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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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看那远处的帝王,不知为何,卿容觉得那边投来了一道视线,有点暖。大概是幻象吧。
起了风,吹得卿容身上有些凉意,一步步下楼,从此便告别了过去。
越帝登基,时年二十二岁,改国号为丰和,大赦天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不求独宠,只求真心
将军府内一派喜气,只因皇上送来了许多聘礼,银锭金条、珍珠翡翠、古玩名画、绫罗绸缎自不必说,还有两个自小在深宫中调养她的一等宫女,一并送上门来,给卿容做贴身丫鬟。
问了问名字,一个唤作蓝烟,一个名为凌罗,倒还算雅致。两人举止谈吐间也颇为有礼数,这让夫人很是喜欢。
“快,让小姐出来。”夫人挥挥手,让人把卿容叫出来。
王子伦和罗颖站在一起,看着抬礼物的人进进出出,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夫妻俩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在聊什么,脸上还不时露出几分促狭笑意。
卿容出来时,看到的便是王子伦脸上的这副笑容。
“娘,也该准备给妹妹操办婚事了。”王子伦见了卿容,立即开口道。
卿容瞥了他一眼,见他今日穿了素色的袍子,一副居家气派,想到一家人可以和和乐乐地在一起,心中也是欢喜。只他说的话让人害羞,卿容忙抢在夫人开口前道:“干娘,此事不急,不急……”
“这双十年华的老姑娘,还敢说不急,不急……再拖下去,可是倾世王朝第一大龄未婚女子了,可让将军府有何脸面见人?”王子伦笑着揶揄,冷不防闹了卿容一个大红脸。现代人的思维果然是根深蒂固,在自己看来,二十岁还正是年轻的时候,正常上学的话,也才大二,这才刚到国家法定结婚年龄,那实在是太早太早了。可是这在古代,女子十三四岁便说了亲,十五六岁嫁人并不算早,撑死了也就十八。像她这样,二十还没有嫁人的,更是凤毛麟角。
可是,她嫁给谁去啊!她也想嫁,问题是,没人求婚啊!
暗自咬牙切齿,心中已经在滴血。王子伦还不要命地来捅刀子,说:“妹妹可算是不愁嫁了,皇上如今送了聘礼来,自然成了皇上的人。苦等多年,好容易才得了这机会,可不能放过。”
这小子,何时这般油嘴滑舌!
“哥哥今日伶牙俐齿,在此揶揄小妹不亦乐乎,这般纨绔子弟的模样,实在少见啊,人前还是大将军呢,欺负自家妹妹,真不害臊。”卿容瞪了他一眼,言语里的威胁不言而喻。王子伦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高兴,今日是太高兴了。”
“夫君,莫再取笑妹妹了,今儿是妹妹的好日子,要高兴才是,惹恼了,当心皇上要罚你。”罗颖开口来调解,可卿容是越听越不是滋味,怎么越说,越……
“为何一大早送了这许多东西来?”卿容眼看着满地红彤彤的礼盒,有些心虚地问:“干娘叫我所为何事?”
夫人听几个孩子说了好一会话,早就笑得脸上开了花,此时开口,欢喜之情溢于言表:“皇上送来的聘礼呢,叫你来还能干什么,自然是谢恩了。”
“聘礼?这……也太突然了吧,何况,先帝新丧……”卿容瞪大了眼,然后一头黑线,本以为只是王子伦随口胡谄,没想到夫人也这么说。可是,这些……真的是聘礼?这不科学啊!他……他都没有说过,怎么就突然下了聘?再说,再说,皇甫熙烈刚去世不久,这就要准备婚事,不太合乎礼制吧?
卿容满脑子的疑问都被王子伦的话消除了,还附赠了几片红霞到卿容脸上:“这是聘礼,可没说大婚就在眼前,妹妹可真心急,皇上还没定好大婚的日子,妹妹这就开始操心有违礼法的事了。当真是心急啊!”
