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吱吱)至523章终章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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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打着哈欠应喏着,披衣走了出去。
祖母回头,看见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的窦昭,笑着轻轻地拍了拍她:“寿姑不怕。崔姨奶奶在这里呢!”
窦昭反而醒了过来。
她望着屋梁,有片刻的茫然。
外面传来“啪啪啪”的拍门声,响彻院落。
祖母惊愕,住在西厢房的长工刘四海已拿了根闩大门的木棍走到了大门前。
“是谁?”他警惕地问。
“是七爷。”外面的人高声道,“快开门。”
刘四海忙丢下手中的木棍,“吱呀”一声开了大门。
窦世英和高升冒雨走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披衣站在正房门口的祖母顾不得大雨,急匆匆地迎了上去。
“没事,没事。”窦世英的衣裳已经被淋得湿透,仲夏的天气虽然炎热,但夜晚的雨水淋在身上还是很凉。他的嘴唇有点发白,“我来看看寿姑。”
祖母眼底露出深深的怀疑,但她什么也没有问。吩咐婆子烧水,让红姑去隔壁富户朗家借两件换洗的衣裳来。
等父亲收拾干净的时候,雨势更大了,天阴沉沉的,仿佛无法承受重量。随时会坍塌似的。
窦昭坐在炕上,昏昏欲睡,脑袋像钓鱼似地一点一点的。
她对父亲的出现不以为然。
半夜三更的,下着这么大的雨,一不小心就会伤风感冒甚至是暴病而亡,还拖累得你去拜访的人家兵荒马乱地帮你找到换洗的衣裳、安排热水茶点……幼稚、任性。这么不体贴人,哪里像个做父亲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不管父亲和王映雪有怎样的矛盾。这样如同落荒而逃似地跑了出来,太软弱无能了。
父亲却没有这样的自觉性,他笑着揉着窦昭的脑袋,柔声问她:“你在田庄还住得习惯吗?”
“习惯!”窦昭偏过头去,打掉父亲的手。“大家都待我很好。”
窦世英望了望屋里粗糙简单的陈设,觉得长女有点没心没肺。
他站在炕前沉默良久。
窦昭很想睡觉。父亲不作声,她只好道:“爹爹,您不睡觉吗?”
窦世英没有做声,过了一会,他慢慢坐在了窦昭的身边,沉声问她:“你,还记得你母亲吗?”
窦昭讶然,脸色渐正。
“我还记得你母亲。”他喃喃地道,眼角有水光闪动,“她嫁给我的那一天,手上戴着个祖母绿的戒指,黄金的托,做成海棠花的模样……”
窦昭别过脸去,悲伤慢慢地从心底溢了出来。
※※※※※
父亲天没有亮就走了,窦昭望着雨后澄净如水的天空,有片刻的怔愣。
伤感过后,人更有勇气去面对生活中的那些不如意吧!
她回到屋里练字。
赵良璧殷勤地帮她收拾书房。
她对赵良璧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赵启璧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自己不用叫狗剩了,担心的是怕窦昭一时兴起,给他取个类似于狗剩的名字……以后改都不能改了!
“‘良璧’如何?”窦昭把他的名字写在纸上,“是美玉的意思。希望你做人像美玉般美好、谦逊。”
赵良璧喜出望外,拿着窦昭写了他名字的那张纸到处显摆。
不过一天的功夫,田庄里的人都知道狗剩叫赵良璧了。
祖母也夸这个名字取得好,还说过几天带她到庙里玩,可惜父亲的假期完了,他来接窦昭回去,并告诉祖母:“您有什么事,可以让人带信给六哥,我在京都的时候,他会照顾您和寿姑的。”
祖母点头,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她一个人在田庄生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有什么事,她相信她以后有什么事也不会找到窦家去。
窦昭却向父亲提要求:“我能不能把赵良璧带回去?”
父亲问赵良璧是谁?
祖母把他的来历告诉了父亲。
父亲听说赵良璧这个名字是窦昭帮着取的,点了点头:“那就带回去吧!”
就这样,赵良璧提前出现在了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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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们,下午要给亲戚拜年,我尽量争取八点左右更文,如果有困难,十二点钟以前一定会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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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 第五十六章 端午
承平八年,窦昭九岁,六伯父窦世横杏榜有名,得中二甲三十六名,去年九月,大伯父家的九堂兄窦环昌中了举人,这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全家人都喜出望外,特别是二太夫人,她的三个儿子有两个是进士,恰应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句话,二太夫人决定端午节的时候大肆庆祝一番。
窦昭这几年都住在东府,盛夏的时候则借口避暑去田庄和祖母住些日子。
五堂嫂家的仪姐儿来找窦昭:“您说我们要不要做几个荷包?”
端午节,有做了荷包装艾叶等送人的习俗。
“你和淑姐儿商量就是了。”窦昭笑道,“我总是随你们。”
她既不是东窦的人,又不愿回西窦,她把自己当成寄居在窦家的客人,因而对谁都客客气气,对谁都平和有礼,又有钱应酬那些亲戚、打点那些仆妇,窦家上上下下说起她,无不翘大拇指的。
淑姐儿是三堂嫂家的长女,也就是窦启俊的妹妹,比仪姐儿大两个月,比窦昭小两个月。
仪姐儿就感慨道:“要是五姑姑还在就好了!”
