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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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地要请假在家帮忙,被全家人劝住了:“咱家这般忙活不就希望你考中秀才了有钱使么?你在家里帮忙要落下功课了咋办?你当秀才是那般容易考中的么?赶紧读书去。”
照地见自个一片孝心不得“赞扬”也就罢了,还被说一通,背上妹妹给他做的斜跨麻布书包悻悻地去学堂了。
章氏才收好碗筷,就有两个中年媳妇各挑着一担水桶上门了,这是隔壁村子来卖鱼的。
沈丘山夫妇笑脸将两个媳妇迎到烘烤房那边临时搭建的木棚子里,过完称数了钱,把鱼倒进自家装鱼的大石缸里后,章氏将空桶还给两个媳妇,笑着道:“好走啊。”
两个媳妇见他们瞧都不瞧一眼就直接过称给钱,并不挑刺砍价,暗道这户人家真正实诚,与夫妇俩闲聊了几句,然后笑意盈盈地挑着桶子走了。
两个媳妇前脚一走,刘金花和小英娘也挑着鱼过来了,这是他们家的男人上午去江里网回来的。刘金花那等猴急性子,东西么,不立马换成钱心里不安生哩,小英娘跟她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虽上回这俩婆娘说照地难听的话,但章氏也不是那般心量子小的人,有钱赚谁会推拒门外?她不给她俩冷脸,却也不会太热络,过了称数了钱,连客套话也懒得说就将她俩送出来了。
刘金花心底有种感觉,她俩咋像是被人家赶出来的?
她并非心思细腻之人,也只是那一瞬即逝的意识,若她是个有觉悟的人,就不会嘴巴子守不住老惹人怨了。
她瞧了瞧木门里面的院子,连个人影也无,便与小英娘挑着桶子磕着瓜子慢悠悠地走了。
下午沈丘山父子俩挖地瓜去了,娘俩也着手收拾昨儿从地里收回来的大头菜。
这会子河里的水还不冷,照人挽着袖子,把菜棵子上的泥土洗净细根须劈掉,然后放到筐子里沥水。
章氏则将洗净的大头菜的菜头切片,菜茎叶切小段,然后分开两边装。这大头菜腌了特别脆爽,闺女爱吃,所以春上的时候她将大头菜种了一大块地。
“照儿,咋这些天不见玉眉上咱家来哩?”她用刀片垒起茎叶段子放进一只筐子里,随意地问道。
“不知哩,上回听她说要去玉屏姐姐家住一阵子,不知回来没。”
章氏轻叹一声,她照天满十六了,过个一两年就到说亲的年龄了,玉眉那娃儿的心思她都瞧在眼里,可她照天倒没瞧出个名堂来,也不知是他木讷不开窍还是对玉眉没想法。两人相差三四岁,若她照天把人家闺女当妹妹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周婚配律法:女子满十六可嫁,男子满十八可娶。
想起这茬,章氏笑问闺女:“照儿,可想过要个啥样的大嫂?”