“你——我懒得跟你说。”卿容一害羞,跑到夫人身边去坐着了。
王子伦看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弯弯的柳眉分明扬了起来,秋水般的眼瞳明晃晃能清晰地映出人影来,嘴角是上翘的弧度,凝白的脸上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粉红看上去更是羞涩可人。绝美的容颜与这般小女儿姿态糅合在一志,饶是王子伦这样不解风情的战场汉子,也不禁心中一动。
十二年前那个美人胚子,如今已长成了彻彻底底的美人,王子伦虽是眼看着她成长的,却也还是要惊叹“女大十八变”,哪怕是一个早晨没济,都有可能带来让震惊的蜕变。
“我的妹妹可是越长越水灵了,美得天仙下凡一般。”王子伦笑着对罗颖道,罗颖点点头,脸上是赞许的模样。卿容眉头皱了皱,掩藏了自己心底的触动,竭力不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来。
无论过了多久,说到她的容貌,也还是心中一块不可碰触的伤。尽管那是前世的遭遇,可现在想来,还仿佛切身经历着一般,让人心中痛,痛到麻木。这一世,她有最好的皮囊,倾国倾城,美若西施,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庆幸。若是身边这些疼爱她呵护她的人,看到的她上一世那副容颜,是否,还会这般对待她?
虽然不能说他们因为相貌而对自己好,可若是相貌丑陋,他们还会对自己这样好吗?卿容不知道,没信心,更不敢去探寻。
如今王子伦说到这个,也只让她徒然增添了几分伤心罢了。
伤心归伤心,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卿容笑笑,不接话便罢了。
那聘礼送齐,领头的公公是从前清和宫里掌事太监,与卿容也是熟悉。清点了数目,便笑容可掬地准备带人离去了,临了,还对卿容叮嘱道:“皇上请卿容小姐明日午后入宫,商讨大婚时间,还望卿容小姐准时入宫。”
卿容点了头,一家人送他离开,又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上门来恭贺的文武百官更是不少,一拨接着一拨,险些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把卿容弄得不胜其烦,全丢给王子伦处理,再不管了。
进了自己房,开始想以后的事情。他们,似乎真的要成亲了。可是成亲之后呢?卿容有点不敢想那之后的事情,但现在那是不得不想。
他现在是皇帝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处在那个位置上的的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这些卿容在电视剧和小说里面领会了不知道多少回,因而也更加恐惧,对于未来,还有丝丝迷茫。
不跟他在一起吗?那又去跟谁在一起呢?
入宫成为他的妃子吗?或许能够得到短期内的宠爱,可是他到底是会娶别人的,会有别的女人来跟她分享她唯一的男人,面对他来说,是迫不得已。自己能够接受吗?在现代人眼中,这便是要忍受丈夫的肉体出轨,而且是理所当然的,更不允许自己有一点怨言。这,可能吗?或许再悲惨一点,他还会喜欢上别人,变成精神出轨,最后彻底将她遗忘在深宫百花丛中,再也不记得从前的誓言。
进或退,都是她所犹豫的。
“妹妹。”罗颖的声音自房外传来,卿容忙下了地去开门,拉着罗颖的手进屋:“嫂子怎么来了,你如今身怀有孕,可不能胡乱走动,左右身边要跟着人才好。”
罗颖拍拍她的手背:“无妨的,我素来小心,不会出差池。不过是走了这几步,无需担忧。”
卿容点点头:“嫂子找妹妹有什么事吗?”
罗颖轻柔碧波般的眸子里透出几分笑来:“妹妹在想什么?”
