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击三国-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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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上下打量一番这年轻人,忽道:“你是做什么的?”
“回将军话,小的是脚力。”
“抬贡礼么?”甘宁绕着年轻人转了一圈,“抬头,睁眼。”
年轻人迟疑一下,还是照做了。
这时一管事模样的随员点头哈腰:“这是小的远房小侄,刚来不久,给他找点事做。有不妥之处,请将军海涵。”
管事扯了年轻人就走,而四个扈从正准备搜查下一人。忽听一声唿哨,甘宁抬头,正见陈到向他摊了摊手。
甘宁也感觉这年轻人眼神不对,但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得陈到提醒,立即大声喝止:“等一等。”将戟交右手,上前按住年轻人的肩膀,生生板过来。
“张开双手!”
年轻人紧紧握拳,似乎要砸出一拳。而甘宁却一脸冷笑,仿佛在说来啊。
年轻人终于张开双手,甘宁捏住他的手掌,抬起举到对方眼前,冷笑不已:“这双手虎口上的老茧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干活弄的。”
甘宁说着,将双戟狠狠插在船板上,张开双手——人人俱看得清楚。他双手虎口处有同样的老茧。
很明显,这年轻人擅使兵器,而且是双手兵器。这样的人,会当个役夫?
年轻人从容道:“少时随家父习双手剑,故有茧子,只是不曾从军……‘
这时一个悠然平和的声音传来,却如惊雷炸响:“汝父之名讳可是凌操!”
“凌操!”甘宁浑身一激灵,脱口惊呼,“你是凌统!”一把扯下年轻人嘴唇上的胡子,虽然脸仍黄褐。涂色未去,却已可依稀认出,正是凌统。怪不得一直觉得这年轻人眼神不对,原来是掩饰不住的仇恨。
凌统已顾不上细想自己的行藏是如何被郭嘉这一介文士看破的,仇人就在眼前,当真分外眼红,但他的双剑未敢随身携带,此时是赤手空拳。就在甘宁扯去他假胡子一瞬间,凌统反手扣住甘宁一支铁戟。急往回夺。
“想要?给你!”甘宁大喝一声,顺势向前一捅。
凌统侧身,戟刃贴葛衣擦过,嚓啦一下。划破葛衣,差点剖腹。
凌统的冒险也争取到了一丝机会,趁二人贴身之机,奋身撞入甘宁怀里。
甘宁被撞得连退几步。虽然胸口吃痛,但人倒没事,只是这不是陆地。而是船上。甘宁连退几步,腿跟被船舷一绊,身体后仰,几乎掉下江去。幸而此时陈到掷出长槊,喝道:“抓住!”
长槊从甘宁身旁飞过,深深刺入船板。甘宁眼疾手快,探手抓住槊杆,这才免于掉下长江之厄。
甘宁已失一戟,怒极而笑:“好一个凌公绩,谁也别插手,让我来擒他!”
二人人手一戟,猛烈撞到一起,杀做一团,金铁交鸣之声不断,大白天都可见火花四溅。
虞翻在凌统出手那一刻起就呆住了,怎都没想到,抓窃贼抓出了一个刺客。这个凌公绩,真是捅大搂子了。
郭嘉前一句喝破凌统行藏,这会又慢悠悠来了一句:“凌公绩,汝欲陷孙伯符于不义乎?”
正豁命搏斗的凌统如遭雷殛,手上一慢,颈侧已搭上一锋利裂肤之刃,耳边传来甘宁打雷似地大笑:“若公平比斗,某胜之不武,但擒捉刺客,那也就说不得了。”
刘琬看得叹服不已:“天生郭奉孝,口舌可擒贼。”
虞翻脸色铁青,走到被绑成棕子的凌统跟前,恨铁不成钢:“公绩啊公绩,为何竟会是你!”
