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大饭店-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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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汤豆豆答道。
“你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上一辈子,家族里有没有得过肝病的,有没有这方面的家族
病史?”
“没有啊,我妈去世比较早,我爸是脾有问题去世的,我爷爷奶奶我就不知道了,怎么
了?”汤豆豆表示不解。
“查血的结果出来了,您的肝有点问题。”
汤豆豆有点害怕:“肝有问题,要紧吗?”
医生说:“目前还没有太大危险,但肝炎这种病比较麻烦。不注意的话,也能转成危险
的病,所以……”
汤豆豆惊讶:“肝炎?”
阿鹏和汤豆豆一起走出医院,他们向阿鹏的摩托车走去。这时的汤豆豆脸色萎靡,阿鹏
在一边不停劝慰。
“医生不是说了吗。肝病是三分治七分养,平时要心平气和,情绪稳定,不能生气,不
能动肝火。绝对不能再沾酒了……”
汤豆豆望着阿鹏:“阿鹏,我求你个事行吗?”
阿鹏赶紧说:“行啊,什么事?”
“别跟老刘和东东他们说我得肝炎了,行吗?我以后吃饭喝水一定注意,一定不传染大
家……”汤豆豆请求地说。
阿鹏郑重地说:“你放心,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汤豆豆点头致谢,骑上了阿鹏的摩托,阿鹏把车子发动起来,忽然问道:“阿龙也不告
诉吗?”
汤豆豆沉默片刻,摇摇头说:“阿龙,他不会再关心这种事了”。
阿鹏没听懂似的:“你怕他知道你得了这种病,就不理你了?”
汤豆豆眼圈红了,双手抱住阿鹏的后腰,她说:“阿鹏,我想我妈了”。
阿鹏的车子穿过街衢,行驶平稳。
路上,阿鹏依然循循善诱:“你好好养,这个病不能激动,也不能疲劳,你这一段先别
跳舞了,老刘找了个香港公司,要让咱们改成歌舞组合,你可以集中精力练练唱,将来你就
是咱们的主唱!”
汤豆豆伏在阿鹏的背上,似乎还在想着自己心事,对阿鹏的叮嘱,始终似听未听。
汤豆豆喃喃说道:“阿鹏,你能带我看看我妈去吗?”
汤豆豆和阿鹏走进了阳光旅社。
仍然是那条长长的走廊,仍然是那间兰花套房,仍然是窗外郁郁葱葱的山谷,山谷里依
然洒满阳光。
汤豆豆含泪的目光依然从房间的每个角落,角落的每个细部,缓缓划过,她的耳畔响起
的那首“真实”的乐曲,此刻备显忧伤。
119
潘玉龙回到了银海。www。wenxueMi。他走出了银海火车站。
他望着站前人流如织的街衢,心情似乎依然沉重。
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走进石板街里。
他走进他家的那条小巷后惊异地看到,平时空荡荡的小巷里,竟然停着四五辆豪华轿车。他疑惑地看着车前站着两个陌生男子,他在那两个男子的注视下走进了院门。
过了一会儿,阿鹏的摩托车也开到小院门口,汤豆豆下了车子,看着堵在院门的那几辆
黑色轿车,同样满腹狐疑。
她和阿鹏走进院子,看到院里还站着几个陌生面孔,那几个陌生的面孔也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他们走到楼梯,发现二楼的走廊上,靠近潘玉龙的小屋门外,也站着两
个西服革履的男子。汤豆豆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向潘玉龙的小屋走去,两位男子迎面拦住,
腔调彬彬有礼:“小姐,请问你找人吗?你是这里的住户?”汤豆豆不加回答,推开他们冲向
小屋。小屋的屋门没关,汤豆豆站在门口,她虽然早有预感,但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惊。
小屋里,潘玉龙被一个年轻的女人紧紧拥抱,汤豆豆不难猜出那女人就是金志爱无疑。
她看到潘玉龙的双手迟疑,最终还是拥抱了金志爱的身体。
他们谁也没有看到门口的汤豆豆,而汤豆豆却把金志爱的真情迸放一览无余。
金志爱搂在潘玉龙肩头的手上,戴着一只白色的护腕,护腕上那朵暗红的兰花,犹如雷
霆直击汤豆豆虚弱的身心。汤豆豆不由趔趄了一下,泪水顷刻如泉奔涌,但她还有力量木然
转身,在阿鹏的追赶下跑下楼去。
“豆豆!”
