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娘子在种田-第6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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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维德明白过来,不论是文胜于武,还是武强于文都不好,前者会如大周一样护不住家国,后者又易生乱事,所以须得文武并重才行。
林维德正色道:“王妃放心,林某人必不负所托。”
穆扬灵郑重的点。
茶过一盏,穆扬灵一笑,“林先生既问过了,那就该轮到我问了,听说林先生曾与程朱理学的当家掌门在五台山论道,不知谁输谁赢。”
“没有输赢,”林维德道:“我说服不了对方,对方也说服不了我。”
见面带微笑的穆扬灵讥讽的挑眉,他顿时想起穆扬灵与程朱理学一派的矛盾纠葛,听说在王妃与皇后办女学时,王妃把程朱理学一派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而皇上与皇后皆站在王妃这边,直接导致朱家沉寂了下来,再想到她现在要办的文秀报用的几乎都是女人,心中就不由一跳,问道:“王妃不喜欢程朱理学的人?”
“不错。”穆扬灵直言不讳的道:“很讨厌。”
林维德替他们说了句公道话,“其实他们有些学说还是很有道理的,王妃何必全盘否定?”
“可惜他们有道理的学说少于没道理的谬论,因此没能打动我,我自然厌恶。”
“就因为他们学说中关于对女子的贬低与束缚?”
“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穆扬灵淡淡的道:“我只是厌恶他们当着世人的面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样,转过身却是如衣冠禽兽般的行事,御史弹劾朱熹诱尼为妾可是有真凭实据的,就是他自己也承认了,他既是大学问者,喊着‘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怎么还做出这种事来?”
林维德不说话了。
“也就是景炎帝江山不稳,这才把他的学说一吹再吹,”穆扬灵讥讽的道:“偏朝中诸公不仅不加以阻拦,还大肆推广其注解的《四书注解》,四书是圣人言,每一个人的阅读都可以有不同的理解,偏他将四书固定了意思,凡有不符之处都是错的,如此欺名盗世,不过才过了小几十年,他朱熹一个人品低劣的人竟然会被人尊称为朱子。”
这也是穆扬灵前世所一直不能理解的地方。
其他人也就罢了,朱熹的污点是经过官方证明的,御史弹劾,皇帝贬责都是记录在案的,偏到了南宋后期和明朝,天下的读书人就好像看不到那些东西一样,竟然将他尊称为朱子,列在孔孟之后。
不知道孔子和孟子知道后会不会从坟里跳出来。
林维德有些尴尬,他没料到王妃如此厌恶朱熹,虽然他同样不赞同程朱一派的理学观点,但也没有如此厌恶。
他们做学术的,还真没留意对方的私生活,全看对方的学说观点去了。
其实穆扬灵是庆幸的,景炎帝时朱熹虽然很受推崇,但时间还不长,朱家刚冒头江山就换姓了,如果没有穆扬灵,齐修远看在朱熹那病态的忠君思想下,虽说不会如景炎帝一样支持朱家,但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偏他有一个弟妹叫穆扬灵,还有一个宠老婆的弟弟。
穆扬灵对朱熹的厌恶在幼年时不准博文以他的书为标本就可见一斑了,加上弟妹做的事处处与朱家主张的相反,齐修远帮理又帮亲的情况下,朱家自然发展不出来了。
所以穆扬灵现在大方的在公共场合表达了对程朱一派的厌恶也不会有激进分子出来扔臭鸡蛋。
而朱熹的朱家也渐渐没落了,除非有杰出的人才出头,否则是起不来了。
穆扬灵和林维德明言道:“我不喜欢看不起女子的男子,在我看来,一个男人看不起女人是因为其胆小,心胸狭隘,害怕被女子超越,一个不敢正视内心,恐惧女子的男人能有什么成就?真正的君子会抛却阶层,性别,年龄去看待他的朋友和对手。”
林维德若有所思。
穆扬灵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知道外面很多人都说荣亲王惧内,所以不敢纳妾,不敢逛青楼,不敢纳通房。”
林维德尴尬,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依然道:“王妃想多了,并没有人如此。”
穆扬灵一笑,不在意他这个回答,继续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认为?因为他们不是君子,他们习惯性的以卑劣的想法去揣摩他人。”
穆扬灵这句话太狠,一下把大多数人都给骂进去了。
“但在我看来,王爷不过是因为爱我,遵守了我们夫妻之间的君子约定罢了。在王爷拒绝景炎帝赐婚时,世人就已经知道我与王爷有白首之约,既然如此,他不纳妾,不收通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何众人会觉得他是在惧内?”穆扬灵淡淡的道:“王爷是君子,行了君子之事,也只有君子才能看到这一点。但这世上能有多少君子?”
林维德震惊的看着穆扬灵,齐浩然是君子?
“我办时报,办文秀报,就是想要教化民众,我不要求天下万民皆是能尊敬女子的君子,但我希望在时报里任职的才士能够尊敬女子,像尊敬自己的母亲和妻子那样,”穆扬灵叹息道:“就像王爷尊敬我一样!”
林维德沉思。
穆扬灵直起身子,跪在坐席上就对林维德盈盈一拜,道:“林先生,我们女子所求不多,不过是你们的尊敬罢了。”
林维德立刻回礼,郑重的道:“王妃,林某会努力,望不负您所托!”