不错,凌统正是曹操与荀彧口中最合适的刺客人选。为何会是凌统?凌统又为何甘当他人手中之刀?一切皆因来者是甘宁。
荀彧虽足不出户,无法参与军机,但龙狼军一举一动,他都时刻保持关注。当得知甘宁将要来接使者返回,心中便有定计。首先让曹操、刘备出面,劝孙权示好马悍,放甘宁过夏口。然后让曹丕请凌统来府中宴饮,这两人年纪相仿,曹丕又曾“仗义执言”,帮助过凌统,彼此关系居然不错。
席间曹丕“不经意”提到迎接使者的将领为甘宁。
凌统是听不得这个名字的,一听就来气。曹丕也跟着声讨,然后说到凌操,凌统落泪,曹丕沾巾。最后曹丕又一次“仗义”,声言凌统受诺言所囿,无法出手,那么就由自己代劳。
凌统如何肯依,急怒愤慨之下,早把承诺扔到脑后,毅然决然决定刺杀——但目标却不是郭嘉,而是甘宁。
不过,这对曹操而言完全无所谓。只要被刺的是龙狼军的重要人物就成,不管这个人是郭嘉还是甘宁。甚至不用在意刺杀行动能否成功,只要凌统亮剑那一刻,事件就已然定性。
凌统想得简单,只要杀了甘宁,为父报仇,自己以命相抵,大将军想必无法迁怒他人吧。
凌统,毕竟太年轻了。
就在凌统束手就擒的同时,曹操也看到了那个箱子:杉木所制,五尺见方,外表寻常。
“打开它。”曹操站在数丈之外,对仆人下令。
仆人举起斧子,三两下劈开,木箱散碎,滚出一物——竟是曹操先前赠送郭嘉的那只铜镬!
曹操父子与荀彧凑近,但见其上铁笔银钩,六个汉隶飘逸洒脱:“马吃草(曹),镬煮糟(操)。”(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了断恩仇】
(感谢大盟!谢谢赵无恤2014、ufgw、风霜寒兮、箜溟曉曦、大胖包子、皇天龙、蓝书悦、三国界、乖宝宝555。多谢强520点赞,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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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县,龙狼军驻营,中军帅帐。
马悍高踞首案,两侧文武一字排开,人人脸色阴沉,冷冷盯住帐下伏跪着的两人。
一个是请罪的虞翻,一个是待罪的凌统。
虞翻满面惶恐,连连请罪,毕竟这是他带的使节团出的乱子,他难辞其咎;凌统脸色煞白,咬牙不语,这回他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马悍对虞翻不置可否,只冷冷盯住凌统,直到威压令凌统大汗淋漓,方冷然道:“我若遣使过江,向孙侯讨要说法,你认为孙侯会怎么做?”
凌统咬牙道:“统愿以命抵之。”
帐内诸人爆出一阵冷笑,凌统额头汗下。
马悍轻蔑一笑,转而问虞翻:“仲翔认为呢?”
虞翻深吸一口气,并未看凌统一眼,艰难吐出一句:“主上御下甚严,如此恶行,其祸甚烈,非诛满门不足以平龙狼之怒。”
凌统大惊失色,嘶声大叫:“统愿受车裂凌迟之刑,只求祸不及妇孺!”
马悍淡淡道:“我不会要求孙侯诛你凌氏满门,但我也不会为你求情,想必孙侯就会知道该怎么做。凌统,你虽年少,却也是一军之别部司马,千石朝官,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凌统眼见言语无用,当即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地面虽平坦。却夯得极为瓷实,额地相碰,咚咚有声,血染黄土。
整整一炷香时间,帐内环绕着咚咚闷响,再无其他声息。以至于帐外守卫都忍不住探头张望,咋舌不已——这么长时间都没晕过去,这凌家莫不是有祖传铁头功?
终于,有人发话了。
“大将军,请将此事当做私人恩怨。勿通报江东,就此了结吧。”
众人目光聚焦,无不大讶,因为说这话的人,居然是甘宁。
马悍剑眉微扬,目光闪动:“兴霸,你可要想清楚了。”
谁都知道,甘宁本不必这么做。他只需面带微笑,在一旁叉手看热闹。什么都不必做,这个一直视他为仇寇的少年就会受酷刑而惨死在他面前,包括其家族都会灰飞烟灭,可谓永绝后患。但是他居然……甘宁究竟是唱哪一出?