五姑姑,是窦明。
王映雪进门后,二太夫人还是把窦明留在身边。窦明渐渐和王映雪疏远起来。承平七年,王行宜依旧在陕西巡抚任上,王家却搬到了京都。王映雪没有办法,只好写信给自己的母亲许夫人,许夫人借口思念外孙女,派了人来接窦明去京都小住。祖父答应了,二太夫人没办法再留的道理。算一算,窦明已经在京都呆了大半年了。
仪姐儿一向和窦明玩得到一起去,反而觉得窦昭太过精明,和窦昭走得不近。
前世的经验告诉窦昭。你不可能让所有的人喜欢,既然如此,就更不应该去讨好那些不喜欢你的人。
她淡淡地笑道:“要不你写封信给窦明,看她什么时候回真定?”
家里只有仪姐儿发现窦昭喊窦明的时候总是连名带姓,她有一次半开玩笑半是质问的当着二太夫人的面提及,窦昭的解释是:“喊明姐儿,别人还以为她和你们是一辈的。”
可为什么不能喊妹妹呢?
她想问,却被自己的乳娘拉了拉衣襟,回家里后乳娘就悄悄告诉她:“七太太是妾室扶正的,四小姐是嫡小姐。”
仪姐儿不以为然。
妾室生的怎样?
难道就不是窦家的小姐?
窦家只有外做官。妻子又不能跟过去的才会纳妾。
因而她很好奇:“为什么我们家只有七叔祖的妾室生了孩子?”
乳娘支支吾吾地道:“那是因为只有七叔祖没有儿子。”
她总觉得乳娘还有什么话没有告诉她,只是当时邬雅过来了,她高兴地跑去见邬雅。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邬雅不太喜欢和窦明玩。她总说窦明木木的,傻傻的,像脑袋少了根筋似的。但她也不喜欢和窦昭玩。她觉得窦昭为人倨傲,不好相处:“……我有什么好东西。六伯母立刻买给她,她又做出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淑姐儿也给带坏了。”
淑姐儿从前总是抱着邬雅的玩偶、靶镜、牙梳睁大了眼睛求邬雅:“给我玩会。”自从她拿了窦昭的东西不还,窦昭也不要她还之后,淑姐儿眼里就只有窦昭,有什么体己的话也只跟窦昭说。她们要说窦昭什么不对,她一定第一个跳出来为窦昭辩护。
邬雅说:“她们家挺奇怪的,一个跟着六太太住。一个跟着太夫人住,她们母亲一个人守着偌大的一个西窦,既不管孩子了,也不跟她父亲去京都……反正,她们两姐妹我都不喜欢。”
窦昭一眼就能看出这几个孩子之间的说复杂又不复杂。说不复杂还挺复杂的关系,可她并不放在心上——等她们长大。想法又会不同。
她去了三堂兄那里。
大表姐赵碧如已经十八岁,舅母写信给她,说大表姐订于八月十二日出阁。
她想给大表姐送点贺礼。
三堂兄笑呵呵地问她:“你准备送些什么?”
窦昭拥有西窦的一半财产,但每笔超过十两银子的开销都需要帮她管理产业的三堂兄同意,为此她很不习惯,也很苦恼,把赵良璧塞给了三堂兄。三堂兄见他姓“赵”,还以为他是窦昭外家的亲戚,因此格外的照顾赵良璧,而赵良璧向来是个惜福的人,扎了脑袋跟着那账房的学,不过一年的功夫就能打手好算盘了。
不知道什么赵良璧才能有能力坐上账房总管的位置?
她思忖着,笑着请三堂兄帮着拿主意。
三堂兄沉吟道:“我们送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你看怎样?其他的东西,舅太太多半早已备齐了。”
窦秀昌毕竟出身窦府,眼孔颇大,只要合理,一、二千两的银子在他眼里不算大的开销。
窦昭连连点头,托了三堂兄去办这件事。
出来的时候遇到淑姐儿。
她拉了窦昭:“二姐说做五毒荷包,我有新样子,四姑姑要不要?”
前世她和几个堂姐、侄女的关系都很冷淡,这一世淑姐儿却像个小尾巴似的总喜欢跟着她。
“行啊!”窦昭笑道,“我到时候让海棠来找你的大丫鬟拿。”
妥娘两年前嫁给了崔四,前几天刚刚生了个儿子,还没有满月。她屋里的事则交给了海棠。
淑姐儿点头,悄悄告诉她:“阿七又来了。”
阿七是邬雅的小名。
窦昭不以为意,笑道:“快过端午节了嘛!”
淑姐儿叹气,道:“五姑姑回不回来?”
她是个甜姐儿,和身边的人都玩得好。
“你很想她啊?”
“是啊!”她嘟呶道,“我们想跳人双的百索,人数不够。阿七又不愿和丫鬟们一起玩。”
窦昭从来不和她们玩这些。
她笑道:“那是因为她们家同龄的姐妹很多。”
淑姐儿咯咯地笑了起来。
窦昭回了六伯母处。
她现在大了,自然不能继续住在六伯母内室的碧纱橱里,四年前。她被父亲从祖母的田庄接回来之后,就住在了正院的西厢房,窦政昌和窦德昌住在东厢房。
刚刚踏进正院的大门,她就听到西厢房“轰”地响起一阵大笑。
窦昭宛尔。
既然邬雅来了,又怎么少得了邬善?
和前世一样,邬善和他同年的窦德昌非常投缘,每次来都住在窦德昌处,因而与和窦政昌、窦启俊关系也都非常的好。
定是几个人在一起吹牛!
她正准备进屋,对面的厢房门突然打开,邬善和窦德昌几个一起走了出来。
“四妹妹!”他和窦昭打着招呼。耳朵微红。
窦昭客气地朝着他点头:“邬四哥过来了。”
她随着窦德昌兄弟称呼邬善,又和窦政昌几个打了声招呼。
邬善就问窦昭:“我们准备出去给六叔买件贺礼,你要不要我们给你带什么?”
他随着窦家的子侄辈称呼窦世横。
“多谢你。”窦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