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击三国-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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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卑脑袋嗡嗡作响,若是前一刻,他还想着是不是要强攻的话,这一刻,这个念头被扔到九霄云外。难怪有如此强悍的箭术。原来是那个箭穿人葫芦的辽东天驹!
此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呃,似乎不必问了,因为连他们匈奴人不也一样出现在这里。难怪上百精骑不过半个时辰,就被杀得一干二净,撞到这个煞星手里……
去卑咬咬牙,扬声道:“我的族人冲撞了贵人,被将军严惩,我无话可话,只想知晓。有多少俘虏,我愿以牛羊相赎。”
马悍声音冷冷:“我的粮食不多,所以,没有俘虏。”
匈奴人信奉的是强者为尊。在这威震关中的强者面前,尽管被打脸啪啪啪,所有匈奴人却都在沉默,再无汹汹之势。
去卑真想扭头率兵就走。以免受这般屈辱,无奈的是,就算没有俘虏。他也必须把上百具尸体讨要回来。因为每一具尸体,都意味着一笔财富,只有将尸体带回部族,才能将其财产收归己有,这是古老的习俗。
马悍仿佛知道去卑在想什么,吭声道:“要回尸体不难,我也不要赎金,我马悍不会发死人财,我只要交换——将你们一路西寇所掳掠的关中黎民全部释放,每人提供七日口粮。怎么样,我这个条件不过份吧?”
的确不过份,去卑几乎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立即派出身边骑卫统领,持其金箭,快马返回骊山大营,马上放人。而这一边,马悍也终于高抬贵手,让匈奴人收殓那一地尸体。
在等待消息的这段时间,马悍也同意让几个匈奴代表进入坞壁,检点那上百具尸体。尽管有相当多的尸体尸首不全,不过一般每个匈奴士兵都有一块表明身份的腰牌,有了这个,纵然是无头尸体,也能对得上号。
匈奴人忙忙碌碌之际,谁也没留意,一只苍鹰从坞内飞起,直插云霄……
……
骊山脚下,毡帐连绵数里。匈奴人的毡帐,准确的说,胡人的毡帐与汉军不同。汉军的士兵帐与帐之间相距极近,几乎是一座连一座,而胡人每一座毡帐旁边都有一个围栏,里面圈养着牛马羊等牲口,并有或多或少的奴隶牧养,因此兵马虽不多,占地却极广。这些牛羊与奴隶多半都是渡河之后,击败西凉军那一役抢来的战利品。
夜幕刚刚降临,几个匈奴骑卫飞奔入营,很快,整个大营都骚动起来,到处都是哭喊声与鞭笞声。随后一群群蓬头垢面、衣不敝体的奴隶,每两人合一只羊,每十人赶一头牛,在一队匈奴人的驱赶下,涌出大营,向霸陵蹒跚而去。
这群人消失半个时辰之后,原野上出现一条火龙——一群高举火把,飞驰而来的骑兵出现在视野。
匈奴巡哨四面八方涌来截停,他们看到的,正是方才那几个传达命令的骑卫。
“辽东人还算讲信用,把我们的人放回来了。”骑卫统领如是说。
夜色昏暗,火光明灭,没人注意到他脸上表情生硬与眼神闪烁。更没人注意到,他身旁有一高大的人影紧贴其侧。
匈奴巡哨们喜不自胜,一个个涌上前,拍背捶肩,大声庆贺。
夜深寒重,北风凛冽,这些获释的匈奴人俱是以葛巾蒙面,以御寒风。人人埋头策骑飞奔,并不多加理会。
当匈奴巡哨慢慢散去,大营辕门嘎吱吱开启之时,一直在前面领路的骑卫统领终于按捺不住,双足一磕马腹,向前窜出,大叫:“快关门,他们不是……”
一道亮光闪过,声音戛然而止,一股怒血将头颅冲飞数尺。
骑卫统领身侧的高大人影,手持利斧,一把扯下染血的面巾,露出徐晃那张杀气腾腾的面孔:“狼牙飞骑、西凉锐士,踹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文姬?昭姬?】
