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帝女[全]-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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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管家答应着,还没来得及出去,就听到门外一个小丫环的声音,“启禀老爷,夫人派奴婢来禀告老爷一声,大殿下回京了,小姐很是想念,夫人把大殿下直接请去内宅了。”
“哎,”司马炎脸色一变,颓然的抚掌长叹,“真是不让老夫省心啊,咱们也赶快去主宅。”
这哪里是夫人的主意,分明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妮子人还未嫁就开始胳膊肘子往外拐了,决不能让月知文再在小丫头面前再多说了,得赶紧的,司马炎再也顾不上装病了,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向着后院的主宅赶去。
月知文在相府后门求见,目的就是要抢先一步给司马玉送个信,有了司马玉从中斡旋,任你司马炎狡诈如狐,心机再深沉,也玩不出太大的花样去。
上天对月知文真是眷顾的很,他刚一到相府后门,就遇到了被司马玉派出来打探的司马玉的贴身丫环春桃。春桃小跑着通报进去没多大一会儿,月知文就被径直带到了司马夫人的主院,连司马炎那边都没通报。
月知文跟着春桃进了司马相府的内宅,司马玉已经在母亲的小暖阁内等候着了。她大病一场之后,整个人清减了许多,原本有些圆润的两颊凹陷了下去,衬托得她的眼睛更大了,听说日思夜想的月知文就要来了,她大大的眼睛里一下子焕发了神采,仿佛整个人都笑了起来。
但是,当一脸胡子邋遢的月知文被领进来的时候,司马玉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丝丝缕缕的疼了起来,那个无论何时都干净斯文的大殿下此时却是一身的风尘,是南京事情太急了么?还是父亲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司马玉心疼的鼻中酸涩,红了眼圈,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大殿下,你赶得这么急,可是……” 司马玉说着抬手就要抚上月知文的脸颊。
月知文看着真情流露的司马玉,心中也是一动,原本对她的利用的心思里也夹杂上了一丝温情和愧疚,他犹豫一下,还是抬手抓住司马玉的小手,哑声说,“玉儿,我回来了,我答应过你要回来的。”
一旁彻底被两个含情脉脉的年轻人无视的司马夫人,看着司马玉和月知文紧紧相握的手,满面含笑的咳嗽了一声,明知故问的说,“大殿下可是刚从耀国赶回来?”
月知文闻言,面上微微的一红,赶紧放了司马玉的小手,转身对着司马夫人行了一个晚辈子侄的礼,“让岳母大人见笑了,是知文失了礼数,未及梳洗就跑了过来。”
月知文说着,满是风尘的脸上浮上一抹疑似羞涩的笑容,此时的他虽然外表不洁,但是凤目含情,薄唇擒笑,竟是活脱脱的一个热恋中的少年模样。
月知文的羞涩和邋遢看在司马夫人眼里却是老怀甚慰,月知文这么记挂着玉儿,一向打理的清爽倜傥的大殿下这么邋遢着也不肯顾了,看来之前安都的风言风语都是有心之人的挑拨和陷害了。这么一来,她就不必为了女儿担心了。司马夫人心头高兴,面上的笑益发的慈爱,热情地招呼说,“呵呵,大殿下太客气了,也太见外了,既然你叫一声岳母,老身倚老卖老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看你跑得这一身的风尘仆仆的,快点坐下歇歇吧,一会就在这里梳洗一番,一家人好好的一起用膳。”
“娘,”司马玉听到母亲这么说,也娇嗔的喊了一声,直到母亲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才又满脸幸福的转过脸来。
“前几天有人说,有人说……,玉儿还以为殿下……,殿下一路上辛苦了,……”一句话被司马玉说的支离破碎,她自己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现在,月知文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提那些无稽之谈,真真是太不应该了。司马玉心中既惭愧又安慰,悄悄地伸出小手抓住了月知文的袍子一角。
“玉儿,你莫言听无关人等的闲话,知文一想到玉儿在南京守候,就心急如焚,跑再多的路也不觉得辛苦了,只要司马大人和夫人不觉得知文唐突就好。”月知文截住司马玉的话,自然的在司马玉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大手又悄悄地覆上司马玉汗津津的小手,憔悴的脸上波色流转,更加的情真意切。
司马玉瞥一眼柔情蜜意的月知文,娇羞无限的低下头去,小手却把月知文的袍子抓得更紧。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二六章 翁婿过招终携手
第二二六章 翁婿过招终携手
司马炎匆匆赶到内宅,听到里面的温声笑语,他心中暗自长叹一声,他晚了一步,月知文仅仅一个陋颜相见就收复了自己的女儿和夫人的心。
原本以为月知文那一套装无辜、扮情深的温润把戏也就哄哄老月帝,他司马炎却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奈何让他先一步见到了玉儿和夫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如果拉下脸来棒打,别说是女儿不依,就是夫人也不答应了。
不过,月知文越是在他司马相府演这出苦情戏,那就越说明他司马炎手中的砝码的重要性,这次老皇帝粹然离世,远在边关的月知文再多的后手估计也不曾准备妥当。
司马炎知道,自己一定要趁着这个当口,把所有的事情都落实了,既然你今天扮的是情深款款,那就把这形象继续扮演下去吧。
