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击三国-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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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阎柔是进退两难,进已无望,退则不甘。这一次,他已彻底暴露,若不能攻到襄平城下,达成撬动马悍根基的目的,一旦被对手缓过劲来,今后他将面临天罗地网的捕杀。
这是最接近目标的一次机会,就这么放弃,真不甘心啊!
战场上打不赢,恼火;被盟友逼迫撤兵,窝火;三伏暑天,最易动肝火;而肝火太盛,最易流鼻血——正常人都不免中招,更何况阎柔这“非正常”之人。
当侍从遮遮掩掩从帐子里端出一个木碗时,竟未留意,碗口边沿腥红刺目。帐子左右持戟卫士互相望了一眼,心下暗暗吃惊:这几日大人流鼻血有点多啊!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如同放血疗法之后,人会轻松很多一样,阎柔喷了小半碗血,感觉头没那么疼,胸也没那么闷了。阎柔在帐子里是不戴铜面具的,毕竟三伏天带这玩意气都喘不过来。感觉好受一些,他刚伸手想从案牍上取军报,帐外传来侍从的禀报声:“大人,对面扶黎营驰来一骑,对辕门射了一箭,箭上绑着一封蜡竹管,其上写着‘阎君亲启’字样。”
阎柔手势一顿,缓缓缩手,想了想,道:“拿进来。”
这是一根细若拇指、长约一指的小竹管,竹管光滑,色泽蜡黄。这种竹管辽东一带是没有的,只有数千里外的中原或蜀地才有,会是谁千里送来这样特别的东西呢?
阎柔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眼袋突突抽动,持竹管的手轻轻颤抖。他急忙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将竹管交给侍从:“溶蜡解封。”
侍从用火烛将封口蜡溶去,倒出一手指细长的小纸卷。侍从反复用手指按捏摩擦,甚至还凑到鼻孔细嗅一番,确认无异状,这才呈送给阎柔。
嗯,阎柔本身就是玩这种阴毒手段的,自然得防范别人也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阎柔缓缓将纸卷展开,其上只写着寥寥几行小字:
“阎君如晤:昔日一别,迄今四载,君今无鼻,吾已有妻;吾妻万年,曾名离姬,蒙君所赐,皇族贵裔;我为外戚,君为叛逆,追本溯源,系于离姬。故呈信致谢,阎君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喀嚓!阎柔竟然生生咬断了一枚牙齿,额头青筋如蚓起伏,面赤如血,双目赤漓,嘶声咆哮:“马悍欺我!离姬……还我离姬!”
噗!一口鲜血喷溅了侍从一头一脸,同时刚刚愈合的鼻创再度破裂,两串鼻血,如同两条细长的红虫,嗤地窜出老远。
曾经有一个贵不可言,并能彻底改变他的命运的女人,在他手里整整两年。他竟懵然无知,甚至在失去后,也只略感可惜而已。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他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竟将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缘,亲手送给马悍……
似阎柔这样一个自诩聪明绝顶之人,如何能接受得了自己曾经干过的天大蠢事?
