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呸!-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是。”我竭力扮演狗腿子的角色。
“要说你爹也是个没用的,自家闺女让人给踢来踢去的算个什么事。”徐太公又嘀咕两声,紧接着话锋一转,道,“哦不,这还不是你爹的事,这一嫁出去便是你娘家的事了。赵偱这小子怎么还能让你继续出来瞎晃悠呢,俸银和赏赐敢情还不够花呢?是不是在外头养了什么人呐?”
您真能噎死我。放任徐太公继续说下去估摸着到天黑都没个头,我连忙拿了文书:“太公,我今儿就来报个到,您给我盖个章子就成。”
他“噢”了一声,似乎是从滔滔不绝中回过神来,道:“章子还不在我这儿,在你乔师傅那儿,他骨头疼,说今儿不来了。”
“……”我只好收回文书,颓着脸同徐太公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来补成么?”
徐太公指了指长桌子最外面那个椅子:“章子以后再补,今天你乔师傅不在,刚好你留下来帮忙。坐那儿吧,昨天才收拾的。”
“这……”集贤书院不是养老的地儿么,竟然有正事要做?我果然本性太懒了。
然事实证明,徐太公只是希望对面坐个人可以听他唠叨,我埋头痛苦地做了一上午的校注,他老人家就说了一上午……
此时我突然很同情我那不苟言笑的乔师傅。
虽说徐太公的确是神叨了些,但比起国子监和女学来,这儿倒也算得上自在。
听到门口的马嘶声,我立时搁下笔,同徐太公道:“太公啊,我有事出去一会儿,我保证会回来的。”
我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小厮抱着食盒进了门。呀,少年让人直接给我送来了?结果那小厮很是欢快地跑到徐太公那儿,说:“老爷您趁热吃。”
徐太公打开食盒又絮叨了一阵子,就开始吃饭了。我揉了揉空空的肚子,想说现在这时辰也应该是饭点了,怎么、怎么……
徐太公突然抬头道:“丫头啊,你娘家府上不给你送饭呐?”
“……”我站起来,“太公我出去了。”
我在书院门口漫无目的地瞎转悠,都看到给徐太公送饭的小厮拿着空食盒回去了,还是没等到赵府的马车。
我暗自嘀咕了一声,都打算回去了,却看到马车出现在了拐角处。我再三确认这的确是赵府的马车之后,闷声上了车。
校场是个伤心地,我已很久没去了。记得有个傍晚我坐在地上看练兵,啃一只又冷又硬的玉米。
那天也这样冷,把人都冻皱了。
我远远瞥见赵偱,他也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我,便大步走了过来。
“校场这边开饭要晚一些。”他抱歉地笑了笑,“饿了么?”
我摇摇头,伸长了脖子去看那边的一排屋子,漫不经心回道:“早上吃太多了。”
赵偱将我带进一间屋子,说:“随意坐。”
我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听得他道:“这里的伙食比不上府里,将就着吃一次罢。”
我无所谓,拿起筷子就开动了。
“唔,这清蒸鱼味道挺不错。”这肯定是开的小灶,少年这个骗子,享受特殊待遇还非要装得跟普通士兵一样,太虚伪了。
两条鱼刚好一人一条,我吃了半天的鱼肚子,将鱼头放在一旁留着最后啃。结果少年突然伸过筷子——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的鱼头放进了自己的饭碗里,还很茫然地看了我一眼。
“你抢我鱼头做什么?!”
“……”他似乎愣怔了一下,放下筷子继续茫然道,“我以为你不吃……”
“还回来!”
他直接将盘子递了过来。
很好,两条鱼都是老子的了。我埋头继续吃饭,他慢慢动着筷子。以前我娘亲就说我爱好奇特,别人不愿意吃的鱼头我最喜(…提供下载)欢吃,若是碰上大青鱼什么的,眼睛肯定是我的。
我心满意足地吃完饭,看到少年竟还没有吃完……
少年吃饭太婉约了,实在受不了。但我不大乐意这么早回书院听徐太公絮叨,于是就在这儿耗着,看着他吃。
终于,少年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同我道:“先送你过去罢,晚上再去接你。”
我打了个干哈哈,嬉皮笑脸道:“我能睡个午觉再走么?”
“……”正在喝水的少年拧眉将茶咽了下去,看上去很是为难地说道,“可以。”
很好,我瞄了瞄后面一张简单的小床,拿了毯子便滚去睡觉。有人进来收拾了桌上的餐盘,屋里的炉火好似旺了一些,我打了个哈欠,看着少年往炉子里又丢了一块炭,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我觉得困顿,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许久,忽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于是我立刻闭眼装死,一动也不动。但脚步声却蓦地止住了,像是停在了隔壁一间屋子。
厚厚的门帘将视线阻隔了,外头发生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侧身仔细辨别说话人的声音,啊,原来是游学青年啊,这孩子怎么还在西京呢?
