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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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熙越听到她带着哽咽的声音:“疼吗?”
“一点点疼。”老老实实回答。
“还不快放我下来!”卿容轻轻拍了他一下。
皇甫熙越看她着急的模样,也不跟她作对了,听话地把她放在地上。
卿容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进了一间房,门也不知被谁关上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一个面带微笑,一个敞着胸膛。
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卿容立刻借口“拿药和纱布”跑出门去,剩下皇甫熙越一个人笑得得意。
两刻钟后,卿容指着皇甫熙越胸口的纱布叮嘱道:“不能碰水。”
没人回答。
抬头,一张完美无瑕的脸由小到大,无限接近了她。
第一百一十五章:天下太平,你我何求
“喂,皇——”话没说完就被彻底堵回去了,卿容脑子里只剩下那种柔软的触感,带着男性特有的狂野气息,在她尚未做好准备的时候,突然狂风暴雨般侵虐而来。
双眼轻轻闭上,卿容耳边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呼吸声,那么轻柔,又缠绵,仿佛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呼吸渐渐地有些不顺畅,带着抗拒和接纳,复杂的心理,逐渐地失去阵地。
他的双唇和她的双唇紧紧贴在一起,在交汇,在纠缠,在拼命表达。就在她有些无法完全敞开内心去接纳这样的热情时,他突然霸道地侵入,舌头好像也沾上了他平日里的狂傲不羁,席卷一切,侵吞了她的所有。
他的手抱着她,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好像要把她融入骨血,将两个人变成一个人。
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身不由己地被他探索着,追逐着,渐渐地忘记了那些犹豫和不安,原本有些向外推他的手也老实下来,无力地放在他肩下。
那一刻,她以为,他们是可以相爱的。
这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儿,皇甫熙越才渐渐放轻手上的力气,离开她的唇瓣,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
卿容不知如何是好,简直连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皇甫熙越没说话,径直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说:“只有这时候你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
“你也没有多大。”卿容打了他一下。
“哎——”皇甫熙越瑟缩了一下,嘴里吸着凉气,表情痛苦。
“啊……我忘了,你,你没事吧?”卿容立刻缩回手,紧张地看着他,有些心疼,有些自责。
皇甫熙越满意地笑了,用知足的语气说:“还不错。”
卿容才反应过来,被他骗了,就是说,一个从小练武的人,就是被咬了一口,也不至于那么脆弱吧!她真笨,竟然会上这种当。卿容有些恼怒,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却被更用力地抱住:“恼羞成怒了?要走了?”
“你才恼羞成怒。”卿容反驳,“快放开我,不是要休息吗,好好休息啊。”
“你在这里,我才能好好休息。”皇甫熙越故意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耳边有痒痒的感觉,卿容一把推开他的脑袋:“给我老实点!”
“我已经很老实了。”皇甫熙越暧昧地说。
卿容警觉地瞥了他一眼:“赶紧放开我,不然,咬你!”
皇甫熙越认真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闪动着光芒:“卿容。”
卿容看着他,突然笑了。
皇甫熙越依旧看着她。
卿容伸出手靠在他唇边:“嘘——听我说。”
“你一定想说什么吧,我大概也能猜到。你是个让人摸不准的人,我想没有谁能真正了解你的内心。这样的你,很孤芳自赏,一定就很孤独吧。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了解更全面的你。”
“如果有一天,你此生最大的心愿只能实现一个,那一定是要这江山。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努力不去面对这个事实,这个对我来说有些残酷的事实。我看得到你的才能,看得到你的野心,却拼命想要遮住这眼睛,告诉自己没看到,告诉自己不知道。我是懦弱,对我自己,也对你。
我没有信心。现在也是一样。
我不能阻止你做什么,但我想尽我所能,告诉你我不愿意你去做的事情。”
“是因为我不够理解你吗,所以不去支持你想做的事情。皇甫熙越,我不想有朝一日,我被放在你心里与那锦绣河山相对比衡量,我不想……看到又次支离破碎的自己。我不想得到又失去,这样的得到是真的得到吗。你也不会理解我,理解我奢望的爱情,这对你来说,太难了,即便……是从前那……些人。我不怪你。你理应走自己的路,你理应更辉煌。”
“就像你母亲说的一样。”
“我比你更加不能理解这个不讲道理的时代,不能忍受尊卑,不能接受听天由命。你要知道,我是不受束缚的人。我只是,只是自私了。不想看到乱世流离,不希望去承受那些必将到来的痛苦。就算不为哥哥和熙烈考虑,就算只为我自己考虑,假使有一天,你得了天下,我在你身边,也依旧渺小。”
“我无法与你站在一起,并肩俯瞰,你的天下。”
“皇甫熙越,这是我不能爱你的原因。”
“皇甫熙越,这是我不爱你的原因。”
两行泪从她眼中滑落,像逝去的星辰,那双眸只剩下黯淡的夜空。
没有星辰,天空也会失去色彩,没有光亮,没有希望、只有黑暗,和无尽的空荡和虚无。
皇甫熙越看到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良久,他的嘴角突然绽开一个笑容。是自嘲,是讽刺,是痛。
回到睢州那日,皇甫熙烈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迎接。卿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皇甫熙越手中的圣旨,那上面说,让皇甫熙越统率十万精兵,前往辽州支援王子伦。所有粮草及后勤事宜,交由骠骑将军方镇西全权负责,一定要确保后方稳固,最大限度支持前线作战。
这是说,皇甫熙越取得了兵权?