侍从慌成一团,情急之下,撩起衣袍蒙住阎柔的脸。本意想为主人止鼻血,但阎柔狂怒之下,只当下人要谋害自己,拔出短刀,狠狠槊入侍从心口。
侍从愕然倒下,眼睛瞠大,死不瞑目。
“马悍,你不是最喜决斗抢亲么?滚出来!我要决斗抢亲——”阎柔挥舞着血刃,散发如蓬。仰天狂哮,目眦欲裂,口鼻喷血……
是夜,辽东乱局的始作俑者阎柔。卒。
阎柔既死,群龙无首,军心溃散,鲜卑人与乌丸人各不相服。
很快。得到消息的田豫、乐进大喜,二将联兵,向胡人大营发动凶猛反攻。一战破之,胡骑伏尸数里。
八月初,田豫、乐进整合五千余步骑,挺进辽西。
……
阎柔之死非常突然,正在马首山谷辛辛苦苦为他屏蔽侧翼的蹋顿措手不及。
柳城绝不容有失,否则不光是根基尽毁的问题,更会被两头堵死在马首山谷。
十万火急之下,蹋顿什么都顾不得了,留下近千步卒断后,自率千骑,日夜兼程逃回柳城。
只是,蹋顿的运气实在太糟,因为他遇到了乐进。
乐进征战数载,已经是辽东军中战斗经验最丰富的将领,他当然不会闷头与田豫一块去围柳城。柳城要围,蹋顿这个大老虎更要打,只要堵住马首山道北面出口,蹋顿与他的大军,就将陷入两面夹击之中,难逃败亡。
而要达成此战役目的,一是要够快,二是要有精锐的山地战士。恰好,乐进的蛮子营正符合这要求。
夫余人擅攀岩走壁,邑娄人擅林中冷箭,这两个部族的山地战能力,不亚于三国时代两支悍兵:丹阳的山越兵与西蜀的板盾蛮。
乐进亲率五百异族兵,比蹋顿快了两个时辰,率先抵达马首山道北口,将蹋顿留守的北口砦三百余辅兵斩杀殆尽,抢占砦寨,截断蹋顿归途。
退路被断,蹋顿与他的乌丸骑兵急白赤眼,疯狂向北口砦发动猛攻。
如果在平野之上,乐进所率这支山地兵只有被虐的份,但在狭窄的谷口,崎岖的山道,依砦而守,夫余人犬齿一样的利刃,邑娄人蛇牙一样的冷箭,成为乌丸人的噩梦。
蹋顿的噩梦只持续了两日便结束了——不是他突破阻拦,杀回柳城,而是,赵云到了。
“之前慢了两个时辰,现在又只阻挡了两天,这是天亡我啊!”蹋顿长叹一声,不顾扈从阻拦,提着他那把五石大弓,策骑来到两军阵前,冲对面大喊,“我是乌丸之王,也是乌丸第一勇士!赵子龙,请出阵,让我象个王者、象个勇士一样战死。”
赵云尚未答话,副将裴元绍已拍马挥刀出阵,大叫道:“好极!就让我来斩下乌丸王的头颅,成就我裴元绍的勇名……”
话音未落,百步之外的蹋顿突然抬臂张弓,箭矢凶猛,一箭正中裴元绍的马颈。
马血怒溅,战马悲呜,蹶蹄踣地。裴元绍大刀脱手,生生被掀翻下马,翻翻滚滚,激起一溜烟尘。
乌丸人齐声喝彩,继而冲辽东军一阵嘘声。
蹋顿冷冷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取王者之首,你不是我的对手,叫赵子龙来。”
北口砦的了望塔上,有夫余人对乐进道:“将军何不出战,斩杀乌丸大王,博取勇名。”
乐进嘿了一声:“有赵子龙在,哪有我乐文谦出手的份。”
白色战袍,银盔银甲,白马神俊,一杆丈八横锋长槊,赵云施施然出场了,两道黑亮的浓眉扬起,淡淡道:“我给你以勇士之葬礼,你可以给我什么?”
蹋顿大拇指向后一点:“我给你我的军队。”旋即扭头,对残余的数百乌丸精骑大喝,“尔等听真,无论谁,若能在公平决斗中取我项上人头,尔等便须跪伏其马前!”
赵云一抖长槊,催马出阵:“那好,蹋顿,授首。”
白马如飞,势若奔雷,清脆而急遽地蹄声,在山谷嗡嗡回响。
蹋顿同样拍马相迎,两条异于常人的强健手臂,左右分张,将五石弓引满,掌扣三箭,咻!一点寒芒,直取赵云面门。
银色盔沿之下,一双眸子精芒四射,紧紧锁定对手一举一动。寒芒如电,长槊如风,槊尖一点,精准无比将箭矢挑飞。
一箭无功,在蹋顿意料之中,但对手轻描淡写就将他这力道凶猛的一箭破去,又颇出他意料之外。蹋顿咯嘣一咬牙,双臂聚力,引弓张弦,正要射出第二箭。
此时,两骑已接近至三十步,这样的近距,以五石弓引满而射,箭势之速,威力之强,达到极致,天下谁人能躲?
