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物女也有江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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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提了提声音:“劝?”
萧如鸿侧过身子踱了两步,淡淡道:“此前神宗兄说过,这场局看起来已经无懈可击了,他的死会让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但是,”萧如鸿声音顿了顿,向阳注意到他左手搭在了乌黑的刀鞘上,拇指正缓缓摩挲的刀柄,冬日的萧索中一股莫大的肃杀之气荡漾开来。萧如鸿盯着花阳,道:“如果,有人让这些‘合理’变得‘不合理’的话,那个人一定是花兄。”
神宗天佑的死不是终结。
兴许是萧如鸿的面色太过苍白,向阳一颗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儿。
花阳微微笑道:“你来劝她,便是想要劝她不要承认?”
“是。”萧如鸿点点头,承认了,“神宗兄说过,你太好奇了,所以不少别人不会在意的地方,你都会想办法弄明白。”
“神宗兄一向看人看的很明白。”
萧如鸿接着道:“但是,神宗兄布下的局都是以‘自己死去’为前提的,所以,剩下的不合理的地方,你只能自己猜测,而没有证据。”
花阳赞同:“这话不假,如果夫人不承认,在下也毫无办法。”
萧如鸿转过身来:“但是她承认了。”
。
眼见着他将手上的刀越握越紧,向阳几步赶到了花阳面前,直视着萧如鸿,高声道:“所以说,萧大哥你是在帮着他们的吗?”
“帮着?”萧如鸿摇摇头,眼底居然透上了一股迷惘之色,“我在帮谁,我并不清楚,但是,我想为他做点事。”
“他”自然是指的神宗天佑了。
向阳愈发害怕,颤声道:“为什么呢?”
花阳却轻轻叹了口气,道:“在下方才已说过,这是两起案子。”
向阳愣住。
。
花阳转过头,看着院中那株高大的树木,轻声道:“就像这影子一样,在树的影子下,草叶的影子便看不见了。神宗兄也是这样想的吧?”
向阳随他看去。
骤然风起,草叶沙沙作响。
花阳又道:“我们在几种可能中徘徊不定,想要找出一种凶手的动机,但是我们偏偏没想到,这里面,本来就存在着两种动机。”
萧如鸿又淡淡勾了勾唇角:“你猜的一点也没错。”
院子中的风忽然停了下来,向阳听见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着。
萧如鸿又走了几步,缓缓道:“外人知道徐闲庭的死亡时间是八月二十日,所以,我在九月二十日的时候,动了手。”
向阳惊道:“难道是……杀了朱大侠?”
“不错。”萧如鸿眉眼里面没有一点感情,“我要报仇。”
电光火石间,向阳想到了什么,迟疑道:“难道,萧大哥是……”
萧如鸿打断她:“我就是正则队里面的那个孤儿,遭到肃清的时候,其它人保护着队长和我,想要让我们离开,但是当我们逃到江边的时候,队长替我挡下了朱子承的暗器,将我推进了江里。”
所以他活了下来。
向阳浑身发冷,花阳叹了口气,轻轻拉住她的手,接口道:“你杀人的时候,碰巧被神宗兄知道了?”
萧如鸿道:“本来我想杀了他的,但是他告诉我说,他可以想个法子让我既能顺利报仇,又能不被发现。”他看向花阳,道,“不过作为条件,我必须替他保护好徐夫人。”
向阳讷讷无言。
神宗天佑实在是可以称得上少有的天才了,只可惜他的聪明才智,用错了地方。
“你们一路猜测徐闲庭和魏老哪一个才是意外,其实,两个都不是意外。”
向阳使劲咬住唇,瞪着他:“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
萧如鸿静静的看了她片刻,忽然道:“我只是厌倦了,本来,如果我想,我还可以再杀掉一个人的。”
他还可以杀掉卿老,但是现在卿老还好好活着。
向阳看着他:“那现在呢?”
“现在?”萧如鸿喃喃着这个词,左手慢慢抚摸着刀身,沉声道,“我答应过神宗兄,要替她保护好徐夫人的。”
向阳紧紧拉着花阳的手,身子微微有些颤抖,道:“所以呢?”
萧如鸿微微一笑:“你们是朋友,所以你们现在走,我还不会难为你们。”
沉默。
向阳紧张的看着花阳。
真的到了这种时候,向阳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怕死,死了会怎样?或许也会变成一具枯骨,或许会回到现代……但是,她怕花阳出事。
她比谁都要担心花阳。萧如鸿武功天下第一,如果他们要从这里离开,以花阳的轻功来说,大概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如果硬对上,谁会赢?
