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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琢玉-第43部分

小说: 琢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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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南瞟了我一眼,便俯身抱起阿泽,静静地往书房方向而去。

空旷的大道上,只剩下我和天晴两人。

路边梓树摇了一下,有只蓝色的鸟儿扑打着翅膀掠起,穿过树冠飞向纯蓝的天空,震落几片宽大的树叶,飘飘晃晃,划过我与天晴之间,坠地。

视线与心思随着树叶一同落定,我定神又看了看天晴,只见她撅着嘴,心口起伏不定,仿佛怨气未消。深呼吸之间,迅速整理了下思路,还是很不甘地说了句:“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你被骗了都不知道!”她的眼睛一下瞪圆,愈加激动起来,“想那日,我跟哥嫂在钟山游玩,本来好好的,他突然钻出来拉住嫂嫂就不放……,嫂嫂都讲了不认识他,还追着我们回府,就在这门口一候好几天,天天喊着嫂嫂的名字,再后来见着有人出去就打听嫂嫂的事,惹了不少人背后指点,你说这有多恶心。”

她粗粗地出了两口气,在原地使劲跺了几脚,“我恨不能狠狠地揍他一顿,爹和哥还不肯,去找他谈话又不听。嫂嫂只好不再出门,几天后他也就没了踪影,我以为从此便安宁啦。原本还想着过段时间再缠着哥嫂去趟钟山,可是没多久,嫂嫂就……”

我看着她眼圈开始发红,声音哽咽,心头一软便过去拉住她的手。她也就任我握着,鼻子抽抽地,“就算得了颛顼帝的封号又怎样?嫂嫂再也不回来啦!都怪他!如果不是他那么无耻,那段时间我们本可以过得很开心……”

拍着她的肩,我脑子里也乱乱的,怎么都无法相信常子轩会是如此浪荡。修仙者本不太拘男女小节,孤身之人自是无拘无束,但结为道侣的又当别论。对于当事双方,只要在世就是终生之约,双栖双修,而对于旁人便是不可违常,一般都会自觉检点。

但是,常子轩为什么要这样?

一团乱麻理也理不出头来。

“哥,你终于回来了!”天晴突然挣脱我的手,向我身后奔去。

回头便见到那个温润的人刚从门口进来,正对着我微笑,又张开双臂搂住了奔过去的天晴,摸摸她的后脑,低头轻声问道:“怎么啦?你跟小玉不是最要好的吗?”

“你天天去真公府,都不管这里出了什么事,”天晴把头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小玉遇上那个人啦,不,是那个人又缠上小玉啦!”

“谁啊?”岳天浩满脸茫然,有些无奈地笑笑,把住天晴的肩头将她扶正,“看把你急的,话都不会说啦。”

“就是那个人,我跟你和嫂嫂在钟山遇到的那个人!”天晴恨声说道,又回头望着我,“他定是看着小玉与嫂嫂有几分相似,所以起了歹意。”

岳天浩的眼光瞬间凌厉起来,神色也郑重了许多,再看向我时,笑容已有些收敛,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晴儿,你先回房去,我跟小玉单独谈谈。”

我见状一惊,心头暗自揣度,事情真的很严重吗?

天晴听见他的话,也僵了一下,转过头去确认,岳天浩向她点了点头,她才哦了一声,又转过来看看我,再低头往书房方向行去。

“樱玉妹妹,”天晴的身形消失了后,岳天浩才走近,带着我往别院而去,边行边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样认识他的?”

心中忐忑,我自是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在人界几次被救的遭遇,最后特别提到他不顾自身安危赶到月魔老巢来救我的事,末了还加上一句,“天浩哥,我真的觉得,常大哥不是坏人。”

岳天浩摇头轻笑,“是不是坏人,哪里仅凭一两个月就能看出,他若是存心骗你呢?”