心中想的明白,司马炎哈哈大笑着推开了房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逗趣道,“哈哈,好了,玉儿,大殿下你也见到了,快点回房去准备嫁妆吧,你可是马上就是要出嫁到皇宫的人了哦。今后就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了,可不能再这样如此的小儿女心思哇。”
其实,自从司马炎刚一来到门外,月知文就听到了,只不过既然司马炎不着急现身相见,月知文也乐得和司马玉演一场久别重逢的戏码给他看,现在听到老狐狸终于憋不住说话了,他装作才发现他一般,一撩袍袖站了起来。他顺势放开了司马玉的手,起身面对司马炎也行了一个晚辈子侄的家礼,“见过岳父大人,知文贸然进府,让您老海涵勿怪。”
面对月知文的恭谨,司马炎面上却没有像他家夫人那样托大,他侧身闪开月知文的家礼,赶紧双手一拱,说到“国之储君面前,老夫可受不得这一礼,来,来,来,大殿下快请坐。”
司马夫人知道老爷赶来了内宅,定是有正事要和月知文商谈,现在京中形势微妙,他们这对未来的翁婿是要好好地商量一番的。司马夫人想着,善解人意的拉起了自家女儿,笑着说,“我们不再这里妨碍你们了,玉儿咱们走,娘帮你去挑挑花样子。”
司马玉闻言,恋恋不舍的瞥了月知文一眼,又娇羞的低下头,就是不肯跟着母亲出去。
月知文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该和司马炎好好的谈谈条件了,他凤目流转,对着司马玉微微点头,柔声说,“玉儿,去吧。”
司马玉心中总然再是不愿,还是在月知文和父母双亲大人期待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被司马夫人趁势扯着袖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着恋恋不舍的司马玉的背影,月知文心头五味杂陈,司马炎也是面色阴沉不定。
待司马玉母女的身影远远的不见了,司马炎和月知文翁婿二人还是挪到了内书房,两人分宾主落座,司马炎吩咐人上了热茶点。
“知文离京这段时间,朝中诸事辛苦岳父大人料理了。”月知文喝了口热茶缓了缓气,首先打破了沉默,郑重地道谢。
“殿下和玉儿马上大婚了,老夫辛劳一点,也是为了玉儿,应该应份的。”司马炎收起了面对司马玉时的一脸慈爱的笑容,语气淡淡的一语双关地说。
月知文察言观色,听话听音,知道司马炎的条件已经明白的开出来了,他心中暗自诽谤,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月知文眉峰一耸,故作为难得说,“可是先皇新丧,孤此时大婚恐惹人闲话,被天下臣民耻笑,后世怕也是一笔骂名,对玉儿的清誉也是有损的。”
司马炎对这月知文样的担心,却是早就胸有成竹,他淡淡地一笑,缓缓地说,“陛下驾鹤西去之前,一直放心不下殿下们,曾叮嘱老臣,一定要看着他的皇子们先成家后立业,太子带着元妃一道登基称帝,方可继承大统,也传颂一段佳话。至于天下万民的悠悠众口么,”
司马炎说着抬起头来,紧盯着月知文那双漂亮的凤目,感慨的继续说道,“先帝叮嘱密不发丧,就是为了给下一代帝王登基前大婚准备出时间的,先帝为殿下们想得何其缜密周到哪。”
司马炎一步一步说的滴水不漏,却是说得殿下们,而不是殿下,这警告的意味很浓。因为不管哪个皇子登基,人家的女儿司马玉师要作为太子元妃继而元后的,你月知文不答应,还有一个月习武呢。
月知文生就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又在皇宫中尔虞我诈的历练多年,怎会听不出司马炎的话中之话。只有此时立即娶了司马玉才能彻底的说服司马炎,但是,他一想到绮罗生死未卜,月知文的心就一阵绞痛,本能的推脱着,“父皇刚去,即使天下臣民不知,孤却是明白的很,先帝体恤儿子,但是为人臣为人子的也要孝父尊君,克制自己的儿女私情的。”
“先帝为帝几十年,月国社稷传承大事自是放在他老人家心头的首位,他为人父的才会如此牺牲,成全了新帝。现在,遵旨行事就是殿下对先帝最大的孝心了。”司马炎毫不似弱,掷地有声的说着。
说完,司马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月知文几眼,然后耷拉下眼皮,拿起面前的热茶,掀开盖碗,吹去根根直立的茶梗,缓声问道,“殿下如此推诿,莫不是传言属实,是对先皇后娘娘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闻言,月知文的手一抖,司马老狐狸这么直白的把话说了出来,怕是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传言而已,如果一个处理不慎,不但连累了绮罗,让她搅进更危险的境地,而且自己荣登大宝之事也生了莫测的波折,之前在司马相府后院演的那场戏就白费了功夫。
莫不如先答应了与司马玉大婚,过了这一关再说,一旦坐稳了帝位,天下尽在掌握,再妥善的安置了绮罗也可作为补偿了。现如今,先不论穆家要拿她做些什么文章,她顶着一个先皇后的名头,自己也说服不了群臣,堵不住天下万民之口,把她直接封为新后的。只要自己与司马玉完成了大婚,穆家手里的绮罗,危险也少了许多了。
前思后想,月知文心中想得明白,理智占据了上风,脑中却一阵疼痛,绮罗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越来越模糊,他破天荒的掐着自己的手心,维持了脑中的清醒,面上浮起恭顺的笑容,“既然先帝如此成全,岳父大人又做了完万全的准备,孤怎么会妄顾圣命,又辜负了老相国的好意呢。”月知文口不对心的说着,又是轻轻一拱手,“至于那些市井升民的无稽之谈,睿智如岳父大人,怎会轻信了呢。”
司马炎满意的点点头,放了手中的茶碗,畅快的大笑了起来,“大殿下如此想,老臣岂回信了留言。事不宜迟,后日就为陛下大婚。”司马炎不动声色的改了称呼。
“那就一切有劳国丈大人了。”月知文收拾起满心的苦涩,想到十几年的隐忍、筹备,马上就要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