺懂的嘛,老船把式?”羊皮袄用船桨控制着皮筏的走向,离了江岸,水流也逐渐湍急起来,不注意的话很容易翻船。
老头哈哈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得色说道:“以前我也是在这神仙渡干过几年船工。这神仙渡水情复杂,操船必须用巧劲,借着水流推动皮筏前进,不是熟把式,断然不敢在这里混饭的,否则只会落得船翻人亡的下场。”
林羽听得有些意思,开口问道:“既然这神仙渡这么危险,那还在这里设渡口干嘛,横江这么长,哪里不能过江?”
“你懂什么,江静水缓的地方,都被官家拿去了,哪有普通船工讨口饭的地方。”白胡子老头用烟袋锅子指着林羽说道,“这神仙渡江面不宽,来回也快,好船工一天可以多拉几趟客人,赚的钱可多多了。”
羊皮袄也点头同意老头的说法:“好船夫过江靠的是水的力量,这样急速的水流可以加快船速,只要你能驾驭它,这江水可以给你带来更多的财富。”
说话间船已经到了江心,水面看似平缓起来,但水下的暗涌更多,林羽亲眼看着一片不知从哪吹过来的树叶落在江面上瞬间就被卷进了水底,并非水面浮不起小小的一片树叶,而是底下暗流的力量起了作用。
“你们还嫌赚的不够多,这一趟十两银子,多少人一年也攒不下十两银子。”林羽抓着皮筏有些愤愤不平,这船夫分明是在坐地起价,平日里过个江几船人也收不满一两银子。
“求田问舍,做个安稳的富家翁,没个几千两怎么够,”羊皮袄放下船桨,拔起插在皮筏上的竹竿,一把捏碎,露出了里面的兵刃,冷笑道:“林将军,我这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落在你身上了。”
林羽心里暗暗叫苦,他一手按到自己的红尘剑上,同时眼珠子不停地打量着江面,思索着自己到底是战是逃。
“林将军,在陆地上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如今无论是在船上还是在水里,你都不是我的对手。”羊皮袄晃了晃手中的细刃单峰刀,显示出强大的自信,连活口都没打算留下,“这位老人家,连累你了,往后每年清明我都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白胡子老头好像没有理会羊皮袄的话,反倒是看着林羽,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小哥,现在江水又冷又急,你要是水性不是非常非常好的话,我劝你还是别想着跳江了。”
林羽看着横江咽了咽口水,他是有跳水逃走的打算,可听白胡子老头这么一说,感觉自己这要下了水,不用羊皮袄动手,自己就先给淹死了,想到这里,他跳水的念头有些动摇了。
第259章 神仙渡
操船的汉子双手握刀,高举过头顶,使出一个力劈华山之势,三步并两步就这么冲过来,照着林羽当头劈下。
林羽当然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只是这皮筏子太不稳当了,也不知道羊皮袄怎么能在上面行走自如,他只能右手扣住皮筏,半蹲在皮筏上面,将左手的长剑横握挡在身前,根本腾不出手来拔剑反击。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白胡子老头忽然伸出他那烧得通红的烟袋锅子往身下最角上的那个羊皮袋子一扎,随意地一划拉便拉开一个大口子,汹涌的江水瞬间便填满了这个羊皮袋,整个筏子顿时就往老头那个方向斜了斜。
轻微的平衡变化打破了羊皮袄的刀势,他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不得不重新寻找重心,本来气势磅礴的一招也因此虎头蛇尾,最后刀锋软弱无力地磕在林羽的剑鞘之上,没形成什么危险。
羊皮袄这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这白胡子老头深藏不露,不仅仅是个老船夫而已,而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两个人。
“老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待我杀了此人,送你过河便是。”羊皮袄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的得意忘形,他怎么也没想到临时搭船的老头会是个高手。
林羽当然不能就这么让羊皮袄把自己的盟友给游说过去了,他大声喊道:“老大爷,这家伙蒙你呢,等收拾完我,他就要对付你了。”
老头也不说话,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猫下腰来,双足一点,左手撑在皮筏上面,右手的烟袋锅子直点羊皮袄的脚背,很显然他非常同意林羽的话。
羊皮袄又惊又怒,虽然对方背门大开,可他不敢拿刀去砍那老头,他一旦要发力,就必须站着调整身姿,如果站着,势必要被对方的烟袋锅子敲个正着。刚才老头随手划开羊皮袋的一幕他看在眼里,经过精心制作常年泡在水里的羊皮袋可不是因为烟袋锅太烫而烧开了窟窿,那是靠着深厚的内劲和娴熟手法,这一下敲实了,羊皮袄估摸自己下半辈子就得拄着拐杖过了。
“老不死的,你真要和我作对不成?”羊皮袄一边躲闪着一边调整自己的身姿,“你要怎么才肯住手,老子的花红分你一半成了吧。”
白胡子老头根本没搭理羊皮袄,他已经直起身来,贴身缠住了对方,手中的烟袋锅子直往对方身上敲。