“他为什么要骗我?”我真的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骗的地方。

“那就要问他。”

说话间,我们已走进了别院,在房里坐定,岳天浩让流云备好茶后回避,这才接着说道:“我们岳府暗中也查了他不下五百年,说起来,只怕我比你还要了解这个人。”

这下轮到我睁圆了眼。就因为缠过他老婆,便跟踪追查别人几百年?这个,这个也太不可思议了些吧。

岳天浩倒没在意我的表情,伸手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盏,揭起青花盖掠开漂浮的茉莉花,浅啜了一口碧绿的茶水,“晴儿太过单纯,所以这些事我们都不愿让她插手,便只与你讲讲。其实,那件事已过去千年,并且他失踪后便再没出现,爹爹与我也并没有在意。但五百年前,爹爹听到传闻,说仙界有人频繁在魔界出入,行迹甚是可疑,一查之下,才发现原来就是他。”

“这个我知道,常大哥那是为了练习屠魔之术,才频繁出入魔界寻找魔头斩杀。”我急忙辩解。

对面的人眉头挑起,看着我的眼中又多了些诧异。他放下茶盏,手指在红木桌面上轻敲,继续摇头轻笑,“你就信他啦?他既然在练习屠魔之术,又为何还在身边收罗了众多魔界之人?”

“那些人都是他救来的,自愿要跟随他!”

“原来你还是知道一些,”岳天浩的目光越来越有深意,“那么,你可知他身边的魔族有多少?你可清楚他与少昊帝是何关系?你可了解他到底有什么企图?而现在——”

他突然顿住,俯身上前,用一根手指竖在我唇边,制止了我想替常子轩继续辩解的打算,眼神满含探究直视着我,吐气如兰,“现在,我最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

“我为什么那么相信他?我本来也奇怪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他,”他这句问话却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一盏明灯,让我终于看明白了一些问题,于是伸手拂开他的手指,连珠炮般说道,“当郡主把我遣回人界,孤单凄凉,日夜盼着你们来接我的时候,是他来帮我;当月魔掳了我去炼丹,还害死我朋友的时候,是他来救我;当我在这里郁闷不解,而你们天天去真公府觐见娘娘郡主的时候,是他来陪我。你说,我如何不能相信他?”

“樱玉妹妹,”岳天浩眼中掠过一片阴影,身子往后斜了斜,月白袍袖略摆,“不是还有天晴陪你吗?而且,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天浩哥,我没有怪你们,”我连忙摇头,语气无比诚恳,“我只是想说,我相信你,但也相信他,就是这样。我觉得他其实并没有什么企图,魔族的人我也见过,并非原先想象中那么可怕,跟大魔头完全不一样。”

“是吗?”听完我这番话,岳天浩神色转黯,收回目光看着红木桌面,然后叹了口气,起身说道:“也罢,看来今日不宜多讲,我们还是改天再谈,樱玉妹妹,我就先告辞了。”

暮色苍茫,目送岳天浩走出月门,萧索的背影慢慢远去。

徘徊在竹林旁,想起常子轩一直以来的神秘,其实岳天浩这样一讲,我也不是没有怀疑,但他说过,不会瞒我。于是,便选择相信,还竭力去维护。

但是,看得见的,在眼底,看不见的,又在哪里?

“姐姐,”凯南在旁边轻轻地唤了我一声,“我将阿泽带了回来。”

不知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看来是我走神走的太远。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阿泽,摸摸那白绒绒的小身体。小狗狗满意地哼哼,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天晴没什么吧?”

“没什么。”

想起原本要跟他好好谈谈的打算,我深吸了一口气,整理自己的心绪,开始思考如何起头。

“姐姐,”他明亮的眼睛就象星星,闪啊闪,还没等我说话,却先开口道,“姐姐,凯南其实也有话想说,关于今日在门口遇见的那人。”

又是个来轰炸的说客吗?我的头顿时大了起来,“你以前都没见过他,现在又准备说些什么?”

