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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乱世帝女[全]-第14部分

小说: 乱世帝女[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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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罗哭笑不得的给乱猜的小丫头泼了瓢凉水,“我哪有通神的本事。”

  “呃?那小姐怎么招魂?”丁香蔫蔫的问。

  “我记得小时候,母亲总在我床边哼唱一首曲子,说这是我们家族特有的曲子,等我长大了要亲自唱着那首曲子送我,送我……”绮罗说着脸上有点发烫,没有继续说下去,幸亏贴着掩饰身份的络腮胡子,脸上才看不出端倪。

  “是的,是的。那是我们家族特有的送嫁曲,夫人总说等小姐长大了,要亲自唱着那首曲子送小姐上花轿,入洞房。”丁香把绮罗没有说完的话接了出来,接着惊讶的说:“小姐,你连这些都记得啊。”

  卷一 重生耀国 第十九章 望柔台高幔帐掩

  那曲子如同印在她的脑子里一般的清晰,绮罗怎么会不记得呢,只是这嫁娶之事于她太过遥远,这首曲子却要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被她用来做些非常之事。

  她压住心头的复杂的心思,低声说,“嗯,你们说话我都知道的。只是开不了口,也动不了。”想起守护了自己十多年的母亲,绮罗有点伤感的补充说,“每天母亲都唱那首曲子的。”

  “是哦,是哦,我们家的小姐是神童呢。”丁香察觉到绮罗的伤感,故意夸张的狗腿着说。

  绮罗故意不理丁香的调侃,继续刚才的话题分析说:“既然这是家族特有,在那个特定的时候唱的曲子,我想那个薄幸寡情之人也会听过的。”

  绮罗终于把心里对耀星芜的评价‘薄幸寡情’四个字说了出来,丁香虽然也怨恨着耀皇,但那毕竟是小姐的生父,大耀国的皇帝,她说话不能不顾及几分,因此含糊的认同说:“那个人既然筑了望柔台,这个曲子必定会记得的。”

  “记不记得,晚上一试便知。”绮罗说完径自在小床的一侧躺下,闭目不再言语。心里却隐隐的不舒服,此时她们主仆的命运要赌的竟是那个薄幸寡情之人对生母的的一点旧日温情,如果仅仅是为了她自己,她不会这么做,可是她身上担着上百口家人的血仇,她又不得不这么冒险一试。

  丁香见绮罗不再说话,也默默地躺在了小姐身侧,小猎屋内一片静谧,两人都在静候着夜晚的到来。

  绮罗在遥对着望柔台的小猎屋内愤懑难平之时,耀星芜就在望柔台上。

  柔妃最喜欢的飞烟阁内,墨绿色的双层厚锦绣团花的幔帐低垂着,外面杏色的软纱随风漫舞。一身寻常打扮的耀星芜一脸凝重的端坐在浮刻雕花的紫檀木贵妃椅上。

  福公公躬身站在耀星芜的面前,手里捧着一叠三个漆黑的木匣子,最上面一个匣子大开着,里面赫然就是鸾家一直在寻找的鸾秋意。匣内灌着石灰,鸾秋意死前的惊恐、绝望的表情完全清晰的被保存了下来。

  过了好久,耀星芜终于动了下,往后靠了一下身子,缓缓地开了口,“仔细说说吧。”

  福公公手捧着匣子没动,身子躬的更厉害,“五天前,一个江湖游医拦了乐老亲王府上阿寿的马车,送上了一个包裹,说是可以医治老亲王的陈年旧疾。阿寿回府后打开就看到了这三个物件,阿寿不敢怠慢马上呈给了老亲王。老亲王谨慎起见没有声张,等到今天上午太医院喜东坪巡例去亲王府请脉时才让他悄悄地带了回来。”

  “知情的都处理干净了?”耀星芜听完,首先关心的是保密问题,隐忍多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突然有了这样的变故,或许就是一个转机,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皇上放心,绝对不会漏了半点风声。”福公公肯定地说。乐老亲王府上的大总管寿公公是和福公公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又一起入宫,虽然入宫后跟了不同的主子,但是主子之间秘密来往多年,他们这一对老友也相互配合了多年,他对寿公公的行事风格很了解,那些见过这匣子的人早就不可能再多说一个字了。

  本来耀星芜对于那位老皇叔也是极放心的,只是事关重大,他习惯性的小心再小心,现在听了福公公肯定的回答,这一点上终于完全放下心来,接着问到:“来人可留下了什么线索?”