他用番邦话与少年交谈了几句,随后便是他一个人的滔滔不绝。
而少年呢……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过去很久很久,他似乎压着声音说了一句话,随后便是彻彻底底的安静。
尽管我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但赵偱最后那句话的语气,却似乎包含了太多情绪。
——压抑又痛苦、不想再提起却又无法丢却的那种复杂情绪。
我蹙起眉。
【二六】梦醒心已远 。。。
外面安静了许久,气氛定然很是沉闷。终于,我听到一些零碎的脚步声,最后又陷入了一片静寂之中。
我躺在小床上,看着屋顶的横梁发呆。四周委实安静得不像话,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了我一人。又过了许久,外头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立即翻身朝里侧,背对着门闭上了眼睛。
赵偱走过来俯身轻拍了拍被子,温声同我道:“连永,不早了,起来罢。”
我揪着被子不肯放手,闭着眼睛实实在在地磨蹭了一会儿,皱眉不耐烦道:“不要吵好么……”
他不说话,也不打算掀被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站在床边等着我起来。我想演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便依依不舍地松开揪着被子的手,懒懒散散地爬起来。我耷拉着脑袋往外走,赵偱一把拖住我,浅声道:“去洗个脸再走罢。”
这会儿快过未时,再过一个多时辰天便黑了。外面依旧冷,阳光打在身上像落入海里的一滴泪水,毫无建树。
赵偱送我出门,我犹豫了一下,张开手臂抱了抱他,便又转身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人们因为寒冷而抱团取暖,希望能够拯救孤独,重新拥抱希望。却不知若是彼此穿着带刺的壳,稍稍靠近,都会被对方扎得遍体鳞伤。
其实鲜血淋漓感到疼痛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成为“还活着”这个事实的佐证。寒冷的冬天让人知觉敏锐,好像这整个人世都是醒着的。
我重新回到书院时在门口看到了孙家的马车,正纳闷着,便看到孙正林神色痛苦地从德业堂里跑了出来。
他哭丧着脸干嚎道:“连永你终于回来了……”
“停。”我往后退了一步,“别跑过头。”
他弯下腰深吸了几口气:“憋死老子了。”
他一定是没受得住徐太公的絮叨轰炸。当一个话唠遇上更高级的话唠,被憋死是件很正常的事。我想徐太公定然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太公你是好样的。
“国子监离这儿可远着呢,你不远万里跑来让我觉得很是惶恐啊。”
他缓了缓,斜了我一眼道:“那是当然,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两肋插刀这叫义气,你看我这个忠义气概,对吧,浑然天成……”
“……”几天不见,孙正林改走豪气路线了,“得了,找我什么事。”
“哎呀我跟你说不得了,这个事我刚听说就想告诉你了。”立刻又恢复小儿女嚼舌根子状。孙正林真可谓最百变好闺友,没有之一。
“我现在每回听你说话都慎得慌。”
“我早上的时候听说邹敏家给了吉贴,你知道这吉贴是给谁的吗?是成徽啊有没有搞错?!这么说来成徽之前就去提过亲了啊?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反正是刚知道的,我都吓死了啊!”
我愣了一愣,却又倏地反应过来,上回在女学就看到邹敏和成徽不大寻常,如今这事倒也说得过去。
孙正林见我不说话,继续咆哮道:“你不是说邹敏不喜(…提供下载)欢男人的吗!”
我歪着脑袋想了会儿:“传闻有误吧。再者说了,他们两个人各取所需,再好不过,你急个什么劲儿?”
“你你你,怎么能摆出这样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呢?”
“是哦,邹敏要是和成徽结亲了,那肯定是正房,你要是委委屈屈过去,只能做个偏房小妾,好可怜哦。”我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打算回德业堂。这外头委实太冷了。
“你竟然都不表达一下震惊之情……你不觉得这事真的很奇(…提供下载…)怪吗?”
自顾不暇的人怎么会有闲心去关心旁人无关紧要的决定,我缩了缩手:“你要说的就这些?没事我就先进去了。对了,提醒你一句,不要忘记成徽背后是商贾世家,他不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
一个是朝廷女官之首,一个是江南巨富长子,我不认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往前走了几步,孙正林连忙追上来,苦着一张脸道:“如今你们两个都不打算当我是朋友了?谁有事都不告诉我,平时也不搭理我……”
我止住步子,反问他:“这样不好吗?”
气氛倏地就冷了下去。孙正林委屈地欲言又止,想想仍是什么都没有说。末了他道:“还有件事,连翘让我转告你她明天下午就出发了。”
“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进去了。”我往里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事,转过身问他道,“最近李子还在国子监听课?他同你提过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吗?”
孙正林想了想道:“没有吧。你突然问他做什么?”
没人阻止得了孙正林的八卦心,方才还蔫着的他立刻来了劲,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连永你一枝红杏出墙去了?”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他三两步走到我前头,挡了我的路:“不对哦,你这个人随便问问都是大问题。”
我看着他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下巴,于是回说:“你别没事找事成么?”
孙正林挑挑眉,面对八卦两眼放光:“哪里是没事找事,你明显对你夫君的昔日至交有不正常关心。快说说看怎么回事?”
“至交?”我颇有些讶异,“他们不是普通旧友吗?”
“胡扯什么啊?李子说他七岁的时候就认识赵偱了,一直往来密切,怎可能只是普通旧友。”他兀自想了会儿,又道,“薛博士和你说过吧?李子是大宛国贵族,家世那是相当显赫。”
“同我有什么关系。”除了知道少年与游学青年的关系非同一般,仍旧什么都不知道。我放弃从孙正林这儿打探消息的念头,说,“你走吧,我真有事。”
孙正林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