皇城周边几部军队中的精锐单独抽调,重新整编成一支部队,交由皇甫熙越全权统率。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城周围一下子都成了皇甫熙越嘴边的肉,并且还有人专门给他镶了利牙。
卿容有些恍惚,不明所以地看着皇甫熙越,他却是镇定自若,应答自如,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刻,皇甫熙烈正握着他的手说:“皇弟,事不宜迟,你休息一日,后天就要启程。朕把这倾世王朝,都交给你了。”
卿容看向皇甫熙烈,那张已经长成了成熟模样的脸,熟悉又陌生。他还是那样,俊秀又儒雅的模样,只是多了几分憔悴和疲惫,看上去更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卿容从他的平静和淡定下,看出了许多无奈和黯然。
他们几个人有多久没聚在一起了,把酒言欢,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没有了,自从他当上皇帝,一切都变了。兄弟远走不说,剩下一个胜似兄弟的王子伦,却还有尊卑之礼阻隔着他们。这些无奈,谁会懂得。人们看到王座上的光环,看不到底下的阴影。何况他是一个不想当皇帝的人。
卿容突然有些愧疚,她有多久没有为他考虑过了。什么时候,天平就彻底倾斜,他不也是她的朋友吗?
皇甫熙烈亲自打断了她的愧疚:“卿容。”
“皇上……”卿容抬头看着他,迷雾般的双眼让他愣了一下,只一会,他又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是那样湿润的模样,一如从前:“好久不见你了,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这一次回到睢州,就进宫来吧,陪陪朕,跟朕说说话。茗儿也想你了,时常在朕耳边念叨。”
卿容扭头看着皇甫熙越,后者点了点头,她便道:“是,卿容也极想念皇上。”
皇甫熙烈点点头,笑容那样和煦。
清和宫。
一别多年,清和宫还是当年的样子。屋子里的摆设完全没有变,近墨轩的书在皇甫熙越离开的时候就全部被带走,只剩下那一个个高大华丽的书架,静静伫立在原地,仿佛在守望,在等待……
卿容抚着纤尘不染的桌椅,十分慨叹。
皇甫熙越背着手,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皇兄这样顾念旧情,臣弟十分感动。”
皇甫熙烈摸着手边的椅背,落寞地说:“你走了,子伦也不再那样常常伴在身边朕一个在这深宫,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这样抱着回忆走来。真真个岁月如梭,没想到这样难熬的日子,也一下子就过去好几年了。上千个日夜,呵……倒是委屈你了。父皇当年那道圣旨,真让朕没脸见你。”
他说话的时候,卿容都仿佛能够看见寂寞的影子在他身边环绕。回想当年初次见到他,温文尔雅的书生,奈何现在成为了天下之主,背负着重任,没有自由可言。这,也并非他选择的生活啊。
人人都如此艰难,如此不如意,怪得了谁?唯一可以责备的,是这个时代吧。
卿容下意识去看皇甫熙越,正遇上他看过来,眼中的深意卿容读不懂,然后他说:“皇兄,这三年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我等兄弟,还有何求何欲?”
皇甫熙烈的眼中仿佛燃起了一朵花,他好像还是少年时的模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希冀,觉得拥有美好和希望。他问“你不怪朕?”
皇甫熙越缓缓地摇了摇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用我骨血,卫我山河
虽然皇甫熙烈给了一天的休息时间,但皇甫熙越还是第二天就立即启程了。他不要大张旗鼓地摆排场,只让卿容和皇甫熙烈送行,身边跟着的依旧是楚浣。
卿容看着日光下熠熠生辉的铠甲,有点恍惚,有点怅然。
向来贵族穿着的他,脱下了上等的丝绸,换上了沉重的铠甲。眼光闪烁,叫人分不清楚是铠甲的光,还是太阳的光。那光亮的中心处,是星目灼灼的他,薄薄的嘴唇微微扬起,噙着自信和狂傲的笑容,那是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卿容看着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迎风飘起,看着那个年轻的男人跨上战马,号角长鸣,是他放飞自我翱翔的起点;金鼓铿锵,是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征途。那个年轻的王爷,几年前还是个养尊处优的王子,几年后,已经是马背上的将领。带着同样年轻热血的士兵,去护卫他们的锦绣山河!
风猎猎地吹,飘扬的大旗上那个“越”字如此醒目和耀眼,就像他,从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他这一生,都注定要辉煌,要璀璨,要光芒万丈。
卿容还在怔忪,皇甫熙越却在马上俯视着整装待发的士兵,一行行一列列,整齐又庄严地肃立在他面前。他们年轻的面孔上是激动、是期待、是兴奋,是对立功的渴望。他们的眼中充斥着他们自己也说不清的自信和傲然。此刻,这些地位并不崇高的士兵,成为了天底下最不可忽视的存在。
一个士兵是孤军,十个士兵是弱小,三千士兵是护卫,十万士兵,就是长城!
他们是国家的顶梁柱,是国家最可以依靠的长城!
是他梦想的通行证。
皇甫熙越笑了,他突然伸手将卿容拉上马背,待她回过神来,才看到眼前成千上万排列整齐的士兵。他们一个个披甲带枪,手中还拿着盾牌,就这样一个一个像雕塑一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纹丝不动。看着他们的双眼,仿佛能够灼烧天地!看着他们的面容,好像可以震慑苍天!
一行行一列列,一直延续到远方的地平线上,欲与天公试比高!
那种眩晕的感觉让人无法忽视,卿容突然有些激动不能自持,这就是,天下吗?
这就是手握重兵、权倾天下的感觉吗?
难怪,这样让人念念不忘,让那些大好男儿忘记自己,如飞蛾扑火秀般,追求着,争夺着……
这时,皇甫熙越一抬手,士兵们整齐划一地举起手中长枪,“嘿”地一声,震天动地!
左边军阵的士兵嘶声呐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