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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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伦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一百四十章:交易践踏真心
“哐!”
“放开我!放我走!”
“放我走!”
“你们胆敢这样对我,就不怕被诛九族吗!”
“放开我!”
没有人回答他。
卿容被这个声音吵醒,大脑还有些回不过来,想不起这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属于谁。过了会才明白过来,似乎是有人被关在了隔壁。
放空了一会,卿容悄悄走到门口,想探听出一点什么。
隔壁有“唔唔唔”的声音,应该是有人被捂住了嘴。
想起他刚才说的话,那么大的口气,不会是寻常人。“诛九族”三个字,说得那么顺,很可能是皇室的人。可是,现在睢州的皇家子弟并不多,也没有地位特别高的,何况,哪个会有被皇甫熙越抓过来的价值呢?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卿容被幽禁在这间房里已经有十多天了,皇甫熙越还是没有出现过,楚浣依旧每日送来饭菜。只是今日开始,略有不同。卿容注意到他送来了两份饭菜,一份送到她房里,另一份送到了隔壁。
楚浣出现在隔壁房间时,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不想当皇帝,也不想争权今势,我想要的不过是像普通百姓一样耕作,寒衣素食,了此一生!为什么,你们就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
“为什么!”
“你们到底要怎样折磨我才满意!”
“砰——”
门又被关上了,但那哀嚎声久不停歇,直喊到嗓音嘶哑,直喊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到最后发不出声音来。
犹如鬼哭狼嚎,令人胆寒。
卿容隐隐猜到他的身份,却不敢就此定论。只能耐心等候,想找个机会,和隔壁的人交流一下。
谁知道晚上皇甫熙越就来了。
“卿容,好久没来看你,你不会生气吧?”皇甫熙越笑得温和,卿容却从里面看到了漠然。
他是一个你无法揣摩的人,卿容终于明白,自己对他所谓的了解,都只是他诸多面具里的一部分。他以面具示人,或许连他自己也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卿容不说话。皇甫熙越却笑得更深了:“对不起,卿容,委屈你这么久。不过现在好了,你可以见你哥哥了。”
卿容抬起头看他,分辩不出他话里的真假,只能缄默。
“走吧,你哥哥等急了。”皇甫熙越做出个“请”的动作。
不知道他到底搞什么鬼,可是,难得一个可以见到王子伦的机会,卿容不能错过。
出了房,卿容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隔壁,那紧闭的房门将室内室外隔成两个世界,无法连通。
五拐右转走了许久,到了书房,是卿容熟悉的地方。
一进去,卿容就看到了王子伦,想立即扑过去,却被一双手拦住,皇甫熙越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腰,呼吸清浅,对面有喜色的王子伦道:“事到如今,又有什么需要遮掩和客套的呢。子伦,想得到东西,总有付出代价,你愿意为她,付出什么代价呢?”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把卿容交给我。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王子伦强忍着怒火,凌厉的目光直指皇甫熙越。
皇甫熙越一点也不退却地回看着他:“很简单,齐宵的人已经到睢州了吧!你能把他们藏那么久,真够本事。既然你不用他们,就给我好了。交出兵符,她还是你妹妹。否则……”
王子伦急了,额上冒出汗来:“她是卿容!你真的要这样做?你狠得下这个心吗?熙越!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皇甫熙越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兵符和她的性命,你选择什么呢?难道你的妹妹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一个死物吗?”
卿容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她害怕他为了天下可以无情地告诉她,从前的一切温情美好都是利用。
她害怕自己最终还是赌输了一切,成为一个不会被珍情的工具。
可这一天还是来了,其实说到底,她从来没有放心过。
她在等着这一天,好让自己彻底绝望,不对爱情抱有奢侈的梦幻。
如果说他没有对自己付出真心,那自己,也从未对他有完全的信任。所以咎由自取吧。
闭上眼,努力控制自己,好让眼泪迟一点、再迟一点到来。
“你!”王子伦也想过,如果他用卿容来要挟自己,该怎么办。在他的心中,忠君为国,永远是最重要的原则。可是,夫人和卿容,都是极其重要的存在,他们的性命比他自己更重要。
然而现在,就是要用他一贯的原则,与他最在乎的人,来权衡对比,要求他做出选择。他又该如何?
咬牙,握拳,说出来的话却不知道有几分重量:“皇甫熙越,你我男子汉大丈夫,用女人来做交易,算什么?有本事真刀明枪干一战,你我战场上争锋,战场下较量,我王子伦一定全力以赴!”
“匹夫之勇能做什么?”皇甫熙越嘲弄地说。
“大丈夫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你这样得了天下,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王子伦青筋暴起,怒喝道。
“子伦,你还是太天真,只适合当个将军。我数三下,你做决定吧。”皇甫熙越的手有些冷,几乎是掐在卿容的肉里,其实,岂止是肉,还有心。
心中的痛,更痛。
好……好……就这样结衣这一切,好不好?她在心中恳求着,麻痹着自己。
“三……二……”皇甫熙越看着王子伦,唇动了动,就要说出第三个字。
卿容听到了王子伦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对不起,卿容……我,不能……身为王家的子弟,我不能把这个王朝的命运,葬送在我的手中。我答应父亲要守住这个王朝,不能,不能……”
我明白,所以,我不怪你。卿容艰难地扯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有酸涩,有痛苦,有隐忍,有释然,有空洞……有极致的灰暗和无尽的绝望。
皇甫熙越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把卿容的骨头捏碎了,他的声音冰寒彻骨:“这么说,你是要放弃她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就不要再来跟我要人了。”
他猛地放开卿容,一个鲜红的手印在雪白的脖子上清晰可见,将王子伦剌得心如针扎。
“皇甫熙越,我不会放过你的!”这是卿容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王爷,他来了。”楚浣大步匆匆走进来,附在皇甫熙越耳边轻声道。
“将军,请——”楚浣放开他的手,客气地说。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王子伦一直不明白,这么多年他活着有什么意思,或许,只是一个工具。
王子伦怒瞪着他,满腔的愤恨无处发泄,最后化为凌厉的掌风,向楚浣身上袭去!
