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帝女[全]-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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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情况特别的紧急,父亲不会这么急得找她的,鸾贵妃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听说是关于山里的事,她一下子变了脸色,急声道,“快走”
顾不上避讳太多,鸾贵妃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头发,穿上普通的宫装,带着春红径直出宫,回了鸾府。
鸾飞腾早就候着呢,看到鸾贵妃回来,赶紧打发了闲杂人等,一五一十的把山里传来的情报细说了一遍,最后抱怨说,“这个耀星芜的手也伸得太长了,这就是你当初千选万选的,哭着闹着也要嫁了,竟然是个披着人皮的白眼狼,白白得把咱们父女哄了这么多年。”
面对白发苍苍的老父亲的埋怨,鸾贵妃有苦说不出,只能恨恨的说,“女儿当年被鬼迷了心窍,才热了那孽缘,现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过,他不仁,也休怪我不义,本宫一定不会让鸾家吃了亏就是了。”
见女儿隐含着眼泪发了狠,鸾飞腾也不好再多说当年之事,他沉着脸问道,“宫里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鸾贵妃仰头望着穹顶,趁机收回了欲滴的泪,然后双目一凛,冷森森回到,“那东西一直都是掺在他每天的早膳里,有我们忠心可靠的人亲眼看着他吃了的。”
“如此就好,”鸾飞腾满意的点点头,又确认般的询问,“那,咱们刚得来的母毒呢?”
鸾贵妃面色更加凝重,她顾及到紫凤公主的感受,原本是没打算这么快动手的,如果耀星芜肯老老实实的呆着的话,她也不介意让他再自在的多活几天。但是现在情况突变,他竟然不安受几,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把手伸到了十万深山之中,就不能怪她不讲情面,留他不得了。
心中想的分明,鸾贵妃一咬银牙,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女儿随时准备着呢,父亲何时需要,母毒就何时会出现在他的夜宵里。”
“哈哈,很好”鸾飞腾大笑了起来,这些天的闷气都一扫而空,马上就是鸾家大展宏图的时候了,与鸾家整个家族的未来相比,之前受的那点委屈也算不上什么了。
看着畅快大笑的父亲,鸾贵妃也笑了,阴恻恻的说道,“耀星芜如此折腾,这是自己找死呢,本宫和他十几年的夫妻了,怎能不成全了他?”
鸾家父女商议妥当,鸾贵妃又急匆匆地回了宫,吩咐春红去把人找了来,然后赶出了闲杂人等,紧闭了殿门。
是夜,耀星芜又吩咐人起驾望柔台,先是乘坐了布撵,后又换了轮椅,进入了柔宸殿内,在里面呆了许久,才又去了落瑛阁。
柔妃的灵位被擦拭得纤尘不染,耀星芜坐在轮椅上静静的望着这块牌位,久久不语。
破天荒地,耀星芜身边的福公公被允许随侍在了一旁,一同进了落瑛阁内。静默了许久,他佝偻着身子上前,轻声的问道,“陛下,还有什么要交代老奴去办的么?”