  福公公显然早有准备,他把三个木匣子轻轻地放在旁边的长条小几上,麻利的打开第二个盛着鸾大那颗偏大的头颅的那个,从盖子的夹层里取出一张便笺来,双手恭敬的呈给耀星芜。

  耀星芜一点也没有顾及这个便笺在装着死人头的匣子里放了多久,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展开细看,“大漠血鹰借路藤绳边城,路资奉上。”字如游龙,狂放不羁,如同它的主人般狭裹着斜睨天地之势。

  耀星芜盯着便笺,若有所思,口中自言自语般轻叹,“大漠血鹰么,不就是那个几年前被鸾秋意乱箭阻挠过境的那批人?才几年的时间竟然有了这么盛的气势,做出了这么大手笔的买卖。”耀星芜说着,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艳羡的表情,随即又眼神黯淡,轻轻地叹了口气。

  福公公是耀皇寝殿含元殿的大总管,也是从耀星芜襁褓之中就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了,只消主子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什么意思。他看着耀星芜原本神采奕奕的脸逐渐黯然失色,忍不住劝到,“皇上不必太过伤怀,鸾家前不久刚开了祭坛求助,这次又失了子,鸾家乱了。”

  是的,三个多月前,鸾妃停了十几年后又开了祭坛,肯定是遇到了十分疑难之事,虽然之后也没见鸾家有什么大动作,但是现在鸾秋意被杀,其中必定有着什么关联,说不定耀家的机缘真的到了。耀星芜终于收拾起满腹的感慨,重新转回到眼前的境况上来,“大漠血鹰,这笔人情,耀家记下了。”接着他话题一转,吩咐道:“告诉云峰,密切监视京中动静,看下一步棋,鸾家老狐狸要怎么落子?!”

  “是。”福公公答应着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又只剩了耀星芜一人,他注视着那三个敞开普通匣子,里面的人头由于失了血,灰白着面皮,给死前恐惧、痛苦的表情更增上一层诡异。

  耀星芜盯着看了许久,才抬起头来望着虚空,喃喃地自语:“柔儿定是不喜欢这样血腥腌臜的东西的,不过此事不比寻常,还是让你看一眼吧。”

  耀星芜说着,起身走过去,把那三个漆黑的匣子一一盖好,双手捧了来到供着碧柔儿灵位的落瑛阁内。他放缓了脚步,默默地三个木匣子摆放在纯黑色玄玉供桌上,紧挨着另一个漆色斑驳的的匣子。接着,就着灵前鎏金凤首的长明灯,燃起了一炷清香。在禅香袅袅中,耀星芜的脸色也明灭不清起来。

  卷一 重生耀国 第二十章 嫁曲妙律惊旧人

  “咚!——咚!咚!”一慢两快,三声更鼓响起,惊醒了沉思中的耀星芜。他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走过去剪去灯花,拨亮了柔妃灵前的长明灯,晦暗的落瑛阁霎时明亮了起来。

  耀星芜燃上另一种细长的高香,顿时一种软糯的甜香弥漫开来,在十多年来已经习惯了的甜香的幽蕴中他走到一旁一个半旧的锦缎蒲团旁,双手合十,屈膝跪到,口中念念有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渐渐的脸上现出一种痴迷的满足来。

  落瑛阁内灯光摇曳,拖出耀皇长长的背影,如同演皮影戏一般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映照在四周低垂着的纯色软纱幔帐之上。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远远的飘来,逐渐清晰直至唱响在耀星芜耳畔,他一下子从自己的幻境中清醒了过来。