“啊?”照人听了娘这话有些傻眼,将视线从手中的菜棵子上转向她,讶异道:“这事不是该问大哥么?”大嫂又不是跟她过日子,问她干啥。
章氏拿过一棵菜从根茎处切断,说道:“你大哥过个两年就要成亲了,咱家得留心些,娘觉着娶媳妇么不就过日子,样貌过得去就成,关键是要和善能干。”
她抬头看向闺女,试问道:“你觉着玉眉咋样?娘瞧着就不错,也不知你大哥对玉眉娃儿有没有想法。”
照人笑了笑,轻声说道:“瞧大哥那样儿怕是将玉眉当妹妹看待哩。”
章氏见闺女也如是想,心中有些疑重。沈丘桂那一道坎子她倒不担心,她家世清白,照天娃儿又是个出息安分的,他哪会不同意哩。若随便给娃儿说一门亲事,照天也会应承,可若是玉眉这一块那就难讲了,他若把玉眉当妹妹,以他那一根筋的想法怕是不得同意哩。
晚上待照地回房看书后,章氏跟照天透露了下口风,他果然是不同意的。
“娘,玉眉跟照儿一样,就像我的妹妹,哪能成哩?爹娘瞧着哪家的闺女贤惠又孝顺的给我说一个就成了。”
他从未牵动过情思,跟所有农村的小伙子一样顺应时命,该成亲生娃就成亲生娃,哪会想啥中意不中意,他连差不多大的女娃儿都没见过几个,哪来的比较或心思,只要那闺女会持家能善待家人的就成了,他并无太多别的想法。
章氏认真道:“照天,你心中就没有中意的么?若有中意的女娃就跟爹娘说,爹娘请媒去给你提亲。”
她不想乱点鸳鸯谱,若娃儿心中有意中人,她又另指门亲事给他,不是害了娃儿一辈子么,她两口子可没丘桂那般硬心肝,对方闺女好与不好,只要娃儿中意就成了。
照天顾不得不好意思,失笑道:“不是还要等两年么,哪就这样急哩,爹娘帮我留意着就成了。我倒没中意的,若以后有中意的再跟爹娘说。”
照人和她娘一样的心思,为玉眉心疼,然照天无那份心也不好强求的。玉眉两姐妹都是重情意的,却都不得正果。
正在姐姐家做针线的玉眉,自个也不知咋回事,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般的难受。
玉屏见妹妹神思恍惚,忙唤道:“玉眉,咋啦?”
她回过神来,牵强地笑了笑:“没事儿,就不知咋的心里突然难受得紧。”
玉屏放下手中的针线,给妹妹抚着胸口顺气,“可好些了?”
她瞧着油灯上跳跃的火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自从照天从娘那里知道玉眉的心思后,他便有意的避着玉眉,倒不是怕尴尬,而是不想这跟妹妹一般天真娇憨的女娃儿“迷途深陷”。
啥叫“迷途深陷”?若让照人知她大哥心中这般想法,怕不是想翻白眼,他这个从未尝过感情滋味的人,哪能懂得这心中有情之人的感受。
第三十一章 雨润有根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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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这一次运了两千多斤香鱼干和五百斤瓜子去县城。家里的鱼干全运去了,烘烤房里换了茶籽烘上。瓜子都是在附近村子收的,自家的打瓜留着冬天好上市的,可舍不得打了瓜子哩。
从城里回来后,照天给弟弟带回了一只上好的铜制墨盒,喜得照地一把将他抱住,嘴里还毫不吝惜地向大哥表达自己的感动之情。
照天任由弟弟像只章鱼般挂在他身上,像摸妹妹的头一样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墨斋的老板说,下个月有关东来的狼毫,到时大哥给你捎一只回来。”
照人瞧着二哥那几乎喜极而泣的模样,轻笑不已。
她望向照天,“大哥,那件事儿如何了?”
照天笑着点了点头,道:“王掌柜说这个不成问题,下月北下时他会带下来。”
照天这次回来还带了另外的好消息,王掌柜让他们下个月将打瓜运上城去。
她们家做的生意都是农户人家寻常之物,但若加以特色那又不一样了,有了销路就有利润,只看人有没有胆识和远见挖掘出其中的商道之机。
这日,楚延他娘挑了一担瓜子过来卖,临走前有意地问章氏道:“弟妹,这些日子来卖瓜子的人多么?”
章氏笑了笑,也不隐瞒,“没前儿多了,想是大家屋里的卖得差不多了吧。”
楚延娘不以为然地“欸”了一声,道:“你不晓得哩,秦家也在收瓜子,给的价钱给你家的高,人家都挑去秦家卖了。”
章氏见怪不怪,她家动静这般大,那有心之人怕是早就坐不住了,更何况秦家那种富户。钱的味道好闻哩,哪个不想?哪个不望?这种买卖,只要有银钱周转,有路子,谁都能做,不止秦家,村里好些常富户都私下里与农户定下明年的收成了。
送走楚延娘后,她到柴房里拿柴做饭,见闺女蹲在鸡舍里,便问她在干啥。
“娘,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咱的鸡舍四处通风,鸡冻着了可咋办?”
