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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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与黑土作陪,与他诀别……如今……
毁容女子剑上的鲜血不断滴落,她的脚踩上皇甫熙烈的背,一剑刺下去,皇甫熙烈后背猛地痉挛,嘴里又是一口血沫吐出,浑身的力气都从胸口的两个洞里被抽出来了,有一种冰凉的感觉自体内溢出,意识也开始涣散,很多很多的画面,从眼前晃过去。
父皇那深沉的眼眸,看着他,说他并非是最好的选择;母后总是那般温柔似水,他时常想,以后也要找一个这样温婉的女子做妻;还有霖儿,那时候,他总是拉着他的袖子,嘴里叫着“太子哥哥”,还嘟囔着,把“豹子”说成“包子”;熙越,有时候沉默寡言,但一和卿容凑在一起,又总爱斗嘴,她进宫之后,他可开朗了许多呢;子伦就像他的亲兄弟一样,他还答应了夫人,要照顾他,若他做错了事,要饶恕他;还有她,他的妻……
父皇……茗儿……
熙烈要来陪你们了……吗?
“啊——”一声声惨叫,自皇甫熙烈口中逸出,毁容女子似疯了一般,将剑一次次捅进他的后背,血迹沾染在剑上,浓郁到无法洗净,也溅在她的脸上身上,她却露出扭曲的快意来,看上去狰狞可怖!
沈千鹤目眦俱裂,大喝一声,震开身边围攻的几个人,冲到毁容女子面前,一剑刺透了她的胸口!
那毁容女子几乎也是疯狂了,不闪不躲,任由沈千鹤用致命的一箭刺穿她的灵魂,却还坚持着,要让自己手中的剑最后一次夺取皇甫熙烈的生机!
“皇上!速速传御医!”沈千鹤一脚踢开那毁容女子,她的脸上满是鲜血,分不清楚是她的,还是皇甫熙烈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简……我为你报仇了……”她歇斯底里的大笑,在沈千鹤听来,是最肆无忌惮的嘲笑!
回到宰相府的王子伦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女子的尸体,还有满院子的衣服碎片和鲜血,深刻地刺痛了他的双眼。
剩下的刺客或者被擒或者被杀,活着的已经拖下去关押起来,死去的则正被一个个收拾。王子伦特别下令,这女子的尸体谁也不许动。
“皇上怎么样!”王子伦冲进屋内,看到满屋子跪着默然不语的御医和沈千鹤,立即明白了一切。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从头到脚,那种由内至外发出的冰冷,让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不停颤抖,痛,凉,冷……各种各样让人难受的感觉,全部涌上来。
看到皇甫熙烈的第一眼,他就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
眼睛里有丁当,却没有泪。
那熟悉的脸庞,由死神描绘了极致的白。没有一点点血色,没有一点点生机,身体千疮百孔,那利剑刺穿的洞,仿佛也通向了他的身体,抽走了他的血,他的呼吸,他的生命……
教他怎么平静下来!
教他如何能够……
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不过是离开了片刻的功夫,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就成为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王子伦一双血红的眼几乎瞪出眼眶,他提着剑走出去,走到那毁容女子面前,抬手,犀利的剑招全部侵袭到她的身上!
站在一旁的侍卫永远地记住了这一惨烈的一幕。随着王子伦怒气的发泄,那女子不但脸上多添了几十道伤痕,肢体还被分解成好几块,然后一块块飞到半空中,王子伦的剑舞得化成了一道飓风,将那部分残缺的肢体削成大小相差无几的肉片飞出去!
转眼工夫,地上就堆了一小堆肉片!
在场的侍卫无人能够忍受,纷纷弯下腰来呕吐,那惨绝人寰的凌迟极刑,竟然就在他们面前上演!