  耀皇迷茫的睁开眼睛,侧耳细听,须臾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十六年前,他迎碧柔儿进宫那夜,她贴身的侍女们在他们的寝殿外唱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这首曲子,完成了她们小姐的成人礼。事后他曾带着一身的细汗、满心的舒爽,满足问那个水样的女子这是什么曲子,初初成人的碧柔儿含羞轻语那是她们家族特有送嫁曲。柔儿的家族真是个奇妙的家族,这样的好听的曲子他竟是第一次听到,当然,一年以后佳人随风归去,耀星芜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个曲子。

  没想到苦候十五年之后,这个曲子竟然在这个时刻如此突兀的响起,难道是多年的期盼,柔儿终于原谅了他,肯来看他了?耀星芜越想越激动,满心喜悦的起身四顾,灵堂甜香依旧,夜风吹起幔帐起起浮浮,哪里有半点柔妃那纤弱柔美的身影。

  耀星芜狂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满心的喜悦渐渐化成了辛酸失望,随即变成了满腹的算计。今天刚刚都到了鸾秋意和鸾家二卫的人头,晚上就听到了柔儿家族特有的送嫁曲,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是柔儿家族的人用这种方式向他传信?还是别有用心之人把主意打到了柔儿头上?

  耀星芜脑中兜兜转转着各种念头,毕竟事关柔妃,还是没有按耐不住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外,沉声吩咐到:“去,派人去看看,朕的猫跑到宫外哪片林子里去了?”

  “是。”静悄悄的落瑛阁外想起一声干净利落的回答,没有多余的一个字。随即一条黑影一闪,飞下了望柔台,不大一会儿,望柔台下火把晃动,侍卫嘈杂呼喝向宫外密林搜去。

  小猎屋内的绮罗和丁香也是被子夜的更鼓惊醒的。

  下午她们商议妥当之后本打算就这么静静地观察着望柔台上的动静,但是她们中午没有吃东西,到了傍晚肚子就抗议了起来。

  丁香看着小猎屋内齐全的锅灶和现成的大米、腊肉,咽了咽口水,随后手脚麻利的整治出一桌简单的晚饭来。

  没想到饭饱神虚,绮罗和丁香吃过之后,竟然双双歪在狐狸皮的褥子上睡着了。

  直到一慢两快的三声沉闷的更鼓响起,绮罗才从睡梦中惊醒,她用力推了推还在兀自沉睡着的丁香,凑在她耳边低喝,“丁香,快醒醒。”

  丁香睡开朦胧的睡眼,茫然地四处看看,忘记了身在何处,她嘟囔着说:“小姐,这里是哪里啊?”

  绮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把拉到小猎屋的窗户边。此时,耀星芜正在焚香祷告,摇曳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投在起起伏伏飘舞着的幔帐之上,正好被绮罗主仆看了个清清楚楚。看着那貌似虔诚的跪拜身影,绮罗心里又定了一分,今夜她们所求之事的成功把握又高了几成。

  绮罗指着高高的望柔台上,问道:“丁香,你能把声音传过去么?”

  此时的丁香已经彻底清醒了,她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半天,肯定地说:“内力凝成线是可以的把声音送过去的,而且看今日顺风,我还可以控制声音的大小呢。”说到后来,丁香有点炫耀的冲绮罗一扬下巴。

  绮罗一听这话,眼睛一弯,兴奋之情从心底泛了出来,“极好。你控制好声音,让它到达望柔台顶上再突然大起来,这样才能达到更好的效用。”

  “好。”丁香得意地答应一声,又继续地说:“小姐,就唱那首送嫁曲么?”经过将近一天的折腾,丁香早已经明白了小姐的意图,此时只是惯性的确认一下罢了。

  绮罗杏眼一眯,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嘴里肯定的答道:“对,就唱母亲常唱的那首曲——送嫁曲,以解吾皇相思之苦。”

  随着丁香控制得宜的歌声,望柔台上那个跪坐着的身影动了。不一会儿,望柔台下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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