那一年,他败给了他。
现在,又会如何?
王子伦的掌心夹了怒气,动作比平时快了许多,楚浣避开他的锋芒,只与他周旋,并不打算跟他分出个胜负。王子伦不依不饶,一招一式尽是杀机,他的双手如同淬了剧毒的刀剑,截断了楚浣的一截衣袖。
楚浣倒退几步,看了自己的衣袖一眼,眼中波澜不惊。
王子伦趁势而上,双腿如风,一脚顶在他肩下,正待狠狠踢出。楚浣却是肩膀一斜,躲了过去,紧跟着闪电般出手,在王子伦胸前打下一掌。
王子伦不躲不闪,生生受下这一掌,右腿蹬出,正中楚浣小腹。
“噗——”
两人各自被击退,口中溢出鲜血,剧烈的疼痛自身上传来,把浑身的怒气都震了起来。王子伦眼睛都红了,顾不上擦一擦嘴角的血,立即上前又补上一掌!楚浣逃过胸口的致命一击,却还是没彻底躲过去,左手被震得麻木,一时半刻根本没有任何触觉。
捂着心口,楚浣咽下喉间还在上涌的血气,眉头紧紧挤在一起,他看着王子伦,目光中有一丝疑惑。
王子伦根本顾不上他,径直跑出了书房,想去救回卿容。
“皇上回宫了。”书房里传出一个声音,和着粗重的喘气声。
王子伦回头看着楚浣,他的目光十分坦然,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退缩。
第一百四十一章:父债女还,天经地义
密室里,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一个英气勃发,一个俊逸非凡。
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试图从表面看到的东西里捕捉到某些信息。
“你终于来了。”皇甫熙越率先笑道,他走到旁边一张舒适的躺椅上,随意地躺了上去。
秦弄月没有表情地看着他:“我来,也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哦?说说看。”皇甫熙越一点也不意外。
“我助你登帝位,你把卿容还给我。”秦弄月漠然地说着,眼中渗出柔情,却只是为了不在此处的卿容。“你如何助我?要知道,你现在可是龟缩一隅,自身难保。”皇甫熙越早就料到他要来,却对他的筹码不甚了解。
秦弄月没有看他,平铺直叙:“我能活这么久,自然有我的保护伞。你现在想要登基,有着重重阻碍,非但皇甫熙烈难以处置,那个突然被退出来的皇甫熙霖想必也让你十分头疼。你若要强硬上位,必定朝局动荡,百姓不满,就算当上了皇帝,也很难说可以当多久。所以,你需要被认同,你就需要有人体现出你的价值。”
“没错。”皇甫熙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所以你打算怎么体现我的价值?”
“百姓早就忘记你剿灭曦月王朝复辟余党的功绩,没有战争,他们不会来想谁能够保护他们。他们要的是正统,要的是祖宗规矩下继承皇位的正统。所以,你要让他们发现你才是应该当皇帝的人,只有再掀起一场大战。而这,只有我能帮你做到。”秦弄月说到这里,定定地看着皇甫熙越,“以她一人,让你得天下,这生意,你觉得可划算?”
皇甫熙越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秦弄月,你真的很聪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老实说,你提出的这些让我很动心,可是——”
“可是什么?”秦弄月追问。
“可是,我不能给你想要的。”皇甫熙越认真地看着秦弄月,“这笔交易我不能跟你做。”
“为什么!对你来说,卿容只是个棋子!你谋划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发挥她最大的利用价值吗?你可以用她来跟王子伦做交易,为什么不肯跟我交换,更加直接地得到这个天下?”秦弄月很是不解,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地连连发问。
“我可以把她跟任何人做交易——除了你。”皇甫熙越不为所动地笑,“我不会把她给曦月王朝的人。”
“理由?”秦弄月看着他,眼个有冷芒。
“理由就是我不想让她回家,我要让她在我身边,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受尽折磨。”皇甫熙越笑得很冷,很吓人。
“你……”秦弄月有些愕然地着若他。
“你以为这么多年我留她在身边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现在,在我有实力的时候,向她复仇,向秦明院复仇,向曦月王朝复仇!哈哈哈哈,不怕告诉你,我就是要折磨她,让她难受,让她心碎,这样,你会痛,地底下那个秦明院也会痛,还有她也会痛!我就是要让你们都痛,就是要让你们都体会一下这样彻骨的痛!”皇甫熙越看着懵懂不知所以的秦弄月,更加开怀地大笑起来,笑得整个密室似乎都在颤动,天地为之震荡。
秦弄月看着他,心情复杂:“你……我原本以为,你最多也就是用她做做交易,她在你心里,不能跟你想要的天下相提并论。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痛恨着她,想方设法,多年心机就为了让她痛苦!皇甫熙越,你这又是为什么,她亏欠你什么?”
“她不欠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