甘宁出列拱手:“宁愿与凌家子决一生死。死而无怨。无论输赢,都请大将军饶过此子,放其南渡。”
一时帐内皆叹甘兴霸仁义。凌统更是倏地抬头,不顾血流满面。死死盯住甘宁,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马悍注视甘宁良久,甘宁目光湛然。坦然相对,眼见其志甚决,马悍终于肯首:“凌家子为父报仇,不惜舍命,其性至孝,又有兴霸相求,可换得一个活命活族的机会。你二人决斗,无论胜负生死,此段恩怨终了。如何?”
凌统重重磕头:“谨遵大将军令喻,以此血土为誓。”
甘宁嘿了一声:“凌家小儿,甘某容你调息数日……”
凌统倔强摇头:“不用……多谢!”
“你不用谢我,我只想享受一下亲手虐杀仇家的乐趣。哈哈哈哈!”甘宁夹戟大笑而出。
得知消息的士卒,早已将校场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凌统的双剑也送来了,同时额头伤势也由医工做了处理,并以白色宽边布巾裹住,看上去倒有几分披麻戴孝的味道,倒是暗合此战本意。
看到校场两边各自战前活动的两人,马悍头也不回道:“奉孝,事态的发展如你所言,现在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你这个法子管不管用,很快就会揭晓了。”
郭嘉笑而不语,脸上永远挂着一种淡淡的自信。
在观战士卒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决斗两人,一提双戟,一持双剑,进入校场正中。
二人相向走近十步,一齐转身,垂下兵器,向点将台上的马悍躬身致礼。
马悍点点头:“在这种场合下,我很想说点到为止,但这不可能。所以,你们在这里可生死相搏,无论结果如何,只要一走出这校场,恩怨一笔勾销。知否?”说到后面,声音转厉,目射冷芒,盯住凌统。
甘宁、凌统同时顿首:“遵令!”
马悍虚抬手,向下一劈:“开始。”
二人再行一礼,各自退开,相距十步,昂然相对。
马悍扭头望乐进:“文谦猜结局如何?”
乐进不假思索:“兴霸胜,凌统败。”
马悍再看向太史慈:“子义以为如何?”
太史慈略加思索,沉吟道:“若无意外,兴霸必胜,但或有变数……”
乐进忍不住道:“有什么变数?众目睽睽之下,这凌家小儿还敢玩花样?”
太史慈虽属感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荀攸却笑道:“会,一定会。”
乐进还想追问,马悍一指:“开始了。”
但见凌统上前三步,双剑交叉驻地,向甘宁顿首,然后举起右手剑示之:“这是我请名匠打制,迄今已使用三年的大剑。剑出炉之日,我便在剑前起誓,凭此剑,定恩怨;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校场数千人,鸦雀无声,除了呼啸的江风,便只有凌统激昂的声音在回响:“吴郡凌氏,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甘君兴霸,与我有杀父之仇,亦有还命活族之恩。今恩怨相抵,一笔勾销,便如此剑,就此了断!”
随着最后一个“断”字声落,铮地一声脆响——凌统以剑支地,猝然发力,手里的宝剑,竟被他生生摁断。随后一扔断剑,将其父遗留的长剑归鞘,分别向马悍、甘宁顿首致意,转身大步离去。
这画风变得太快,以至全场失措,许多人都反应不过来。
甘宁望着那逐渐走远的身影,露出一丝微笑:“好汉子,恩怨已了,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马悍侧首,与郭嘉、荀攸相视一笑。太史慈欣然抚掌。乐进拍案而笑:“原来如此,这就是变数……”
……
马悍的案前摆放着一叠叠的信件,这就是郭嘉此次出使的成果之一:江东士人的效忠书。
这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