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羊皮袄的单锋刀刀刃又细又长,极易劈砍,却在这小小的皮筏上施展不开,而白胡子老头的烟袋锅子却能游刃有余地格挡进攻。羊皮袄看出对方应该练得是判官笔一类的打穴功夫,这烟袋锅子看似平淡无奇,但要是被对方打中了要穴,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双方缠斗了十个回合左右,被逼得无处可躲的羊皮袄怒喝了一声,不等老头的烟袋锅子挨着自己,一个后仰栽进了江水之中,一时没了踪影。
林羽正探着头四处张望,揣测着羊皮袄是否被暗涌给卷走了,却听得噗噗几声,羊皮筏子突然往下又沉了几沉,白胡子老头脸色大变,叫到:“不好,这小畜生要和咱们鱼死网破了。”
说罢,老头也不脱衣服,只是将手中的烟袋锅子丢在皮筏上面,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面,他入水时激起的水花还没溅起来便被后面的江流给压下去了,水面又归于了平静。
林羽一个人在江面上探头探脑,可是完全看不到水下的情形,也不知道羊皮袄和白胡子老头到哪去了,无人操纵的羊皮筏子便顺着江水往下游流去。
等了一小会的林羽有些坐不住了,他拿起筏子上面的桨,开始奋力向对岸划去,不过让他泄劲的是无论他怎么使劲,皮筏都不往对岸去,只在江中转圈圈,除了被水往下游推了几十丈,他离北岸的距离一点也没靠近。
就在林羽素手无策的时候,皮筏的上游突然冒出了一个黑点,正奋力向他这边靠近。林羽心中惴惴,等黑点靠近了,他才发行是刚才下水的老头,不由得大喜起来。
“小伙子,你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劲都没用对地方,我来。”老头上了皮筏以后,脱掉了湿漉漉的棉袄,光着膀子就划起桨来,皮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对岸移动。
林羽盘腿坐在皮筏上,双手抱拳对用力划船的白胡子老头谢道:“老人家,今天多亏遇到你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谢什么谢,老夫是专门出来等林将军的。”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头,给了林羽一个笑脸,“这都是荆帮主的吩咐。”
“荆才,铁索帮。”林羽愣了愣,“您也是铁索帮的人?”
老头微笑着点了点头:“老夫本来年事已高,已经不问门中之事了,但听闻将军有难,老夫也不得不重出江湖啊。”
林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道:“如此倒是打搅您了,不过您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渡江呢?”林羽有些奇怪,他走神仙渡也是临时起意的,铁索帮怎么未卜先知,知道他要从这里过。
“老夫怎么能知道将军从哪里渡江。”老头摇头晃脑地说道,“荆帮主接到从牧苏发来的紧急军情,才知道将军身陷危机,于是按照路先生的法子发动铁索帮上下在横江南侧搜寻将军的踪迹。这也是老夫的运气,竟然在神仙渡遇上了将军。”
由于在江中打斗浪费了不少时间,等白胡子老头重新上了皮筏的时候船已经往下游漂出去不少,已经不可能再去对岸的渡口了,于是老头顺着江水在北岸寻了一处平缓的江岸,靠了过去,直到皮筏在滩涂上搁浅。
“将军稍等一会。”老头弃了筏子,踏着江水走到较远的地方,确信江水不过打过来,便搜集了一堆枯枝,从衣衫中拿出一支密封防水的火折子,升起了一堆篝火。
林羽提着剑,在篝火附近警惕地巡视着,上岸的地方应该是狄州,但这里不是牧苏军控制的范围,朝廷没准在这里也设下了游骑,他必须得小心点。
老头一边烤着火一边掏出了一个油布包,哆哆嗦嗦地往篝火上面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于是在篝火上升腾起一股浓浓的黑烟,随即一股难闻的臭气也蔓延开来。
“林将军坐会吧,北岸也有我们的人,他们看到信号一会就会过来接我们。”老头拍了拍手,捏着鼻子对林羽说道,显然也是对这个气味有些忍不了。
林羽看着这道冒着黑烟的篝火,觉得与他当初在黑沙城的烽火有些相像,而这道篝火升起没多久,果然一队穿着铁索帮服饰的骑手赶了过来。
“你们这帮兔崽子,来得这么慢,赶紧把干衣服拿过来。”白胡子老头一边穿着一副一边对林羽笑道:“老了,老夫当年在冰下抓鱼,伏得一天一夜,如今这小半天就受不了了。”
“白长老,您的酒。”一边的帮众见白胡子老头穿戴完毕,递上来两个酒囊。
老头一把将其中一个甩给林羽,拱手说道:“林将军,如今牧苏也情况危急,老夫不敢多留将军,这酒便送与将军路上暖暖身子吧。”
林羽接住了对方丢过来的酒囊,翻身上马,同样拱手谢道:“白长老和铁索帮今日的救命之恩林某铭记在心,来日定当报答。”
尚不知道林羽已经返回牧苏的密谍和蜀军仍在孜孜不倦地做着无用功,但领兵的将校都觉得时间都过去好几天了,估计能抓到林羽的可能已经几乎没有了。
“王爷,如今离林羽他们逃离京城已经过去十天了吧。”一个年青的华服男子坐在御亲王的书房内,轻声和荣仕礼交谈着,“学生估摸着林羽已经回到了牧苏,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收到消息了。”
“这可怎么办?”御亲王皱着眉头,眼中充满了忧虑,“林羽回到牧苏,便如鱼得水,叶君已经基本上不听朝廷调遣了,林羽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