“我见过的,”凯南语气坚定,眼神清亮,“那日在风山,追杀我的人中,就有他。”

晴天闪过的霹雳也比不上这个更让人震惊。

第七章 质问

我还能说什么?质疑凯南的判断?追问当时的细节?

才刚刚收起的思绪一下散开,被岳天浩点燃的怀疑也开始深入。想起他最初见我时的那声轻叹,想起他每次提到岳府就变了色,想起他看见凯南的蕴灵佩就沉了脸……,太多太多,不可能都是巧合。就连他当初说带我回仙界的半月之期,如今倒推而来,也正好是我在风山遇见凯南之日。

我还能说什么?

为什么身边的人都要把矛头指向他?难道自己的直觉真的错了?

夕阳在天上挂了许久,太累太重,沉得抬不起头,慢慢落下。天边的一抹淡金色光晕开始影影绰绰,霞绯也似掩入远山,逐渐无踪。

心里的世界随之越来越暗。

我已没有了面对岳天浩时的那种底气,只是看着凯南明亮的眼眸,一直看着,直到周围的景物都开始模糊,直到阿泽不满地咬着我的衣袖撕扯。

“不过姐姐,那并不是重点,凯南自小常遇伏兵,多他一个也不多。想来那些人都是替人办事而已,反正如今我仍是无恙。” 凯南又补充了一句,“我想说的是,以我与那人照面的经历,也觉得他不太会做出那些市井鼠辈之为,除非事出有因。”

这孩子,千年来到底得了白蔹仙如何的□,学得如此剔透?眨了眨酸涩的眼,我对他说:“好的,我知道了。你早点歇息吧。”

自顾自地埋头往里走了两步,猛然又觉得有些不妥,回头再看,凯南却已是没了影。低叹一下,回了房,把阿泽放到床上。它撒着欢在织锦被面上打了几个滚,就拱进了被窝,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怔忪。

还说不瞒我,现在想来其实几乎样样事都在瞒着我。

我是不是就该如此?尊敬的长辈陷害我,从小的玩伴算计我,相依的恋人离开我,现在,患难与共生死相交的朋友,都还是不可相信?

还说要找回归途,这归途到底在何处?

不甘心,始终觉得不甘心,始终有一丝丝残念在挣扎,觉得还是应该相信他。

那么,我必须问清楚!

霍然站起,掏出传讯牌,运足念力输入讯息,“我有事要问你。”

马上发送。

仿佛慢一秒就会失去勇气。

等待,是那么漫长。

等待,注定烦躁不安。

沙漏犹如被郁结,滴漏或许已干涸。吊脚檐下的防风灯,一团清光荧荧闪亮,裹在风中摇晃,有些萧瑟又让人迷蒙。伸手掩上纱窗,窗格被灯光一映,粉墙上疏影游移。

突然觉得后悔,自己怎么傻到要去追问别人这种问题?任谁都会辩解,问了也是徒劳,难道还要听他用一大堆理由来开脱?

可是,万一有其他的原因……,我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朋友。

都到这份上,还拿他当朋友?

真是那样我又能如何?

矛盾交错,或坐或立,又在屋里来回兜圈。

传讯牌终于震动起来,“到了,我在路口等你。”

怎么会这样?经历了下午的场面,他不可能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他,不可能不清楚我将问他何事。

可是这样一句回答,轻松得就像我刚才在约他逛街。

太奇怪。

咬咬牙,还是冲了出去,纵身越墙而过。莫名其妙地,就是不想走正门,反正岳府施的防御禁制,对自己人无效。

岳府门侧的两只大红灯笼在身后摇晃,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路边空荡荡的构树林,沉浸在一片寂寥中,伸张的枝条黝黑交错。出来得太急,忘了披上罩衣,一丝风儿钻入颈脖,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紧了紧衣领,没有过多的犹豫,我沿着青石小路,用上最快的速度,平日要走好一会儿才能到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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