(感谢大盟!谢谢赵无恤2014、ufgw、弈轩、独爱红袖、rene2011、里迹奇、骑蚂蚁压大象、大唐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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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寒气逼人,而贾氏坞壁之下,却是一派热火朝天景象。五百余被掳的关中庶民,驱牛赶羊,终于抵达。依照前议,马悍也爽快将匈奴上百具尸首交还。这些死人在匈奴人眼里是宝,在他眼里却不过一堆腐肉,谁都不稀罕留着。
匈奴人退出二里之外,让出一个安全交换的空间。贾穆率百余护丁出坞警戒,贾访则率族人引导组织难民入坞。天黑城窄,牛羊乱窜,难民混乱,虽只五百余人,半个时辰竟只入坞近半。
夜空中传来一声鹰唳,信鹰返回了。不一会,陈行急步登城,向马悍躬身:“主公,徐都尉已攻破匈奴大营,火焚其辎重。”
贾诩一听,立即趋前俯身冲城下两个儿子大喊:“大郎,率护丁驱庶民入坞,所有牛羊尽弃之。二郎速退,一刻时之后,坞门关闭。”
这一下,坞壁下更是混乱不堪,不少难民被挤跌下壕沟,被木刺扎死扎伤,哀声一片。
马悍拍栏长叹,有时候,做计划很顺利,但实际执行总难免有偏差。自己的初衷是好的,贾诩的计划也很周全,只是百密一疏,没考虑到难民的素质问题,这也算是代价吧。
在贾氏护丁前拽后撵之下,二百多难民终于挤进坞壁,不少牛羊四下乱窜,奔入荒野。却已没人顾得上理会了。而摔下壕沟的难民,若自己能爬得动,赶在关门之前还可活,否则只有听天由命了。说到底,这终究是个乱世,能够让大部分人存活,小部人牺牲,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去卑望着一具具驮着尸体的马匹从眼前经过,面沉如水,心痛难抑。此番渡河勤王。他总共带来一千二百余骑,本想借机抱上皇帝大腿,并趁火打劫,大肆抄掠,没成想竟弄成这步田地。眼下全军不足七百骑,折损近半,所掠奴隶更被迫释放,还赔上数百牛羊……这让他回去怎么向大单于交待?其实仔细想想,开局还是挺好的。只是自打这个马悍出现之后,一切才都变了样。
马悍!你等着,我去卑不会放过你的!
去卑正咬牙切齿发狠赌咒,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奔来。几个巡哨的游骑大冷天跑出一头汗,脸色发白:“右贤王,大……大事不好!骊山大营起火,烧成一片……”
“什么!”去卑眼前一黑。差点没从马上栽倒。
骊山大营积蓄着他们这支军队的所有粮草、牛羊、帐篷、辎重……一旦被焚毁,只怕尚未等到黄河冰封,他们不被活活饿死。也得冻死!
“全军回营!”去卑发出受伤野狼似地惨嚎,皮鞭向坞壁门楼某处一指,“马悍!你等着,咱们没完!”
尽管知道去卑看不见,但马悍还是朝着他所在的方位无声挥挥手,嗯,算是道别吧。
……
回到居室,卸下沉重的铠甲,马悍洗了把脸,活动一下有点发酸的膀子。今日来回冲杀,锤死了不下于三、四十匈奴人,又与贾诩筹谋定计,算计得脑仁疼,要说累还真有点累。只是再累也不能上榻睡觉,他还得等,等徐晃与乌追的战报。至于那些难民的安排,自有贾氏兄弟处理,他不会事无巨细都管。
室外传来侍从的声音:“禀将军,有蔡氏僮仆求见。”
马悍整了整衣服,坐回正堂:“让他进来。”
一个看上去顶多十来岁,下巴尖尖,面有菜色的僮仆伏跪于地:“叩见右将军,我家娘子请将军前往本宅,当面致谢。”
蔡氏娘子?马悍在回来的路上,似乎听贾穆含糊提过一嘴,说是个寡居妇人。寡妇门前是非多啊,何况还是半夜相邀。那么,去还是不去呢? 马悍摩挲着下巴,想想日间那惊艳一瞥,再想到明日自己就要启程东归,终于决定——去!