耀星芜收回了柔柔的目光,略带歉疚的看着身边最信任的人,感慨地说,“没有了。阿福啊,朕用了宵夜,就该歇息了,你跟了朕这么些年,尽心尽力,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最后也要落得个没有善终啊,是朕对不起你,今生补偿不了,只能等着来世了。”
福公公也动了容,颤巍巍的跪道在耀星芜身前,用内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哽咽着说,“陛下这么说太折杀老奴了,老奴能跟在陛下身边,得陛下信任有加,是阿福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耀星芜想伸手扶起福公公,奈何够了几够都没有够到,他疲惫的叹息一声,“哎,阿福你起来吧,朕废了,也累了,终于要好好歇息了。你跟着朕也累了,就让咱们一起去找柔儿吧。”
“好,不管陛下去了哪里,老奴都陪着您,”福公公坚定地说着,抹一把老泪,自己站起了身来。
耀星芜含笑点点头,抬手指一指身后,福公公会意,去取出一个锦盒,双手捧了,恭敬的递了上来。
耀星芜珍惜的接过了锦盒,轻轻地打开,取出一叠叠的密报出来,嘴里不舍的说,“这是云霜传回来的消息,朕一直舍不得烧掉,现在是时候处理了,不能留了痕迹,让人发现了端倪。”
“这是她们在离郡初次休息。”
“这是她们在昌郡首次放粮。”
“这是她们在燕山首次施药。”
“这是她们在良郡重建旧城。”
“这是她们在琼州首次锄奸。”
“……”
“这是她们在铎县开山筑渠。”
“这是她们在巴郡受阻。”
“这是罗儿舍了嫁妆为大耀饥民换粮食,我的罗儿终于把耀国当做自己的家了。”
“这是罗儿收服了一直桀骜不驯的赵德斌,让他甘愿俯首称臣。”
“这是她们在山中养伤,上天眷顾我的罗儿,她又逃过了一个生死大劫。”
“这是最后一封了,她们在月国终于平安了。”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五四章 求仁得仁舍帝尊
第二五四章 求仁得仁舍帝尊
耀皇一张一张翻看着密报,如同陪在女儿身边一起走过了这些地方一般,他一张张的摩挲着,许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在面前的火盆里。
炭火的暖盆,因为加了宣纸,烧得更旺,映得耀星芜脸上的眷恋、牵挂和不舍更加的分明。
耀星芜不舍,福公公也跟着难过,他不忍的说,“接到云霜最后一个消息,一知道公主平安,陛下就急着传令云峰故意漏出破绽,您,您何苦这么急呢?”
耀星芜荡起一抹苦涩的笑,他何尝不想再见女儿最后一面,只是情势如此,只能如此了。
不舍得叹息一声,耀星芜似是回答福公公,又似是对着柔妃的牌位倾诉,轻柔的说,“是鸾家等不及了啊,罗儿这一路上做的太好了,收拾了不少鸾家的虾兵蟹将,解救百姓、收拢民心,桩桩件件都逼得鸾家喘不过气来。打铁要趁热,朕只不过是最后再加上一把火,免得鸾家得了喘息之机,想出了什么应对之策,那样罗儿以后就要多费些手脚了。朕这个父皇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却把这么一个重的担子扔给了小小年纪她的身上。现在,朕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这么一点了。”
耀星芜半是不舍,半是欣慰的说着,脸上的神色渐渐的柔和了起来。
面对一个为了家国复兴忍辱负重的帝王,一个对女儿牵肠挂肚的父亲,福公公脸上神情肃穆,他忍不住劝解道,“陛下的一片苦心,绮罗公主日后必会明白的,陛下为了大耀的牺牲,后世的史册上会给一个公允的评价的。”
耀星芜抬起头来,遥望着北边幽疏院的方向,又是一声轻叹,“哎,只是苦了凤儿那孩子,朕这个做父亲的偏心了,让她承受苦楚,却什么也没留给她,是朕对不起她。”
想起那位安静仁善的紫凤公主,福公公也有片刻的惋惜,但是他很快调整的自己的情绪,劝慰说,“紫凤公主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只是可惜摊上了这么个母亲,这么个母族,这不是陛下能左右的。紫凤公主生来锦衣玉食的长大,是尊贵的大耀公主,享尽了公主的尊容,也得担起公主之责,相信紫凤公主会想明白的,陛下也不必太过自责了。”
“生于我大耀皇家,不论是罗儿还是凤儿,都担着大耀的兴衰,是朕无能,只能把责任传到她们的手上了。”耀星芜缓缓的说着,一边端起了身旁早就备好的那碗银耳燕窝粥。
燕窝粥是厨房早就备好了的,也是他时常惯用的那个小内监呈进来的,只不过是放的时间久了点,早就没有了热气。
耀星芜喝着冰冷的燕窝粥,腮边却爬满了滚烫的泪,是欣慰,是释然,还有期待,他嘴里喃喃有声,“柔儿,我这就来陪你了,你不要怪我给罗儿留下这么一个乱摊子,谁让她生在了皇家呢,你也是相信她的能力的,是吧?”
