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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宫倾-第34部分

小说: 宫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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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要好好瞧瞧你们姐妹,”我大吃了一口鸡丁,味道果然很好。

“看我们什么?”文兰忙着问。

“看看你们,是不是都长了一副水晶心肠玻璃……”又吃了一口狮子头,我猛然一顿,忙咳了两声,一旁逸如已经递了茶水过来,同时伸手拍了拍我的背,安抚的说:“别吃得这样快,没有同你抢。”

“是你说的,都是我的,没人同我抢。”我喝了茶,理顺了呼吸,确认一下。

“都是你的,慢些吃吧小祖宗。” 睿思也点头,同时轻轻放下了刚拿起的筷子。

“那我不客气了,来人,”我站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叫来邝府的人,把所有的食物全打包起来,然后吩咐他们替我先送回宫去。

“殿下,那我们吃什么?”眼见着菜一道道的被撤走,最急的要数简芷了。

“明天就要考试了,晚上你家里自然为你准备了丰富的晚餐,时间不早了,要吃就要赶紧回去了。”我对他说,不理会他眼中的央求。

“殿下说的没错,总要回去早些休息才好,我们回去吧,”文彬点头,也站了起来,逸如深深的看了文芝、文兰姐妹一眼,转而又看了看我,没有再阻拦,一边吩咐人备了车送文芝、文兰回家,一边又拿了斗篷,要人再备辆车,顺便牵他的马来,说要送我进宫才能安心。

黄昏时分,残阳落在紫禁城上,火红的宫墙半明半暗,光线所及之处,是越发显得红的如火,而光影中的红墙,却晦暗幽深得有一种墨黑的感觉。

“我就送你到这里,”逸如下了马,轻轻掀起马车的青色细竹帘子,“自己进去可以吧。”

“你要回去了吗?”我想说,这宫门我哪天还不都要出入几次,自己进去有什么不可以,可是,不知为什么,说出口的,却是另外的词句。

“永宁……”逸如似乎是一震,良久才叫了我的名字,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眼中读出如此直白的感情,那是一种眷恋,缠绵隽永。

那一刻,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觉得阵阵的心痛。

感情是一把双刃剑,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也会伤害自己,我早早就明白这样的道理,但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这一世的亲人,我还是这样的选择了,我以为我可以全身而退,却原来,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他们的心是血肉凝成的,我的也是。

“早点回去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校场看我们骑射吗?”片刻后,逸如笑了,温温和和,同时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他的手,手指细而修长,干净温暖,就这样平展在我面前,要挽我下车。

“逸如……”把手放在他的掌中,我忽然无限后悔,其实我可以不把事情弄得如此复杂的,其实我可以拒绝王振的提议,然后按照父皇的安排,在某一个良辰吉日,嫁给这个有着温暖的手和温和笑容的男子,不去理会什么家国天下,只安安静静的与他相守,也许我们可以避开灾劫,就这样,携手白头。

“傻丫头,你这样会把我的心弄乱的,快进去吧,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了。”逸如轻轻回握我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的自我的头顶掠过,稍一停留,便即离开,转而拉着我下了车,浅笑着看我,“别想太多,快点回去,早些睡吧。”

那天我终究没有回宫,事实上,我进了宫门,悄悄看着逸如独自站在马车旁发呆,既而又离去的影子后,我就吩咐旁边一个执事的小太监到我的寝宫去传话,今天我要住到自己的公主府去,叫他们准备明天的衣服和用具,以及带一些人手,直接去公主府听候差遣。

然后,就在我转身准备出宫门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宫门外的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到了,又来了多久,但是我知道,他来了,也知道今天他必然会来。

只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惟一能做的,就是在背后看,夕阳落山后他独自一人萧瑟的身影,无边的落寞和孤寂,包裹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心,又在一阵阵的刺痛起来,这一世,看来我注定要辜负他了,不过,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有欠有还,欠他的,容我来世再还吧。

“王睿思,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一切都是注定的,怪只能怪,我们在错误的时间和空间相遇,怪只能怪,我们的身份天生对立。如果我还有别的路的可以走,我不会选择伤害你或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上天并没有给我其他的选择,所以,对不起。”

回到公主府,虽然我尚未正式入住,不过这里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从训练有素的守卫,到周到贴心的下人,甚至到我卧房里的每一件精致的摆设。

半刻后,疏荷带着书香和书馨出现在我面前。

45住在宫外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公主府的守卫自然也很森严,不过比起宫里已经是大大的不同了,我叫殊荷睡在我的房间中,三更之后,便一个人独自溜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样的夜晚重新审视京城,没有刚入夜时的万家灯火,有的只是宁静和安详,以及夜风中,偶然飘过的两声犬吠。

走到升隆客栈的屋顶时,遇到陈风白也并不让我奇怪,之前我们在这样的深夜已经相遇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我这次特意绕路前来,反遇不到他,才叫奇怪。

“带你去个好地方。”陈风白一笑,扬了扬手中两只小酒坛子。

我不答茬,只是跟在他身后,自一排排的屋脊上穿跃而过,不过他的目标是煤山,还是让我很吃了一惊。

“深更半夜,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我皱眉,走的路多了,气也渐渐喘得粗了起来。

“这里不好吗?要看京城全貌,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说话间,他走在前面,一口气爬上了中峰。

煤山我是来过了,这里有很多的果园,也养了不少小鹿之类温顺的动物,俯瞰京城,也确实再好不过,但是半夜来看什么呢?