沈千鹤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他发泄心中的悲痛,也不知如何劝阻。
第一百七十一章:天下,因她而乱
这一夜星象有变,两颗正宫星辰陨落,钦天监立即入宫求见太后,却被拒之门外。
皇甫熙烈驾崩的消息被王子伦秘密封锁,当日的侍卫全部被重兵关押,御医们也全部被软禁在宰相府,还有一些在场的见证人,全部限制了行动。
王子伦立即派沈千鹤前去通告皇甫熙越,让他速速回来主持大局。
皇帝驾崩,国家就又是一番剧烈动荡!若是贸然传出去,不但曦月王朝可能趁机作乱,边境那些臣服的外族,也有可能重新蠢蠢欲动。必须立即择选继任君主,这毫无疑问,便是皇甫熙越了。
没想到,到最后,他还是当上了皇帝。
费尽心机去求的,求而不得;无心去要的,最终却得到。
当真是,命由天定罢。
王子伦这边在感叹,皇甫熙越那边更是焦头烂额。
带着卿容一路朝师门去。那师门距离睢州倒是不远,只是带着卿容,又要免她颠簸之苦,只能扉马车前行,在康庄大道上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前进。一路上还少不了要用真气来替她抑制毒性蔓延,饶是皇甫熙越功力深厚,那么几日后,也有些难以承受。好在拖延了好几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皇甫熙越付了钱,打发那车夫走了,自己则抱着卿容上山。
这师门唤做朝天门,门主林无涯便是皇甫熙越的师傅,他年过半百,道骨仙风,常给人一种飘飘若仙人的感觉。有师兄曾经说,师傅是当真要成仙的,皇甫熙越心中虽然对此夸张说法并不认同,但也十分尊重林无涯,将其视作父辈,一心孝敬。
朝天门隐匿在山中,寻常人等,到山脚就会被幻境迷惑,唯有皇甫熙越这样弟子,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式上山。虽然近年来不常回师门,但皇甫熙越对于上山的路径还是轻车熟路。抱着卿容,她轻飘飘的身体在他怀中,骨头仿佛一捏就会碎,柔弱的模样让皇甫熙越的心就像在油锅时煎熬着。
度过了那么多难捱的日子,就在胜利的最后关头,难道她真的要熬不过去了吗?
不会的。
皇甫熙越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黛眉浅染,如远山青峰;那带着细碎星光的眸,此刻被眼皮阖着,有极其轻微的抖动,柔弱到了极致;樱桃小嘴不点而红,抿紧子,不知深藏多少秘密,还有多少说不出的苦与痛。
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好像还是那样柔弱,又好像早已不同。她努力坚强,努力把握自己,努力去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这些,他都看得到,都暗暗分享她的成长。多想马上告诉她,这么多年来,隐藏自己内心之爱的艰难。多想告诉她,他未来的所有,都只想与她分享。
绿树葱葱,自身畔划过去,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大门口。
守门的两个小弟子不认识他,上前来拦住,语气倒还恭敬:“请这位公子报上名讳,待我等通禀大师兄,获得允许方可入内。”
皇甫熙越知道师门的规矩,心中虽然着急,却也只能道:“我乃师傅关门弟子熙越。”
两个小弟子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激动:“您就是……您就是倾世王朝的离阳王?”
“是。”皇甫熙越有些不耐烦,亮出一块金牌,“这是离阳王府独有的令牌,你们知道我,便是听说过。我有急事要找师傅,速速前去通禀!”
两个小弟子自然也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人,不敢耽搁,马上弯腰请他进了门,其中一个快速地跑进去,不多时,便有一长身玉立的美男子走出来,星眸璀璨,五官精致如画,,皮肤白皙到了极致,他脸上是浅淡的笑:“师弟怎么有空回来了,师傅正在闭关,恐怕不能立即相见……”
皇甫熙越看他一眼:“宁师兄,她身上的毒已经发作,再也等不起了。师傅在闭什么关,能提前出关吗?”