才蹲在外面一会子,她就觉得有些冷了,别说这些鸡了,尤其是那小鸡,她甚是忧心。
“嗳,鸡不是有毛么不怕冷的哩,你要着实担心,待你爹和你大哥得着空儿了,叫他们用棕毛蓬子把鸡舍封住。”章氏宠溺地瞧着闺女,也不知闺女为啥对鸡这般上心,那猪啊牛啊可不见得她“关怀”过两句。莫不是那次老族长殁了受惊,这鸡给她做了伴,所以闺女才这般周全这鸡?
“快进屋去,外面冷着哩。”章氏从柴房里抱了一大捆柴出来后,见照人还蹲在那里,忙催促道。
照人起身扯了扯有些显短的薄袄子,这是“她”以前的衣裳,如今抽条了,这衣裳都穿不着了,看来得要抓紧时间做两件厚长的袄子,不然大冷天的可捱不住。
晚饭是摆在伙房里用的,伙房暖和也方便,只来客的时候才摆到堂屋去。
章氏瞧着吃得开心的娃儿们,又念起今儿楚延娘的话,心下叹息,毕竟只是孩子,以为把种子种下去就能发芽结果子了,他们哪里懂得这世间人心的复杂。
沈丘山瞧出她的异样,问道:“咋了?”
三兄妹也转过头来瞧着他们一脸愁眉不展的娘。
这事儿迟早都要面对的,不如早些商量好有个准备,章氏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这两次咱家做这鱼干和瓜子的生意也赚了些钱,可这样不能长久哩。”
接着她便将楚延娘的话说了一遍。
照人笑着道:“娘,这事甭愁哩,我早想到这茬了。”
天雨大,不润无根之草;商道宽,只渡有心之人。于是,她将自个的想法娓娓道来:
“咱做这些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是先找到路子,等咱银钱攒够了,再做别的。前些日子我让大哥请王老爷在北方带些扁草种子下来,咱就在青山岭种植。王老爷跟咱说他给咱提供种子,要是咱种出来了他不但采收咱的扁草,连种子的钱也不要咱出哩。”
这扁草是名贵的药材,因长在悬崖峭壁之间,采摘艰难,数量少,药用价值大,所以极稀罕,但也极名贵。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她才谋了这条路子,这东西在前世里都千金难求真实物,更何况在这里,远景可观。
在这个时代,别说成品,就是种子也是极难得的,就算她家有钱若无门道的话也买不到得,所以她才想办法从王老爷那里想办法。如果她能试种出来,他的利益自然不会少;如果种不出来,种子钱她家出,他也没亏,如此划算的生意他还不愿意做?
章氏听完一惊:“闺女,那扁草是多难得的稀罕物,岂是咱家能种出来的?”
她爹是村里的大夫,所以她对药草方面颇有些了解,当然知道扁草的珍稀和难种植的理儿,她也只是听说过并未见过,更何谈知道那稀罕东西如何种植。
她当然不会以为用寻常草药的种植方式就能将扁草种出来,若如此,这东西那般珍贵谁家不抢着种?就她家买卖些土产还有人眼热呢。
照天是早就知道这回事的,倒并不惊讶。而沈丘山和照地连扁草是啥东西都不知道,只一脸茫然地瞧着那母女俩。
照人擒起碗,道:“爹,娘,咱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再跟你们说。”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灶边听照人说种这扁草的法子。
说完后,她笑着道:“如何?这扁草不难种吧?一年栽种,多年受益,可比咱种庄稼强多了。”
章氏觉得这可行,只是疑惑闺女哪里知道这些的。
照人对于这找借口的事,张嘴就有:“过年那会子去外婆家,在表姐那里看书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