蔡氏宅院也在坞壁之内,而且距马悍下榻之处不远,在僮仆引领下,步行不过半刻即至。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小院,除了干净,并无任何多余装饰点缀。阶前立着一个瘦小的侍女,看模样比这引路的僮仆还幼,见马悍进来,慌忙跪地,将一双半新不旧,但浆洗得很干净的木屣捧到马悍足下。
待为马悍换上木屣之后,小侍女又缩回门边,寒风吹来,令她抱肩瑟缩。
马悍低头看了她一眼,摆摆手:“回屋回去吧,不用你伺候。”
小侍女嘴里嗯了一声,垂首不动。直到屋内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采桑,你先退下,若有所需,自会召唤。”小侍女这才应了声诺,轻手轻脚退去。
马悍很容易就看出这小侍女与僮仆都是一脸营养不良的样子,估计没少挨饿,虽是奴婢,但举止有度,想必也是官宦之家。不过在眼下这个连皇帝都饥一顿饱一顿的年月,官员自不必说,奴仆么,没饿死算是命好了。
室内一灯如豆,映得一切蒙蒙胧胧,包括那个端坐于洁白薄席上的白衣女子,给人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
“灯油所剩无几,只能点一盏照明,望右将军莫怪。”蔡氏女郎挺直身躯,依然保持跪姿,向马悍稽首为礼,“夤夜打扰将军,实是因得知将军明日便启程东归,届时人多嘴杂,只怕更为不便,故而冒昧请将军前来,只为致谢。”
“如果只为一声致谢,倒是不必……”马悍边说边准备关上门。
“请让门开着吧。”蔡氏女郎目光向墙角那盆红红的炭火示意,“炉火旺盛,当可御寒。”
马悍耸耸肩:“我是半个辽东人,这点寒意不算什么,只是为小娘子身子骨考虑……既然如此。就让它开着吧。”
蔡氏女郎躬身致谢:“今日若非右将军援手,昭姬必身陷贼手,堕入万劫不复之境,更连累贾氏三公子,实是罪莫大焉。将军恩同再造,请受昭姬一拜。”
此时女郎已不复日间蓬头垢面,白衣胜雪,肤如凝脂,发似乌云,盈盈一拜。那端庄雍容姿态,竟有几分与离姬……呃,万年公主相似。
也正因这个相似,令马悍为之一呆,女郎抬头,正碰触两道灼灼目光,心头一跳,秀眉微皱,玉面偏过一边。
马悍也觉失态。目光从女郎身上滑到一旁,这时才注意到她身旁有一张琴,琴尾似有焦痕。为化解方才的失态,马悍随口问道:“这张琴该不会也是发冷。靠炭火太近致焦尾吧?”
蔡氏女郎听他说得有趣,微微一笑,如春风拂槛,方才那一丝尴尬尽去。女郎轻启朱唇:“此琴之梧桐木,为家父从火中抢出,时已焦尾。后用之以制琴,清越金声,分外动听,故名‘焦尾’。”
“焦尾琴?!”马悍这时才想起,似乎这是一具历史上很有名的古琴,能拥有这样的名琴,这位女郎想必出身名门……昭姬、蔡昭姬,咦,莫不是……
马悍心头一震,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可有一个姊姊或妹妹,叫文姬?”
蔡昭姬瞪着他,摇头:“没有。”
马悍打了个哈哈:“啊,我一时想岔了,哈,哪有这么巧。”
蔡昭姬却来了兴致:“蔡文姬么?听上去还真像我的妹妹,她叫什么名?”
“名?名叫什么来着……”马悍敲了半天脑壳,也想不起蔡文姬的名是什么,毕竟在后世,“文姬”这个字太响亮了,早已掩盖其本名,“唔,我不记得她叫什么名,但我知道她父亲是谁。”
“谁?很有名么?”
“对,很有名,此人为当世大儒,叫蔡邕。”
马悍话音刚落,就见蔡昭姬娇躯忽然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