“不是死关,但也至关重要。”宁泽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卿容,顿时脸色稍稍有变,“此女子……”
“没错,就是她。”皇甫熙越没空跟他说闲话,抱着卿容便要去找林无涯。
宁泽拧着眉,不解道:“昔日你放任她毒深入骨,如今毒发便要身亡,你却想救她。莫非,你是真的爱上她了?你所说的留着她有用,便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
“我从来都是爱她的。不过为了保全她,只能暂且让她受苦罢了。如今事情已了,自然要为她解毒。”皇甫熙越不跟他过多解释,自顾自去林无涯闭关的地方了。
宁泽看着他离去的背景,眉心隐隐有些忧虑,吩咐身旁的小弟子下山查探倾世王朝的情况。
皇甫熙越带着卿容到了长生殿,这一处殿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的。基本上只有林无涯的关门弟子,可以在他的允许下出入。而林无涯本人却是经常在此地闭关修炼,因此,皇甫熙越对这里也颇为熟悉。
入殿堂便是一尊弥勒佛,端庄威严,让人心生敬意。
“师傅,弟子有要事相求,望师傅出关一见。”皇甫熙越朗声道。
清越高昂的声音在殿堂里回荡,清晰地传回皇甫熙越耳中,又从他口中再度吐出。连续喊了三遍,才听到那个此刻被他奉为神祗的声音回答:“稍待片刻。”
这算是答应了。皇甫熙越松了一口气,把卿容放在一侧的软垫上,等着林天涯的出现。没多久,一道风卷过殿堂,白袍宽袖的林无涯出现在皇甫熙越面前。他虽已有五十来岁,但看上去不过三十,年轻而又气质飘逸,是许多女子一心仰慕的对象。
“师傅,请救她一命!”皇甫熙越跪在林无涯面前,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响头,那声音在空旷的殿中又被放大。
林无涯叹息一声,道:“熙越,你可想好了,当真要救她?”
“师傅何出此言?”皇甫熙越抬起头看着他。
“你若救了她,便是你承认对她有情。你知道她的身份,你对她有情,天下,就会因她而乱,百姓,也会因她而苦。”林无涯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出这些话。
皇甫熙越沉默片刻:“师傅,天下乱,不能怪在一个女子身上。若说女子红颜祸国,男子争权夺利,岂不是更祸乱天下?”
林无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皇甫熙越没有一点畏缩地与他对视着。
“好,”林天涯却突然笑了,“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果然不负我期望。”
他没再多说,转身去为卿容诊脉。
长生殿中静得每一下呼吸都很清晰地响在皇甫熙越耳中。
在皇甫熙越眼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了一般,让人难捱到了极点。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话是一刹那,许是确实过了很久,林无涯才道:“中毒多年,毒深入骨,按寻常来看,已是无救。但你这些年来,以自身功力为她疏导,虽不透彻,却也为此时带来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顿了顿。
皇甫熙越立即追问:“那当如何?”
“你我师徒协力为她削毒,毒素已经无法用寻常方式排出,那些被毒的骨骼,要寸寸削磨,而后排出体内。”林无涯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想必你也能够想象其中的艰难,可能需要耗费的功力超出你的想象,一个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连你自己也自身难保。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皇甫熙越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笑起来云淡风轻,像是微风吹落一片桃花,清浅而又让人心中泛起涟漪。
“师傅,何时开始?”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发问。
林无涯似乎也料到他会如此选择,沉吟道:“事不宜迟,今夜便可开始。我先配上两服药,你拿去泡在浴桶中,让她全身脖颈以下浸泡两个时辰。这门中唯一的两名女弟子此前下山去办事,到现在也未回来。所以此事只能你亲力亲为了。”
皇甫熙越认真地点头,心中并没有任何旖旎之念。
林无涯令弟子拿来纸笔,写下十数味药,然后命那弟子去抓取。
皇甫熙越小心翼翼的抱着皇甫熙越回了自己先前居住的房间,好在虽然常年不曾有人入住,但依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