阿鹏的叫喊把僵在金志爱怀抱中的潘玉龙蓦然惊醒,这时汤豆豆已跌跌撞撞跑出了院门。
这一天并非周末,深红酒吧客人不多,汤豆豆在角落里喝得半醉,仍然不顾阿鹏苦苦劝
阻,一再举杯狂饮,眼泪和酒液将她的脸上身上,湿得一塌糊涂。
阿鹏与汤豆豆争夺酒瓶酒杯,酒瓶掉在地上,一片破碎刺耳。阿鹏拼命把汤豆豆从桌前
拉起,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出了酒吧。
阿鹏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豆豆,你不能喝酒你知道吗!你有病你忘了吗,酒是伤肝
的你不要命了吗!你不要命了吗!”
阿鹏拖着汤豆豆回家,但汤豆豆已经半醉,走几步居然就地坐下,她失魂落魄地坐在了
人来车往的街边。
汤豆豆哭着:“你别管我……你走!你别管我,我不回去……”
汤豆豆泣不成声,阿鹏的眼圈也红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豆豆,你告诉我你
恨不恨他,啊?你恨他吗,你要我给你出这口气吗,你要吗,啊?”
“我要……我要!”汤豆豆哭着说,“我再也不相信他了……”
“你要吗?”
“我要!”汤豆豆恨恨地说。
阿鹏和东倒西歪的汤豆豆走回小院,院里的小楼静若空巢。他们跌跌撞撞地爬上楼去,
恰巧看到潘玉龙走出自己的小屋。
阿鹏怒目圆瞪,大步朝潘玉龙走去,不料却被汤豆豆猛地拉回身子,用力拉向自己,一
把抱在了怀里。
潘玉龙愣住了,他看到汤豆豆在楼梯口紧紧抱着阿鹏,同时在阿鹏脸上疯狂亲吻。阿鹏
也愣住了,他木然地让汤豆豆拥抱亲吻,那感觉如在梦中。终于,阿鹏的双手也抱住了汤豆
豆的身子,他的亲吻犹如被压抑已久的火山爆发,犹如畅快淋漓的狂风骤雨。他们在走廊上
旁若无人地激烈拥吻,全然不顾潘玉龙就站在小屋的门口,直到汤豆豆打开正房的房门,两
人难解难分地吻进屋内,房门随即砰的一声紧紧关严。
潘玉龙呆立于走廊一端,双脚早已麻木难移。
汤豆豆和阿鹏吻进屋中,汤豆豆随即泪如雨下,她使劲推开阿鹏,跑进卧室,将卧室的
房门反手关住,将莫名其妙的阿鹏挡在了客厅。
阿鹏的激情戛然而断,擦着嘴气息难定,他还没有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阵激烈的敲
门声将他震醒。他恼羞成怒地拉开房门,未及责问便被潘玉龙推开了身子。
潘玉龙大步走到卧室门口,尽量克制地抬手敲门,尽量心平气和地向门内说道:“豆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出来我跟你解释。”
阿鹏上前,以保护者的姿态将潘玉龙拉开:“你让她安静一点,她身体不好她需要安静!”。
潘玉龙避开阿鹏,不想与他冲突,他继续敲门叫道:“豆豆,我知道你想故意气我,我
告诉你我生气了行了吗?我生气了!”
阿鹏恼怒地再次拉开潘玉龙,口中也开始恶语相加:“你他妈别缠着她了好不好!难道
你想害死她吗!”
阿鹏的话音未落,左腮已挨了一拳,那一拳虽然不重,却打得突如其来。阿鹏宽阔的脊
背砰地撞在门上,那声音夸大了攻击的强度,那声音也激起了阿鹏的愤怒,他疯了一样进行
还击,两个男人打成一团,失去控制的动作把四周的家具撞得东倒西歪,桌上的东西摔在地
上,地上顷刻狼藉不堪。
卧室的门终于打开,汤豆豆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对屋里的恶斗不置一顾,歪歪斜斜地走
出家门。潘玉龙用力甩开阿鹏,上前去拉汤豆豆的手臂,但拉不住,汤豆豆回身,潘玉龙追
出门去,在他追上汤豆豆之前,汤豆豆已倒了下来。
阿鹏也冲出屋门,他和潘玉龙都惊呆地看到,汤豆豆歪倒在楼梯的梯口,他们一齐冲到
梯口抱住汤豆豆时,发现汤豆豆已经昏迷。
“豆豆!豆豆!”