“嚓”的一声,刀已出鞘。
场上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
片刻后——
。
“我不用你保护。”
。
说话的,居然是徐夫人。
她仿佛终于从方才的痛苦中回过头来,双目明亮了一些,缓缓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袖,面无表情。
萧如鸿皱起眉来。
徐夫人提了提嘴角,一片笑容在脸上漾开,她淡淡重复道:“我不用你保护。”
“可是……”
“事情本来是因我而起。”徐夫人打断他,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十九日早上,是我失手杀了徐闲庭,因为我已经对他忍无可忍了,吃我的、用我的,那我的钱在外面找女人不说,还对我作威作福,我忍不住了。”
她叹了口气,道:“我从一开始,就该去官府自首的,但是那时候我太害怕了,是我将他卷了进来,是我不好。”
一片静默。
她抿了抿嘴角,道:“但是现在,我什么也不害怕了。”
。
向阳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
徐夫人看向她,淡淡一笑:“如果你身边那个人不在了,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所谓的害怕,倒不如说更像是再为对方而担心。向阳拉着花阳的手又紧了些,如果花阳不在了的话,自己的确没有任何可以害怕的事情了,一个人都被掏空了,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萧如鸿失声道:“夫人……”
徐夫人看着他,摇头:“你不必内疚,你会站在这里和你的朋友对峙,已经算是守约了。”她说着,又是一笑,“如果是我自己想要寻死,你也没有理由阻拦我。”
她想要寻死?
萧如鸿有些慌了:“夫人,你若是寻死,那神宗兄的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糊涂了。”徐夫人淡淡扫他一眼,微笑,笑容里面却满是苦涩,“他忘了,他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罢,她再也不理会几人,转身走进了屋里。
。
向阳愕然,
半晌,萧如鸿忽然收了刀,侧身朝她走了过来。
向阳往后让了让,萧如鸿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在她面前站定。
他缓缓伸出手,兴许是看见了向阳害怕的表情,他动作滞了一滞,然后,轻轻拍了拍她头。
向阳愣住。然后,她听见了他的声音,带着笑:“画很好,我很喜欢。”
她一双眼忽然红了,鼻子一酸,道:“我还可以再画,如果你喜欢的话,还可以……”
她的声音停了下来,萧如鸿笑着摇摇头。
“好好待她,别让她失望。”
这句话,是对花阳说的。
花阳也弯起嘴角:“自然。”
。
不知何时,拐角的茶馆变成了酒楼,东街的寡妇总算是又嫁了人,西街的赛西施却成了下堂妻。
时间恍若长河静静流淌。被时间研磨的画面便成了光怪陆离的碎片,偶尔在脑中闪过一两个片段,很快又被别的事情替代。
。
“你们说,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稚气的声音响起,嫩嫩的,女童特有的软糯感在院子中回荡。
很快就有个声音回答了她,带着傻笑,听起来憨憨的:“要是个男孩子该多好,咱们就又多了个兄弟了,对吧花安?”
被他叫到的男孩抬起头来,一双眼狭长明亮,闪烁着愉快的光芒,他的嘴角弯弯的,摇摇头,煞有介事:“不好,一点也不好。”
男孩惊讶:“为什么不好?”
女童却有些气了:“难道你希望是个女的?!”
叫花安的男孩瞟那女童一眼,移回视线看向方才说话的男孩,笑道:“一群男人成天凑在一起多没意思,老林难道不觉得,我们中间还差个女孩子么?”
姓林的男孩子愣愣的点点头。
女童急了:“花安你什么意思?我不就是个女的么?”
花安看着她,双目一眯,很愉快:“你算女的?”
“……”
。
阳光柔和的洒下,叶片上有金光跳跃。不多时,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午后的寂静。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
回廊边,正有一名公子闲闲坐着,院中花团锦簇锦鲤成双,他半倚着回廊边的栏杆,嘴角弯弯的。
一袭白衣,明快又张扬。
院子里面静静的,他忽然开口道:“怎么样了?”
背后总算是响起了脚步,年轻的妇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笑着:“小桃家多了个小公子。”
他“哦”了一声,点头:“那敢情好。”
她接口道:“以后你儿子再欺负小桃家的女儿,可算是有人帮那小姑娘还嘴了。”
他心情很好:“就怕我儿子连着那小公子一起欺负了。”
她推推他,瞪起眼:“喂,你太霸道了!”
他收回视线,侧身看着她,眼底一片笑意:“那夫人说怎么办?”
她愣住:“什么怎么办?”
“安儿老是欺负老林家和小桃家的几个孩子,实在不太好。”
“你儿子性子随你,一张嘴可毒了,确实不太公平。”
公子叹气:“如此,咱们也得努力了,”
“努力?”
“不错。”
“什么努力?”
“努力生个性子随你的女儿,让被安儿欺负了的孩子欺负回来。”
妇人气的笑了:“你还算是当爹的人么?”片刻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叫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好欺负?”
话音刚落,她人已在他怀里,感觉到怀抱里面暖洋洋的温度,她似乎一怔:“你……你干嘛?”
他面不改色,稳稳抱着她:“生女儿去。”
明白过他话里的意思,她脸忽然红了:“喂!哪有你这样的,你放我下来!”
“不放。”
“你你你你,你欺负人!”
“夫人不如趁着现在好好想想女儿要叫什么名字好?”
“你无耻!你耍赖!你流氓!”
“不如叫花宴?”
“听我说话啊!”
“花好好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这么快就完结了。原本想着要写25w字,但是后来自觉自己有点拖沓,于是加快了节奏。
谢谢一直以来捧场观看的朋友们,实在是感激不尽。
若是诸位觉得枕某的故事尚可,不妨来这边捧个场:
古言新文,轻松欢脱风。缺乏感情戏的悲剧看得多了,倒是可以看看这个新故事缓缓情绪。
再次感谢所有听枕某故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