齐浩然从梅林里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相对而拜的模样,他张了张嘴,想到刚才听到的一言半语,顿时闭上嘴巴,目光深沉的看着穆扬灵。
第1185章 拦截
也许是习惯了主子时不时发呆,客人因而不告而别的事情,守在梅林入口处的下人看见相携而出的王爷王妃,并没有好奇他们的主子为何没有相送,只是拱手做礼的送俩人离开。
齐浩然怕穆扬灵在书院里被欺负,这才出宫后立刻来接她,为了方便他把其他事都推了,因此时间很多。
他干脆拉起穆扬灵的手慢悠悠的往外走,看看沿路的风景,点评一下书院老师们的房舍。
最后齐浩然得出一个结论,“读书人好像特别偏爱茅草屋,怎么子衿没这个爱好?”
一路走下来,十座房舍有六座是茅草屋,剩下的四座里有三座也是农家小院,也就只有一座有可能是正常的青砖瓦房。
作为著名的松山书院的先生,齐浩然不信他们建个青砖瓦房的钱都没有。
穆扬灵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因为子衿不是松山书院的先生啊。”
说罢,穆扬灵哈哈大笑起来。
齐浩然歪了歪头,不明白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
穆扬灵也不解释,拽着他加快脚步,“走吧,哪一天子衿要是真的弃广厦而取茅屋,你就该怀疑那是不是子衿了。”
说的也是,看来是只有松山书院的读书人特别偏爱茅草屋而已。
出了先生住宿区,路径上的人就多了起来,大家看到相携而来的荣亲王夫妇,全都偷偷的瞄过去。
穆扬灵就要松开齐浩然的手,却被齐浩然一把握住,大大方方的拉着她并排走。
围观的学子们不由感叹,看来传言还是可信的,都说荣亲王钟爱荣亲王妃,为此甘愿惧内。
齐浩然昂头挺胸的拉着穆扬灵往书院外走,还没到门口就被一人拦住。
那人对俩人行礼后垂首道:“王爷,王妃,故人有请,还请王爷及王妃移步凌峰。”
齐浩然看着明显是下人打扮的人挑眉,问道:“故人?爷在松山书院何时有了个故人?”
下人不卑不亢的道:“王爷忘了景炎二十六年的《世宗训诫表》了吗?”
齐浩然的面色渐渐严肃起来,穆扬灵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手一紧,就知道他生气,就捏了捏他的手,笑着对下人道:“自然记得,王爷就是忘了我也不会忘的。”
穆扬灵见四周不少人都竖起耳朵来听,就朗笑道:“当年皇上收复京兆府,无意中拿到了《世宗训诫表》的真迹,得意不已,后来王爷与安郡王回京,安郡王要参加科举,因为常年在北地无良师指点,他虽聪明灵敏却也落后别人许多,王爷为此绞尽脑汁,求了好友陈骞,让他拿到其祖父手书一封,又偷了他父亲的珍藏孔译描摹的《世宗训诫表》。”
“王爷以此两物求陈大儒带安郡王学习四个月,以应付当年会试,孔译的描摹的《世宗训诫表》虽是描摹品,但因笔力深厚,又有世宗皇帝的私章一直被认为是价值千金,陈世伯当年也是掏空了私产才买到的,发觉被偷后直接晕了过去,据说醒来后拿着戒尺就揍陈骞,还是王爷过意不去求了皇上要了真迹补上,陈世伯才从悲怒中醒过来。”
穆扬灵斜睇了齐浩然一眼,笑眯眯的道:“因为陈世伯大悲大喜之下病了一段时间,王爷还愧疚不已,差点负上荆条去陈府请罪,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不知这位故人是正在松山书院任教的陈世伯,还是前松山书院山长陈大儒?”
不少人都听出了穆扬灵语中的讥讽,陈光地的下人能在书院中行走自然不是不识字的白丁,他同样听出了穆扬灵语中的不善,他脸色一变,肃着脸道:“我家老爷就是安郡王的半师,因听说王爷与王妃来书院做客,特拨小的来相请。”
穆扬灵看了齐浩然一眼,就笑道:“能得陈大儒相请是我们的荣幸。”
然而围观的人不信,王妃,您说这话的时候就应该扭头看看王爷的脸色,这可不像是荣幸的样子。
齐浩然当然不荣幸,林维德都要亲自到书院门口接阿灵,陈光地凭什么只派一个下人来就想请他们夫妻过去?
何况他们与陈光地的关系还算不上好。
旁边围观的人也低声议论了起来,“不是说荣亲王与安郡王是好友吗,怎么荣亲王对安郡王的半师是如此态度?”
现在松山书院的学子都十几二十岁,对十多年前的事知道的自然不多。
但旁边还有知道些内情的先生或助教,他们的眼神有些怪异,学生们一看就知道有内情,而总有嘴巴不严的先生或助教,齐浩然夫妇才跟着那下人离开不久,大家就隐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据说当年安郡王考中进士却不出仕,陈大儒知道后就有些不悦,虽没有说什么,却把安郡王送过来的谢师礼给退了回去,说他虽跟着自己读了四个月的书,却并不是师徒关系,所以不用谢师礼。”
“当今围攻京城时陈大儒就曾进言让安郡王出城劝降皇帝,安郡王和当今可是亲表兄弟,又有抚养之恩,那不是逼当今,就是逼安郡王,荣亲王对陈大儒自然没好感。”
“这些年也没见安郡王上门来拜访陈大儒啊……”
“看来两方早已有矛盾,陈大儒此时宴请荣亲王夫妇只怕来者不善。”
“我看荣亲王不止是为这个生气,陈大儒虽是安郡王的半师,却不是荣亲王的,林先生都要亲自到书院门口迎接荣亲王妃呢,陈大儒却只派了一个下人下来,再不济也该派个学生下来呀。”
“咳咳,我一直觉得王妃特意咬重‘大儒’两字很有讽刺的意思,话说我们不是一直叫陈大儒为陈先生的吗?”
众人一默,大儒是敬称,何时也能用来讽刺人了?
但这个同窗说的好有道理,我们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