说完,耀星芜决绝的一仰脖子,把大半碗冰冷的燕窝粥悉数灌了下去。甩手扔了碗,耀星芜接过福公公递上来的热毛巾揩干净脸上的泪痕,也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扬声吩咐,“去,传了鸾贵妃进来吧,十几年来朕一直不允许她上这望柔台,今天就破例一次。”
耀星芜话音刚落,鸾贵妃凛冽的声音就在落瑛阁外响起,“不用麻烦侍卫通传了,本宫自己来了。不知陛下今夜召本宫来,可是有何事啊?”
鸾贵妃一边说着,人也迈步进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望柔台上的落瑛阁,第一次近距离的环视这座困了她的夫君的心是十几年的地方,不见奢华的布置,只是温馨中带着淡淡的哀伤肃穆,倒是挺符合碧柔而那个贱人的心意。
早就把悲伤和嫉恨深锁心底的鸾贵妃环视着落瑛阁,心底又翻腾起了滔天的恨意,搅得她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生生地疼,疼得他喘不上气来。一错眼看到那只被扔到一边的空空玉碗,銮贵妃憋屈的心思才找到一个宣泄之口,嘴角轻颤,难看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来。
看着鸾贵妃铁青的脸色,耀星芜脸上神色一滞,随即轻叹一声,极认真地说,“你与朕也算少年结发,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奈何造化弄人,你生于鸾家,而朕也遇到了柔儿,注定了你我的悲剧,这些年是朕对不起你了。”
耀星芜少有的真诚和坦白,让鸾秋盈刚刚狠起来的心,又是一抽,多年的伤疤被揭开,露出血淋淋的鲜肉来,所有的悲戚再次袭来,多年来的委屈酸涩一起涌上了心头,她终于也哽咽了声音,“你,今时今日,又何必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伤心欲绝的鸾秋盈,耀星芜也有了瞬间的动摇,眼泪涌上了眼眶,哑声说到,“过往种种,皆是情非得已,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朕今天不把这句对不起说不来,怕是将来没有机会说了。今夜,朕就还了你的情,最后再让你遂愿一次吧。”
“哈哈,真是好笑”鸾秋盈突然大笑了起来,耀星芜口口声声的道歉,还不是为了别的女人,自己方才的心软和感动真是太多余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不谐事事的小女孩了,还是被他几句话骗得泪流满面,乱了方寸,真是他太丢人了,鸾贵妃胡乱的抹一把脸上的泪,收拾起方才的旖旎心思,骄傲的高昂起了下巴,大声质问,“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遂了我的愿?还是你逼不得已?”
想起刚刚收到的绮罗公主被烧死在小金水河畔的消息,鸾贵妃气顺了不少,她神色一转,这个时候在落瑛阁内告诉耀星芜这个消息,才是对他们这对贱人最好的报复呢。
主意拿定,鸾秋盈嘴角上翘,挂上一抹冷笑,幸灾乐祸的说,“幸好,老天待本宫不薄,你们这对狗男女伤害了本宫,本宫就要了绮罗那个小贱人的命。尊贵的陛下还不知道吧,你们的宝贝绮罗公主再也回不来了”
耀星芜见鸾秋盈这幅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莫名的一松,这样也好,自己更可以走的了无牵挂。他自然不会告诉她实情,收了所有的情绪,耀星芜平静的说,“这是罗儿的命,也怪不得谁。”
见绮罗的死讯都没能刺激得了耀星芜,鸾秋盈有过瞬间的疑惑,难道是自己一直看错了?也猜错了他的心意?但是看着耀星芜瞥向碧柔儿牌位的深情款款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