望楼上的乐进远远看了,都不由得捏一把汗,自付若手里无盾,这一箭他都难防,赵云又如何?
赵云没有躲闪,他只做了一个动作——将掌中长槊当标枪呼地投出。
蹋顿正凝神引弓欲射,压根想不到对手也会“射”。
一声怒吼,空谷回荡,沉重而锋利的长槊,生生贯穿蹋顿胸膛,槊尖自背透出盈尺。
两骑交错而过,赵云探手握住透脊而出的槊刃,借着马势,生生将长槊从蹋顿的雄壮身躯拉穿而出,长槊尽染。
啪嗒,蹋顿的大弓与掌中所扣的两支狼牙箭,同时坠地,至死都没机会射出这惊人一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北海危机】
(感谢大盟、赵无恤2014、ufgw,封神逍逸、孤舟垂钓,节假日支持依然坚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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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堪称多事之秋,尤其对实施了战略移转的辽东集团更是如此。
因贾诩一招“无形杀”,阎柔暴毙,蹋顿败亡,这场短暂的叛乱迅速平定,顺带还拿下了柳城这个被乌丸人盘踞了近百年的辽西重镇。至此,辽西全境尽被收复。
由于两任乌丸王横死,俱无子嗣,后继无人,乌丸王庭崩解,乌丸人的势力遭到沉重打击。此后十余年间,马悍于边地恢复前朝诸县镇,为乌丸人造册入籍,废帐居屋,数代之后,世间已无乌丸族名。
而对鲜卑的征服与同化,则比乌丸困难许多,但对一个君王而言,有对手,才更有乐趣,否则,人生岂非太过无趣?
以上都是后话,就眼下而言,阎柔与蹋顿的叛乱虽已平息,但却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后遗症——青州二刺史之战。
青州二刺史,谁跟谁?又怎会与千里之外的辽西叛乱扯上关系?
汉末三国,青州一直无主,所以周边所有势力,都想插足,从中分一杯羹,前前后后,曾出现过四个刺史,各念各的经。各唱各的调。
最先插足青州的,是幽州大佬公孙瓒,在初平二年,挟击破数十万青州黄巾军的东光大捷之威,进占平原,以田楷为青州刺史;接着冀州袁绍也不甘示弱,派长子袁谭出任青州刺史;再然后,刘备也来凑热闹,在自领徐州牧之后,表奏北海相孔融为青州剌史。以拉拢其为助力;最后,兖州的曹操当然也不忘往里掺沙子,以李整(李典从兄)助击吕布之功,表奏其为青州刺史。
这下好了,青州三个方向的势力,包括本地势力,各塞了一个刺史。这还是因为青州东面是大海,没有别的势力,否则指不定会出现第五个刺史。
东汉十三州。青州最小,只有两郡四国,四个青州刺史,都不知道怎么分。
三个和尚没水喝。四个刺史必掐架。
最早动手的,是袁谭。
兴平元年,彼时公孙瓒颓势已显,一改往日咄咄逼人之势。易攻为守,被袁绍压在易京,动弹不得。英雄迟暮。
冀州集团的青州刺史袁谭,觑准时机,向幽州势力的另一位刺史田楷,发动攻击。从兴平元年中,打到兴平二年末,历时近两年,打得田楷节节败退,势力不断北缩。
袁谭初到青州时,只有平原一个郡,但只用了不到两年,就占领了大半个青州,最后更将田楷逐回幽州老窝。
这个时候,摆在袁谭面前的,只有孔融这个绊脚石了。至于李整这个其空有其名,而无其实的刺史,完全可以忽略。
孔融治北海六载,修城立学,举贤表儒,又曾数次击退黄巾贼进犯(虽然是请外援,但贼寇溃败总是事实),加之又是当世名士,声望甚隆,远不是田楷那种土军阀所能比的,袁谭要踢掉这块绊脚石,并非易事。
按历史的进程,袁谭将会在建安元年春,进攻北海,从春至夏,历时半载,终逐孔融,一统青州。但在这个时空,由于马悍的强势插足,局势发生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