“看看这九万里壮丽河山最精粹的地方,”陈风白似乎是猜出了我的疑惑,丢了一坛子酒给我后,就自己坐在了地上,拍开坛子上的泥封,大口喝了起来。

“你明天还要考试,今天喝醉了就不怕手软?”我皱眉,放下手里的酒坛子,然后也坐下来,仰望夜空,深秋的夜晚,天空是墨蓝的,高远而壮阔,闪烁的星光点缀其间,让人悠然而向往。

“你希望我考中还是你那几个伙伴考中?”陈风白忽然问了一句。

“这是为朝廷选拔良才,人人都希望有真才实学的人考中。”我不动声色,见招拆招。

“好一个人人,为了你这个人人,值得干一杯。”陈风白一阵大笑。

“你知道我今天晚上会去找你?”我待他喝完,才问出我的一点疑惑。

“有一种人,是极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没有明确的答案,怎么也不会死心,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来,如果我知道,昨天夜里,就不必在屋顶吹风了。”陈风白说:“幸而你今天来了,若不然,明天我考完了试,还要继续在屋顶等你。”

我一时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只恨恨的说“你不是说,是要娶公主,然后鲤跃龙门吗?我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又怎么还会一定来。”

“我以为我的说辞,连你身边那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也骗不了呢,公主殿下。”陈风白仍旧是笑,喝光了自己坛中的酒,转而又拿起了我的那一坛。

“你果然都知道了,所以才在蒙古使团那里救了我?”我忽然也笑了,只是这笑容却没有温度。

“知道怎样,不知道怎样?”陈风白似乎是感觉到了我语气中暗含的东西,忽然斜睨了我一眼,嘴角竟也浮出一抹冷笑,“我要救人就救人,和人的身份却也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我不信他的话,如果他在此前早已洞悉我的身份,那他几次的行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总是那样的巧,在最危 3ǔωω。cōm险的时候救下我。

回答我的是沉默,陈风白的沉默,于是,在静夜中,在这孤高的山峰上,余下的只是阵阵风声。

良久,一声脆裂的响声打破了这平静的夜,陈风白终于把另一小坛子酒也消灭掉了,顺势将坛子抛出去,瓷器遇到了坚硬的石块,于是,很清脆的声音片刻就传了过来。

“也许你说的对,每个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总是要为了点什么才去做事情,那么,就当我为了讨好你好了。”他干脆的起身,喝了这么多酒却没有丝毫的摇晃,“这样,看来我做的事情弄巧成拙了呢,”他哈哈笑了两声,便不再言语。

犹豫的人,反而是我,本来,在去找他之前,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布置了一切,然而,在这一刻,却又动摇了。

风仍旧阵阵的吹过,忽然之间,陈风白猛的转过身,迎着风,俊秀的眉在暗淡的星月微光下,忽的皱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隐约的察觉到不妥,什么地方不妥呢?我用力呼吸,刚刚,分明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顺着风钻到了我的鼻腔。

我看向陈风白,他神色凝重,朝我点了点头,然后,他的手悄然伸到了我的面前。

“可以信任他吗?”在很短的一瞬,我问自己,本来……但是,似乎另有什么在支配着我的动作,手却依旧伸了出去,与他的相握,然后,借他的力站起,再一点点的寻着空气中的味道,接近,再接近。

山腰,果树从中的一块小小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确切的说,是很多死人,很多前一刻还好好的活着的死人。

我只看了一眼,就忽然相信了,这世上是有地狱存在的,不仅有地狱,还有魔鬼。

十八的暗卫,我公主府的十八个暗卫,全部躺在这里,双目圆睁,手握兵器,他们没有出过一招,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出过一招,便全部死在了此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只嗅到了血的味道,却没有听到任何打斗声音的原因。

每个人的伤处都一样,一道伤痕,自头顶顺着鼻梁直线向下,是刀的伤痕,笔直毫不犹豫的刀痕,稳、准、狠而快。

“我们走!”不容我再细想,陈风白依然拖着我向山下跑去,只是,一切却也显得有些迟了。

当几名忍者毫无征兆的自土中窜出时,我忽然想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想不到,有一天,我也充当了会螳螂的角色。

剑是本能的出鞘了,不过对于忍者来说,我不敢说自己的剑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只能尽力一搏了。

更快的,有人在我之前,挡下了忍者的攻势,那是一把更凌厉的剑,剑光在暗夜中汹涌如大海的波涛,愤怒的波涛。

这次遇到的忍者,比上次遇到的要高明很多,有几次他们突破了陈风白的剑气,如鬼魅般的出现在我身前,我知道自己的剑决计快不过他们的刀,于是守而不攻,但求自保。然而,这也显得很困难。

我想,陈风白如果放开我的话,应该可以很快杀出去吧,忍者虽然高明,却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握着我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即使到了最后,几个忍者相继倒下,掩护硕果仅存的一人,从最让人想不到的角度,一把刀劈了过来,他回身挡在我身前。

“出剑,快!”他的手用力的扣住我的腰,将我抱入怀中,却在最接近的一刹那,下了这样的指令,我不知道他要我往哪里出剑,只是本能的擦着他的身子,刺了出去,剑尖的感觉,像是刺进了一块巨大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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