“没什么呢。”卿容说谎不眨眼,罗颖却一下子看穿了:“你若没想什么,便也不会这样。何况是天子要娶你,若说你没想什么,嫂子是不信的。”
卿容看着眼前这张柔美而温和的脸,倾诉的欲望突然又开始燃烧起来,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言辞,才有些犹疑着问:“嫂子,我有一事,心中难以忘怀。”
“姐姐愿意与旁人一同侍奉自己的夫君吗?”卿容长叹一声,“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分享他的关爱……”
罗颖愣了一下:“原来你在想这个。”
“是。”卿容老老实实回答,“我这一生,只想得一有心人,白首不离。”
卿容顿了顿,没说话。就在卿容以为她不会说话了的时候,她却又开口道:“世间女子,无不做这等想法。”
“可在这个世界里,很难得到。”卿容长叹一声,“嫂子难道不会嫉妒吗,若有一日,哥哥要娶小妾,你又如何?”
罗颖回眸一笑,那窗前的花仿佛都因为这醉人的笑颜而突然绽放,卿容听到她说:“不求对我一心一意,但求他对我有一分真情便可。”
“嫂子的要求未免太低。”卿容忍不住脱口而出。
“是你的要求太高。明知道得不到,却还是奢望,吃亏的,只会是自己。”罗颖拍拍卿容的手背,语重心长,“听嫂子的话,若是当真入了宫,便千万不可奢望得到专宠,那样的荣宠,即便有,也是短暂的。消耗得越快,那么难过的日子就越长。”
卿容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
是啊,帝王,是最没有爱的人,他们不能有,也不会有。
可是她偏偏爱上了帝王!
所以,就只能,无所求了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边境之乱,匈奴联盟
“皇上,卿容小姐在承乾宫等候。”苏畅小声地提醒还在批阅奏章的皇甫熙越,却见他一动不动,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看上去忧愁万分。
苏畅左右为难,却不得不问:“皇上……是让卿容小姐暂且等候还是……”
皇甫熙越一摔奏本,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立刻宣曹政进宫,在书房外候着。”
“是。”苏畅弯着腰应下了,便见皇甫熙越大步出了门。
承乾宫是距离御书房最近的一座宫殿,是除了御书房外,皇甫熙越最常接见臣子的地方。那宫殿颇奢华,用以接见外臣朝见时炫耀国威。
金黄色琉璃瓦反射着火热的光线,午后恰是炎炎热的时候,皇甫熙越命人彼冰窖取了冰块搁在承乾宫内,以免卿容入宫来中了暑。
虽然心中还是烦闷,接近承乾宫时,皇甫熙越的脚步还是轻快了不少。
不管有多少不顺眼,能够看到她就好。
“皇上驾到——”
“民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卿容已经迎上来行礼,被皇甫熙越一把捞住胳膊,脸上带了几分戏谑的笑意:“从前最是厌烦这样的繁琐礼仪,怎的今日,这般客气了?”
卿容被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却还是道:“今非昔比,皇上乃九五至尊,民女自然是要用全礼数的。”
皇甫熙越摇了摇头:“想来当皇上最厌烦的就是这一点,人人对你小心翼翼,人人都自称臣子,没有一个人与你平等。”
卿容愣了一下,苏畅把左右遣退,自己也跟着离去。
“没人的时候,就不要客套了。这样怪不习惯的,不像从前胆大妄为的你。”皇甫熙越坐下来,拉着卿容也坐在自己身旁,“底下那些人可有怠慢?殿中还算凉爽吧?”
“岂敢怠慢?”卿容一笑,“有舍便有得,多了些不自在,自然也多些优待,这或许也算公平。那么多的冰,不凉爽就怪了。”
“可惜这等交易……是不得不做,不能选择。”皇甫熙越的声音有些黯然。
卿容也呆了呆,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那双手,很大,很宽厚,还很温暖,掌心还有厚厚的茧子,是长久使剑的痕迹。
“事实已是这样,容不得我们逃避。”卿容的声音低低的,“你——便代他做好该做的事吧。”
皇甫熙越点点头,他的语气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放心。只是,害他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手软。为首的那名女刺客,已经被我挫骨扬灰。”
可就算这样,也换不回他了。
短短几日,韩茗和皇甫熙越先后去世,孩子也没有留下,说来都是兰妃的安排,她有这个本事,在自己已经失势的情况下,还杀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