120
在医院的急救室外,潘玉龙和阿鹏拉开距离,各坐一角,脸上各有青肿,从他们的伤势
看去,刚才的那场打斗胜负不分。
天亮了,汤豆豆被转入了特护病房,依然神志不清。阿鹏和潘玉龙在医生的办公室一起
听取了汤豆豆的病情,医生的话让他们全都吃了一惊。
“什么,肝昏迷?”潘玉龙问。
医生解释说:“肝昏迷,也叫肝脑病。是肝病的一种恶性发作。”
“她……她怎么会有这种病?”潘玉龙又问。
“病人原来就患有肝炎,这种类型的肝炎一般来说,受遗传因素的影响可能比较大,患
这种病的病人,一般都有家族病史,哪怕是隔了几代。”
阿鹏说:“她……她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才,才这样的,要不要给她洗洗胃呀,她昨天喝
酒了。”
医生说:“洗胃没有用。得了这种肝炎,最怕的就是像她现在这种情况,转成肝脑病。
肝脑病就是肝炎患者因为大脑受到什么外部事物的刺激,或者因为酗酒,或者因为药物或食
物中毒,导致体内急性感染,毒素又不能经过肝脏排除,最终进入大脑,形成脑中毒病症”
。
潘玉龙紧张地问:“这病好治吗?”
阿鹏同样紧张:“这病有危险吗?”
“肝昏迷的治疗结果差别很大,有一部分患者经过治疗可以完全逆转,达到痊愈,当然
也有治不好的。”
阿鹏问:“那她能治好吗,医生,您估计她没事吧?”
潘玉龙接着问:“如果治不好,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情况?”
“死亡。”医生严肃地说。WenXueMi。
两个男孩全都愣住了。
“你们是她什么人啊,是她家里人还是她的朋友啊?”
阿鹏说:“我们是她朋友。”
“男朋友?”医生问。
阿鹏和潘玉龙竟然都下意识地答了一声:“啊!”
医生看着他俩,他俩也互相瞥瞥对方。医生说:“那你们心里要有准备,这个病的危险
性是比较大的。”
“您不是说可以完全治好吗!”
“也可能完全治不好,这要看她……”
潘玉龙打断医生:“治好的比例大还是治不好的比例大?”
医生顿了一下,说:“肝脑病的死亡率……是百分之八十。”
两个男孩惊恐地瞪着眼,一时都没了声音。
医生说:“你们先交三万吧,昨天夜里我们抢救,用的都是进口的药。这不是小病,而
且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治好的病。”
潘玉龙和阿鹏:“三万?”他们全都哑了声音。
医生一边说一边走出屋子,朝电梯那边走去。潘玉龙和阿鹏跟了出来,跟在医生身后。
医生继续说道:“要争取把她治好,现在必须措施得力,各种手段都得用上,稍一松懈就可
能转成肝衰竭和肾衰竭,一旦到了那一步,再用什么药恐怕都没用了。”
医生中断了谈话,对迎面过来的一位护士嘱咐:“哎,肝昏迷的那个病人送特护病房了,你去换一下小张,她一宿没睡觉了。”
护士答应着去了,医生按了电梯的按钮,回头对两个男孩又说:“你看,病人进了特护
病房,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特护病房,你们应该知道,那可是个不停地往里扔钱的地
方。”
两个男孩都不知该如何接话,医生看着他们表情,奇怪地问道:“你们到底谁是她的男
朋友啊?”
两个男孩怔着没答。
电梯打开,医生进去,冷冷地:“怎么,一说要出钱就谁都不是了?”
梯门关上了,潘玉龙和阿鹏留在电梯门前,互相对视一眼,两人此时,境遇相同,已不
争儿女情长,只叹英雄气短。
阿鹏的摩托车轰鸣着穿过街市,劲风鼓动着他的头发和衣衫,此时脸上的神态,从未有
过这样的焦急。阿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